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星晚和陆屿第二次一起坐公交车。 班里人都说陆屿深不可测,家缠万贯。 万贯家产的人怎么也坐公交车。 这是林星晚第二次有这种想法。 晚间末班车上人稀少,只有几个加班的社畜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位置上,林星晚选了后排靠窗户的位置,这里可以吹风看窗外的夜景。 每天重复不变的路线,一样的街景路灯。 她可以看着那棵树从郁郁葱葱到枝丫光秃,再从光秃秃的枝干发芽生叶,重新郁郁葱葱。 烦闷和委屈随着夜风一同消散开,连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窗外灯火明亮,衬出少女面容,她嘴角含笑,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车靠站,两人下车。 陆屿站在小区门口没有往里走,林星晚回头看他,“你不回家吗?” “有事。” 林星晚点点头,转身朝旁边的居民楼走去。 她回到家张爱清已经在家,甚至还动手煲了莲藕排骨汤。 “晚晚,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跟妈妈说,知道吗?”张爱清给她盛了一碗汤,肉香混着莲藕的清甜干脆,清爽可口,林星晚拉开椅子坐下,一连喝了好几口汤,心情舒畅愉悦。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受欺负了。 可以安安心心的准备高考了。 所有的黑暗都从这一刻退去,她甚至刚才在公交车上想,要是自己早点告诉老师,或者是上次说的再严重一些,那老师是不是就跟这次一样重视,然后自己就会避免这次的事情。 不重要了,都过去了。 厨房吊灯泛着温柔的光,光晕返照在白墙上,形成一个浅浅的黄色圆圈。 窗外夜空璀璨,星星闪烁,阴翳消失在明朗中,似乎明天是个好天气。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开心,林星晚抱着碗起身,“妈,我再盛一碗。” 饭桌上张爱清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冲林星晚指指厨房,示意她自己去盛,然后起身去阳台接电话。 她一向工作忙林星晚是知道的,也没放在心上,自己哼着歌小跑去厨房盛汤。 等她出来时,张爱清已经坐回饭桌前。 “晚晚,明天是不是考试啊?”她摸摸女儿的脑袋,笑眯眯地问道。 林星晚点点头,“不过我有把握,我能考第一。” 张爱清托着腮,满脸宠溺地望着她,“要是第一,妈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林星晚眼眸星亮,笑容也不自觉多了起来,语调跟着撒娇,“好!” - 第二天早晨。 她早早起床练琴,破天荒的张爱清也起床,甚至给她熬了小米粥和煎蛋,还炒了一个小菜。 林星晚吃得很撑。 甚至坐在考场考试的时候,她都觉得恍惚,像是一场漫长的噩梦,梦醒了,所有的悲伤委屈都消失不见,过眼云烟。 考试发挥超常,隔天公布的成绩单里,她全年级第一。 而张爱清也兑现她的承诺,带她出来吃饭。 临江酒店是荣海比较出名的一家饭店,尤其是以一道鲜炸虾仁出名,之前林星晚逛红薯软件的时候看见过推荐,心里想吃很久了。 推门而入,典型的中式复古风映入眼中。 苏绣屏风遮座,翠竹点缀在侧,音响里播放着古曲,琵琶声入玉珠落盘,清脆动人。 小小的心脏被喜悦充斥,咕嘟嘟冒着开心的泡泡。 她紧紧挽着张爱清的胳膊,晃了晃,小女儿的姿态不由流露,“妈,他们说这家饭店的虾仁好吃。” 张爱清拍拍她的后背,笑眯眯得揽着她的肩膀,“那一会儿你多吃点。” “好。” 包间的名字都很好听——【玉兰】 林星晚兴奋地推开门。 巨大的木质圆桌上摆放着提前上好的开胃小菜,精致的摆盘,碗筷素白透亮,在入门正对的两个位置上,坐着两个人。 她只看了一眼,脑海里那根原本松弛的弦骤然断了。 主座上的人,是赵彤的父亲。 而另一边,是那个把她关进厕所羞辱的人,赵彤。 作者有话说: 七七:今天也是刀女鹅的一天呜呜呜,再忍忍,马上可以了!
