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子盘着长发,微微笑着,眼尾纹时隐时现。 元之夕瞧着这人,越看越眼熟。 对方似乎也有同样的眼熟感,并比元之夕快一步认出对方:“你是珊珊的女儿吗?” 元之夕忽地眼前一亮,人站起来,也想起来:“庄首席?” 元之夕先前查过资料的,经典《天鹅湖》芭蕾舞剧巡演会选到A市,是因为这支舞团发家就在A市。 没想就是从前罗珊珊所在的那支队伍。 元之夕早该想到。 “元之夕?”庄芸回忆起元之夕的名字,半笑道:“我退了,别喊我首席。” 罗珊珊没回元家前经常把元之夕带到舞团来,元之夕从小接触芭蕾,庄芸算元之夕的半个指导老师。 元之夕没想到还能见到庄芸:“这次是你们团队的表演吗?” “是,”庄芸说,“今天/饰演黑白天鹅的是你小时候的搭档,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元之夕脑子里有个模糊的名字,舌尖现象,喊不出来,是忘了。 庄芸也没真想让元之夕想起是谁,“团队大换血,除了一两个留下来,其他都是新人。”庄芸叫了个工作人员,给元之夕和牧延清送了两杯饮品,说:“观赏愉快。” 元之夕和牧延清道谢。 等庄芸离开后,元之夕才抓着牧延清的手,恶狠狠地问:“牧延清,你故意的。”牧延清肯定知道这个出演团的资料! “冤枉。”牧延清被元之夕扣住手腕,无辜地看着元之夕:“不是你请我看的吗?” 元之夕瞪目,牧延清的表情太过纯粹。 牧延清对芭蕾舞这块本就不熟悉,这真不在牧延清的认知里。 元之夕哑火,松开手,看到牧延清手腕上起的红印子,心虚:“痛吗?” 牧延清把手又塞回元之夕手里:“你呼呼一下。” 元之夕直接把牧延清的手甩掉。 舞台灯光渐暗,演出即将开始。 元之夕盯着拉合起来的舞台帷幕,喝着免费增送的热饮。 在演出正式开始前,元之夕回头,“那天我说过,我睡一觉,自己给自己充好电,再醒来我就又是一个快乐的元之夕。”元之夕轻声细语,神色坦荡:“牧延清,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你喜欢看芭蕾舞,我就陪你来看。” 牧延清看元之夕的双眼乌亮。 牧延清眸光微颤,半晌,点头:“嗯。” 演出禁止录像。他们静音了电子设备,静心享受这份视听盛宴。 帷幕徐徐拉开。 经典乐声与舞者们翩然而至。 灯光交相辉映,舞台四周,舞者们一一出场,俄式宫廷礼服华丽精致。 这是童话般的梦境。 沉浸式体验观感。 场景一幕幕替换。 穿着经典芭蕾舞服的舞者像羽毛般优雅轻盈地飞驰,48只小天鹅一一出场,白衣翩翩,浪漫至极。 黑天鹅出场时,元之夕隐约听到有人说这是水团。 元之夕目光锁在旋转跳跃的黑天鹅身上。 表演确有瑕疵,但元之夕用曾经内行人的角度来观赏,非国家特训专业舞蹈员,能跳出这种水平,已经很厉害了。 “如果有机会,”元之夕没忍住,身体往牧延清身上贴了些:“我请你去莫斯科大剧院看芭蕾舞演出,”元之夕目视舞台,在牧延清身边小声嘀咕:“那是我认为的天花板。” 牧延清垂眼,在昏暗的空间里,欣赏元之夕凑过来的脑袋瓜。 元之夕没听到回应,抬眼,视线撞进牧延清笑盈盈的黑色眼眸里。 元之夕一滞,把身子扭回来,坐直。 牧延清也收回视线,目视前方舞台。 黑天鹅下场,白天鹅灵动旋转的身影重新回归舞台。 舞台灯光集中在白天鹅身上,灯光效果加持。 牧延清盯着那团旋转跳跃的白影,思绪飘忽,眼前的景象与记忆里某个小小的、同样穿着经典白色芭蕾舞服的小白天鹅身影重合。 接下来的表演元之夕不再与牧延清沟通。 演出共四幕,两个多小时,音乐截止,舞者们谢幕,演出结束,台下观众掌声络绎不绝。 —— 元之夕没急着走,她要牧延清在原地等她几分钟。 元之夕绕到后台,去和庄芸道别,顺便加了庄芸的微信,元之夕找庄芸要了几段今晚演出的小视频。 出剧院近半夜。 外头有一堆从剧院出来排队打车的人群。 元之夕本要叫车,但打车软件已经排到50几位后。 元之夕焉头耸脑的。 最后是牧延清联系司机来接送。 元之夕有点良心不安,明明说好是她请客看剧,现在票不是她出,饭不是她请,车等等也不是她付:“是叫方启吗?” 牧延清点头:“嗯。” 元之夕:“好吧。” 两人忤马路边等待,夜风瑟瑟。 牧延清面无表情看着元之夕因为冷在左右跺脚。 有几个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人在讨论今天台上那位跳主角舞者。 “她的黑天鹅比白天鹅有魅力。” “是啊,我也觉得,我可能比较喜欢邪气点的。” “白天鹅有点娇了,那种坚韧勇敢的气场没跳出来。” “对对对。” 