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也在啊,嫂子好。”唐复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嫂子要过来玩吗,段舟今天无聊,我特意给他开了个局,找几个漂亮妹妹来陪酒。” 他随机应变的本事太强,把初桃给绕糊涂,“去哪玩?” “老地方,阿辞知道,你们两个一起过来吧,人多热闹。”唐复这边说着,屁股墩已经被旁边的段舟踹了下,他倒吸一口凉气,忍痛没有表现出来。 无缘无故被扣屎盆子的段舟哪会惯着他一点,自己老色批一个,非要挂他和靳予辞的名号。 唐复知道是自己不好,只能赔笑,没办法,要是不把他们招出来,妹妹都不带理他的。 挂断电话,靳予辞勾住初桃的小手指,漫不经心问:“你要过去玩吗?” 初桃点头:“去啊。” “没什么意思的。” “他不是说有很多漂亮妹妹吗?” “我没兴趣。” “我想看看。”初桃说,“他给你介绍的妹妹有多漂亮。” “……” 明明很平淡的语气,靳予辞心口一凉,低骂唐复那狗日的,就知道整些没用的。 他们说的老地方是常去的高级会所,幕后老板就是段舟,他平时不出面管理,多以客人的姿态出现,这些会所不论服务或者隐秘性都是最顶级的,有时候会隐藏许多社会阴暗面。 跟着靳予辞来到贵宾包厢,初桃看见熟悉的人,孟冬意。 她成了发牌人,心不在焉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点没有老板娘的架势和样子,甚至打扮得不如这里的女侍应精致漂亮,孟冬意回头看见初桃,眼角不露痕迹皱了下。 包厢里的妹妹不少,进来就被奢靡的香水味覆盖环绕,初桃晕沉沉跟随靳予辞坐下,自从进来之后,靳予辞锁住了在场百分之八十的目光,尤其是女人的,几乎都不约而同朝他看来,心里蠢蠢欲动。 再看见初桃之后,女人们交接一会儿眼神,心照不宣,没人因为靳予辞有女伴这件事而放弃勾搭,大家都知道,他对女伴从来没有专情过,连名分都不会给,如果被人拍到的话,连澄清绯闻的功夫都懒得做。 “我说了吧。”靳予辞抬手从果盘里摸了个橘子,慢条斯理地拨开皮露出果肉,“这里很无聊,妹妹们都没你好看。” 初桃没说话。 如果唐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没在场,靳予辞会过来吗,届时又是怎样的呢。 靳予辞剥了个橘瓣,送到她唇边,“吃个?” “太酸了,不吃。” 他尝了一个,并不酸,分明是她把自己泡在醋缸里才酸,靳予辞不免好笑,又递到她唇边,“给个面子尝尝呗。” 在他好说歹说下,初桃勉勉强强张嘴,由他塞了一个橘瓣,没配合好,吃的时候果汁流露,靳予辞不厌其烦地摸张纸巾帮她擦了擦唇际,“公主,我伺候得怎么样。” “一般。” “不怪我,你的嘴太小了,吃不下。” “你可以换个嘴大一点的女朋友。” “……”他笑了,小姑娘刁难人有一套的,重新剥了个,“哪能啊,给你换个小点的橘子。” 他给橘子瓣儿上的丝都给挑了喂她吃。 本来靳予辞亲自给女孩剥橘子就是稀有的事,还伺候得这么体贴,温言温语哄着她,现场人交头接耳,这还是大家所了解的靳予辞吗。 整个假期唐复没作成妖,这会儿哪肯错过当显眼包的机会,装模作样地叫起来:“阿辞哥哥,我也要吃橘子。” 靳予辞飘飘然递过去一眼,“好啊。” “真的吗?”唐复正要怀疑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那祖宗今儿个这么好说话,下一秒,他感觉到脑壳一冷。 一块完整的橘子皮刚好砸到他脑门上,像戴了个橘色的帽子。 周围人嬉笑。 笑着笑着没人重视靳予辞今晚带来的女伴有什么不同,男人嘛,无非就是一时的劲儿,哄人只是一时的。 几个穿旗袍的女侍应窃窃私语。 “那个是靳予辞新的女朋友吗?长得好寡淡。” “这叫寡淡吗,我也想这样寡淡。” “不是说他现在改口味了嘛,喜欢清纯的,改天我们穿个校服得了。” 初桃的长相偏纯净系,却生了对潋滟的剪水眸,浸了潭清泉似的晶莹透亮,眉如墨画,面凝鹅脂,五官秀气灵动,哪怕放娱乐圈都是辨识度很高的小美人。 她们想方设法挑初桃的毛病,最后只得出寡淡的结论,靳予辞作为会所的常客,侍应们对他最了解,之前的女伴们都被讨论个遍,挑出不少毛病,惟独这一个,没有可骂的。 孟冬意扔下手里的牌,往沙发座这边走来,朝靳予辞挥手,“段舟让你去打牌。” 说罢,她往初桃旁边一坐。 有她在,靳予辞不用担心初桃无聊,擦了擦刚才剥过水果的手,歪了下头,“有事的话叫我。” “嗯。” “没事的话也可以叫我。” “……知道了。” 走了两步,靳予辞又回来,拉她低头想要亲一下,被初桃挡开了,这么多人,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孟冬意手背抵着腮帮,眼睛朝上翻,这两人腻歪死了。 两人的恋爱模式叫人看起来怪怪的。 可能是这恋爱太像正常人恋爱了,是靳予辞前所未有的。 “你们真在一起了?”孟冬意问出自己基本确定的事实。 初桃点头。 “喜欢他?” “嗯。” “那你悠着点吧,别陷得太深。”孟冬意只给出这么个忠告。 她知道靳予辞不是一般的招桃花,如果他真的想对一个人好的话,那个人未必能抵抗得住,可是他的好,和喜欢并不搭边,他给女生们送包送首饰,几十万的手笔眼睛都不眨一下,可他并不喜欢她们。 “那你呢。”初桃问,“你喜欢段舟吗。” 孟冬意端起一杯酒杯晃了晃,里面的冰块和玻璃壁摩擦出清脆的声响,伴随她的冷笑一起浮起,“他就是个杂种。” 像是给初桃警告,也像是吐苦水,孟冬意坦白她和段舟在一起的真相。 她的母亲是段舟父亲的情人,两人尽管没有领证,但上流社会的人基本都知道,她的母亲随时都可能成为段夫人,两人随时都会举行婚礼让世人知晓。 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段舟强迫孟冬意和他在一起。 只要他们敢结婚,他就敢泡她,他无所谓名声和清誉,但他那位父亲要,所以情况一直僵持着。 孟冬意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不可能喜欢他的。”孟冬意说,“从小到大,他一直欺负我,所有和我走近的朋友都被他驱离,导致我只能混在他的圈子里。” 久而久之,她形成寡然无趣的性格,对世事无所吊谓,反正都那样,反正怎样都不圆满。 初桃总算知道孟冬意为何那么随意了,与其说随意地夜不归宿和翘课,倒不如说是被段舟逼的,公共场合他就要和她绑在一起刷足存在感。 她轻轻叹息,“那你打算就这样下去了吗?” “再过几年毕业我就走了,他也有他自己的联姻对象。”孟冬意说,“到时候就没有关系了。” 他们玩归玩,泡再多的妹妹,结果都一样,那就是和家族里早就安排好的联姻对象结婚,生子,无一例外,一旦有人为爱违抗家族的命令,就会被剔除,在利益面前,感情一文不值。 初桃不由得想到靳家,想到靳予辞的父亲。 “倒是没听说过靳予辞有联姻对象。”孟冬意哼笑,“靳家背景太雄厚了,不需要联姻对象维持关系,你没必要担心这个。” “……嗯。” 孟冬意并不是赞成他们在一起,她的本意是,没必要想那么多,更没必要想家族的事,因为他们不会走那么长久的。 但见初桃坦然安静的小脸,她突然不忍心再说下去。 男生的场子,她们待着其实怪无聊的,包厢里倒是有不少小游戏,也能劲舞K歌,猜拳喝酒,这些对她们的吸引并不大,不如吃着水果聊聊天。 初桃一个人剥橘子,清冽的气息嗅入鼻息间,只觉得呛人,吃着也没有刚才的橘瓣甜,兴许是橘子不同的缘故。 她目光情不自禁地顺到棋牌桌的方向,靳予辞侧对着她们,灯红酒绿的包间,纵情声色的人群,她眼眸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而靳予辞并未察觉到她在看他,颇有玩心和兴致,和唐复他们打诨。 段舟永远冰冷着一张脸,看了眼被女侍应胸口似有似无蹭到的衣袖,没好气质问:“会不会发牌。” 女侍应穿的开叉旗袍,中间雕了个水滴镂空,俯身时可见一片春光,唐复趁机揩了好几次油,惟独段舟无动于衷,他的无情是明晃晃的,不管男女,只要犯错从来没好脸色。 “哎呀,偶尔失误一次可以理解嘛。”唐复怕拍女侍应的腰,把她往自己这边带,打了一波圆场。 段舟直接开腔命令:“孟冬意?你在干嘛。” 这是叫她去给他们发牌的。 “又怎么了?”孟冬意懒得给他正脸色。 “过来。” “没空。” “我让你过来。” “我说了没空。” 段舟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旁边的女侍应别说偷偷摸摸勾搭了,不由得避让三尺,免得惹到这几个祖宗。 按照他的意思,只要公共场所,他们就要表现出情侣恩爱的样子。 实际上他说东孟冬意往西,他说西孟冬意往东,只有心情还不错的时候会听他的话。 “一股子骚味。”孟冬意起身,临走前看了眼刚才身子看攀附到段舟怀里的女侍应,“你们自己玩吧,我出去透透气。” “回来!” 回应段舟的,是关门声。 这边有门童,但孟冬意出去后自己带上的门,故意摆脸色,门声甩得咣当响。 这俩人没有一天是好好过的。 习惯的人该干嘛干嘛。 初桃并不习惯,犹豫了下,跟随过去,孟冬意去了吸烟区,动作熟练地摸出女士长烟,火机啪地点燃,红唇含住烟蒂,深吸一大口。 孟冬意回头看到初桃,唇动了动,想说话又顿住。 片刻,她含糊一笑,“他们都这德行的。” 个个都是祖宗爷,脾气特别难伺候。 初桃不知道如何安慰,“你少抽点吧?” 孟冬意抽烟的动作很帅,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人就随意地站在原地,漂亮指甲间夹着一只长烟,自带一种天然的媚骨和风情。 到底还是把这根烟抽完,两人才离开抽烟区。 初桃总想说点什么,吸烟不好,吸烟有害健康,可这谁不知道呢,有些事情明知道不代表避而远之,有的是人甘之若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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