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说可以,三下五除二给她做好一杯很淡的金菲士,把杯子推到她面前。他自我介绍说是Shawn的朋友,做影视工作,是从上海过来参加婚礼的。聊了片刻,易慈感觉跟他还算投缘,主要原因是这人还挺幽默的,搞笑和幽默不同,这人开的玩笑都蛮有格调。 她喝那杯酒的时候,李均意走到正在演奏的乐团边上,在钢琴前坐下。 易慈手撑下巴远远欣赏了会儿,对边上的男人道:“我小时候一直觉得他很像王子。” 那人附和:“谢总确实有副贵公子相貌,进娱乐圈那肯定要大杀四方的。” 她说:“可我不是公主。以前我还总幻想自己是骑士,可以一直保护他,但我好像也没做到,很多事情我无能为力,我只是个普通人。和他在一起像是童话故事,我现在不信童话了,但总觉得,还是要相信爱情。” 那人笑起来,说:“谢总有一次在我那儿跟我喝酒,喝多了突然开始搜田径比赛看,自己看不行,还硬要拉着我一起看。其实,我很早就见过你了,你跑得很快,看得出来,一般人追不到你。” 易慈笑,说是吗。 那男人继续道:“对你而言他是童话,对他而言你大概是圣经。我没有信仰,平时也不看童话,但我想这个世界有些东西存在自有其道理。好多事讲不清楚,碰上了就是碰上了,管他是童话还是聊斋,幸福就好。” 台上乐团的人走了,只留下那个钢琴前的人。 李均意开始弹奏。 场中不约而同地静下来。 听了很久古典钢琴的易慈如今对钢琴曲依旧没什么造诣,如果有人现场放一首让她点评一二,那大概只能得到狗屁不通的曲解。在那些总是想起他的夜晚,她胡乱地听一堆古典音乐助眠,也从未跟哪首世界名曲有过共鸣。可今天易慈觉得自己明白了,为什么别人说音乐是一种全人类共通的语言。 很梦幻,又有一点悲伤,这是她能想到的形容。这只是开始,音符推高了,缓缓的,一层层如海浪向她打来,浪花碎开,她看见了很多关于过去的时刻,一幕幕从眼前闪过。写曲的人到底是怎么构思出这个旋律的?她听得几乎不知所措,感觉自己正在被推向一个很高很远的地方,也正在被一种浩瀚又温暖的感觉包围……在那个很微妙的瞬间,她觉得自己听懂了他。 一曲终了。不知道多久过去,出神的听众们才回过神来鼓掌,越来越响。 李均意站起来,很简短地在台前致辞,感谢来宾这次来参加婚礼,最后才补充说:“这首曲很久以前写好,终于有机会弹。今天送给我太太,祝她新婚快乐。” 场中再次响起了祝福的掌声。 他居然给她写了一首曲。 易慈摸摸自己发烫的脸,对边上那男人道:“我怎么感觉我醉了,你给我做的酒很烈吗?” 那男人大笑:“听完这一曲,“不喝也醉了!” 李均意从台前下来,找了一圈终于找过来,等看见她以及桌上的酒杯,眉头一皱,质问她边上的男人:“姜默,你怎么给她喝酒?” 那男人十分冤枉:“苍天大地,谢总,你太太自己想喝我才调的,就加了一瓶盖的基酒!我家猫喝了都不会醉!” 李均意拉起她的手坐下,“那给我也来一杯,加两瓶盖吧。” 他跟朋友后来都聊了什么,易慈没怎么认真听,也没参与他们的交谈,就靠着他的肩膀神游,一只手还在他手心里被握着,脑中思绪纷飞。她这时候才有种实感,真的结婚了,他们现在是合法夫妻。跟另一个人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这种感觉对她而言十分奇妙。 易慈心不在焉玩他的手,玩他领子上的襟花,凑近去研究他手腕的袖扣……接下来的时间她一直在四处探究,这里摸摸那里戳戳,好像对他哪里都很感兴趣的样子。她很想碰碰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可婚礼还没完全结束,边上还有人,她不能做更多,只能这么心猿意马地搞小动作。 被上下其手四处点火半天后,李均意开始怀疑她是喝醉了。 他低头摸摸她的脸,问头疼不疼,是不是难受,到底喝了多少。易慈还没说话,那个叫姜默的倒是先急了,在对面大声辩驳,那点酒猫都喝不醉!怎么可能醉,绝对不可能! 易慈头埋在他胸前,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说她醉了,好难受,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李均意摸摸她的头发,说好。他没思考太久,把人抱起来,跟朋友告别,大步离开了这里。
第78章 对易慈而言,被公主抱是件非常新奇的事情。 “好像没人这么抱过我。” “感觉怎么样?”他问。 “怪怪的。”顿了下,补充,“也还行,很新鲜。” “你都背过我,我抱你一下怎么了。” “我记得某人当时很不乐意让我背呢。” “因为我自己能走。” 那你怎么不下来,还让我背了一路?她没继续问,关心着眼前:“你手还行吗?好了,放我下来。” 李均意没应声,坚持抱着她,穿过全是宾客的外场。 有人注意到他们,但没有人起哄也没有一直紧盯着看。易慈匆匆扫一眼,除了那些不认识的面孔,她看见他们的父母,看见她的伴娘的子仪,看见在吃点心的主任,看见坐在角落里发呆的谢喆,看见端着香槟杯的许诺尔,还有她那正望着这边的师弟……来了好多人啊。 易慈下巴抵着他肩膀,又抬头去看倒挂着的白紫藤。