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少,没见过那样惊艳的眼睛,漫天的星光都像是碎在她的眼眸里,是他生命中见到过的最亮的光芒。 她说,I do. 哎,我们可不能说英文啊。是不是新郎的诚意不够,来,全场的人给我们新郎一点鼓励!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新郎接过话筒,紧张时大脑临时短路,脱口而出,老婆,嫁给他吧! 在场的人顿时笑的前仰后合,程果穿着最美的婚纱,捂着嘴,只露出了一双笑到弯的眼睛。 蒋禾抬眼看过去,恍惚间,他还以为自己有希望。 不等他有反应,新郎已经改了口,老婆,嫁给我吧。 程果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不愿意让他再为难,点头说,我愿意。 记忆在那一刻化成一道锋利的刀刃,割破记忆的峡谷,蒋禾再也跨不过去了。峡谷回荡的绝望声,钻进了他的喉咙。 他低着头,咳出腥甜的味道。 新郎准备的是假酒吧,怎么喝不醉,他清醒地看完了整场仪式,在新郎新娘携手下台时,才离开。 退场音乐原本应该是那场耳熟能详的《终于等到你》,却被后台搞错了,放了《成全》。 “我对你付出的青春这么多年,换来了一句谢谢你的成全,成全了你的潇洒与冒险,成全了我的碧海蓝天。” 放错了,放错了,司仪大喊。 没人仔细去听歌里的歌词,还以为又是一场故意的安排,大喜的日子,满场宾客放声大笑。 白色的花瓣,彩色的纸段洒满整张红地毯。 一直到夜里,程果的耳朵里还回荡着笑声,和笑声里夹杂的歌词。 “未必永远才算爱的完全,一个人的成全,好过三个人的纠结。” 对于爱情,程果从不勇敢,也不激进,只此一次的用起,和最好的那几年青春,她都给了蒋禾。 到最后,还要她来成全他和别人。 苏旖文喜不喜欢蒋禾呢,是喜欢的。 喜欢的要疯了。 大小姐嫁个二少爷,本来就算下嫁,却还是为了他去闹医院。 从红包堆里,程果找到最厚的那一封。 谷少鹏看见了,随手接过来,问这是谁啊,怎么给了这么厚的红包? 是小桃儿老公的弟弟,应该是一起给的吧。 哦,这样啊,那收好了吧,咱们和他们搭不上这么近的关系,回头找个空还回去。 嗯,好。 未必永远,才算爱的完全。 山水一程,再不相逢。 你和我之间这一句谢谢,我来说。 走出婚礼酒店的上午,铅灰色的云覆盖了天空,树木的叶子在风中摇曳,等待着暴风雨的降临。 树下,蹭的窜过去一只通体金黄的小猫,蒋禾忽然想起来,他们曾经说过要一起养一只叫小盒子的猫。 所以,一起养小盒子,也是骗我的咯。 不过没关系。 从今往后,天南海北。 我们只是,不会再见面了而已。 可是,想到未来,会有人像我爱你那样爱你。 我还是觉得,很幸福。 作者有话说: 之前停了几天,都想给他们一个好的结局,但是人物的命运在出场的时候好像就被写好了。 就这样吧。对不起。 -
第98章 澳洲 ◎番外上。◎ 人怕出名猪怕壮, 太多双眼睛盯着,蒋俞白和陶竹的婚礼选择在澳大利亚举行。 蒋俞白看着平易近人,像是很少会生气的样子, 但是跟他接触过的人就知道,他性子冷淡, 不近人情。 只有跟陶竹在一起的时候, 他温柔的像是朦胧的月光, 很有人气儿, 但是他却很少会带着陶竹出席非必要的商界聚会。 于是想攀关系的人趁着这个日子,纷纷动身。 这个圈子说白了就那么大,他没娶身边的女孩儿,再稍微一打听, 就知道他娶了个农村出身的。 于是大家顺理成章地猜测, 之前他不肯带着他未婚妻出门, 是因为拿不出手, 但是肚子大了, 为了孩子应付的。 未婚先孕不光彩,但这个圈子每天发生的怪事儿太多了,大家见怪不怪, 还都觉得蒋俞白挺有担当。 直到他们在婚礼上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女儿。 能让蒋俞白看上的女生长相肯定不会差, 但也没想到这么好看。 巴掌大的小脸儿,清透的底妆下藏不住她细嫩的像是刚拨了壳的鸡蛋清似的皮肤, 高清摄像头下, 硬是看不见毛孔。她的眼神清冷素净,分明是传说中的农村出身, 但是看不出半分怯懦讨好。 最主要的是, 她的小腹很平坦。 平时不敢跟蒋俞白说话或者攀关系的人在他们婚礼的这天使出了浑身解数, 趁着蒋俞白心情好,把他给累得不行。 晚上躺在悉尼北区的房子里,蒋俞白澡都没力气洗,头一歪,顶着发胶就睡着了。 陶竹应酬了几位熟人,也不太轻松,强撑着身体洗了个澡,也躺在他身边,睡着了。 早上蒋俞白先醒的,出去吃了个饭洗了个澡又睡了,陶竹跟他前后脚醒了一下,也是吃了个饭继续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陶竹睁开眼,看着身边躺着的男人冷硬的五官和流畅清晰的下颚线,眨了两下眼,对上了蒋俞白缓慢睁开的眼睛。 “你看,我就说婚礼会很累吧。”她翻过身,重新闭上眼睛说,“不如不办。” 陶竹一直知道蒋俞白的身份不适合办公开的大型婚礼,一开始她提议说两个人不如就旅行结婚,回来在北京和繁春分别办两场答谢宴就完事儿了,蒋俞白当时也同意了,可后来还是在澳大利亚办了婚礼。 “傻孩子。”