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烟接过他递过来的勺子,“那说好了,我胖了你也不许说。” “不说,”他帮她把头发顺在耳后,“不会胖,吃了开心就好。” 苏晚烟也没再纠结,再怎么也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心意。 她握着勺子,舀起一小块。 然后递到他嘴边。 她记得小时候,他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会把第一口给她。 “那你和我一起开心。”
第48章 结局(1) ◎“第一重要。”◎ 时隔一年, 苏晚烟第一次和别人说起退役前最后一场比赛。 通常来讲,世锦赛是整个赛季最后一场比赛,含金量也最高。从前一年十月到次年二月底, 近五个月的时间一直在高强度的备战, 比赛,再备战,再比赛...到了世锦赛时期, 苏晚烟的旧伤隐隐有复发的征兆。 前些年落下的伤已经很多了,保持如今的训练强度已是极限, 季岚和苏行盛心疼她,都劝着她早些退役。 是苏晚烟自己要坚持, 才又撑了两个赛季。 这次的世锦赛她想卫冕冠军, 如果成功了, 那将又是一个世界纪录。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背后贴了膏药, 和教练商量后调整了一下训练节奏。 她原本想着怎么样都不能耽误比赛,可伤病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刻复发,一发不可收拾。 苏晚烟是想带伤上场的。前面的短节目发挥稳定, 甚至可以说完成得非常漂亮, 分数远远超过第二名,只要自由滑不出意外,她就能卫冕冠军。 那将不止是她一个人的荣誉。还有她的教练,整个国家队,还有全国人民对低迷已久的花滑领域的期望。 可最终她还是没能上场。 随行医生说, 现下情况非常严重, 硬撑的话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冰面坚硬, 若是摔倒,本就伤病缠着的后背恐怕再受不住一击,轻则手术,重则落下终身残疾。 吓得季岚泪哭不止,拉着苏晚烟不然她上场。 “烟烟啊,别比什么赛了,甭管其他什么多重要,妈妈只在意你的身体,你平安健康就是我最大的心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可让妈妈怎么办啊...” “妈,这是我最后一场比赛,我就这样直接退出...” “前两年就让你退役,你一拖再拖,病情严重到了今日,”季岚情绪激动,泪流不止,“你不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来的?总怕你哪天又受了伤,怕你哪天又进了医院... 我这颗心啊,没一天敢踏踏实实落在实处。” 季岚从一开始就不怎么支持苏晚烟进这一行。苏家的掌上明珠要什么有什么,她只希望自己女儿可以健康平安,不想她受竞技体育的这些苦。 “退赛吧,算妈妈求你了,行吗?” ...... “最后,我还是退赛了。” 平静地讲完在世锦赛休息室发生的事后,苏晚烟看着窗外稀稀疏疏的霓虹灯,从白天遇见苏娜后心里的那股难受,慢慢疏解了。 时淮弋从后面抱住她,“阿姨是关心则乱。” “我知道,我能理解她,就是,”苏晚烟顿了顿,不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绪,“心里还是会意难平,他们都是为我好,可...” 可谁能知道她心里的难受。 运动生涯里的最后一场比赛,就那样匆匆结束,戛然而止,还未来得及告别。 她是想豁出一切的,但身上还有其他人的爱,她不能什么都不顾。 她妥协了,也让最后一个句号填满了遗憾。 “所以后来,我在知悦当了教练,妈妈不支持我却一直和她较劲。” “我就是不想再退让了,因为心里还是没有完全释怀。” 时淮弋擦擦她眼角的泪,“我知道。” 他理解,她不愿再退让,她心里别人不知道的伤痛和遗憾。 “以后有我在,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亲亲她眼角,“我都支持。” 今天要不是苏晚烟主动和他说,他都不知道这些事。 说来惭愧,他和她从小一起长大,自认为是最了解的彼此的人。可在她最辛苦,最重要的那几年里,两人之间的交集一片空白。 苏晚烟回头望他,“你会一直支持我?” “嗯,”他声音低沉,“说到做到。” 刚被他擦干的眼泪一下子又如珠子似的落下来,“时淮弋。” “要是前些年有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听着她声音里的哽咽,时淮弋心软得一塌糊涂。 如果有他在,那每次受伤的时候,她也可以不用一直坚强,可以在他面前哭,可以撒娇,可以让他抱抱她... 虽然这条路她一个人也走过来了,可如果重来一遍,如果一路有他,该有多好。 “是我不好,”时淮弋给她擦着眼泪,额头抵着她的,“不该离你那么远。” “可你那时候还和我分手!”苏晚烟说着说着生起气来,也许是此刻他的温柔给了她底气,让她有勇气问出重逢这么久以来一直在刻意回避的问题,“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有多喜欢你,你还要和我分手呜呜...