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实在讨厌……就算了。” 讨厌什么,她没明说,但就是堵着一口气似的。 “你确定?”裴燃低声冷哼。 透着些笃定,余烟有种被拿捏的无力感。 他换了件深色棉质长袖衫,干燥整洁,不像她这般狼狈。他总是高高在上,而她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余烟又在他眼中看到那种傲慢。她肩头颤抖,觉得这人实在可恶,但又没有办法。 她只能自我厌弃般,把自己送到他面前。 但即使如此,她并不被动,好似只要她主动,她就不是卑微的那一个。 余烟满身雨水,故意贴上去,弄湿他衣服,又仰头够他唇角,但他太高了,即便踮脚,也难。 软软的,微凉的,女人的唇,嗑到他下巴上。 她有些泄气,但仍追问,“要不要继续?” 裴燃有一瞬怔愣,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他揽住女人的腰,低垂头,两人的唇才勉强碰上。 余烟被带到身后老式沙发,夏天的缘故,只铺了一层薄软垫子,有些恪硬的慌。 她被裴燃眼中欲色吓到,临时又怂又忸怩起来。 “要不,我还是去洗澡吧先。” 裴燃一侧眉尾微动,抚着她后颈的力道,加重了一些,“晚了。” …… 湿衣服跟黏在身上一样,有点难对付。 裴燃耐心不佳,滚烫的大掌,碰到女人后背肌肤,又被耽误。 “不好意思,业务不熟。” 余烟埋在他怀中没应,过了片刻,仍没解开,只好伸手帮他,碰到粗粝指节,她的手被他恶劣地握住,后面还是摸索着挑开。 他低笑出声,在她耳边格外清晰的说了一句。 “受教。” …… 外边穿林打雨,细细簌簌,时而急,时而缓。 屋内暖黄色,庭院的光照却稍冷白,她偶尔侧头撇过,一时不知自己像他池中畅游的鱼,还是边上晚夏的荷,开得极盛,但已有凋败之兆。 渐渐地,感官起伏完全不由她掌控,眼神开始迷离四散。翠绿的芭蕉,被夜雨层层浇灌……
第55章 芭蕉夜雨3 后半夜,余烟在柔软的床上清醒。 漆黑之中,裴燃在阳台抽烟。她摁开床头灯,裴燃掐了烟进来,面上已恢复斯文模样,但没往常冷淡。 “睡不着?” “有点口渴。”余烟嗓子冒火,声音明显嘶哑。 “哦。”裴燃笑,似有愧疚,“等着。” 他替她拿了杯清水,女人吞咽几口,又试着开口。 “可以帮我调下浴室水温么?我想去洗澡。” “哦……好。” 还以为她累到没力气才放过,裴燃眉尾微动,压下念头。 等他调好水温叫她时,余烟的手刚从包袋抽出,裴燃不以为意,只是拿起旁边钢笔,也塞了进去。 “还是你留着。” 余烟没应,但也没再倒腾,将包拢好放在一侧。 裴燃明显有被取悦到,唇角藏着笑。 女人洗澡很慢。 裴燃将床头玻璃杯里女人喝剩下的一点水,也全喝尽,原以为能忍耐,但等到她出来,他眸子又着了火似的。 余烟套了件他的宽大衬衣,她的湿衣服,这会怕还躺在客厅地上。 她脖颈白皙中透着点粉,热气熏的,腿也嫩生生露在外面。 余烟一愣,有点避开他目光,“头发还没吹干……” 裴燃仍把人往…… “呆会我帮你吹。” 余烟抵着他胸膛,并没那么好商量,她目光扫过空掉的玻璃杯,有些抱怨,“怎么还没够?” 裴燃忍得辛苦,但他并非无度纠缠的人。 一把将她拉起,找出吹风机。余烟正要接过,被他摁了摁。 “我来。” 柔和的风一点点吹着头皮,她头发厚而密,裴燃倒显出好耐心,五指在她发间穿梭,难免碰到她后颈耳侧,带出一些薄红。 ……她的身体总是很敏感,但并非完全生涩,也非初次…… 介意吗?算不上吧。 这女人即便真惦记他十年,他也没有资格,要求她为他守身如玉。 况且,长成她这样,这些年显然不缺乏追求者。 只是他总觉得讨要不够………………怪叫人沉溺。 - 余烟尽量不去介意他指尖的挑动,没话找话,“你那庭院,平时常打理吗?” 外间雨势变小,从阳台仍能瞥见庭院,夜色凄清,池水泛着微微波光。 “嗯,何婶会找人布置,换季就会翻翻花样。” “可惜,那岂不马上要拆掉。” 这场雨过后,快要入秋。 “应该是,会把植被景观换成应时节的,秋天的话,也许是枫树。” 何婶会安排,他偶尔转转,也觉得赏心悦目。 “哦,我在想,那两条小鲤鱼,离了池子,该不习惯吧。” 裴燃莫名听出别的意味。 “那池子倒留了两年。”开池没多久,鱼儿就养进来,他也不讨厌,“要是你喜欢,多养着日子也没什么。” 他关了吹风机,一时寂静。 但或许是他语气里的纵容,余烟凑过去啄了一下他唇角,显出点开心。裴燃受了邀请,无须再忍耐,两人又黏在一块。 途中,余烟轻咬耳朵,又问起,“你喜欢吗,那两条鱼儿。” “嗯。”裴燃并没思考太久,“银色那条挺好看。” “……”余烟晶亮的眸子,黯淡了几分。 