苗兰兰也小声附和:“的确好高哦,站上去会晕的吧。” 徐斯万收起单反,“是有点高,他们小姑娘怕也正常。” “你带他们过去走木桥。”淡淡一声,陈星烈单手插兜,睨了眼那没几个人敢走的玻璃栈道,他回头看翁星,挑了挑眉,“怕了?” “去走木桥。”低低一句,没什么情绪。 但在翁星耳里听起来就是挑衅,她往前一步,“谁怕了?我说了不怕,你怕了可以原路回去啊。” “好,你们就走这个玻璃栈道吧,等会对面山峰汇合吧。”徐斯万带着苗兰兰和孙曦往另一条路走。 翁星往前走了一步,看他还在后面,催促他:“陈星烈,你走前面。” 低眸看了她一眼,他没做声,沉默地走在前面。 翁星跟在后面,一步一步踩在玻璃上,像踩在浮空的云上,栈道狭窄,四周是山野的风,游客寥少,这一条线上只有他们两人。 阳光照着玻璃明晃晃的,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翁星往下看了一眼,心底还是生出些恐惧,但能克服。 看着男人挺拔宽阔的背影,怎么好像一直在追逐他,还永远追不上。 走到山崖正中间,一手攀着边缘铁栏杆,翁星第一次感觉到这是一条无比险峻的路,如果掉下去,会死,而现在他们生死悬于一线。 而他,平时那么爱极限运动,应该见多了这种场景吧,他无数次都处于这样的场景里吗,翁星忽然有点心疼。 弯腰,翁星轻喊出声,“陈星烈,我怕。” 脚步顿住,陈星烈回头看她,脸色并不好,下颌紧绷着,但他还是回头,向她走来。 五步,四步,三步。 翁星抓住他手臂,半靠近他的怀里,肌肤相触,体温温热无遗,呼吸很慢。 接下来一程路走得也很慢,感受着男人的凛冽气息,翁星嗓音很轻:“你以前蹦极吗?” “不。”喉咙干涩,指尖全是汗。 察觉到他的异样,翁星怔了怔,“你恐高,还是不高兴?” 陈星烈揽着她往前走,手臂用力到手指微微发麻,“你撩人那么熟练,我高兴得起来?” 翁星笑笑,往他肩上靠,嗓音低低的:“跟你学的呀,陈星烈。” “送我礼物?”他至始至终,声音都在竭力维持平稳。 “嗯。”翁星声音轻轻的,如江南温柔水波里一抹纤细的芽儿,“担心老板得颈椎病,员工应该做的。” “怎么款式不太像。”不见玩味,声线低哑,有种往下沉的感觉。 耳朵热了点,翁星紧靠着他,下巴轻磕在他肩胛处,目光往上,就能看见凸起的喉结和流利的下颌,耳骨冷白,一粒黑色小痣清冽如往。 还想让她承认是情侣款。 玻璃栈道走到接近尾声,翁星几乎缩她怀里,紧紧被他抱着,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肌肉走向,她回望了一眼深而不见底的山崖,忽然心底有点想哭。 他们这也算是经历了生死吧。 “那下次给你买小孩那一款。”手指不自觉间与他的十指紧扣,汗津津的,她偏了个话题,“平时健身吗?” “嗯。”陈星烈嗓音是说不出的低哑,玻璃栈道终于走到尽头,他才终于缓过一口气,脸色发白,脚踩在实地上,明明没什么力气,也还顺着她的话接,逗她:“想试试?” 耳朵瞬间红了,听懂他的意思,翁星就要松手挣开他怀抱,“你抱我好紧。” 却被他的一只手压住腰,他伏在她耳边,轻轻叹息一样,勾着荷尔蒙和燥热的气息,嗓音蛊惑,“明天陪我去参加晚宴,嗯?” 呼吸起伏,掌心和手指间全是汗,燥热,悸动,翁星一点一点缓和,偏头对上他的眼睛,“老板的话,怎么敢不听。” 心底最深处压抑掩埋的恐惧一点一点剥离,陈星烈没再回头看那悬崖,他极低地“嗯”了声。 松开,凉气吹过,刚刚两人相抱的胸前温热都散了很多,翁星偏头扇风,仍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走了。”陈星烈转身,走在前面。 他越过了一道山崖,曾经以为生命中无法跨越的事物,现今也匍匐在他脚下。 她不知道他有一点恐高,但更恐惧失去她,所以在这条只有他们俩人经过的玻璃栈道上抱她如此之紧,仿佛深入骨髓。 翁星追上去,踩着他的影子,树影间影影绰绰,手臂还有他用力压下抱住的压感在,温度沾染在粉白色的运动服上,直到心底也有暖意。 这七年来,唯一一次,让她自己觉得,她也可以离她很近很近,心脏相距的位置不过几厘米,就像年少时他爱拥她入怀中,低头亲吻她发顶。 “你故意走这么快,老板?” “很烦。” “呵,我明天可是要陪您出差的,不贿赂贿赂我怎么行啊?” “那是要我背?” “哪有。” …… 山峰到山腰,找了家休闲山庄吃过午饭。 孙曦和苗兰兰聊起休假,都说想去温泉山庄度假泡温泉。 翁星坐在沙发上打瞌睡,往他那边偏。 徐斯万在玩游戏的时候拍了拍下头,站起来,游戏里角色死掉,一波团战团灭。 “哥,对不起。”徐斯万态度诚恳。 “我忘了,你有点恐……” “坐下。”冷冷一句,陈星烈睨了他一眼,“打的什么破游戏。” 徐斯万讪讪坐下,看了眼躺他身边睡着的翁星,苗兰兰和孙曦去看庭院里的白玉兰花树下拍照去了。 