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当时整个人都呆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遇又告诉她,别看盛怀风天天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其实他有很多兼职。 “哦对了,我不是学美术的吗,说实话,盛怀风小时候比我画得好,我俩原本上的一个美术班,后来他家出事儿,他就没学了。” 那天晚上,三个人里,朱遇喝到烂醉,盛怀风只喝了几杯,知夏滴酒未沾。 盛怀风买了解酒药,喂给朱遇,又把他塞进出租车,然后送知夏回家。 他说要打车,她不让,说想和他走一段路,再去坐车。 那晚天上很多颗星,平时晚上在市区,是看不到这么多星星的。 知夏望着头顶的璀璨星空,想起他的微信头像,也是一片星空。 朱遇的那番话一直横亘在她心中,怎么也散不去。 她越想越难受,问:“盛怀风,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很多。”他说。 “比如呢?” “比如我希望世界和平,明天没有雾霾,老刘这周可以不留作业。” “……” “正经点。” 盛怀风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他笑着说:“正经点?那我希望知夏当我女朋友。” 平日里,他这样说,知夏肯定瞪他,或者懒得理他。 但那晚,知夏一直没有说话。 沉默得令盛怀风察觉不对劲。 他只好改了口:“那我希望下学期我还在重点班,和你一个班吧。” 知夏依旧不说话。 “不是,你怎么一副快哭的表情?朱遇刚欺负你啦?”盛怀风收起吊儿郎当的笑意,表情变得严肃,又有几分着急。 知夏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何如此莫名其妙就涌上来。 她说:“盛怀风,我希望你未来所有的愿望,都可以实现。”
第20章 理智与情感(2) 眼底写满轻狂与爱慕。 盛怀风最初在理科重点班的成绩排在末流。 那会儿, 知夏除去第一次周测发挥失常以外,其余大部分时候,成绩都稳定在班级前三, 年级前十五的水平。 好的时候, 能够考到年级第一第二名。 当时,她和盛怀风还是同桌。 有意无意间,知夏忍不住提醒盛怀风, 要好好学习。 每次说完,她都有点后悔, 感觉自己在多管闲事。 可是心底深处,是真的希望他能好好学习, 考得好一点, 下个学期还能留在重点班。 至于原因, 她没去想。 也不敢去想。 盛怀风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有时上课会认真听讲,有时却走神, 在书本上涂鸦。 大课间就和裴淮两人去打篮球。 知夏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多少。 有一次她问,盛怀风,你坐在这儿学习的意义是什么。 当时她没注意到, 裴淮就在他旁边, 正举着矿泉水瓶喝水,听到这话笑得差点儿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裴淮放下矿泉水瓶,拍盛怀风的肩:“阿盛,你同桌问你学习的意义是什么,你要不要从对自身的意义、对学校的意义、对社会的意义分条列点回答一下?再答答对国家的意义?” 他语气里满是调侃, 知夏也知道自己这问题很呆, 但被他这样一说, 心里莫名不舒服。 她转回身,低头做题。 盛怀风用手肘顶了下裴淮,没好气地说:“滚,又没问你。” 裴淮也看出知夏不高兴了。 这位学霸在班里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哪想到自己嘴欠,随口一说她就生气了。 而他兄弟盛怀风,又是出了名的护短。 至于这个“短”,肯定不是他。 “抱歉啊,我瞎说的。”裴淮道了个歉,溜之大吉。 盛怀风拿笔轻轻捅了捅知夏的脸颊。她的脸特别软,那会儿高中,脸上还有点儿婴儿肥。 “干嘛?”知夏一把打掉他的笔。 “我这不是还没回答你的问题吗?” “不用答,我什么都没问。”她声音闷闷的,盯着五三上的题目。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知夏转过头,就见盛怀风一边拿出下节课要用的书目,一边说:“以前来学校学习,真的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大概就是大家都要上学,都要考大学,所以我就来喽。” 他说得很坦诚。 “那现在呢?” “现在呀,”盛怀风笑着,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 即使是重点班,课间也很吵闹。 几次换座位后,知夏和盛怀风因为个子都很高,被换到了最后一排。 不知谁从他们身边跑过,带起一阵风,把桌上的试卷吹得乱飞。 恍惚的几秒钟里,知夏听到盛怀风又说:“可能是为了见你。” 他声音不算大,但知夏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第一次,他说得这么直白。 盛怀风的眼神紧锁着知夏,直到上课铃声响起,物理老师走进教室。 他们两人才转回身。 气氛变得有点暧昧。 