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心心自然应下。 林教授大部分时间是在指引她对于画的表达层面上的知识,会带着她去山间一边喝茶一边探讨此情此感,偶尔会去古镇坐着乌篷船,点上一盏龙井茶,看着沿路的人事物。 亦师亦友,跟她姥爷一样。 对绘画方面极为严苛,对于人情世故便是菀菀。 一个学期下来,曲心心的绘画水平又有一番提升。 她虽然忙碌,但与徐礼岸的沟通一如既往。 学校高考,高一高二放假三日。 这次赶上了美术社的校外活动,是去本地的一个古代藏书馆。 参加此次活动的只有五人,大家背着画板和画图用具。采风后各自找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区域。随画随走。 曲心心今日带的是自己的素描绘本,她只带了一盒铅笔和一个绘本。 她辗转几处角落,最终花了四个多小时画了两副素描。 第二天带过去给林教授点评。 林教授仔细翻阅了绘本上每一张素描画,直到看见一个男生的图像,这是绘本唯一一个人物画像。 他瞥眼看见对面的人儿在用心画画,便没打扰,又看了眼画上的男生,而后会心一笑。 ** 如火如荼的高考在那个炎热的周末结束。 这个周末或难过,或开心,或平静,但总会留在每一个高考过的人心中。 高考后,期末考紧跟脚步,结束后,暑假如期而至。 曲母因公前往日本出差三个月,临走前问曲心心要不要一同过去,暑假在日本玩一段时间。 曲心心说想等自己生日结束再去。曲母答应。
第23章 第二十二盒牛奶 暑期至。 曲心心休息两天便忙碌地写暑期作业。 另一边。 徐礼岸被爷爷喊回老宅,老宅在N市郊区,这是一片别墅区,三四十年前发家的人都被聚集在这里。 后来有新的更好的地盘涌入市场,大家纷纷购入,或投资或自居。 徐礼岸打车来,在别墅区门口停下,下车的时候出租车师傅多看了他两眼。徐礼岸捏着100块钱递给他说不用找了。 走到5号别墅门口,门敞开着,有个园丁在花园里修剪灌木丛。 园丁见到陌生的脸,点头跟他打招呼,徐礼岸也点头回应。 管家在一楼等他。 “小礼来啦,你爷爷在书房等你。”管家引他上二楼,在楼梯间停步,轻声说,“等一下你爷爷不管说什么你都别反驳。”提醒他。 徐礼岸抬眸看了管家一瞬,没应。 进门后,发现他最不想见到的人也在。 “你很久没来看我老头子了。”坐在书桌前的人,悠悠地喝着茶,看见徐礼岸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爷爷。”徐礼岸抬步往里走了两步。 “坐。” 他在书桌前坐下。 “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徐老发言,把茶盏放在一边。他停顿了一会,屋里仨人均未发声,奇妙的感觉在空气中徘徊。 “你母亲打算结婚。” 话落。 在沙发上端坐着的人松了一口气。 徐礼岸黑眸盯着徐老面前的茶壶,很久没说话。 他在思考,在消化这件事。 从头到尾,三年了。 想着想着,他突然笑了。 “我没意见。” “阿礼,我……”沙发上的女人面露难色。 “如果你还有一点点羞耻心的话。”徐礼岸看向她,精致地面容下,藏着一张虚伪的脸,他撇唇。 “当年那场意外,我失去了什么,我失去了我的丈夫!难道我就不难过吗?”女人红着眼,一脸伤感的看着他。 “那你。”徐礼岸停顿,冷淡地说,“就那么想跟我父亲的好朋友结婚?” 这是他第一次同她谈论这件事。 他只是不明白,明明谁都可以,为什么是他。 ** 这个他,是当年公司合伙人,徐父的好朋友,刘岩卓。 徐父,徐母,刘岩卓三人本就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徐父与刘岩卓创业。在两人共同努力下,五年时间就将公司做得风生水起,后来徐父就与相恋七年的徐母结婚,婚后家庭美满,生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直到四年前徐礼岸生日那天,徐父带着徐母去接徐礼岸放学,路上发生了严重车祸。 徐父在发生车祸的第一时间护住妻儿。那场车祸,坐在驾驶位的徐父受伤严重,几度昏厥。 路人拨打120,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徐父只剩一口气。 最终在送去医院的路上身亡。 自此,徐礼岸再也不过生日,每年生日都会去徐父的墓碑前待很久。 在徐父身亡的半年后,那个曾经温柔知性的母亲,突然就跟父亲的合伙人暧昧不清。 徐礼岸是在一天夜里,起床听见客厅有动静,一个女人抽泣的声音和一个男人低声安慰的声音。 他看见那两人拥抱在一起,说一些暧昧的话语。 徐礼岸一夜未眠。 以为只是母亲对父亲去世的伤心和夜晚无人寄托的寂寞,刚好,对方是多年可以交心的好友,罢了。 可是,他错了。事实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之后他和徐栖尧频繁地看见刘岩卓出现在家里,有时她会彻夜不归。 