裴燃并没察觉,朦胧灯光下,是女人阿娜的身体。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扫过她的脸,险些被艳色迷惑的瞬间,莫名闪过发小程秉言那句荒唐之词,[没她这张脸带劲]。本来无意追究的心,还是因为太具体的想象,充斥些怒气,失了分寸。 “嘶。”余烟不知他怎么了,低叫,“裴燃………” 听到讨饶,裴燃又几乎瞬间冷静,安抚式地吻了吻她额头。 …… “不是银色,是淡粉色。”后来余烟小声念了一句,“燃哥,你记性真的好差。” 她在夜晚灯下,都看清了,一尾金一尾浅白,过分浅的那条,乍看像银白色,离近会发现是淡粉色。 裴燃失笑,答非所问,“嗯,应该早点认出你。” 不该让她等这么久。 余烟明显僵硬,撇过头不去看他。 裴燃满身的汗,又去捞她。 “陪我去洗澡?嗯?” 他托手从绵软的枕头里,拨她面颊,指间湿润,竟触到泪痕。 心口似被刺痛,“别哭了,不闹你,好好睡一觉。”
第56章 公馆 余烟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间,窗帘被拉上,隔绝了外界。 封闭空间里,欲望被无限放大。两人身体极度渴慕彼此,难分难舍。 每一次清醒,又会很快被裴燃带进无边缱绻之中。意识散漫游离,任由躯体沉沦…… 白昼也不知过了多久。 厚重的窗帘背面,也透出日光。 她陷在柔软的被子里,一时怔忡,听到裴燃在门外讲电话。 “……你先让程叔放宽心……他提的这块,确实也值得考虑,等我……” 余烟拉开门,还有些困意,低声问。 “有工作吗?” 她意识到时间或许已经不早,虽然是周日,但裴燃大概很忙。 但他拉过她手腕,摩梭两下,又朝电话那头吩咐。 “……先等等吧,挂了。” 女人的唇有丝干裂,也是被折腾的。 他垂眼吻上去。 余烟猝不及防,身子不由后倾,被他从颈后圈住,指节托着她下巴。绵长的吻,她呼吸一紧,好一会才得解脱。 裴燃冷硬的五官,带了些缠绵的欲念,“没有,,陪你。” 余烟有些难为情,浑身软绵绵,胸口起伏。 他眼里闪过笑意,“清醒些了没?” “嗯。” “一点了,饿不饿?” “嗯。” 他有些不满她敷衍的回答,故意凑近。 “很饿?”粗重的气息落在她耳畔,藏着点别的意味,余烟僵硬地别过头,身体却软得不行,腰被揽住,她的手也紧紧攥着他小臂。 “……” “好吧。冰箱里有食材,不知道余律师厨艺如何?” 裴燃看清她白净的面上,有些倦容。 余烟显然没什么力气,“要不,还是叫阿姨来?做饭我不太擅长。”她想说点外卖,又怕裴燃挑剔。 律所工作餐,很能对付,她空闲时才偶尔进厨房,其实也能做些家常菜。但两人极尽亲密,也仅限于情欲发泄,做起寻常妻子才担的活,未免奇怪。 她回绝得很快。 “行吧。”裴燃有些可惜,但很快松口,“要是累,再去躺会,好了叫你。” 他只当她累极,没有勉强。余烟倒头又囫囵补了个觉。 - 等他过来叫时,余烟想着做饭的何婶在。 “我想换换衣服。”可能要找脏衣服套上。 “没人。” 被裴燃拦住。余烟出了房间,仍莫名心虚,好在阿姨已经回去,少了许多尴尬。 她应该受不了别人的目光吧。明明裴燃也还没交女朋友,但她不想惹出麻烦。 这间公馆,像是造了一场梦。 脚下虚浮,踩在实地上也不真切。被裴燃看到,轻松将人抱起。 “晚些冷了。”他催促。 余烟没挣扎,只是不习惯,有些担心地揽住他脖颈,到餐桌前,才松开。 只是寻常面食,余烟倒不知道他这样简朴,有些意外。 “看我做什么。”裴燃递了双筷子,“尝尝。” 碗里飘着清油不显腻,搭配蔬菜叶,还有肉片,切得很薄很薄,还是挺费功夫的。 不过味道算不上好,余烟没吭声,实在饿极,吃完只剩一点汤。 裴燃挺满意,又给她一碟切好的水果。 “去沙发那。” 余烟哦了一声,看到木质沙发,红了耳根。但还是强装淡定,不过分回想。 她窝在椅背,戳了块雪梨入口。 嗓间涩意好转,净白的脸没着妆,眼下一点点清灰就很明显,昨晚没睡太实的缘故。 裴燃袖子半挽,收了碗筷,无法忍受脏乱,拿到水龙头下反复冲洗。 他动作生疏,但很讲究,洗洁精的泡沫,沾了满手,最后拿软毛巾擦干,才转出来。 撞见余烟有些迷惘的眼神,笑道。 “该有什么奖励吧。” 余烟还在怔愣,转而想到,那两碗面条,不会也是他的杰作吧。 她嗫嚅:“多谢款待,辛苦了。” 也不知道该有什么表示。 裴燃盯着她唇部干裂的起皮,沾了梨子汁水,泛着润泽。她不安时,会用上齿咬着下唇,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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