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门的打开,他的心又开始提了上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将门口让开,露出了里面的全貌。 顾梨兴兴的了走进去。 才第一步,就让闻屹扬的手僵了下。 他常年一个人住,这里并没有女士的拖鞋。 对于一对已经要结婚的情侣来说,这显然是不合理的。不但如此,这里处处充满着单身男性的气息,丝毫没有女性的任何物品…… 他陷入快速的头脑风暴中,同时不着痕迹的仔细观察着顾梨的表情。 结果顾梨竟然神色如常的站在一旁,看着自己换鞋。这几秒钟的时间变得无比漫长,闻屹扬终于在她无辜又带着点兴奋的目光中,硬着头皮拿出了一双还未穿过的新的男士拖鞋。 顾梨表情十分自然的穿上不太合脚的大拖鞋,带着几分好奇,兴致不错的向前走去。 看那架势,就像是真的在参观一个陌生的房子。 “……” 闻屹扬沉默的跟在她的身后,或许是她的神情太过自然,参观到某处偶尔还会夸赞几句,或者是脆生生的向他问着要求介绍。 到最后,他真的以为自己是陪着她参观自己房间的讲解员,竟然开始麻木,甚至紧绷的弦也不知不觉的松了下去。 参观完一楼,两个人正要上楼,顾梨忽然转过身来,一双乌润的眸子凝视着他。 闻屹扬不自觉的呼吸一紧 接着,就见顾梨嘴微嘟,有些不满的说:“房间里怎么都没我的照片啊。” 闻屹扬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第7章 认错 照片?什么照片? 闻屹扬的大脑快速运转着。 结婚照? 对,结婚照。新婚夫妻怎么会不在房间摆满结婚照呢? 因为……不知道你想挂在哪里? ——那万一人家两个早就商量好了呢? 就算是没商量好,他去哪找他和顾梨的结婚照啊? 连夜找宋谨言P图么? “因为……” 闻屹扬的心脏“砰砰”跳着,嗓子开始发干。 谁知下一秒,顾梨看着他,白皙的脸上忽然染了一层淡淡地红,有些不好意思又有点小傲娇的看着他,说:“你是不是怕你自己把持不住?” 她说完,还给了他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 闻屹扬一开始是真没反应过来,他今天这一天接收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人都已经震惊到麻木的状态,脑子还在运转纯粹是这些年来的高强度思考模式的习惯性使然。 顾梨说完,也觉得有点羞耻,又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自顾自的上了楼。 那一眼似嗔似怪,像是带着钩子,在加上她脸上那一抹粉红,反应慢半拍的闻屹扬终于后知后觉那话的意思。 他看着不远处那道纤细的背影,有点不敢相信—— 他这是……被调戏了? 过了几秒,他舌尖轻抵了下后牙,垂眸,无声的轻笑了下,竟带着几分狂妄与浪荡。 从参观房间的半个多小时里,闻屹扬总结出了几个关键信息。 为了宋谨言工作方便,婚房选在了宋家公司附近。全权由宋家操办,最近才装修好,顾梨还没来得及去。而宋谨言也是前两天才搬过去,所以这里处处充满男性独居气息,一切都解释的通。 而顾梨的东西,本来是应该今天一起拉过来的,但是因为出了意外,现在还不知道那几车行李在哪儿飘荡。 至于婚纱照,因为宋谨言太忙,两个人还没时间去拍。 得到这些关键信息,闻屹扬无声松了口气,觉得事情的难度降低了不少。 为了婚礼,顾梨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又在医院折腾了一天,终于在最后参观完露天阳台后坚持不住,开始打蔫。 “老公,我的行李箱呢?”她打了个哈欠,双手环抱住他的胳膊,十分自然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然后抬头,一双水汪汪带着些迷离的眼睛看着他。 “困了?”闻屹扬下意识低头,看到的就是她这个样子。 看看,才一天不到,他就对这个称呼适应的如此自然,除了被紧抱的手臂还有些不自觉的紧绷。 人们最擅长自欺欺人,堕落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 顾梨点头,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大概真的是困了,连声音都变得黏黏腻腻的,像是被打翻的蜜糖。 “还没送过来,今天事情太多,没顾得上。” 闻屹扬说的十分自然,甚至说谎都不用心里建设了。他指了指卧室的方向,说:“先去休息会儿,等送来了我叫你?” 女孩子睡前总是有各种精致的步骤,他没具体问需要什么,怕不方便。 顾梨却没说话,忽然间垂下了眸,看上去有些垂头丧气的。 闻屹扬只以为她是困急了,沉吟了一秒又道:“或者,你需要什么,我现在帮你去买,你先将就一晚?” 顾梨摇摇头,环住他的腰,将脸贴进了他的怀里,声音有些闷闷地说:“我们的婚礼就这么毁掉了。” 她当然知道“今天事情太多”是什么事。 是她出车祸在医院,让所有人折腾一天。本来,今天也应该“事情很多”,但是,那应该也是他们所有人围着他们的婚礼,忙得团团转。 而不是…… 顾梨眼眶有些发酸,带着些鼻音的说:“要是我小心一点就好了。” 其实她记起来了,那辆车并没有撞到自己。是她太害怕了,所以在车过来的时候自己就慌乱的后退,被自己的裙子绊倒,磕到了旁边的石头上,才会让事情变得这样糟糕。 闻屹扬听着心揪成了一团,他抬头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抬起一只手,将她微微环抱住,轻拍着她的背说:“不是你的错,阿梨,不怪你。” 