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她现在知道了。 卢荣山:“你也知道,Rad在港区的业务才刚刚开始一年,我们的计划也是将新加坡那面的业务慢慢转过来。” “现在出了这种事,我们也很难办……” 卢荣山还要继续说下去,但楚荔微微一笑,系好牛皮纸袋的环绳。 她摘下工牌,连带着文件袋一起推到董事长立牌面前。 楚荔微笑:“您放心,我辞职。” “以后不会再和Rad有一分往来。” ---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说到做到。 锻刀这事,总要淬火。 矿砂洗濯,刀匠把密度较大钢块收集起来,循环煅烧,柔铁褪去软性,一把陵劲淬砺的钢刀破世而出。 她用这把刀斩破荆棘,这一年多以来,她一直在不断前进。 辞去了在Radiance的工作,她开始重新运营原先的社交账号,设计珠宝的初心也在慢慢回来,在Radiance时太过商业化,题材限定在一个范围里,人人都按照要求写八股文,甚至每一份作品都要充分考虑到大众,明明她喜欢的就是独一无二,却要为了周围人的意见而改去棱角。 她喜欢设计,喜欢画画。 满手的茧子和围裙上的颜料,好像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心脏还在跳。 只有在做真正喜欢的事情时,她才觉得自己尚在人间。 之前积累下的人脉慢慢起效,芬恩撤回了和Radiance的签约,转而和她个人续约。 了解到侄子之前的过分行为,芬恩感到万分抱歉,作为补偿,将楚荔推荐给身边的人。 她的作品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 也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喜爱。 她办了个人展,那天来的人络绎不绝,将会场围得水泄不通。 原先遥遥仰望的大师和她握手交流,欣赏溢于言表。忠实的粉丝抱着收集好的碎片信息,以及写给楚荔的信,挤到人群之前,交付给她。 有些情绪激动的,话都说不出。 但楚荔知道,他们是真心喜欢她的。 喜欢表达的途径很多,这也是其中一种。 她忽然眼眶有些湿润。 年少时的梦想,好像真的在实现。 二月,出差来到利福特。 她望着窗外的雪,鼻子里渗出一丝血腥味。 一年了,又是一个雪日。 现在的你还好吗? --- 孤军奋战,不断前进的人,不止她一个。 他也在。 家族纷争比奥利弗想象得还要难处理,熟悉的旁支沆瀣一气,想要铲除一支,就要连根拔起。 这样付出的成本大大超过常人的想象,而在进程中,岁月也在帮忙。 世界在全球化,现代化,有些不成器的旁支,甚至不用他来处理,自己就先栽倒。 “打着奥利弗家族的名号,在外招摇撞骗,你们以为现在还是《百万英镑》的时代?” “还想做传销来骗钱,通过非法手段把这些钱心安理得地洗掉。” “你们以为,我都不知道吗?” “凯文。”奥利弗冷眼,将证据交给凯文。 “把他们送去警察局。” “……” 异己一个一个消失,识趣的人早就看出其中真谛,顽固的老分子们还在抵御,年轻一代早就没那么在意,他们更多想要的,是除了家族以外的世界。 奥利弗处理得越来越得心应手,步伐也在加速。 终于在一年多后,达到了他心里的成效。 他揉了揉发酸的眉心,躺在软软的皮椅之中。 下雪了。 他又开始想她。 这一年间,他们一直通过短信来聊天。 楚荔不喜欢打电话,她说,每次打完都会陷入久久的思念。 不如保持不冷不淡的关系,将爱欲化为动力。 现在的荆棘都破除了,他们还能在原点相遇吗? 他想了想,打开手机。 拍了张窗外的雪松给她。 【奥利弗】:miss u...like this tree. 楚荔很快回复。 她发了张照片。 地点在那家中餐馆外。 奥利弗心头一惊,他站了起来,拿过身侧的大衣,一边披上一边往外走。 屋内穿堂风乍起,金色的鬈发如蒲公英一般飞舞。 他想见她。 现在,立刻,马上。 --- 中餐厅外修缮了一个漂亮的喷水池。 