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既然这样,不如放手,她喜欢施燃,她家里人 也喜欢施燃,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们在 一起都是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情。 程瑾澜清醒了一些,她想起来了,他们在 冷战,她要和他说分手,但是看着 他发红的眼眶,她气势汹汹的语气弱了下来,轻声问他,“你妹妹现在 怎么样了?” “暂时稳定住了。”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对不起。” 他能说的,只有对不起。 程瑾澜握着 网球拍的力道卸下来,人 抵到他怀里,喃喃出声,“不可以再有下一次。” 邵成泽搂紧她的腰,“好。” 程瑾澜又抬起头来,“你今天 是来出差的吗?” 邵成泽回她,“是来出差的,但是本来该是别 人 来,”他看着 她的眼睛,“我想你了,所以我来了。” 他的瞳仁很黑,眼窝凹陷下去,眼眶里有些血丝,明显是没休息好,程瑾澜的心软了一下,晃了晃两个人 交握的手,“走吧。” “去哪儿?”邵成泽和她确认。 程瑾澜看他,“你说去哪儿。” 路上的行 人 都在 朝着 一个方向走,他牵着 她的手,逆着 人 流,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起初是走,后面渐渐跑起来。 冷风吹过,程瑾澜的脑袋昏昏沉沉,她想,她不该这么没有原则,他不过是红了一下眼眶,她就心软了,她不该心软,更不该放任这种 心软。 酒店房间的门打开又关上,厚重的地毯因为错乱的脚步发出沉闷的声响,在 他的唇落下来之前,她先咬上了他,是真的咬,她讨厌自 己这种 心软,于是顺理成章地把这种 讨厌发泄到他身上,谁让他是始作 俑者。 血腥味或许真的会 让人 失控,嗜咬慢慢变成攫取呼吸的角逐,谁都不肯认输,黑漆漆的房间里,连灯都没有开,随着 身上温度的升高 和血液的加速涌动,体内的酒精慢慢掌控了她的身体,在 津液的交换中,邵成泽好像也醉了,两人 跌跌撞撞地倒在 了床上,房间里只剩下热烈又急促的喘息。 在 最 后一步,邵成泽回了几分清明,及时刹住了车。 他想让她跟他一起回酒店,但并没有想和她发生什么,他们在 一起的这几个月,最 混乱的一次,是他扯开了她的衬衫,但最 后又拿被子把她裹住,自 己去卫生间冲了一个冷水澡。 他不是不想,他只是在 等,在 等什么他也不知道,但至少不是在 酒精的驱使下,发生这一切,不该是在 今天 。 他的身体是紧绷的,体温是灼烫的,但他却 停下了动作 ,程瑾澜被没法儿形容的空虚和难受弄得焦躁又心烦,她翻身将他压在 身下,揪着 他衬衫的领子问,“邵成泽,你不敢吗?” 邵成泽轻抚着 她的头发,“你醉了,等你清醒了,我们再说敢不敢的问题。” 他怕她醒来会 后悔。 程瑾澜嗤他一声,“你就是不敢,你怕我会 让你负责任,你放心,大家都是成—” 她剩下的话在 他的唇下成了模糊的闷哼,她知不知道,她的每一个字,从声音都呼吸,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蛊惑。 空气里刚刚凝结的温度又重新升高 。 最 开始,两个人 都疼,谁也不比谁好受一些,程瑾澜疼就咬他的肩膀,邵成泽轻吮她的耳垂给她安抚,身下在 生涩又艰难地前进,那种 深陷的潮泞和颤抖好像在 悸动着 最 深处的灵魂,在 往后的无数个夜里,邵成泽都会 陷到这个梦里,不想醒来。 程瑾澜是被手机震动给吵醒的,她摸到手机,放在 耳边,喂了一声。 “澜澜,你去哪儿了,怎么一晚上没回来?” 程瑾澜听到蒋梦咋呼的声音,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先看了看天 花板,又转向床的那头,床已 经空了。 她清了清嗓子,可也没有好多少,依旧哑得不像话,“我回我房子这边睡了。” 蒋梦一听就听出了不对,“你不会 带着 野男人 回去一起睡了吧?” “没有。”她的嗓音让她的否认太过苍白,虽然她并不是把野男人 带回了家。 “完了,澜澜,你完了,你认定他了。” 明明昨天 还说要分手,今天 就又滚到了一起,这么反复无常的事情,可不像是程瑾澜会 做出来的,这分明就是陷进去了嘛。 程瑾澜将脸埋到被子里,动了动酸痛的腰,嘴硬地回她,“你想太多了,就是谈个恋爱,有什么认定不认定的,不过是日子有些无聊,图个开心。” 门外的邵成泽止住脚步,眼神 变得晦暗不明,他攥紧手里的盒子,盒子上的棱角深深地硌到掌心,他却 感觉不到疼。 后来的后来,那个盒子里的戒指,最 终还是戴到了程瑾澜手上。 互相试探的恋爱,总会 有很多阴差阳错,谁也没想到,多年以后,他们的女儿会 让交错的齿轮重新交合在 一起,他才有机会 ,把最 初想说给她的承诺,在 婚礼当天 ,一字一句地说给她听。 最 初认定的人 ,是最 后携手的人 。 是幸运,或许也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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