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琼兴高采烈地过来,拉着她的手:“叫我rOSY就好啦!叫外婆把我喊老了。”她很活泼,特别爱笑,虽然脸上难免地留下岁月的痕迹,眸子却极其明亮。 纪琼笙下意识地应:“好。” 沈昭京在一旁无奈地笑笑:“外婆,你别吓到她。” 谭琼横了他一眼:“我哪有?”随后她又笑着转回头看纪琼笙:“听沈昭京说,你叫纪琼笙对吗?我名字里也有个琼字,看来是缘分。” 纪琼笙抿着唇笑,渐渐放松下来:“那看来上辈子有缘。” 剩下两个男人插不进嘴,去后面钓鱼去了。 谭琼拉着她看沈昭京以前的照片,吐槽他年纪小小就板着脸,白长了这张脸。 纪琼笙便在一旁笑,感觉很新奇,像在了解沈昭京的另外一个人生。
第45章 后来,谭琼拉着她坐下。 沉默了一会,笑意敛了敛:“笙笙,我那个不成器的女儿的事情,我听说了。” “也不瞒你说,沈昭京他外公年轻的时候脾气差得很,我和他外公也是联姻结的婚,后面待久了,也就有了感情。我年轻的时候也脾气骄纵的很,跟他外公吵了不少架,后面过的也挺好。” “他外公受了上辈子的人的影响,结婚就一定要门当户对。当时是逼着他妈嫁的人。我当时也跟他大吵了一架,他脾气跟头倔驴似的,任谁说都听不进去,执意要她嫁。” “他外公在美国发展生意,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美国,而他妈是放在国内让他舅舅养的,没想到性子越养越偏,眼里也只剩下了利益。他外公让她嫁的时候,她竟也毫无异议。” 谭琼深深叹了口气。 “是我们的错。” “后来他妈过的不好,我们也跟她没什么话题可聊,只每年定期过来看我们,等这臭小子出生,他外公才大变性,改了性格,又或许是有了愧疚,所以都弥补在这小子身上了,经常让他来美国。” “我记得这小子十几岁的时候,那晚他自己坐着飞机过来,站在我们家门前,冷冷的问我们,‘我妈在你们眼里算什么,我在你们眼里又算什么?’” “我当时听得鼻子一酸,对他很心疼。” “这件事对他影响很大,也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当时没把他妈带到美国养。” 谭琼拍了拍纪琼笙的手:“有你和沈昭京一起,我也放心了。” 纪琼笙心口有些泛疼,沈昭京的性子,大概也不是先天养成的。 纪琼笙弯下眉:“嗯,我会一直在他身边。” “老了就爱想以前的事儿,不讲了不讲了,走,带你去看点好东西。” 谭琼带着纪琼笙去了她自己的私藏室。 全都是珠宝饰品,饶是纪琼笙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轻咬了咬舌尖,想起当初沈昭京说的话,还真是一点都没夸大。 硬是给她塞了一把让她带回去,随后一起吃了个饭。 气氛很融洽,沈昭京外公也经常笑,很温和。 他们,对她很好。 纪母很早便跟她说过,每个人的家庭都不一样,那个男生的家庭只不过这万中之一,她总有一天可以碰见她的例外。 现在,她无比确定,沈昭京,就是她的例外。 接下来的一星期都住在那。 沈昭京白日里就在书房待着,处理工作,不时拉着她出去走。 他外公的庄园很大,各式的花竞相争艳,明晃晃地亮,很漂亮。 一树的花,摇摇欲坠。 树葳蕤,交错掩映,离离蔚蔚间映下疏浅的光影。 纪琼笙常和沈昭京在那散步。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突然就说,沈昭京,我们拍张照吧。 他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过一张合照。 沈昭京说,好。 就近照了一张。 纪琼笙头歪向沈昭京那边,勾着唇笑。 那日阳光都很好。 照片里的纪琼笙眼底泛着盈盈的光泽,透着琥珀色的阳光,瞳仁泛起浅色,欣喜又勾人。抓拍的那一瞬,沈昭京头微低了低,看向了纪琼笙。 深黑的眉骨间,含着的,是旁人从未见过的温柔。 “沈昭京。” “嗯,我在。” “我好喜欢春天啊。” 也好喜欢你。 - 华盛的生意不难谈,纪琼笙那天约见完便基本敲定,双方愉快地签了字。 在美国玩了三四天。 晚上完事的时候,沈昭京后面出去接了个电话。 回来的时候,眉眼沉沉,闻到他身上轻淡的烟草味,纪琼笙半睁眼,拉着他衣襟。 沈昭京俯身,亲了亲纪琼笙的唇,将纪琼笙往怀里揽了揽。 “笙笙,明天回去吧。” “怎么了?” 沈昭京顿了顿,眉眼沾上几许沉冷,嗓音凉薄:“陆五要订婚了。” 纪琼笙动作一顿。 满室寂静。 纪琼笙深吸一口气,应他:“好。” 冷凉的月光顺着窗户洒进来,辗转倾覆。 月亮总有不圆的时候。 他们也总有失去自由的一天。 - 陆五订婚的前一天,约了他们一帮人出来。 陆琛暄坐在包厢里,抬着头冲着他们笑,眉眼一如既往,张扬,一副纨绔的公子哥模样。 “今个玩点大的?” 韩辞寅懒懒应了声,转着手里的车钥匙:“来,我家沛沛回老家了,今晚不回家。” 于稷忍不住笑,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你和三哥以前老早走,总留我和陆五两个人,今晚谁都别走。” “哦,嫂子例外啊,得睡美容觉的吧?” 一帮人笑将起来。 纪琼笙忍不住弯了弯唇:“对” 沈昭京眉眼低垂,沾了几许笑,捏了捏她骨指,凑到她耳旁,轻浅地跟她讲:“什么时候想走了,让人送你回去,今晚我就不回了。” 总归不能扫了陆五的兴致。 纪琼笙眼底漾出水波:“好。”
