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的练习生,在背后都喊她“臭脸御姐”。 顾烟倒是觉得这人挺清傲,看起来也不像是不好相处,似乎慢热更能形容她一些。 有天夜里,顾烟因为空气干燥而醒了过来,走到连廊里想放松一下,却发现尹心雅的宿舍门居然是开着的。 她不大放心,便上楼去了练习室,想看看她是不是在里边。 果然,顾烟开门,便和尹心雅撞个正着。 该说不说,她这容易尴尬的毛病又开始犯了,赶紧找话题破冰:“怎么还没睡?” 尹心雅瞅了一眼她:“你倒是有心。还关注我回没回宿舍。” “也没有,”顾烟赶紧否认,我“就出来上个厕所,看你房间门都没关。” “那不还是挺关注我。”尹心雅做着拉伸运动:“旁人就不像你这样,多管闲事。” 尹心雅言语间颇有点冷嘲热讽的意思,要换做是几年前的顾烟,肯定立马像点了炮似的着了。 正因为记得自己曾经脾气有多差,顾烟惊觉自己对冲动情绪的处理居然进步了这么多,以至于甚至能站在尹心雅的角度,理解她为什么说话故意这么呛人。 “旁人当然不像我这样,因为旁人不及我人好啊。”顾烟朝尹心雅的方向走了几大步,就地盘腿坐下。 尹心雅看着镜子里满脸无所谓的她,少见地笑了下:“你倒是会自我纾解,还挺自信。” 地板上凉呼呼的,但不冷。 顾烟摸摸地板,心下领会地“啊”了一声,有点赞扬的意思:“哇,你还拖地了呢。” “所以你也别练了,省的等会又一地的汗。”尹心雅将毛巾搭在肩膀上,揉了揉发酸的腰,拧着矿泉水瓶盖子就要离开。 “H国的本土药用着不习惯吧,越贴腰越疼,”顾烟在她身后,大腿一晃一晃,扭头向着尹心雅方向:“我那儿有多的,给你放房间了。” 尹心雅敏感地回头:“什么意思?” “靠,还真是,”顾烟眼皮都跳了跳,“长得倒是不像,说起话来和我国内一臭屁同学还真他妈像啊,难得的好心,就只给我当成驴肝肺。” 她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准备把舞蹈室的灯关了:“中国人不骗中国人,中国的女孩子们也不必互相为难和猜忌。既然都是一个国家的,那就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归根到底是一家人。这么说可能有些偏颇,但在我这儿,一个国家的人和睦相处是基本,而想要功成名就,心浮气躁地练习更是大忌。有伤就要养,有朋友就要交。否则,异国他乡的,熬个几年,说不定出道是出了,但最后肾也他妈虚完了。” 尹心雅好不容易被勾起的一点爱国情和友谊情,被顾烟最后那句总结给弄破功了。 其实是想勉为其难夸一夸这段话来着的,但最后那句是什么鬼...... 尹心雅叹了口气,白了她一眼:“知道了。还有,谢谢。” “不客气,”顾烟招了招手,“举手之劳而已,说的也都是事实。” 这时候,她手机突然震了震。 顾烟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见联系人,立即点开看详情。 “Boyfriend?”尹心雅一眼便了然。 “嗯。” “够大发的,还真敢啊。”尹心雅嗤气,轻描淡写:“谈多久了?” 顾烟仿佛得逞地指着她的心口:“嚯哈!被我发现了吧,本质上不就还是八卦的女人!” 尹心雅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你有病吧,我就随便问问。” “噢!我就随便问问~”顾烟绘声绘色地模仿,要多损有多损,尹心雅被她雷得极其无语,打心眼里不明白这女的说话怎么就这么欠,国内谁惯的? “我说,对象这东西,能断了就尽早断了,省的往后麻烦。”尹心雅自动屏蔽了顾烟的打趣,诚心实意道:“走不长久的。” “好,我试试看。” 尹心雅没想到顾烟答应得这么痛快,颇有些意外。 下一秒,顾烟看向她的脸:“刚刚心里试了试,不行,我的男人实在太好了,舍不掉。” 尹心雅:“......” 只是,让顾烟没想到的是,自己才出国没多久,国内就出事了。 江家和冷家的积怨已久,冷菁宜扮演冷兮芮的事情暴露,京城现在报纸上都是这件荒唐事。 听余绯说,冷菁宜也被送出国好几天了,谁也联系不上她。 顾烟在H国干着急,终于在几个月后,接到了一通来自更遥远国度的电话。 接通后,对方迟迟没有开口,顾烟就懂了:“冷冷?” 又等待良久,冷菁宜才低低地答了一声:“嗯。” “怎么才联系我?江延灼呢?你就这么走了,让他怎么办!”顾烟在练习室急死了,一旁的尹心雅不知道其中内情,看得莫名其妙。 可冷菁宜终是什么都没有说,顾烟知道,自己再急也无济于事。 “我懂了,这就叫皇帝不急太监急。”顾烟生闷气:“你们俩的事儿,自己好好处理去吧!” “这是什么比喻?”冷菁宜无奈:“行,知道了。你只管训练,还有和余绯好好的就行,其余的事情,别多操心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顾烟眼睛酸酸的,“你别不要我们。” 冷菁宜一愣。 顾烟抹了一把眼睛:“我是说,你一定要回来,别放下我们这些朋友。我们会一直等你的,冷冷,别让我们失望。” 冷菁宜没有正面回答顾烟这个问题,通话中断后,她盯着眼前的书本,发了好一阵呆。 最后,才轻轻地吐出一个字。 “好。” 一年后的夏天,六月初。 