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还算个正人君子,不会随便占人便宜的,更何况,还是个学生。” 他话说完,便没了下文,而那几句里,闻喜只关注到了最后一句。 还是个学生? 他以为她还在读书吗?! 她很快反应过来,抿了下唇,但没有出声解释,过会儿,她忽然感觉身边的味道浓了一些。 他离她坐的近了些。 “想闻我身上的味道,你也别乱动,让我靠过来就成。” 他的话一句接一句,就那样平平淡淡地朝她扔过来,他语气没什么变化,可反倒让她无缘无故变得心慌了起来,心尖处麻麻的,乱跳个不停。 再加上他身上那道清冽的味道,在她的鼻间不断的弥漫发酵,闻喜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晕乎乎的,周遭的一切声音无论什么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只有她那扑通扑通的心跳,一声比一声重。 “你身上还有香草味。” 她鼻尖翕动,开口用极其缓慢的声速说着,等耳边听到的是自己平稳缓和的嗓音后,她才将攥着的双拳慢慢松开,不易察觉地浅浅吁了口气。 沈从越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眉骨微动,回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早上过红绿灯的时候人有些多,有一个小孩手里拿着冰激淋,不小心撞我身上了,应该是那时候沾上的味道。” 说完后,他意识到什么,眉梢挑了一下,抬眼看向她。 闻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吃香草冰激凌。” “不行。”沈从越果断地拒绝:“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 闻喜强调:“我们是朋友。” “朋友更应该为彼此着想。” 话说到这里,闻喜又不想赖这个身份了:“你刚刚还说我是学生,就当作照顾学生总可以吧。” 他没有答应,只哼笑着说学生就应该听大人的话,离那些对身体健康有害的吃食远一些。 闻喜实在忍不住撇了一下嘴,眉心皱成一个云团,写满了不甘心的罢休。 她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作势要自己去买,刚转身,手忽然被人扣住。她刚想发作,身前忽然多了一句沉稳的声音:“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 她面前出现了另一道苍老的声音,是个老人,刚刚走在她跟前,方才她走的急,再加上看不见,要不是沈从越拉住她,估计她就撞那位老人家身上了。 想到这里,她原本还算不服的气焰,倏地就像被扑了冷水般被浇灭地干干净净,变得垂头丧气的,就像是斗败了的公鸡。 沈从越掀起眼,没有放过她那被紧紧抿住的唇角,因用力过度,没有了往日的粉嫩,已经开始发白,他低低叹息一句,扣着她的手没有松开,顺势牵着她往前走了几步。 “想吃香草味儿的,对吧?” 她还没反应过来,随便敷地衍应了一声,语气发闷,被他牵着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后知后觉地叫了一声:“沈从越!” “怎么了?” “…….没事,就叫叫你。” 她想说什么,可想起刚才的小插曲,神情还有些别扭,想说的话憋到嘴边,脸颊都鼓了起来,都没能说出口,最后只哼哼唧唧地小声回出这么一句。 沈从越听出她话里的扭捏,勾唇想笑,但还是压了下去,只眉眼处有了些弧度。 等拉着闻喜走过去时,他看了一眼周围,都是家长带着一些小孩子,而他身后则是正神色安静乖巧的闻喜,像一只方才刚炸过毛被捋顺的猫儿一样。 沈从越嘴角的笑意浓了几分,对那个老板说道:“来个香草味儿的。” “大的还是小的?” “大的。” “小的。”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沈从越侧过身子,慢悠悠瞥了身后的闻喜一眼,然后又重复了一遍。 “小的。” 闻喜嘴扁了一下,但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这么久没吃过,小的也不是不可以,总比没有强。 于是她也没有再挣扎了,在原地本本分分地站着等。 等感觉到沈从越来到她身旁,嘴角就已经抑制不住地翘了起来,喜滋滋地说了一声谢谢,就要伸出手接过,却扑了空。 头顶上传来他不知道在压抑着什么的声音,有些低:“我来吧,方便,张嘴。” 她顿了一下,没说什么,将身侧的手搭在一侧放在了背后,微仰头便乖乖张开了嘴。 意料之中的冰凉没有传来,接踵而至的是从舌尖滋生而出的丝丝香草味儿的甜意,逐渐弥漫扩大到整个口腔,翘挺的鼻头处也接触到了一团茸茸软软的东西,好似云朵一般。 是棉花糖。 香草味儿的棉花糖。 闻喜很快反应过来,将身子往后撤了撤,气急败坏地朝那人喊了一声:“沈从越!” 面前的男人终于将抑在喉间的一声声低笑从唇间溢了出来,但还不忘抢理:“不是你说要香草味儿的吗?” “可是这是棉花糖!” “你不喜欢吃这个?” 闻喜噎了一下:“……还行吧。” 她慢慢哼哼的说完,抬起手从上面扯下蓬蓬的一团来,慢慢放在嘴里,甜丝入口即化。 闻喜唇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还不忘神色别扭地说一句:“味道也还行吧。” 沈从越眼里的笑意浓了几分。 他和她所在的靠近十字路口旁边,就是一所小学。 临近中午,家长们来接孩子放学,看到卖棉花糖的,便会带着孩子过来买。 而他们两个年轻的男女站在那里,本就有些显眼,再加上应该是看到闻喜刚刚吼沈从越那么一声,以为他俩是吵架了,其中一个小女孩就抬着小腿跑了过来,手里还举着她妈妈刚刚卖给她的棉花糖,轻轻拉了一下闻喜的衣角。 闻喜下意识低头,她软声软气地开口说了一句:“姐姐你不要生那个帅哥哥的气,哥哥肯定没有告诉你,他可是买了比我妈妈买的还要大的棉花糖给你呢!”