第46章 一帮人一如既往地玩笑,最终还是玩回了国粹。 不知怎的,陆琛暄今日的手气格外的好。 包厢里的光线并不明朗,影幢幢的光线透着玻璃杯,折射出凌凌的光。 酒红的液体晃漾上杯壁,陆琛暄一饮而尽,眼眶红了一圈,笑意照旧明朗。 “来,今晚不醉不归啊。” 角落里的音响还放着轻缓的歌。 “还是我 消化的过多自欺不想说 执着于 他人口舌中的长短 身心无止境的狂欢 从自甘堕落到甘于寂寞的时候 最软弱想逃脱” 其他三人沉默半晌,均举起了酒杯,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一声。 是醉了酒。 酒意上了头。 是凉了心。 泪意上了眼。 纪琼笙走的时候,陆琛暄吵着要高歌一曲,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另一只手里还拿着酒杯。 他仰头喝下酒的那一瞬间。 好似眼角有晶莹。 不合时宜的。 想到一句诗。 “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生在这样的豪门里。 放荡是真。 肆意是真。 潇洒是真。 令人艳羡是真。 做不得自己,也是真。 回去的路上,凝视着车窗外的光怪陆离,来回穿梭的车辆成一道流光。 脑海却回想起,陆琛暄之前与她说的话,他那时候笑意便涩然,说,嫂子,我们这帮人是没有自由的。 今日的夜,好像格外的沉。 第二日的中午,沈昭京才回来,身上一股酒气,夹杂着烟味,刚进屋,他就进了洗手间。 订婚宴是在下午。 听沈昭京说,他们喝到今早三四点,压着脑袋阖了会眼,沈昭京开了口,让一帮人都回去。 韩辞寅后又留下,跟沈昭京一起去吃了个早饭,这才回来。 下午在订婚宴上。 陆琛暄穿着一身正装,笑容得体。 只近看的时候,看见他眼底有一片隐隐的青黑。 一串的流程下来,现场掌声雷鸣。 临走前,跟他打了声招呼。 陆琛暄一脸笑意:“三哥,嫂子,再见。” 纪琼笙笑了笑:“再见。” 这个月,参加了两次这样的婚宴。 一个订婚宴,一个结婚宴。 一个是陆琛暄的,一个是舒予的。 舒予闪婚了。 婚礼上的她笑的很灿烂,挽着她老公的手,像18岁的少女。 不由自主地,跟陆琛暄的那场作比较。 规模自然不能比。 却总觉得,陆五的那场少了什么。 舒予能找到良人,纪琼笙心里是很高兴的。 舒予于她,是她父母的好友,亦是良师。 这场婚宴,纪母纪父也特地赶到,只为见证好友此生最难忘的时刻。 纪琼笙顺便将她见过沈昭京外婆外公的事告诉了纪母。 纪母笑着回:“我知道。” 纪琼笙有些诧异:“您怎么知道?” 纪母拉着她的手,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的手:“女婿那几天给我打过电话。说是要带着你去见他家人,也是他安排的你去美国工作。” 那一瞬间,密密麻麻的痒蔓上来,纪琼笙忍不住蜷了蜷手指,嗓音很低:“纪女士,他好像为我做了很多事情。” 纪母笑弯了眼,搂过她的肩:“是啊,所以说,你妈的眼光没错啊,他就是你的例外,是吧?” 婚宴现场。 人声鼎沸。 每个人的脸上喜气洋洋的,像是今天结婚的是自己一般,爽朗地笑。 在茫茫人群中,纪琼笙弯着唇笑,眼底的光细碎地闪。 “是啊。” 是她的例外。 是她唯一的沈昭京。 舒予的婚宴沈昭京没去,结束后,沈昭京在门口接她。 门口的绿植绿意盎然,朦胧的水雾在空气蔓延,被冷色的光照的无所遁形,在空中飘渺。 沈昭京就站在一旁。 寂黑的眼细细看,沾染上温色。自然泛红的唇轻轻往上挑,冷色的光自他侧后方照过来,照亮半边锋利的棱角,他看到纪琼笙。 唇上扬的弧度大了些,嗓音贯着雪松的凉,清凌疏淡。 “结束了?” 纪琼笙点了点头。 他嗓音沾上哑意,含溺然的意味,带笑:“那,笙笙,跟我回家吧。” 她过去拥住沈昭京,用力地抱住他。 “沈昭京。” 沈昭京环住她腰,指尖将她耳边的发丝顺好,低声道:“嗯,我在。” “一天没见,想你了。” 沈昭京只抚着纪琼笙的背,她身形瘦,隔着衣服也摸得到那一条脊沟,话语带调笑,有些混不吝:“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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