这局逆风,徐斯万又摆烂死了好几次,反正也赢不了了,他索性丢了手机不玩了,询问:“哥,你真心怎么想的?” “就这么让她钓着?” 垂了点眸,陈星烈看向翁星的睡眼,很安静,眼睫阖上,眼睑处的小痣红红的,皮肤白,在室内的光线里也显得很亮。 若即若离的暧昧,时有时无的亲密举动,是在钓他? 也是,她也是第一个敢这么钓他的人。 “还能怎么。”冲动,占有,再次听她再说一遍自己不喜欢他吗,这句话他听得够多了。 高中时他们那么好,他都无法确定她的喜欢,现在七年过去了,她在国外生活无忧,他又亲眼目睹过她与别的男人亲密,他又怎么能去赌她心中是不是还有他,又或者只是玩玩。 “能被她钓着,不好么。”自嘲笑笑,他扔了手机,抬手揉了揉眉心,仰靠半陷进沙发里,倦冷英俊脸庞上不辨神色。 徐斯万叹气,“从没见过你对谁这样。”无条件的好,好到骨子里,纵容也疼她。 “什么时候回榆海?”他低低问。 “快了。”缓慢转着食指银戒,百叶窗下,一抹阳光落到他眼里,低头,他捡起一件外套披在翁星身上。 宴会举行在黄浦江侧的酒店里,排场很盛大浓重,商界政界都来了不少人。 翁星准时下楼,坐上来接她的车。 后座里,她和陈星烈各坐一遍,她穿一袭浅绿色的抹胸鱼尾裙,礼服设计精细巧妙,胸口V领微露,腰肢纤细,往下及紧身至脚踝,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 她披了件外套,长发蓬松的披散在腰侧,眼线微挑,妆容明净中又透着清妩,肤白眸黑,美得惊艳。 一上车,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弯腰坐下,她转身便看向一旁的男人。 手工高定黑西装,领带深棕色,袖口钻扣解了一颗,喉结锁骨手指,这人的每一处都生得那样赏心悦目。 特别是穿着西装斯文禁欲的模样便让人更想要靠近,戳破斯文假面。 他闭眸小憩,仿佛对她上来一点不关心。 翁星倾身靠近,伸手抓住他领带一角,还没动。 他抓住她手,陈星烈掀开眼眸,在对上她眸光时,情绪变得很深,“干什么?翁星。” 手指在他手掌中动了动,翁星开口:“我看你是不是真睡了,想给你重新系领带来着。” 红唇往下,是修长白皙肩颈,胸口旖旎微现,长卷发蓬松妥帖地散在两侧,是精心打理过的。 宽敞后座里,光线昏暗,淡淡茉莉香萦绕,他可以轻易要了她,无论她愿不愿意。 压下躁动,他低笑了声,“随你。” 解开那条领带,一抽一系,纤细手指灵活地来往,扯着领带,拇指摩挲,一来一回都带着亲昵和燥热。 漆眸沉沉,注意到她的发尾,陈星烈一指勾上一缕,绕有兴味,“特意卷头发了?” 翁星偏头,明眸唇红,含着水一样的笑意,“是呀,不好看吗?” 卷发衬得她更温柔,一举一动都撩人至极,指腹抚过发梢的软,他回:“好看。” 她无论怎样,都好看。 领带最后一步就可系好,翁星却迟迟没动作,手掌落在他胸口处,“做你的女伴,当然得精心打扮。” 他低笑了声,似乎是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翁星靠近,贴近他宽阔的肩背,轻轻问:“陈星烈,你之前的宴会有带女伴吗?” 低眸看她,长指抓住她的手,一点一点教她系领带最后一步,他模样慵懒,嗓音低哑蛊人:“我闲得慌么。” 宴会场里贴上来的女人倒很多,但在他眼里都一个样,没什么特别,他不感兴趣。 最后轻轻一拉,领带系好,翁星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弯起唇角,眼眸也弯了点,笑意盈盈:“那就好。” 夜色渐渐笼罩城市,霓虹灯闪烁,江面映照着远灯,如覆流光,翁星下车,踩着高跟,鱼尾裙摆摇曳曼妙,一手被他牵着,沿着草坪入了会场。 弦乐队在一旁演奏轻盈的管弦乐,花坛里栽种了一束一束绣球花,品种是无尽夏,开得热烈灿烂。 往来皆是西装革履长裙拖地的上流阶层精英人士,衣香鬓影,一室华贵。 往里走,一路不时有人前来和陈星烈攀谈,他神色始终淡淡的,言语中透着疏离,随意回几句。 一番交谈下来,话题都要回到他身旁的女伴身上,“陈总,这位小姐和您的关系是?”他们这些人一向喜欢拿姻亲增进感情,都有意无意提过让自家女儿与他结识。 翁星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也在等着他的回答。 指戒微转,他似是宣示主权:“我的人。” 心口泛起甜丝丝的感觉,翁星虽然知道他没有直接承认,我的下属,我的邻居,我的青梅,我的恋人,都可能是其中一个。 但外人口中听到这句话就有不同意味,纷纷也就止了话题,不再提联姻的事,也不再费尽心力向他介绍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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