蒋俞白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把人搂到自己怀里,前一天说话太多,以至于现在他的嗓音还有点沙哑,“知道婚礼不办,外面儿怎么说你么?” 陶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抑制住心里忽然生出来的悸动,转回头,看向天花板。 像是太累了,只说了几句话,房间里就不再有声音。 但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他们也睡不着了,陶竹没摸到手机,不知道几点,翻身下床,拉开窗帘。 天还亮着,但橘色的夕阳已经西下,像是在天空的西边挂了一个明晃晃的溏心蛋黄。远处天际线与海面相接的地方,都被染成绚烂的橙红色,这片橙红色的余晖映在海面上,形成一条烫金色的光带,好看的不像是人间景色。 柔和的海风轻浮着陶竹的头发和脸颊,在低低的海浪声中,陶竹一遍又一边地回想着蒋俞白说的话。 他们那个圈子里是怎么传她的,陶竹略有耳闻,但是假的永远真不了,陶竹不是不在意,她只是想着等以后过个几年孩子出生了再去打他们的脸,到时候总不能传她怀了个哪吒。 但是蒋俞白比她还在意。 他明知道婚礼对于他来说是更累的事,也早就知道会有不少人在婚礼这天找他,但是就为了那些其实并不会影响到陶竹生活的传言,他选择了这条更累的路。 可真不愧是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 真的,很难不喜欢这样的他。 蒋俞白穿着拖鞋下床,顺便把她的拖鞋也拿过去,丢在她脚下,低声说:“穿鞋。” 陶竹一边穿鞋也要一边嘴硬:“又不冷,穿不穿都是一样的。” 蒋俞白盯着她把鞋穿上:“寒从脚起,没听说过?” 好像陶九也这样说过,陶竹没再顶嘴,穿好了鞋,重新把胳膊搭回在阳台上,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 蒋俞白揽着陶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脑门,没问她发呆在想什么,因为他也在发呆。 耳畔回荡着听着海浪冲击礁石的声音,久久的,没有人讲话。 陶竹回头,吻了蒋俞白,蒋俞白大手拖着她的后脑勺,回吻了她。 - 考虑到他们两个都是中国胃,已经连吃了几顿西餐,晚上Emma贴心地给他们做了中餐,其中还有陶竹最爱的水煮虾。 她刚剥好虾,还没蘸调料汁,忽地对上了餐厅门口一双圆卜隆冬的黑眼珠。 小猫长大了,毛色比过去深了一点,金黄金黄的,毛绒绒的,一看触感就很柔软。 陶竹准备把刚剥好的虾给它吃,放下手里的虾,又重新剥了几个,边剥边说:“都这么大了。” 看见这只小猫,蒋俞白想起了许多往事,在房子里没有她孤独寂寞的夜里,只有小猫陪着他。可当他开口,却说:“它居然还在这。” 陶竹正在看小猫低着圆滚滚的脑袋快速咀嚼虾肉,正觉得治愈呢,听见他这么说,她立刻皱起眉头,问:“它怎么就在这了?” 小猫皱起眉头:吧唧吧唧,喵。 蒋俞白一直觉得陶竹的性格有点像小猫,她蹲着,小猫站地上,他这么一看过去,就觉得一人一猫连长相都像。他收回视线,意有所指地说:“没人爱的猫,留在我家做什么?” 陶竹没能领会,梗着脖子反问:“谁不爱它?小猫这么可爱,谁会不爱?” 小猫:吧唧吧唧,喵。 “爱它还走?” “走了还不带它?” 问的正中蒋俞白下怀,本轮由蒋俞白率先发起二连击。 好啊,在这等着我呢,陶竹以攻为守。 “那还不怪你?”她坐回到座位上,“当时你怎么跟我说的?你分明说的就是让我跟着你好吧?” “那是不是你说的要跟着我?”蒋俞白眼神冷淡地看着她,两条腿敞着,一条腿踩在她的椅子上,“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陶竹发动物理攻击,把凳子往旁边撤了半米:“正常女孩谁会愿意一直只跟着你?” 蒋俞白轻翻白眼:“我接触过几个女孩儿?” 陶竹:“……” 怎么回事呢,本来这事她是有理的,而且还是委屈的,怎么被他这么一说,好像他比她委屈了。 不同经历的两个人,在面对对方说出每句话,做出每一件事的时候,都会有自己的理解,比如说一句最简单的“你好美”,都会有人会理解为夸赞,有人会理解为捧杀,也有人会理解为讽刺。 更何况是复杂的感情。 从蒋俞白的角度来说,确实是陶竹没有表达清楚,于是多说无益,陶竹决定换个打法。 她又剥了一碗虾,给小猫送过去,蹲在地上的时候抬头问:“刚才我好像没听清你说的问题,你能再说一遍吗?” 明显就是没憋好屁,但蒋俞白不怵她,问:“哪句?” 陶竹耐心地指出:“就最前面那句。” 蒋俞白:“它居然还在这?” 陶竹摇了摇头,轻声提醒:“不是,后面一句。” 蒋俞白想了下:“这猫留在我家做什么?” “什么叫你家?”陶竹抱着小猫噌地站起来,义正言辞,“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从现在开始,你赚的每一毛钱里,都有我的五分!它留在我家,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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