第10章 闻十下 ◎不再等等吗?◎ 小孩子不会掩饰,总是将最原始的情绪暴露在言语中,语气充满了羡慕和兴奋。 而且低年级的放学总早一些,这个小女孩看上去就很小,应该还在念一二年级左右。 闻喜不由得一愣,听完小女孩的话,自己口中还存留着的甜意在那一瞬间好像更浓了一些,并化作汩汩的蜜浆,去滚淌过全身,然后在她的心房处驻扎了下来,逐渐变得温烫,热的她心头处都是暖烘烘的,在这气候正好的五月天,浑身也开始升温。 她对那个小女孩温和的笑了笑,凭着方才的声音来源,向那个方向微微俯下了身子,弯着唇角说:“姐姐没有生气,姐姐是在和哥哥玩游戏呢。” “嗯……这个游戏呢……” 她停顿了一下,正在斟酌着措辞该怎么给这位看上去刚上一年级的小朋友讲时,不远处的一个小男孩忽然很兴奋地跑过来,抢先一步对那个小女孩说:“我知道这个游戏怎么玩!” 他急哄哄地说着:“我以前看过这样的,也是和姐姐哥哥差不多的年纪,然后那个姐姐生气了,她对面的那个哥哥就会抱她,越生气,就抱的越紧。” “才不是呢!” 应该是这边的对话吸引到了其他一些小朋友,又有一个跳出来,信誓旦旦地稚声稚语着:“这个游戏才不是这么玩,不光要抱,我看到还要亲。” 那个小朋友抬起下巴,向众人展示:“那些哥哥还会去亲她们的额头,脸颊,还有嘴巴。”边说着,边还不忘指着相应的部位。 闻喜听着越来越离谱的对话,眉心一直“突突”地跳着,再加上她失了明,也看不见沈从越现在的神情,她第一次深切的感觉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 关键是孩子们叽叽喳喳讨论完,还要拉着闻喜的手,问那边的大哥哥接下来也会不会这样做,语气中含满了期待和兴奋。 而沈从越看着被围在孩子中央的闻喜,自己倒落了个自在,高大的身子松散地立在一旁,抱着肩掀起薄唇,腾出一只窄瘦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棉花糖的尾部,一双纯黑无垠的瞳眼里满含笑意地看着女孩。 听着孩子的谈论声,她的脸变得有些发红,在太阳的照耀下,白净的额头也有些许的晶莹渗出,正咬着唇一脸的手足无措和茫然地立在原地。 等指缝间有黏腻感袭来,他才回过神来,将凝在她身上的目光移开,落在自己拿着棉花糖的手上,棉花糖不经太阳晒,尾部变成了糖渍顺着签流在了他的虎口处。 他走过去,问摊位老板礼貌借了一张纸,擦了擦自己手被糖糊蹭上的部位后,长腿抬起,便径直走向那个被围在孩子中央的女孩。 而那边闻喜被问的实在没办法了,正打算将这个游戏的真相以及她和沈从越的关系残酷无情地告诉那些小朋友时,话还未说出口,她那被小朋友拉着的手忽然落进了一个温厚干燥的手心里,指尖掠过那里面的纹路,让她忍不住心头一跳,手心回拢,他不轻不重地牵住了她的手。 紧接着,男人低冽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对那些孩子们说的,带着浅浅的笑意。 “姐姐生气了,需要哥哥哄,所以哥哥要带姐姐去玩一些好玩的,给姐姐腾开一条路好不好?” 闻喜心一颤,虽然眼前黑暗一片,可她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高瘦的身子站在她的面前,粗粝的手指正勾着她柔软的手,温言细语地对周围的小朋友说着话。 等从孩子堆里走出来,身后小朋友们叽叽喳喳稚嫩纯真的声音还不断传过来。 “哥哥一定是害羞了,他拉着姐姐离开一定是想要专门找个地方再做游戏。” 闻喜现在光听到“做游戏”这三个字就忍不住面红耳赤,脑子一团浆糊,连何时停下来都浑然未发觉,直到她被牵着的手被人晃了晃,淡淡的声音顺着空气如电流般传进她的耳蜗以及全身:“怎么,牵着不撒手啊……” 她立刻条件反射地扔开了他的手。 不是松开,也不是放开,而是直接扔了出去,像遇到什么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一样。 沈从越被她的举动搞了个神色意外,挑了一下浓黑的眉,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听不出什么意味地轻笑了声。 而闻喜有些不自然地拧了一下脖子,抬起手捏了捏有些泛粉发热的耳垂,后边松着气边顺势在自己耳边扇了扇风,妄图将心头那点燥热驱逐出去,后忽然想起什么,向沈从越伸出了手。 “棉花糖呢?” 沈从越在棉花糖的底端缠了一圈卫生纸后,才递给她。 棉花糖没有重量,可她接过手里,却好像在心上安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过会儿,闻喜抿了抿唇,忍不住偏过头,问了一声旁边的男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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