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我都恨死你了呜呜...” 心里一直赌气,跨不过那个坎,所以那些年一直僵着不联系。 她绝对不要再做主动的那一个。 所以没日没夜地训练,全身心都放在比赛当中,受伤住院了也不告诉他,彻底与他断联。 她在麻痹自己,在努力忘掉他。 一点儿也不敢想,如果这一路有他,会是什么模样。 一想就会酸鼻子,会掉眼泪。 所以坚决尘封。 你看,一个人也是可以走过来的。 不过是难过时无人倾诉,不过是迷茫时无人依靠。 靠自己不也一样。 时淮弋看着她拼命忍住不哭的样子,心头一钝痛,将她搂在怀中。 “对不起,”他低声道,“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以后他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苏晚烟埋在他胸前,“我在你心里,重要吗?” 这是十八岁的苏晚烟就想问的问题。 时淮弋安抚着拍她背的手顿了顿,“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你就回答我,”苏晚烟对答案很执拗,“重要吗?” “第一重要。” 四个字,掷地有声。 喜欢了时淮弋这么多年,苏晚烟终于听见了她想要的答案。 多年的感情在这一刻似乎修成了正果,苏晚烟的心里满满当当。 她踮脚,主动吻了他。 不再是羞涩的蜻蜓点水,是热烈的,毫无保留的。 像是在回应,你也是第一重要。 时淮弋感觉到苏晚烟一反常态的热情。 她技巧依旧生涩,没多久便气喘吁吁,他怕她呼吸不上来拉开些距离,她却搂着他脖子再次亲过来。 时淮弋哭笑不得,揽住她防止跌倒,“晚烟?” “你躲什么?”苏晚烟两只手捧着他的脸,不满,“不许躲我。” “晚烟,”时淮弋声音低低的,有些哑,“你继续这样,我不确定是否能控制好自己。” 本以为她会愣怔害羞,却没听见她说,“为什么要控制?” 苏晚烟看着他,因为亲吻而水汽氤氲的眼睛漾着潋滟波光,“没让你忍。” 时淮弋的喉结不受控制一滚。 声音已哑得不能再哑。 “准备好了?” “东西我都带了,”苏晚烟搂着他又亲上去,“在行李箱,小杜。” ...... - 接下来的半个月,两人都泡在蜜罐里。 蜜月蜜月,神仙眷侣。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在芬兰看了极光,一起滑雪,去了西班牙宁静的海滩,在水蓝色的海边接吻;还去了丹麦,到了安徒生的故乡,在旖旎的酒店房间里待一整天,时淮弋说以后有了孩子,就给他(她)讲安徒生的故事...... 他们仿佛进入了只属于二人的桃花源,几乎都与国内失联。 时淮弋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在这期间没有碰工作,全心全意陪苏晚烟。 上次的法国之旅两人也好长一段时间形影不离,但苏晚烟也没觉得这么累——开荤后的生活,真的有很大区别。 她行李箱里都是漂亮裙子,夏天穿的,却因为时淮弋好多都派不上用场。 苏晚烟盯着某人的杰作,恼羞成怒。 “我带过来的好多衣服都不能穿,你太过分了。” “相机也没怎么用,要拍照纪念的。” 时淮弋自知是自己的不是,哄了好久,最后承诺下次注意点儿地方。 “只有下次吗?每次都要注意!” 苏晚烟清点着裙子,这些能穿好多天。 “烟烟连下次,下下次都想好了?”才洗完澡的时淮弋靠在门边,低头看着小声嘀咕的苏晚烟,喉间溢出轻笑,“是我想得不够长远。” 苏晚烟整理衣服的手一顿,脸瞬间红起来,桃花眸恼怒瞪着他。 “时淮弋!” ...... 两人计划在欧洲待二十天。 按理说应该是一个月,但时氏集团不可能整整一月都无总裁。 是苏晚烟提出的,二十天足够了,玩这么久她肯定也累了,正好回家休息。 “你要是真有心,以后每一年都留点时间给我,我们慢慢看看这个世界,”苏晚烟抱着他这样说,在他胸前描绘着爱心,“只要你认真将我放在心上,其他小细节都不用在意。” 时淮弋说好。 最后几天,两人商量好时间,订好回国的机票。 经过这次蜜月,苏晚烟觉得自己已经很圆满了。 时淮弋说了会把她放在心上,还是最重要的位置。 那就够了,以前种种就算了吧,她都不计较。 她想好了,等回去之后,她在知悦接一个学员,像带姜樱一样好好带这个学生,做好教练的工作,工作不会很忙,她会有很多时间和时淮弋一起。 她现在对厨艺有些兴趣,想学学做些好吃的,还能让时淮弋尝尝;她现在也很期待以后有了宝宝,想象一个软乎乎的可爱娃娃叫她妈妈,叫时淮弋爸爸,等宝宝长大了他们又会恢复二人世界,那时候时淮弋也可以将公司交给后辈们打理,他们又可以像现在这样环游世界,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再来看看如今度蜜月的地方,相互依偎着,回忆两人年轻的时候... 苏晚烟觉得自己都快把这辈子都想完了。 在梦里,她好像真的到了老了的时候,时淮弋也白发苍苍,他们又来到了如今这里,在沙滩上晒着太阳,他给她念报纸,声音依旧好听... 梦境里虚虚实实,她好像真听见了他的声音。 她听见他在叫她的名字。 叫了好几次,苏晚烟才不耐应了一声。 “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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