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好一愣,磕磕巴巴,“什么,感情线啊?” 莫名慌张,她手指抠抠手机壳后面凸起的花纹,“我那个时候也不是很好看。” 她从来不是抢眼的长相。 曲颂悦脱口而出:“你当我没见过啊?” 最后一个字蹦完,她恨不能穿回几分钟前给自己灌一瓶哑药。 倏的竖起三根手指,曲颂悦发誓:“我不是故意去扒的。” 她比姜好大几岁,祝樾的事情出来时,她正好在读大学,那个瓜吃得很全。 ——高考前一个月,祝樾被爆出数张照片。 有和不同女孩的拥吻照,也有窝在酒吧的卡座里喝酒的照片,精致眉眼在烟雾缭绕里若隐若现,有点醉生梦死的样子。 彼时祝晟明正好有部电影刚上映,题材励志,大致讲的是底层家庭的孩子靠奋斗闯出一片天地的故事。 舆论立马煽风点火似愈演愈烈。 祝樾被顶上风口浪尖,被批判也被分析,当时父子俩在吵架,祝晟明没有立刻出来为他儿子发声。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姜好会被牵扯进来。 她当时刚刚结束一场大提琴比赛。 那时的姜好比现在要稚嫩一些,穿一条精致的小黑裙站在偌大的演奏厅中央,灯影惶惶,她周身像蒙了一层雾,恍若从中世纪名画中走出来。 曲颂悦就是看到那张照片才印象深刻。 很好看,鹅蛋脸,杏圆眼,笑起来很灵。 她的照片和祝樾的拼到一起对比,,一个乖巧,走正途,另一个乖张,流连万花丛。 很有话题度。 但这还只是开始而已,这件事情刚压下去,又掀起一浪。 出来一个自称是祝樾那个圈子里的人,发了一大段话,控诉姜好仗着自己和祝樾是青梅竹马,几次三番干涉他恋爱,以正宫自处,本人不像照片上看着那样单纯,私底下很刻薄,只要是祝樾女友,她几乎都刁难过。 内容发在了外网的社交平台,很难找到背后的人,点进主页还分享过不少有祝樾在场的照片。 真实度一下子拉高了。 这个社会对女孩的要求向来比男孩苛刻,你得与世无争,得善良纯洁,得优秀又不能太出风头。 落在祝樾身上的骂声忽然小了,不少人自发就开始为他开解,说他那个年纪谈谈恋爱也没什么大错,又是优越的长相和家世,有女朋太正常不过了。 姜好被骂是绿茶、白莲花,表里不一,小小年纪心机重,还被开黄腔,仿佛罪不可赦。 很离谱的泼脏水方式,每一个字都在造谣,但就是有人相信了。 一直没吭声的祝樾出来替姜好澄清,结果评论区一水儿的问他是不是被家长威胁了,他压不住性子,在下面逐条大骂。 之后祝樾有一个做小网红的女友于秋婧也出来替姜好说话了,还专门录了视频出镜,说自己和姜好在现实中相处过,她不是匿名人说的那样。 底下立刻有人鸣不平,说她太好心了,姜好的账号在视奸她,她还反过来帮忙说好话。 借着那波热度,于秋婧涨了很多粉。 无异于一场网暴,曲颂悦不知道那时候姜好怎么捱过去的,她刚刚分明在揭人家旧伤疤。 曲颂悦讨饶道:“对不起,下次不多嘴了。” “没关系。”姜好知道她是无心的。 “你后来追究那些人的责任了吗?” 姜好说:“后面都交给我爸去处理了。” 那件事发展到最后被人查出是自导自演。 始作俑者是董漠和于秋婧。 他们俩目的不同,一个是看祝樾不爽,单纯报复,一个是为名利,想给自己的账号打出知名度,于是不谋而合,找了狗仔爆照片,又匿名编造谣言。 她父母当时护女心切,注意力放在舆论上,加上董漠用的是国外账号,查起来很麻烦,能那么快解决是有人违法查了他的ip,以恶惩恶把他从背后揪了出来。 证据链很全。 躲在阴暗中洋洋自得的人,一暴露在阳光下便方寸大乱,董漠承认了一切,还把共谋于秋婧供出。 真相大白时,姜好早已经回归正常生活了。 她感谢那个帮她查明事实的人,也感谢在那段时间陪她散心的陈嘉卓。 他带她打游戏,也教她玩纸牌,但从不和她说大道理,不会轻飘飘地叫她看开点。 思绪回笼,姜好望着外面陌生的路段,小声说:“我有点想回西城了。”
第21章 演出的城市在南方,温度和夏天无差,再回到西城时已经是十月初。 落地时是傍晚,从机舱出来便能感觉到明显的温差。 大家穿得都少,姜好冷得汗毛立起。 曲颂悦抱臂,吐槽天气:“都说西城没有春秋,只有两个季节,我现在是信了。” 姜好先跟着乐团一起回剧院,有个例行会议要开。 折腾来折腾去,皮肤都快适应微冷的温度了。 姜好在会上开小差,偷偷摸摸给陈嘉卓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回来了。 发完,微妙的感觉浮现。 怎么有点像报备呢。 她给陈嘉卓订了一个咖啡机做乔迁礼。 他不嗜酒,也不抽烟,只偶尔喝咖啡解解乏。 咖啡机已经送到,物业签收完放到她家门口了,她准备明天找个时间送给他。 陈嘉卓那边回了消息。 【你现在在剧院?】 