她真的很单薄,隔着一层薄薄的纱绸,掌心可以感受到她细细的脊骨,微硌。 就这样薄薄又小小软软的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却把过错全揽在了自己身上。 而且是为毫不值得的畜生。 而他也在这样骗她。 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和那个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就是怪我。”顾梨执意的认为这次婚礼没能办成是自己的错,她太高兴了,所以忘乎所以就各种出差错。她真的遗憾极了,声音里都带着难过,“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办婚礼啊?” 闻屹扬轻拍着她背的手微顿,眸色黯了黯,清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说:“等你头上的伤好。” 顾梨抬起头,吸了吸鼻子,乌润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他,“真的么?” 闻屹扬不敢和她这样清明澄澈又全是信赖的目光对视,微微错开视线,含糊着“嗯”了声。 他不敢去想,等某天她知道了全部的真相后,此时这双毫无保留的纯粹眼睛里,又会露出怎样的失望和厌恶来。 大概是得到了安抚,顾梨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等闻屹扬回过神来时,人都已经径直走到了他的卧室门口。他快步跟了上去,将人叫住,“等一下。” 顾梨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闻屹扬低头,同她商量,“我换下一被套,去客房等一会儿好么?” 他实在是没办法让她就这样睡在他睡过的床单里,并且昨天还喝了酒,染上了不好的味道。 顾梨本想说不在意,她很喜欢睡在有他气息的床上。但是他的目光太认真,让顾梨一时没办法拒绝,下意识点头。 但她却没走,就站在门口,看着他的动作。 闻屹扬从储物柜中拿出新的四件套来,将旧的撤下来,随后抓着两个角,顾梨刚想上去帮忙,闻屹扬察觉到,微微侧头说:“不用,待着你的。” “哦。”顾梨揉了揉鼻子,没再向前,她其实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帮倒忙。 然后就见他以一种顾梨看不清的手法,将被子扭曲的塞进了里面。就在她想,是不是老公也不是很会,他们两个今天要没被子盖的时候,只见他两个被角一拉、一提、向下一甩,被套就这样铺好了。 顾梨眼睛都睁大了,觉得跟变戏法似的,“你怎么做到的?” 他垂眸看着她惊讶的模样,闷沉了一天的心竟然舒服了些。不管她在精神情感中过得怎么样,至少这些年,她在物质上是不匮乏、没受到过苦的。 瞧,只是这样一个生活小技能,就能哄的她高兴。 “就这样做到的。”他抬起手,克制的避开她的伤处,轻揉了揉她的头。 当年他次一次自己换床罩的时候,刚逢家中变故,觉得生活中本是一切习以为常的事,都成了沮丧的挫败。但也还好,有的人是从无到有,有的人则是从有到无,很公平。 他慢慢地适应没有,学习着普通人早就会的技能。好在,他学习东西一直很快,而且要处理的事情多了,便也来不及去顾及那些细腻又敏感的情绪。 他当时也确实觉得没什么。 但他并不想,也不会让顾梨有机会感受到他感受到的东西。 “你不需要会,”他轻笑着说,“有阿姨会帮你。” “那为什么你会啊。”顾梨忽然觉得,跟他比起来,自己好像太笨了。 “因为……”闻屹扬看着她,声音顿了下,目光有些深的说,“阿姨不在的时候,我也可以帮你。” 让你永远不会感受到无措。 顾梨愣了下,随后忍不住快步走过来,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呜呜老公你好爱我,我们是豪门最恩爱的夫妻。” 闻屹扬身体僵了下,声音有些哑的说:“你先休息会儿,我去打个电话,让人把行李给你送过来。” 顾梨点点头,很乖巧的说:“好。” 闻屹扬快步走下了楼,在备受自己内心谴责觉得自己无比恶劣中,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打通了叶哲晟的电话。 叶哲晟是个闲不住的,今天本来的scocial因为一个主角缺席一个主角出了交通事故而中途流产。所以他自己又加入了个场子,这会儿正到了下半场,背景音闹腾到不行。 “什么?宋谨言的电话?你大晚上的要他电话干什么?”叶哲晟走出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但嘈杂的声音还是四面八方的溢出来,让他不得不抬高声音扯着嗓子问。 闻屹扬轻扯了下唇角,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落井下石。” 这个语气叶哲晟可太熟悉了,这是憋着坏呢要搞人啊。 闻屹扬这人,越是生气越是笑,越是看谁不爽就越这样轻描淡写。记得当年大学的时候,他们戏和外校的打篮球赛,被对方放冷招输了。 当时都二十岁的年轻大小伙儿沉不住气,到了寝室还气都没消,把隔壁校骂的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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