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面上说会采纳元之夕的意见,元之夕还没开心几分钟,牧延清就接到阿姨的“告状”,牧延清义正言辞:“伤口没好,不许吃。” 元之夕:“……” 沈与川也来探望了,来的那天窗外在下小雨。 雨声哗啦啦,元之夕裹着被子在看手机,今天变天,伤口阵阵抽痛,元之夕整个人奄奄的。 牧延清在旁边桌上敲电脑。 沈与川进来时,元之夕就抬头看一眼,没力气调侃他怎么就一个人过来。 沈与川把提来的补品交给牧延清,转头慰问元之夕:“元之夕,好点了吗?” 元之夕闷闷地回答:“还好,没死。” 沈与川气笑,锤了下牧延清肩膀:“看看,你媳妇的态度。” 元之夕在那声“媳妇”中悄悄动了动嘴角。 牧延清站元之夕这边,指责起沈与川的错:“你和佘一冉没闹别扭,我媳妇态度能这么差?” 元之夕嘴角上扬弧度更大了些。 沈与川啧声:“你们所有人就维护佘一冉吧。” 元之夕闻声,才终于把注意力放到沈与川身上。 外头的雨水把沈与川裤管打湿了。 沈与川出门前应该有尽力把脸上打理干净,梳头发、刮胡子。但再怎么打扮,也遮不住他脸上的疲惫和憔悴。 元之夕敛下眉。 直到第二天佘一冉和辛小乙兴匆匆过来时,元之夕在佘一冉看到同样的疲惫和憔悴。 今天没下雨,外头天气灰蒙蒙,天气没多好,元之夕伤口时而抽痛。 佘一冉和辛小乙把牧延清支出病房,拉上帘子,掀开元之夕的衣服,把后面伤口仔细看个真切。 伤口是从右侧肩胛骨斜着蔓延到左下腰部。 元之夕抢救那天她们都有赶过来,血流不止的伤口触目惊心。. 两损友难得沉默,低声说着:“会好的。” 元之夕耸拉着肩膀,把衣服放下来,点了点头。 “放心吧,”辛小乙说,“我们都不会放过刘菲菲那一家子。” 元之夕依旧点头:“嗯。” 佘一冉的性质也没多高。 辛小乙应元之夕的要求,拍了张她后背伤口的照片给元之夕看。 牧延清总不肯让元之夕看到自己后背狰狞的伤口模样。 元之夕把照片放大、再缩小,总结:“好丑。” 佘一冉半笑:“到时候让你们牧总找最好的美容师激光掉。” 元之夕放下手机,戳戳没精打采的佘一冉,问她:“你和沈与川又怎么了啊?” 辛小乙在旁边作势干咳一声。 元之夕没理辛小乙的提醒,追着说:“沈与川昨天刚来过,你别说你们什么事都没有。” 辛小乙给元之夕比了个嘘声手势,使劲眨眼。 佘一冉伸手去拽辛小乙乱动的手,对亲密的好朋友,佘一冉本就没打算隐瞒,先前不提,是怕病中的元之夕操心,现在元之夕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佘一冉也就破罐子破摔,直说自己悲惨的情感经历:“他和那个白月光校花,应该是,有一个儿子。” 元之夕:“……” 这消息是很重磅了。 丢在元之夕认知观里,砸得元之夕晕乎乎。 以至于当晚,牧曾和温一一带着小孩牧罔来探望时,元之夕差点犯看见小孩PTSD,原地傻楞半天。 彼时元之夕正下床在病房里缓步行走消食,牧延清撑着助行器跟在元之夕身侧,场面有点滑稽。 牧曾左手牵着新婚对象,右手牵着儿子,笑眯眯站在门口,开口就说:“我们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元之夕在牧曾面前还是有几分拘谨的,直起腰板叫人:“大哥好。”视线移到那位比牧曾矮个头的长发女子身上,元之夕大大方方地喊人:“大嫂好。” 温一一被这声大嫂叫得耳热,不太好意思。 牧延清换成轮椅,坐着移到元之夕身边,说:“我们这边人都叫了,改口费呢?” 牧延清的音调有些高,是在给元之夕撑面子,但突然出口的声音,较牧曾右边的小娃娃抓紧牧曾的脚,半个身子躲到牧曾身后去。 元之夕瞧见,拍了牧延清后背:“你吓到小朋友了。” 牧罔小朋友探头,奶声奶气地说:“小叔声音好大,吓到我了。” 牧曾把躲起来的小孩抓出来,指着元之夕,对小孩说:“这是小婶婶。” 牧罔甜甜道:“小婶婶好。” 元之夕乱了一整天的心啊,一下软化了,脑海里已经有许多火柴人排队尖叫:艹啊人类幼崽这么可爱的吗! 病房细菌多,小孩不便多待,牧曾和温一一来此行除了探望伤员,还是来发红包请帖的。 牧曾和温一一邀请元之夕和牧延清参加他们年后举办的婚礼。 半夜元之夕还没有睡意,侧躺在病床上,想着几个小时前大哥一家送请帖的场景,感慨:“他们的仪式感好隆重。” 他们本就是一家人,亲人的婚礼,不需要请帖他们都会参加。 牧延清躺在旁边家属陪床上,花几分钟思考元之夕的这番话。 牧延清用男人的思维,说:“因为他很重视这场婚礼,也很重视那位和他一起结婚的伴侣。” 元之夕眨了眨眼:“这样啊。” 