池子圆大,四周雪松婆娑,藤叶弥漫,紫葡萄掉入雪中,圆溜溜地转着眼。 水池中间竖了两排喷水石柱,正中头顶还安了一只白色的和平鸽,周围的台面上长满了郁郁的青苔,淡红镭射灯藏在水底,散着依稀可见的光明,水柱频率未知,三秒过后,一泓细流汩汩渗出。 水花飞溅,跳到石色台面,水珠在淡红色的灯光下发出如珍珠般熠熠的光辉。 他们飞奔着,在喷水池的两侧相对而立。 此时的她褪去了一年前的青涩,温柔的笑脸面于月色,丹唇微微张放,她像喷水池里濡湿发亮的铜像。 眼里全是光。 “奥利弗。”楚荔咬着下唇,低声唤出他的名字。 思念成疾,尤其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雪天了。 他们该要继续相爱。 奥利弗绕过许愿池,走到她的身边。 冷白的脸微微泛红,他的身体冷得发抖,血液却热得滚烫。 卷翘的金色睫毛上落着雪,眼睫扑簌簌地眨动。 他抱过她。 紧紧地抱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世界好像被按了暂停键,停留在这美好的一瞬。 奥利弗熟悉的雪松和雪茄味涌进鼻腔,她忽然眼睛酸酸的,眼尾落了一叠红意。 她动了动手指,从怀包里拿出一张软软的纸。 他们暂时分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楚荔举起纸,张在自己的脸旁。 她吸了吸鼻子,用力地问他:“那份申请书,还作数吗?” 奥利弗:“你看到了。” “嗯。”楚荔点头,“早就看到了。” “甚至在当天就签了字。” 嗯。 她就是这么果断。 奥利弗接过纸,鹰隼般的眼在看到那陈旧褪色的姓名时,开始慢慢融化。 他拿起来,拢到嘴边。 认真地吻住她的名字。 她的姓名永远令他心动。 楚荔忽然觉得耳朵有些发烫,可是幸福的微笑还是克制不住地溢出,她的嘴角在上扬,圆圆的双眼在弯成月牙。 奥利弗:“作不作数有什么关系,反正再来多少次,我们的婚姻关系都会缔结。” “难道不是么?” “是。” 楚荔用力地点了点头。 转过身,旁边的水柱再度奏响。 泠泠的水声传入耳中,池底硬币反光入目。 这个喷水池虽然新建不久,但听说非常灵验。 周围的人,远处的人,都赶来许愿。 现在的它凝结了人们的心愿,灵气一点一点堆积出来。 楚荔张开手:“你有硬币吗?” “有。”奥利弗从皮夹中翻出仅有的一枚硬币。 缘分很巧妙,平日只携带百元大钞的他,偏偏今天带了一枚硬币。 连他也颇为讶异。 楚荔将硬币合在手心,合十,抵靠在额头。 她诚心许了个愿。 楚荔睁开眼,将硬币抛入池中。 奥利弗问她:“刚刚许了什么愿?” “不告诉你。”她俏皮地吐了吐舌。 “好吧。”他无奈地耸了耸肩。 雪松伴着微风,轻轻摇曳。 奥利弗不说话,也不再含情脉脉地凝着她了。 楚荔熨了熨他微皱的眉头,哄小孩似的笑:“怎么啦?生气啦?” “好吧,除了刚刚那个问题,我允许你再问一个。” “这次我保证回答。” 奥利弗抬了抬眉骨,“真的?” “真的。” “嗯。” 奥利弗后退半步,温莎结勾着瘦削的脖颈,他彬彬有礼地摊开手,眼神锁定她。 “同我走吗?” 楚荔愣了下,她并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初见的画面错到面前,她开始将现在和以前混淆。 六年前,她抬头仰望他。 六年后,他俯下身,仰面捧着她的右手。 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他们在原点,也在巅峰见到彼此。 楚荔泪眼濛濛,纤手搭上。 她声音沙哑:“当然。” 这个答案,始终不变。 他们彼此拥抱,橘黄的灯光浇在头顶,将两具身影拉得纤瘦而温暖。 年少爱的你,终于与完好的我,共度往后余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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