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原本也没打算进学校,只是在巷子里走走。 狂风也不见踪影。 也不知道它现在还在不在这条巷子里流浪。 朱遇打了个哈欠,把脸盆的水往巷子里一泼,正要转身回店里,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说熟悉,他俩也实在也算不上熟悉,但这姑娘给人留下的印象,朱遇觉得自己到临终前都能记得。 这可真是一狠人儿。 他“喂”了声,“您干嘛呢?没看到人家没开门呀,您搁这儿鬼鬼祟祟看什么呢?” 知夏正站在咖啡店的门口,向里边望去,听到这没好气的声音,诧异地转过头来。 几米之外的小卖部门前,朱遇穿着光膀子的白背心儿,胡子拉碴地站着,手里还拿了一个红色的脸盆。 像是那种以前人家结婚时买的喜盆儿。 “朱…遇。”知夏开口。 “呦。”朱遇眯了眯眼,“您这是谁呀,咋还知道我叫什么?实在是对不住,我这人记性不好,您要不自报下家门?” 知夏听着他一口北京腔,把阴阳怪气发挥到了极致,她也不恼,顺着他的话答:“知夏。” “谁?” 知夏默了默,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朱遇长长地“哦”了一声,“想起来了,就是那位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乱欺负人的公主呀,您怎么贵脚踏贱地,来这儿呢?” 知夏看着朱遇,以前他们一起吃过饭,朱遇作为盛怀风的朋友,每次对她都很热情。 这人和盛怀风一个样儿,插科打诨没个正形,学的是美术,身上还有点艺术气质。 后来她和盛怀风闹掰,朱遇挺生气的,来找她说过一些话,但都没有现在这么难听。 再后来,知夏连同朱遇的联系方式,也一并删除了。 彻底和他们断了联系。 知夏笑笑:“我高中在这儿上的学,回来看看。” 朱遇哪里不知道她高中在京藤上学。 他就是纯粹看这女的不顺眼,假模假样,当初把盛怀风害得那么惨,她一点儿自责之意都没有,继续过着她人上人的生活。 朱遇觉得这辈子他最眼瞎的时刻,就是当年在银河巷第一次看到知夏时,他竟会觉得这女生是个心思单纯的乖乖女。 知夏问:“你怎么在这里?” 她记得,当年朱遇考得不错,去了央美。他们都是一届的,按理说,朱遇今年也应该毕业。 朱遇站在台阶上,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进屋,“啪”的一声,把小卖部的门关上。 又从里边给门上了锁。 连生意都不做了。 知夏扯了扯唇角,她知道朱遇为什么这么讨厌她,因而也没有生气。 因为很多时候,连她自己都讨厌自己。 知夏顺着巷子往里走,一路上也没有看到狂风的身影。 她又想起小云朵了,狂风的孩子,那只虽然和狂风长得不怎么像,但都毛绒绒、眼睛黑溜溜的小狗勾。 可惜她也见不着。 叹了口气,知夏发觉自己已到银河巷的尽头,出去,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中,却走到了落槐胡同。 这里,曾经是盛怀风高中时住的地方。 据他说,他从小学时就搬进了落槐胡同里住。 当初她跟着他来过几次。 此刻,胡同口有一群小孩子在追着玩儿,她站在胡同口,没敢往里走,只向里边望去,有老人家在晒太阳。 一派祥和安宁。 - 晚上,朱遇给盛怀风发微信,问他打不打游戏。 盛怀风说自己在忙,不打。 朱遇又碎碎念地说了一堆。 讲自己白天遇到一个当初把他微信拉黑的姑娘,他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过得依旧很不错。 朱遇这几年在外边招惹的情债不少,盛怀风只当是他遇到了前女友,也没放心上。 谁知紧接着,朱遇又说,他这辈子最眼瞎的,就是当初以为这姑娘人很好,没想到是个心狠手辣的,把他兄弟害得那么惨。 盛怀风立刻拨通了他的电话。 朱遇一接起,就开始骂:“马勒戈壁,还是兄弟吗?我给你发这么多消息你都不回,一听是她你就急?” 盛怀风懒得理会他骂自己,只问:“你在哪儿见的她?” “你猜?” 盛怀风:“……” “说正经的,你在哪儿见的她,和她说话了吗?” “我当然和她说话了。” “说什么了?” “自然是什么不好听说什么。”朱遇有点得意洋洋地道。 盛怀风闭了闭眼,“朱遇我告诉你,这是我和她的事儿,下次你见到她客气点儿。” 朱遇最看不惯盛怀风护着知夏的样儿,骂骂咧咧地问道:“她当初把你害得那么惨,你一点儿都不怪他吗?” 盛怀风又气又笑地问道:“她怎么害我了,你是有兄弟被害妄想症吗?我这不是好好的?” 朱遇气急败坏,问道:“你不会还惦记着她吧?” 盛怀风沉默,良久才说:“没有,她有男朋友了。” 朱遇算是听出来了,他不是因为不喜欢她,而不惦记她了。 而是因为人家有了男朋友,所以不能惦记她了。 朱遇觉得窝火,在电话里骂道:“你这么情圣,她有男朋友算什么,挡得了你为爱做三呀?” 盛怀风轻轻一笑,掩住声音里的失落,漫不经心地道:“为爱做三?听起来是个好主意。” 朱遇:“……” 作者有话说: 521也要快乐,评论区掉落20只红包捏~
