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琪觉得他说的话很难听,这跟她自恋不自恋有什么关系?但她不想和别人吵,便闷声低头吃饭。 坐她边上的女同事宽慰了她两句,但两人最多只是饭搭子的关系,她在职场人际关系冷淡,没人会把她的事放在心上。 唯一会把她放在心上的就是她的父母,但两人远在他省,就算再担心又能如何呢?她已经是个工作几年的成年人了,不想让爸妈担忧。 一天过去,赵安琪拖着劳累的身体回到小区门口,她在路边上大声喊了几句“咪咪”。 但原本一呼即应的橘猫却没有蹦出来。 赵安琪又喊了两声,四周依旧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灌木丛发出的“簌簌”声。她猛然打了个寒颤,心脏飞快地扑腾跳了起来,双腿沉甸甸的,赵安琪一时之间居然迈不开步子。 “啪塔。” 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身后,有谁走过来了。 赵安琪捏紧了手机,不敢转头,而脚步声却离她越来越近。 这种不可预见的危险压迫着她的神经,赵安琪不敢轻举乱动,直到身后之人越过她,慢悠悠地往前走去。 就是个大晚上出来买东西的老大爷罢了。 赵安琪松了口气,擦去额头的冷汗,转身进了小区。 根本没有人! 赵安琪在心里唾弃自己的胆小,可能是最近犯罪新闻看得太多了,导致她变得疑神疑鬼、神经衰弱;也有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这样天天加班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第二天也没有异常,第三天也是。 第四天晚上,失踪了好几天的橘猫又出来了,朝着刚下班的赵安琪喵喵叫,看起来精神很好,前几天可能是去哪里潇洒了。 赵安琪蹲下来摸了摸猫头,有些不满:“你这几天去哪了?我很担心你诶。吃饭了吗?” 橘猫:“喵。” 不知为何,看到橘猫的这一刻,赵安琪这几天还悬着的心突然放了下来:没有跟踪狂,猫猫也还在,一切都正常。赵安琪心想,她没必要这么提心吊胆的,世界上哪来这么多坏人? 今天没带猫粮,赵安琪跑回家里放包,又拿出一小袋猫粮,慢悠悠地往小区门口走去。 手机上有新闻弹出来说某某地方发生了失踪案,夜色里,赵安琪的心慌了一瞬,但她很快又安慰自己,世界上几十亿人,她不会是倒霉的那个。 至于陈警官和实习生小妹妹,她不敢叨扰对方,这两天也没联系了。 今天的橘猫似乎格外粘人,吃完了粮以后,却一直粘着她不让她走,赵安琪陪着它耗了一会,快十一点半的时候,她决定狠下心离开。 “喵!” 橘猫过来咬住了她的裤腿。 “怎么啦?”赵安琪说,“我现在没钱养你,也没有时间……等我条件好起来了,你要是还在这,我就带你回家。” 橘猫咬着她裤腿,口齿不清:“呜呜呜喵呜呜……” 赵安琪不敢动,怕裤子被咬坏,她耐心劝道:“你别这样~强扭的铲屎官不甜……” 她的声音随着前边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影而逐渐消散。 来人穿着连帽衫,脸在夜色中还有帽子的掩饰下一点也瞧不清。 赵安琪低下了头,一只手开始慢慢地摸猫。 没事,只是个路人罢了,和昨天前天遇到的路人一样,很快就会走过去了。 她这么想着,那双陈旧的灰白色运动鞋却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近,然后停在了她的跟前。 赵安琪抬了一点点的头,在快要触及对方的脸时,又猛然低下: “有、有什么事吗?” “咳咳……”那人咳嗽了两声,“请问地铁站往哪里走?” 呼……原来是问路的。 赵安琪说:“这个路口出去,直走五分钟就到了,过两个红绿灯。” “哦……”那人顿了顿,却不走,又问,“你可以带我去吗?” 这一瞬间,各种各样的新式骗局在赵安琪的脑海中浮现,但她的小脑袋瓜却异样地平静,连语气也是:“不好意思啊,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男人沉默着没说话。 赵安琪把猫咪抱起来丢到一边的草丛上,眼神避开男人,往小区门口迈开步子。 那人没声音,没动静。 赵安琪不敢放松,加快了步子往小区走,再过一个拐角就是大门了,她步子越发快速,却在将要转弯时,看见了一辆隐秘在黑暗中的面包车。 面包车其实不算稀有。 但她就是愣住了。 她像是意识到什么,唰地转过身,毫无意外地、又那么惊悚地发现,那个问路的男人就在自己身后不远之处。 这一刻,赵安琪的脑子一片空白,她的大脑幽默地抛出了一个名言梗: 前进还是后退,这是一个问题。