病房关了灯,牧延清怕元之夕起夜看不见,厕所的灯没关。 灯光透过磨砂玻璃,照着漆黑的病房。 元之夕换成趴着的姿势。 牧延清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问元之夕:“不舒服吗?要不要帮忙?” 元之夕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应声:“不用。” 牧延清:“有不舒服要说。” 元之夕:“好。” 屋内陷入沉寂。 半晌,牧延清小声问:“咱们的婚礼要选在哪里办呢?” 元之夕咯咯笑:“谁要和你办婚礼哦。” “是吗?”牧延清跟着笑。 元之夕嗯哼一声。 “你觉得,”牧延清又问,“婚礼我们要请你奶奶过来吗?” 元之夕笑嘻嘻的表情顿住。 宋楠人虽没来医院,但连着几天都送一堆东西过来,元之夕抢救时的主刀医生还是宋楠找的熟人。 元之夕没有半点印象,但听牧延清和佘一冉他们说,出事那晚,宋楠的车刚从元氏出来。 元之夕想肯定还是那辆红旗车。 宋楠和牧奶奶曾是年少玩伴,牧元两家的娃娃亲就是她们那会定下的。可惜后来两人志向不同,儿孙大了,也少了往来。 元家虽不待见元之夕,但元之夕记得,当年罗珊珊发疯似地敲断她双腿时,是宋楠送她去的医院。 元之夕对那位不苟言笑的奶奶有说不清的情感。 元之夕含糊回应牧延清:“到时候再看吧。” 牧延清说行。 元之夕觉得不对:“不是,我又没答应你的求婚。” 牧延清不吭声,又突然自言自语,小声嗫嚅道:“为什么不答应呢?” 元之夕过了很久,才开口,找理由:“因为这样违背契约婚姻的条约啊,还有我每个月的钱呢。” 牧延清:“……” 就办婚礼这事,元之夕和牧延清犟嘴了好几天,两人谁都不让着谁。 直到十二月底,医生把元之夕背上和手上的伤口线条拆掉后,元之夕先朝牧延清服软:“我想自己去浴室洗澡。” 牧延清起先没同意。 元之夕使坏,走到牧延清跟前,蹲下,两手轻轻放在牧延清双腿上,朝牧延清眨眼:“我看到了,你站起来了,你腿是不是好了呀?” 牧延清是能走,但目前仅能走一两步,多的只能用助行器。 牧延清抿唇,想要扫开元之夕乱摸的手。 元之夕却拽着牧延清的手腕,说:“等我痊愈了,走呀,一起去玩。” 说罢又想上手摸牧延清的大腿。 牧延清怂,大腿是他敏感点之一,硬生生遏住元之夕造次的手:“还要不要洗澡了?” “想啊,”元之夕抽回被牧延清抓住的手,在牧延清没反应过来前,眼疾手快,又去掐牧延清腿上的肉,嘿嘿笑:“可惜你不同意我自己去洗澡呢。” 牧延清再次抓住元之夕的手,力道比上次大:“你就浪吧。” “我现在是你救命恩人,”元之夕喊着手痛,牧延清松手,元之夕甩着胳膊,佯装生气:“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牧延清啧声。 元之夕起身去拿换洗衣物。 牧延清跟在她身后嘱咐: “注意伤口不要一直碰水。” “只能洗一会。” “洗完把身子擦干才能穿衣服,出来后我叫医生给你重新消毒。” “不可以……” 元之夕忽地转身,低头,在牧延清喋喋不休的嘴上来了一个吻。 牧延清消音。 元之夕刚吃了橙子,这是个橙子味的初吻。 牧延清双眼瞪得浑圆。 如果牧延清是只猫,元之夕想那此刻应该是炸毛的猫咪。 元之夕舔了唇,非常满意这个效果:“你好啰嗦哦。” —— 元之夕在元旦前夕成功出院回家。 为庆祝出院,元之夕买了个高级拐杖送给牧延清,快递是方启去取的,方启头带问号,悄悄问老板:“为什么老板娘出院要送你东西?” 牧老板这几天尝了草莓味、苹果味、葡萄味的香吻,情绪抚慰,心情愉悦,对方启的问题难得耐心回答:“因为她想让我早点直立行走,好带她出去玩。” 方启看着自家老板说话眼里染上的快乐。 方启心里头憋笑,道:“是,您好她也好。” 牧延清猜得没有错,元之夕到家,看牧延清可以使用拐杖走路时,元之夕提议:“走,长白山下雪了!” 牧延清缓步到元之夕身边,偷了个桃子味的吻,笑问:“不是要去平原地区吗?” 元之夕手里还捏着啃一半的桃子,有模有样道:“你现在又不用推轮椅,我们就去长白山,泡温泉,吃地道东北菜。” 牧延清被元之夕说的其中三个字激活某段记忆:“听说你曾经在泡温泉的时候被人搭过讪。” 元之夕啃着桃子,“陈年旧事,”坦然自若,不慌不满:“无需再提。” 牧延清深吸口气:“这次不能让你一个人单独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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