讨论声渐行渐远。 一般一个团的《天鹅湖》演出,白天鹅与黑天鹅都是同一舞者饰演。 元之夕略低头,对同样听到他们对话的牧延清说:“我小时候只演过白天鹅。” 牧延清:“为什么?” 元之夕回忆方才舞台上黑天鹅的身影:“因为黑天鹅需要的32圈挥鞭转,我还没学会。” 并且这辈子也学不会了。 她当年饰演完白天鹅后,就在亲奶奶宋楠生日宴上被罗珊珊打断了腿。 牧延清记得元之夕提过的这些事,前后关联,牧延清猜到了大概。 “小时候高阿姨带我来看过一场《天鹅湖》演出,”牧延清说着话,让元之夕不要沉在从前的痛苦里,“未成年组的《天鹅湖》表演,”牧延清提起小时候那段回忆,“那场表演白天鹅与黑天鹅不是一个人。” 《天鹅湖》的童话故事家喻户晓,王子打猎遇到白天鹅,给予白天鹅承诺,却误把黑天鹅认作白天鹅,结局又高贵的宣扬王子对白天鹅的爱感动上天,解除魔法,完美大结局。 牧延清心智早熟,从小就不喜欢这种骗天真孩子的故事,当年如非高阿姨拉着,牧延清不会去看那场演出,也就,不会遇到那时候闪闪发光的元之夕。 元之夕点头,解释:“是,很多青少年组的表演都有两位长相差不多的人来演黑白天鹅。” 方启还没来,路边的人渐渐少了。 “你以前看过啊,”元之夕斟酌牧延清刚才的话,开玩笑道:“说不定以前你还看过我表演呢。” 牧延清弯眸笑了笑:“是,说不定呢。” 方启花了半小时才来,主要是方启按牧延清的要求绕路到别墅去带了件牧延清的大衣过来。 牧延清等元之夕上车,把大衣一丢,盖在元之夕膝盖上,无情戳穿元之夕先前的谎言:“你没穿裤袜。” 元之夕:“……” 方启开车,全程把自己装成聋哑人。 —— 当晚,征求牧延清同意,续道歉信后,元之夕又在自己微博上发了段今晚找庄芸他讨来的《天鹅湖》演出视频。 文案只两字:“重生。” 视频号是元之夕在牧氏集团名下“全音视频”网页申请的新账号,网名还是夕夕。 元之夕想把叮当直播平台的粉丝引到新账号来。 次日,元之夕睡过头,匆匆忙忙出门,牧延清刚起来,叫住元之夕,说要送她。 元之夕咬着面包块,气急败坏:“你、八点半上班,不行,我要迟到了。” 牧延清:“……” 元之夕今天打车叫的师傅比昨天那个有良心,开得快还不绕路。 元之夕踩着点跨进电梯,决定等会有空给师傅打个好评。 可进电梯一抬头,好巧不巧,要迟到的元之夕在电梯里遇见了衣冠楚楚的白琛。 迎面撞见啊。 元之夕不得不硬着头皮和新上司打招呼。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电梯门徐徐关上。 “我看了你以前的视频,”白琛按了18楼的按钮,不咸不淡地提起元之夕糗往事,还夸了一句:“你的拍摄运转角度不错。” 元之夕张了张嘴,略尴尬:“谢、谢谢。” 白琛换个话题:“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 元之夕脑袋飞速旋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白琛这语气,这架势,像极了学生不交作业偷跑出去看表演还被班主任当场抓获的感觉。
第32章 加班 32 加班 白琛用平静的语气继续询问:“昨天的演出好看吗?” 上司在问呢, 没工作好,还有时间去看演出。 元之夕脑筋飞速转动,在电梯抵达18楼的时候, 元之夕才回答白琛的问题:“演出不是昨晚,工作没有耽误。” 白琛无情戳穿元之夕的谎言:“我看过海报, 那场演出是昨晚。” 元之夕:“……” 白琛按着电梯开门按钮,示意元之夕:“出去吧。” 元之夕短暂应了声:“好。” 早会上白琛并没为难元之夕,就全程板着脸,早会末尾让元之夕把她的草稿图汇报一下。 元之夕手上的任务并不难。 基于牧延清一开始给元之夕派这个工作的出发点很单纯,就只是让元之夕有个事儿做,而不是整天窝在家里睡觉无所事事。 工作难度对元之夕来说绰绰有余。 基础模板做出来,后续就简单, 元之夕昨晚敢放心去看演出也是有这个原因。 白琛把早会最后几分钟交给元之夕,元之夕便把自己的构思想法说了一遍。 其实很简单, 新款出来,要宣传, 那就是新旧两款互相对比。 这款产品特殊在不能贬低旧款,新款是在旧款基础上做的升级,元之夕的想法就是两者兼顾。 但是问题来了。 白琛食指屈弓敲桌面,问元之夕:“旧款你有宣传材料?以前的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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