盛怀风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物理书。 知夏还没有,她低下头,去桌斗里翻找。 无论是箱子里还是桌斗里,她的书摆列得都很整齐,压根儿不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找书。 知夏刻意将时间延长,在多出来的几秒钟里,她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一颗心好像要从心房里跃出来。 物理课中途,老师点名盛怀风上讲台写题。 是一道电磁场的大题,不算容易。 盛怀风答得极其漂亮。 物理是他几门学科里成绩最好的一门,物理老师也格外偏爱他。 知夏在草稿纸上演算着,她前期没有写出来,等看完盛怀风的思路,突然又想到另一种方法。 她动笔在纸上验证,最终和盛怀风的结果是一样的。 等下了课,她把草稿纸推到盛怀风那边,“还有一种方法。” 即使是草稿,她的步骤也格外清楚,字迹整齐,让人看了十分舒服。 盛怀风看完,说:“你这个方法好巧。” 知夏翘了翘唇角,“没有你的方法有普适性,但做这道题蛮方便的。” 盛怀风早就发现,知夏在学习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班里聪明同学很多。 她或许不是脑子最快的,但是她比别人思考得深入,特别认真。 她的错题本上,每道题基本上都至少有两三种解题方法,而老师一般只讲一两种,剩下的那种,是她自己想到的。 她还会把不同题目串联起来,寻找它们的共同点。 所以她做题特别灵活,很会举一反三。 盛怀风在题目旁边做下新方法的笔记,然后把草稿纸还给知夏。 他突然冒出一句:“我下学期肯定会留在重点班的。” 知夏写字的笔尖蓦地一顿。 “我小时候我爸经常跟我说要好好学习,他当年是状元,但后来还是过得不好。”盛怀风轻描淡写地说着,“以至于我一直不知道学习的意义何在,但是现在,我想,至少要努力一把。” 知夏抬头看他。 那天是个阴天,天气预报说有初雪,但一直没下。 盛怀风的声音笃定而认真,一如他的表情。 知夏笑了笑,“好呀,下个学期还当同学。” 从那之后,盛怀风对待学习,明显比以前要认真很多。 那时知夏还不知道他课后会去做兼职,看他早上第一节 课时一直在打哈欠,不由问他晚上是几点睡的,怎么这么困。 盛怀风似真似假地说,到凌晨两点,一直在学习。 她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身体是最重要的。 盛怀风没解释。 老孟把腰闪了,他那段时间晚上在老孟的网吧帮忙看店。 一边看店,一边刷题,成为网吧里最非主流的一道风景。 这种事儿没办法告诉知夏。 乖乖女估计连网吧都没进过。 天气越来越冷。 那年,北京的第一场雪,一直憋到了十一月下旬才下。 那天还刚好出了月考成绩。 盛怀风考了年级188名,数字特别吉利。他进重点班的时候是年级288名,整整进步了100名。 知夏大课间的时候被景宜拉去操场玩雪。 景宜问她看起来怎么这么高兴,她笑着问哪有。 猝然间,一个雪球砸到她衣服上,知夏抬头,在操场的茫茫人海中,一眼看到盛怀风。 他正与她遥遥相望。少年穿着黑色羽绒服,做坏事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眼底写满轻狂与爱慕。 刚出教室前,他还未离开,指着成绩单对她说,等到期末考试,他一定能进年级前一百。 知夏在手中团了一个雪球,跑过去,扔到盛怀风身上。 他没躲,很少见她这么活泼,他在风雪里笑着,似是等待并迎接她的投掷。 后来,景宜、裴淮也都开始互扔雪球,还有一堆认识的男孩子、女孩子们,纷纷加入这场混战里…… - 乔曦的婚礼地点在瑞华酒店。 巧的是,酒店距离京藤不远。一群京藤毕业的学生,见面后笑说等婚礼结束去逛逛母校,也不知道现在保安让不让进。 知夏和景宜相伴去参加老同学的婚礼。 一进婚宴大厅,她们两个立刻被好多人认出来。 当初的班长陈岁生迎上来,说:“这不是我们两位大美女吗?” 其实前两年,高中班级联合隔壁班举办过一次同学聚会,但那次知夏没去。 其他同学应声看过来,招呼她们来坐。 乔曦当年人缘不错。 除了在国外或者在其他城市赶不回来的同学以外,据说其他的人几乎都来了。 知夏坐下后,视线扫了一圈四周。 裴淮在。 但没有盛怀风的身影。 她以为是因为盛怀风后来转学,所以乔曦没有请他来。 知夏收回视线,去听桌上老同学们的闲聊。 莫名的,她心中有些难受。 - 知夏来之前化了妆。 不同于在上海,她回北京后的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化过妆,办公室的都市丽人们,不论年纪,大多也爱素颜。 这导致知夏今天拆了一瓶新粉底液,没想到不怎么服帖,才过去一个上午,就有点脱妆。 趁着仪式还没开始,她起身去卫生间补妆。 收拾了一通后,知夏拎着手袋出去。没想到在走廊里碰到她以为今天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盛怀风。 “你…你刚来?”她问。 “早来了,新郎是我朋友,帮了帮忙。”盛怀风穿着笔挺的西装,打扮得格外正式。 他的朋友还是一如既往地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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