第11章 目光都在她身上。 林星晚不知道自己怎么坐下的。 是张爱清按着她入座的,还是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等她回神的时候,赵彤坐在她右侧的椅子上,殷勤地帮她倒饮料。 鲜榨橙汁的果香气在斟倒时扑入鼻,鲜艳浓稠的果汁落入高脚玻璃杯中,她看着,看着果汁满满斟满停下。 赵彤将杯子递给她,笑着说道:“我就说咱俩应该成为好朋友吧,你看你妈和我爸有合作要谈,咱俩就翻篇,重新做朋友吧。” 林星晚抬起眼眸看她。 下一刻她垂下眼眸。 做不到。 她做不到跟一个曾经霸凌欺负她的人成为好朋友。 另一旁张爱清看到她脸色不对,探身扯了扯她的胳膊,极力打圆场,“晚晚,你和小彤都是孩子,小孩子间打闹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小心眼儿。” 旁边赵彤拿起果汁跟她碰杯。 砰。 玻璃材质相撞的清脆声响。 两个大人始终笑着看她们,甚至张爱清还在旁边说道:“我们家这个学小提琴的,回头小彤你要是有兴趣让她教你。” “明天还要去参加小提琴比赛呢!” 赵彤呀了声,满脸惊讶,“真的吗?星晚你也太厉害了!” 她笑眯眯地举着玻璃杯看她。 眼神里的笑意未满,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爬上林星晚的脊梁,冷气开的足,她手脚冰凉。 手边的果汁杯握在手里,她扯了扯嘴角,举起来跟赵彤碰杯。 旁边放在她胳膊上,张爱清的手终于松开。 气氛似乎十分融洽。 红酒一杯杯的倒,红酒瓶空了两三个,林星晚架着张爱清坐进出租车的时候,满身酒气,她打开车窗,看向外面。 霓虹灯光重重叠叠闪过,少女脸庞忽明胡亮,唯独那双眼眸沉沉。 半晌后,她转过头来,眼尾泛红,“妈,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被欺负的多惨。” 嗓音里终究带了哭腔。 张爱清醉醺醺地撑着身子贴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脸颊熏红,紧紧攥住她的手,“晚晚,你知不知道妈妈为了你多辛苦啊。” 酒气从四面八方传来。 心彻底沉了下去。 把张爱清弄到床上,林星晚坐在床尾替她解开高跟鞋的扣子,将鞋子扔到玄关处。 她起身走出客厅,看见放在桌上打包带来回来的经典虾仁。 那是赵彤爸爸临走前特意要了一份给她带走的,甚至还邀请她和赵彤一起去参加什么夏令营活动。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的合作达成。 林星晚按住眼眶,轻嗤。 片刻后,她将打包盒丢进厨房垃圾桶里。 - 第二天早晨,林星晚醒的很早。 她将小提琴拿出来仔细擦拭上油,又调了调弦,再站在窗前练习了两遍备赛的曲目,这才从房间里走出去。 不出意外的,张爱清没醒。 林星晚熬了小米粥设置好保温功能,吃完早饭后便出发了。 今天是小提琴比赛初赛,她准备了一曲比较稳妥的曲目来参赛,坐上公交车,耳机里熟悉的旋律响起,林星晚的心慢慢地安静下来。 周末早班路上车少,少了堵车的时间,她比以往提前到达站点。 琴行穿过旁边小分叉胡同,再右拐过去,那边有个空场地是今天比赛的场地。 她背着琴包戴着耳机,慢吞吞地朝小巷走去。 这巷子和桂花巷差不多,姥姥家的小胡同也是这般老旧,但是人情味十足,中午不到各种饭菜飘香味就已经出来了。 林星晚数着曲调里的节拍,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跟了上来。 忽的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吓了一跳,转身看过去,等看清那人脸时,林星晚不由得后退两步。 对面男人脸上有一道疤痕,脸上胡子拉碴,眼神凶狠,穿着黑色短袖花臂纹身,凶神恶煞的混混。 “你就那什么林星晚?”男人抄着兜一步步逼近。 胡同拐弯处是个死角,林星晚咽了口口水,只觉得喉咙发紧,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她被迫退到墙角,下一秒男人手撑在墙上,脸庞在她面前放大数倍。 膘肉横行的脸让她差点崩溃,她别过脸去吓得闭上眼睛。 琴包抵在墙上,砖头粗糙,琴包瞬间被刮花起毛刺,染上一层白色的墙灰。 “说话!”男人一拳打在墙上,冲她咧嘴,皮笑肉不笑的,“我可没那么多耐心。” 指尖紧紧攥紧手里的手机,林星晚摩挲着想要解锁报警,面上又不敢有什么的大动作,她轻轻吸一口气,对上男人的眼睛,“是我。” 嗓音里带着颤。 疤痕男挑了下眉,回头冲几个人点点头,而后笑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拐角空间逼仄,她的脚后跟已经贴在墙脚,隔着帆布都能感受到被挤压的压迫感,无望感从冰凉的墙壁上蔓延到她的手臂,指尖。 男人抬手拍拍她的脸,“我听说你在学校欺负我妹?” “长的挺漂亮的怎么还干那种他妈不要脸的事啊,打小报告是吧。” 林星晚摇摇头,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嘿还挺倔。”男人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她被迫抬起头,下巴上的疼让林星晚觉得牙齿都被挤压走位。 不知什么给她的勇气,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抬手将男人推远。 想要借机逃跑,可还没跑出去就被旁边两个男的拽住手臂狠狠甩了回去。 许是没料到她会反抗,疤痕男没设防冷不丁被推出去老远,甚至还趔趄一下。 他脸色变了变,搓了下鼻子站好,抬起手。 “喂。” 胡同口响起一声音,懒散清冷。 几个男人同时转头看去。 陆屿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额头带着束带,手里牵着黑狗,漫不经心地朝他们看过来,眸光清冷。 疤痕男愣了下,继而喊道:“英雄救美啊!” 陆屿垂眸,牵着狗走进胡同里,他走的不快,甚至有种悠闲散步的状态,倒是大黑狗有些兴奋,冲着林星晚叫个不停。 悬着的心在这一刻落了下来。 林星晚慢慢挺直背,琴包粘腻的地方汗水浸透衣服,冷汗霖霖,夏风吹过只觉得透凉。 陆屿一直走,走到她身边停下,黑眸扫过她被捏的红了一片的下颚骨,然后把牵引绳递过去,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牵着小黑先回去。” 林星晚抬起眼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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