直到一次,他撞破他们在后院拥吻,看见徐礼岸后他们仓促分开,而他对着他们冷笑了一声,便离开了。 后来,他就搬出去住了。 他心想,徐栖尧应该不知晓这一切。 出于对弟弟的保护,他没有把这件事跟徐栖尧说。 两人明目张胆的在家里见面,在某一天,也被徐栖尧撞见。 徐栖尧对于那场意外,只是一个事外者,但是对他的伤害并没有半点的少。 徐礼岸生日当天,放学后,徐栖尧被保姆接回家,他乖巧的在家等爸爸妈妈和哥哥回家吃生日蛋糕。 他心想,今年也要向哥哥要一个生日愿望。 但是那天,他坐在餐桌前等到天黑,又等到匆匆赶来的爷爷。 爷爷脸上的表情无比凝重,仓促拉着他上车。 赶到医院的时候,父亲躺在纯白的病床上,鲜红的血像一朵朵殷红色的玫瑰渗透在床单上,母亲疲倦地依靠在椅子上,狼狈不堪,脸上全是泪水。 哥哥在父亲床边蹲着,身上同样狼狈,他呆呆地走近,发现哥哥衣服上手上沾着鲜血。 徐栖尧想开口喊哥哥和妈妈,干涩的喉咙根本发不出声。 那天,他没哭。 他盯着病床上的父亲很久很久。 所以,当他撞见母亲和刘岩卓的私情后,他假装不知道,也对这件事漠不关心。 而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他完全明白自己并没有表面看上去这般阳光。 他是个无比阴暗的人。这些不为人知的一切,他不敢让徐礼岸发现,他也想保护哥哥。 在那之后很长的岁月里,他只想快点长大,守护想守护的人。 他不想看到母亲和那人在一起时的画面。所以,除了在学校的日子,周末经常会去找徐礼岸。 他尽量避免碰见那两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心里的阴暗面越来越大,他很害怕控制不了自己。 有一阵子,学校里对于他父亲的事故传出流言蜚语,他暗自调查后,将人整得只剩半条命。 那个造谣者及全家连夜消失在N市。 而徐栖尧依然在第二天若无其事的在学校上课。 警察找到学校的时候,他平静的应付,毫发无损。 后来,学校里也传出过他本人的各种谣言,他丝毫不在意。 他依然像表面上乖乖的上课,优异的成绩让老师都对他赞叹不已。 他不相信爱情。 即使,很多女生日日在他身边出现,他丝毫不会动容。 他不会去接受别人的好,同样也不会对别人伸出援手。 他对于人情冷暖,似乎没有多少感知。 徐栖尧只想对徐礼岸温暖,这是他年少时唯一的想法。 ** 可能对于一个脆弱时刻的女人来说,一个能依靠的人即使出现,该是一件如此动情的事情。 “当年父亲遗嘱的股权分配,我和阿尧各20%,你那15%,在你选择婚配时全当弃权。其他的那些该是你的还是你的。”徐礼岸抱着手臂,靠在座椅上,直视她。 “好……”女人微愣。 徐老听完,便也点点头。 约了律师办理手续,女人离开,留下徐礼岸和徐老两人。 徐老盯着大孙子看了一会,烹茶,倒给他。 “我知道你想学医,所以你是想让阿尧毕业后担下公司。”徐老带着老花镜查阅手机上秘书发给他的资料。 “这几年公司我来担,等阿尧毕业我全交给他。但有个条件,你出国去。”徐老叹了口气,摘下老花镜放在一旁。 徐礼岸的视线落在书架上父亲年少时的照片上,两人眉眼间有三分相似,他永远记得那天父亲拼命护着自己的模样。 他揉了揉额头的发梢,微点头。 “好。”
第24章 第二十三盒牛奶 7月31日 苏画和温绯一早便来了曲心心家里,说要帮她打扮。 曲父一大早就看见这两小姑娘来家里,嘱咐曲心心好好招待朋友,把生日礼物给她,又递了一张银行卡给曲心心说拿去跟朋友们吃饭。曲父走前看了眼三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饭,热聊。便去公司忙了。 捯饬了一上午,终于满意。 两人得知徐礼岸要过来接她一起去饭店,便先离开。 十一点,曲心心出门的时候,便看见徐礼岸站在小区门口。 他穿了一件白色t恤,和一条运动裤,踩着白色板鞋。看起来朝气蓬勃。她撇见他手里拎着一把伞,抬头看了一下天空。 天气虽晴朗,但飘着几多乌云。 出门前,看了天气预报说今日要下雨。 曲心心小跑了几步,来到徐礼岸身边,微喘着气。 一席白色及膝连衣裙,柔和的垂顺感,脚上穿了一双咖啡色的皮鞋。斜跨了一个奶油黄的小包,一蹦一跳地驻足在他面前。 徐礼岸本冷峻的脸上露出了显少的温和,看见女孩脸上画的淡妆和微卷的黑发,俏皮的站在他面前喊他学长。 他笑着伸手揉了揉她蓬松的头发,“走吧。” 两人上了出租车,曲心心接了一个电话,是苏画的,她说回家一趟去接苏理京来饭店。 再回完手机里所有的消息,和别人的祝福。她转头看着徐礼岸好看的脸庞发呆,后者在看窗外沿途的风景。 “学长,你暑假在做什么?” 徐礼岸转头,两道视线交融,他微微撇开脸,“处理了一些家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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