【什么时候下班,顺路接你】 姜好瞄一眼手机,回得很简短:【开会呢,估计不到半个小时?】 本来还想接着打字和他说不用接,但前头的领导稍稍抬高声音,她惊了一下,手机屏幕下扣,假装专心在听。 是个短会,很快结束,大家各回各家。 姜好从会议厅出来,解锁手机就看到陈嘉卓的留言。 他已经到了,而且也记得她上次说的话,没有把车开进来,只停在路边。 这下没法再拒绝,姜好很快收拾好东西,背着琴盒下楼。 走完很长一段路才到路口,第三回 坐这辆黑色宾利,已经轻车熟路了。 何原很有眼力,在姜好还没走到车前时便下车替她接过琴盒放进后备箱中,让她安心上车。 吹了一路冷风,坐进车里才好受些。 姜好问:“你等很久了吗?” 陈嘉卓抬手看表,“不到十分钟。” 离得比上次在餐桌上近,姜好将那块表看得更清楚,棕褐色表带,表盘设计不出彩,但被他戴着,好像凭空抬了身价。 “没人奇怪你为什么戴这么便宜的表吗?” “我和他们说,这表开过光的。” 他说得挺正经,姜好一下子笑了,确实是开过光。 她替外婆去寺庙祈过愿,那晚有很多卖手串的小摊,有佛珠也有菩提核。 因为陈嘉卓不喜欢在手上戴些珠串首饰,她就想着既然放个果盘都开过光的水果,那她放手表应该也行。 所以她拜菩萨时,把这表拿过去放到了菩萨像下面。 姜好没想到他真的信了很久。 一份心意被珍视着,是能叫送礼物的人感受到的。 姜好声音低,有点像喃喃自语,“你不是不信这些嘛?” 他回:“现在偶尔也会信。” 怎么办呢,有时候信些唯物主义之外的理论,不是真的变成信徒,只是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希求就能得到的。 但人总得有一个念想吧。 陈嘉卓看一眼自己腕上的表,用得再爱惜,表带的边缘也有了些磨损。 这表坏过一次,当时临近毕业,有天早上戴它出门时忽然发现走针不动了。 那一瞬间,心上涌现些无奈。 明明已经很珍惜了,为什么还是会毫无征兆的坏掉呢。 他送去修表店,修表匠打量一眼便知道大致价位,问他为什么不重新买一个。 当时给的解释是,“Lucky charm”。 幸运物,怎么能随便就换掉。 之后回到港城也有人问过,不过很少,大多是比较亲近的人,他用的都是同一个理由。 姜好的住处离剧院不远,很快便到了。 她和前面的司机说,“停在上次的位置就好了。” 司机放慢车速,有些摸不着头绪,犹豫地回头看一眼老板。 姜好还不知道陈嘉卓已经住过来了,觉得气氛古怪,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陈嘉卓终于开口,“我也搬到这边了。” 何原听惯老板平时的语调,乍一听这话,总觉得底气不足,还有点大事化小的意思。 但姜好惊喜出声:“怎么不早说呀?” 她以为陈嘉卓还在酒店住着。 只是,“我记得上品湾那边不是更方便吗?” 问者无心,有意者自乱阵脚。 陈嘉卓偏开脸,“是何助选的。” 要不说何原是经过层层选拔的精英特助呢,关键时刻很能挑大梁,接过话就往下说:“对对,陈总这段时间比较忙,我就帮着看了看,主要是……这边的风水好一些。” 姜好点了点头,“你们那边好像是比较看重风水。” 于是车子驶进小区里面,最后停在姜好住的楼下。 侧身开车门时,姜好想到自己买的咖啡机。 “我买了个乔迁礼物,你明晚也是这个时候下班吗?” “会晚一些,到家之后给你发消息?” “好。” 姜好下车,冷空气吸进鼻腔,她小声打了个喷嚏。 陈嘉卓早就注意到她穿得单薄,一路上,没找到机会问她,还以为她不冷。 他跟着下车,帮她从后备箱里拿琴盒。 “怎么穿这么少?” 姜好皱皱鼻头,“下午还没回这边,没想到温度降了这么多。” 嗓子有点难受,估计这次要感冒。 从陈嘉卓手里接过琴盒,她说:“明晚送东西的时候,正好可以去看看你的新家,方便吗?” “方便。” “那明天见。” 他笑一下,“明天见。” - 翌日上午,姜好还有工作,但起床时便有些难受,身体很重,嗓子也干涩钝痛。 她不出所料的感冒了,起床后喝了一杯热水,舒服一点后便出门了。 今天的工作还是排练,一直到下午两点才结束,中间不休息,好在两点之后就没有任务了。 病气来势汹汹,姜好撑不住,工作完之后中午饭都没吃就回家躺下了。 人一生病就没劲,她昏昏沉沉睡了一整个下午,再睁开眼,在被子中缓一会儿,从没有关紧的窗帘缝隙朝外看,天幕蒙上一层低郁的蓝。 今晚要做什么来着,她断断续续地想,终于记起还和陈嘉卓有约。 费劲摸到床边的手机,拿起来看时间,已经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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