现场布置了很多这种花,乍一看倒有些像在下雪。她抬头,感觉被花轻抚了一下脸颊。 “我们可以提前走吗?”易慈有点不确定地问。 他们的婚礼,他抱着自己大摇大摆离开,她不知道这样合不合规矩。 “只要你想,没关系。” 上车以后易慈还没消停,抱着他在脖颈那块闻了半天,李均意感觉她这动作很像小动物在靠味道跟同类打招呼。 他觉得有点痒,但没有避开。 闻着闻着,变成了吻。 车里很安静,没有声音。他把隔板放下来,抬手摸她的脸,很烫。 “你喝醉了。”李均意说。陈述的语气。 易慈笑了笑,贴着他耳朵小声问:“你有没有看过那种那种片啊。” 这是易慈很好奇的问题,她想像不出来一个如此矜贵高雅的人看那种片的样子。 李均意啊一声,揉揉耳朵,说他没听清,这只耳朵听力不好,让她换一边讲。 她换了一边,又问一遍。 李均意选择装聋:“今天好像两只耳朵都听不太清。不然你先休息一下,到家再说?” 易慈揪他脸上的肉:“不要装。” 他挑眉看她:“我说我没看过你信吗?” 易慈:“不信。” “所以你到底要问什么,怕我不会吗?” 他目光静静的,十分温和纯净,看得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易慈突然害羞,一把蒙住他眼睛。 又来了。李均意眼睛被蒙着,嘴角勾起来,笑着跟她说:“准你看我,不准我看你,这好像不太公平。” 易慈理直气壮:“这世界上很多事都是不公平的,我们俩的关系也不见得多公平。” 李均意道:“不公平也无所谓,我不介意你占我便宜。” 易慈有点好笑:“你指哪种?” “你想要哪种?” 司机送他们到家。 他俩在车里打了一路嘴仗,等下车却都哑巴了。 易慈提着裙子去开门,感觉心跳莫名其妙变得很快,三重门,她一道道推开。李均意从背后抱着她,头搭在她肩上蹭,温热的气息擦过耳朵。 她感觉自己呼吸变重了,两颊绯红。但身体的反应跟过去看过那些读物描述不太一样,她没有腰酥腿软,没有感觉喘不过气来直接栽倒在对方怀里……她甚至觉得身体里有一股找不到出口的奇怪力气在四处冲撞,如果现在让她去跑个一百米,说不定还能破个记录。 进家前,李均意让她不要乱动,说按传统要抱她进门。她没听过这种传统,表示尊重理解,忍了一忍,让他抱自己进去,心里想的却是,他手受过伤,以后绝对不能让他再这样抱自己了。 穿过门廊,正厅,再走过一个小院,正间左上是他们的房间。等进房间,易慈自己跳到地上,扶着他的肩膀往后,把人按倒在床上,也懒得装醉了,伸手就去扯他衣服。 这次李均意没有按住她的手,她解他的,他撑着身子起来,手绕到她腰上,往上,去拉那条裙子的拉链。 食欲和情欲在某种意义上很类似,她想着,也都是生理需求,没什么分别。 “好吧,说实话。”她承认自己此刻很矛盾,身体躁动,心里又有点放不开,“我压力有点大。脱你衣服都不好意思,感觉跟你做这种事像在亵渎你。” 他长了张神圣不可侵犯的脸,会让人不自觉就很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在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李均意好像没听见她的话,手在她背后试了两下,没成功,问道:“这个怎么解?”话音刚落,他解开了。 第一次做这种事,好奇心满满的李均意突然有了探究精神,手摸索几下,试着帮她穿好,再脱……确认自己知道怎么穿怎么脱了,最后帮她解开,把那件内衣丢到床边。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这出搞得易慈简直哭笑不得。 “小慈,我只是心理不太健康,身体依然有正常的需求。”他说,“我认为这是很美好也很快乐的一件事,没什么好羞耻的,也不存在什么亵不亵渎。我希望你能好好正眼看我,不要闪躲,我们已经结婚了,是合法夫妻。” 易慈眨眨眼睛,脸红红的,看着他。她第一次这样看他,只觉得他的身体很迷人,有种禁欲的性感。 李均意仔仔细细看她,眼里是好奇和欣赏,“你的身体很漂亮。”他真诚赞美她。 她的婚纱和他的衬衫西服随意地丢在木地板上。 那股在身体里乱窜的感情渐渐找到了它的出口,她也找到了安抚它的方式。都没什么经验,可有些事好像会自然而然地发生,进行。 …… 凌晨一点,洗完澡的李均意在厨房给他运动后想吃消夜的太太煮面。 易慈从浴室出来,看见他已经换了床单,他们的衣服也都挂起来了。 易慈吃面的时候,李均意拿了个吹风机过来,坐在边上帮她吹头发。 “你是不是对我太好了。”她吃着面,嘟囔了一句。 吹风机声音很大,李均意本来耳朵也不好,完全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关掉吹风,问她:“什么?” 易慈还是低着头吃东西,也不看他:“我说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因为你变得任性,变得懒惰,变得不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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