第9章 银河巷(2) “你要加他微信?” 知夏在家里待了几天,知晓雯照旧对她没有好脸色。 母女两人不是第一次陷入冷战。 不过,和知夏这样的人吵架其实是很没劲的,她平时的情绪波动就极小,即使是这次,也只在当天发现自己护照被拿走时反应激烈了点儿。 之后的这几天里,她每次见到知晓雯,甚至都会主动打招呼。 但知晓雯总是觉得,知夏的态度特别官方,特别冷淡,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知晓雯要强了半辈子,她是在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出生的,完全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获得今天的地位。 后来生了知夏,她坚持女儿随自己姓。 知晓雯自问,她对知夏的投入远大于对陈真扬的投入。 小的时候,陈真扬都是爸爸陈稳和爷爷奶奶在管,有时甚至一周都见不到知晓雯几面。 她一直希望从自己女儿身上,弥补当初她被母亲偏心苛责的遗憾,所以她将最浓烈的爱,都给了知夏。 可为什么,明明曾经那么乖的女孩儿,现在变得这么叛逆? 叛逆到,她觉得自己都不认识这个女儿了。 知晓雯当局者迷。 而陈稳擅长和稀泥。 只有作为同辈的陈真扬,才有那么一点理解知夏。 他给知夏发了一个红包,8888元。 因为是支付宝直接转给她的,所以知夏是过了几天,才发现。 她给陈真扬发微信,问:[怎么突然想给我转钱?] 陈真扬的微信名是一串荔枝,他回:[祝你发财喽] 转账时间是知夏去港府餐厅和钟司沉一家人吃饭的那晚,也是陈真扬得知她和知晓雯吵架的那晚。 大学四年,知夏没少收陈真扬的红包,这次也没手软,[谢谢亲哥~] 陈真扬问:[明天去户外烧烤,你来吗,可以叫上你朋友一起] 知夏不知道她哥为什么这么热衷于烧烤。以前也问过,陈真扬说,春夏之交是北京最美的季节,不容辜负。 春夏之交,很多花都开了,绿树成荫,气温又不算太高,确实很美好的季节。 当然,前提条件是不刮风。 毕竟这座城市多风,还爱扬沙,每每到了风沙天,行走在路上总让人觉得自己变成了这座城市的一道特色糕点——驴打滚。 Summer:[我问问景宜去不去。] 景宜这几天和男朋友闹了别扭,也想去户外散散心,便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知夏去找景宜,景宜开了她妈妈的车,两人先去附近的超市采购了一通,带去营地。 虽然是工作日,但营地里人不少。 陈真扬和朋友们到得比她俩要早,他们其实已经买了好多东西,也搭好了帐篷和烧烤架,就等着她俩来了。 他朋友看到她俩还带了东西来,调侃道:“妹妹人真好,从来不空手来。” 陈真扬笑道:“她打小儿就这样。” 虽然和一些人不算熟,但气氛很热闹。最主要这个地儿环境好,是个天然氧吧。 什么都不做,单纯坐在帐篷里,呼吸新鲜空气,就让人感觉身心都舒畅。 再听着景宜聊八卦,就更惬意了。 虽然景宜是在和知夏抱怨陈沉,也就是她男朋友。 她讲这男人前两天抽风,突然和她聊结婚的事情,把她吓了个半死。 知夏忍俊不禁,身边确实也有毕业就要结婚的朋友,她说:“我提前给你俩准备好红包。” 陈沉也是她高中同学,当年理科好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他长得又帅,虽然性子很冷,但有很多女生就吃这挂,因而他身后一堆小迷妹。 用景宜的话来说,他找自己当女朋友,不过就是找个挡箭牌来挡桃花。 “才不要。”景宜撇撇嘴,“我才不要这么快进入婚姻的坟墓,尤其是和陈沉这样无趣的人。” 快中午的时候,有工作人员过来问他们门口那辆宝马是不是他们的。 一看照片,正是景宜开过来的那辆车。 工作人员说位置停得不对,让他们挪一下。 露营地的停车区域划线有点奇怪,刚停车的时候,知夏和景宜就觉得不对劲,但都没反应过来。 景宜喝了点酒,于是知夏拿了钥匙去挪车,景宜跟在她身边。 太阳很晒,两人把手搭在额头上,起到一点防晒的心理作用,聊胜于无。 暴晒过后的车内非常闷,景宜降下车窗,向外望了望,忽而怔住。 片刻后,她又转过头去看知夏,知夏正看着后视镜倒车,十分认真。 察觉到她的注视,知夏倒好车后,回过身子问:“怎么了?” “额……我看到一个熟人。”景宜收回视线,有些不知如何组织措辞。 “谁呀?” “你前男友。” 刚倒得有些靠后,知夏正往前移,调整位置,闻言突然猛地刹车。 景宜没系安全带,头差点儿磕到前边玻璃上。 “哎呦喂,至于吗姐姐?”她忍不住感叹。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盛怀风之于她闺蜜的威力还是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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