第5章 你脑子清醒吗? 面包车里不知道有多少人。 后面只有一个。 电光火石之间,赵安琪转了个身,飞快地拔腿就跑。 她自以为自己跑得很快,但事实上她只是个亚健康、缺乏运动的上班族,甚至这会儿脚上还穿着不合脚的拖鞋,所以才跑没两步,她的马尾就被人扯住了。 “啊!救命啊!!” 赵安琪扯开嗓子开始大叫,然而下一秒,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机敏地想屏住呼吸,然而意识却以飞快的速度在消散。 草,完了。 我居然就是那个几十亿中的倒霉蛋。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赵安琪如此想到。 怀中的人慢慢瘫软了下来,连帽衫男人松了一口气,把涂了迷药的毛巾收到口袋里,他正要把倒霉蛋往后边拖去,然而下一秒,一阵风声伴着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他反应迅速地侧身,但脖子上还是挨了一下,力道感人,若他没躲避及时,怕是脖子要断一半。 “谁!?” 他一手托着赵安琪的腰,一手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颈,有些茫然而诧异地盯着面前的人—— 一个矮个子的……小女生? 看清来人,他松了一口气,这种不自量力的傻蛋,不过是给他增加业绩罢了。 下一秒,“业绩”突然暴起直冲而来,她惊人的爆发力让轻敌的男人手忙脚乱了一阵,连忙把手中的人质扔到边上,专心应付起她。 凌无忧的力气不大,但胜在她时不时的蓄力爆发让人猝不及防,敏捷的速度让人难以招架,一不小心就会被“偷袭”。 几个来回,男人已经意识到对方不是普通人,从觉得要“双杀”的激动转变到思考如何逃走,而凌无忧趁他偶尔的分神,一个手刀砍向他的脖子,在他伸手去抵挡的时候,暴起一脚,稳稳地踢中了男人的命根子。 “草……” 男人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砰”地倒在了地上,痛到失声。 凌无忧收回架势,慢慢吐了一口气,然后拿出手机打了120。 她打起架来下手没轻重,还是得医护人员对嫌疑人检查一番,不然要是被投诉过度执法…… 想到文队絮絮叨叨的那张嘴,凌无忧皱起了眉头。 她在这蹲了四个晚上,有两天赵安琪下班太晚,她来不及回学校宿舍,又舍不得去酒店,还是在街边便利店里过夜的。 所以今晚上她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满腔的不耐就像找到了一个发泄口,迫不及待地要宣泄出来。 下手的轻重?没残就行了……吧? 陈警官带着同僚赶到的时候,首先看见的是坐在路边上逗猫的凌无忧。 她手里拿着一根火腿肠,每当那只橘猫要咬到的时候,就把火腿肠拿远。 这么几趟下来,那只猫气得不行,也不吃火腿肠了,就蹲在一边愤怒地喵喵叫,一听就知道骂得很难听。 陈警官失笑地摇了摇头,心想,果然是个还没毕业的天真小姑娘呀。 他开着车过去,很快看到两个横七竖八瘫在地上的“尸体”。 一个是赵安琪,他认出来了。 还有一个蜷缩成跟虾一样的陌生男人,应该就是嫌疑人。 跟着陈警官过来的小刘一下车就吓了一跳,指着那两个昏迷不醒的人说:“这这这、这怎么回事……” 凌无忧把香肠放在一张铺在地上的纸巾上,站了起来,指着赵安琪说: “被嫌疑人迷晕了。” 又指向嫌疑人:“疼晕过去了。” 陈警官叹了口气,把地上的赵安琪扶了起来,想把她放到警车上。小刘打量着蜷缩成虾的男人,好奇道:“也没看到有什么伤啊?你打哪儿了?居然疼晕过去了?” 凌无忧看了眼开始吃香肠的橘猫,云淡风轻:“生·殖·器。” 小刘:…… 他掏出一根烟,坐在了路牙子上,默默地抽了起来。 赵安琪醒来时,一眼就认出她正身处医院,她没有欣喜,因为各种贩卖器官的桥段从她脑海中闪现,赵安琪躺在床上心惊胆战,想跑又不敢动。 有人开门进来了,赵安琪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装昏。 那人步子很轻,停在了她边上,声音冷淡:“醒了就起来。” 这声音! “凌警官,怎么是你?”跟跳伞似的,赵安琪以为要摔得头破血流,没想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被绑上了降落伞,刺激又惊险。 凌无忧挑了下眉:“不是我还能是谁?” 赵安琪想想就后怕,抖着声音说:“我不是……被那个男的给弄晕了?” 凌无忧:“无所谓你晕不晕,我会出手。” 赵安琪疑惑的脸上显出一些恍然大悟:“凌警官,难道这几天你一直跟着我?就等着那些人露出马脚?” “嗯。” 她回答得轻轻松松,但赵安琪却万分感动:“我还以为你不相信我……呜呜呜你真的……我哭死。” 凌无忧:…… 她邹起眉头打量了病床上的女人一会儿,谨慎道:“你脑子清醒吗?” “呜呜呜呜清醒啊……” 那就好。 凌无忧打开笔盖:“清醒的话,做个笔录。” 刚刚转醒,其实还有点晕乎的赵安琪:“……噢。” 回警局的路上,陈警官和小刘讨论着刚刚给嫌疑人做的笔录,凌无忧昏昏欲睡地躺靠在座位上,两人的对话一句不差地传入她的耳中。 嫌疑人名叫杨启义,29岁,外地人,目前在海州市一家互联网小企业上班。据他所说,他偶然遇见了赵安琪后便对她一见钟情,所以在观察了几天后,没忍住对人下手了。 “我没想对她做什么,只是想让她到我家里小坐一下,了解一下彼此。”那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说,“我有精神障碍,很害怕被人拒绝,我……没想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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