高考前夕,京城二中集体放假三天,给同学们自行调整作息,自主复习,学校不做干涉。 余绯怕回家复习效率不高,干脆留在了学校。 顾烟离开的这些日子里,他常常都在这间他们共同待过的自习室学习。仿佛在这里多待上一会儿,顾烟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而余绯这一天推开门时,顾烟正抱着一杯奶茶,思考自己该躲在哪儿比较合适。 听见开门声,顾烟蓦然回头,盯着余绯的瞳孔,笑了:“哎呀,来不及躲了。” 不等她张开双臂,余绯已经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好像生怕下一秒,她就要消失一样。 似乎,只有这般用力地抱紧,才能让他心底安定下来。 顾烟收了笑意,双手慢慢环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我回来了哦。” 余绯深深吐了一口气:“怎么来了。” “我男朋友高考,我要是这时候都不回来,也太不顾烟了!”顾烟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符,放在余绯手心里:“国内的神明,相信叔叔阿姨肯定已经帮你求过了。呐,这是国外的,我也替你求好了。这样,你有两重光环加持,还怕高考做什么?” 短暂的停顿之后,余绯看着那枚平安符,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啊......” 顾烟盘腿在自习室的榻榻米上坐下,两手撑在书桌上:“我不在的这么久时间里,大家都还好吧?” “嗯。老肖去电竞特训队了,跟我们一直有联系。其他人也都好,就是阿延,比以前话少了很多,学习也比先前用力很多。说来也有趣,以前考试,我还会让让他,现在,倒是真考不过了。我想,他是不想让自己有空去想其他事情,一门心思全钻卷子里了。” 说起冷菁宜和江延灼的事,顾烟也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赵嘉平呢?他在零班怎么样。” 顾烟记得,赵嘉平在高二的期末考试中是考了年级前二十名的,顺利在高三的时候也进入了零班来着。 “你还记得他啊。”余绯笑笑:“他很好,平时独来独往,集体活动也不积极,但也不孤僻,只是内敛。和同学们相处挺融洽的,大家都挺喜欢他。” “嗯,肯定记得的。赵嘉平是我在高一的时候,为数不多的不会戴有色眼镜看我的人了。这样的同学呢,对我来说都是宝物。”顾烟实话实说,说完还不忘掐一下余绯的脸蛋:“怎么样,吃醋不吃醋?吃醋了就快亲亲我,没吃醋的话也多亲亲。” 见余绯有点慢吞吞的样子,顾烟“啧”了一声,往他嘴唇上啄了一记,晃晃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哦。抱歉,烟儿。”余绯揉揉眉心:“刚刚在想一道题。” “不用跟我在这方面说抱歉,”顾烟换了个方向跟他贴贴,声音也软下来,“余绯,你高考,会紧张吗?” “嗯。会有一点。” 顾烟撑着脸,若有所思:“以前,我以为你是什么都不怕的人呢。谁叫你每次考试都考得那么好,又是咱们班的班长,好像什么样的风雨都打不倒你。” “但我今天发现,原来咱们那么厉害的余绯,也会有紧张的时候呀。”顾烟伏在他耳边,很轻很轻道:“余,绯。” 余绯看着她:“在。你说。” “以后呢,如果紧张了,害怕了,都要主动告诉本公主哦。”顾烟笑了笑,继续轻声说:“高、考、加、油。你啊,就是全世界最棒的,没有之一。” “没有之一?”余绯故意停留了片刻:“我们小公主不是吗?” 顾烟竟摇了摇头:“不,我不是。” 她坐直,盯着他的眼睛,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晰:“余绯就是全世界最好的。” “那我便更不能辱没我的使命。”余绯轻轻颔首:“高考和你,我都会牢牢抓在手里。” 第二天,顾烟穿着一身红色T恤衫,目送余绯进了京城二中的考场。 两天后,也就是高考结束的那天,顾烟却并没有抱着鲜花,看着余绯出考场,而是先一步登上了飞机,再度进入了高强度的封闭式训练。 当然,在训练之前,挨训是免不了一顿罚的。 因为不守规矩,擅自离开,没有跟公司提前报备,再加上尹心雅替她打了掩护,两个人一块儿领了罚,负责打扫公司的卫生一整周。 “想过会被罚,但没想到是他丫的打扫全公司卫生!”顾烟额头上绑着“余绯附体”发带,一边洗拖把一边骂:“这破公司,犄角旮旯里怎么这么脏的!” “有说话那点儿力气不如动作再快点,”尹心雅甩了甩手上的水滴,“我们又不是没在一起拖过地,知足吧。” 二人相识以来,常常约着夜训,相互指导动作和唱法,完事儿之后再一起把练习室打扫干净。 其实对她们来说,也是换一种方式练体能罢了,换位思考的话,甚至还是好事,顺带减肥了。 “哇,真是可怕的女人,你是没有情绪吗,情绪啊!”顾烟恶狠狠地捏着拖把杆子:“自愿打扫和被迫打扫的区别,就和自由恋爱与相亲一样,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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