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碎动了一下嘴唇, 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她才抬头, 对上陆京尧的眼睛,问他,“你不会觉得我无理取闹吗?为了一瓶可乐就和你置气。完全忘记了你之前照顾我的那些好,就像个白眼狼一样。” “不会。”陆京尧空着的手抓住应碎垂在身侧的手腕,把袋子挂在她手上,“一瓶可乐也可以很重要的不是吗?” “……岑野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嗯。”陆京尧觉得没什么好掩掩藏藏的。 “那你买这么多是在可怜我吗?” “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没能喝上可乐的应碎早就该留在过去了。十八岁的应碎,以及以后的应碎,会有很多可乐。她会如愿以偿得到她想要的所有东西。” 陆京尧的语速不快,认认真真地在和她讲,那双眉眼平静,而又暗藏热烈。 应碎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少年,他说的话像是一下子击中了她的心脏,余声震耳欲聋,让她的心狂跳不止。 没有人知道那瓶被打翻的可乐之于她而言有什么样的意义。 打翻的仅仅是一瓶几块钱的汽水吗?打翻的是她童年所有的幻想,是她少的可怜的尊严,是门口店主对她的善意,更是她对母亲抱有为数不多的期待。 但是陆京尧好像明白,那样一瓶可乐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陆京尧看应碎盯着自己愣神。他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知道我帅,但是你也没必要这么盯着我看吧。” 他从嗓间发出的笑声低沉,带着点哑。很好听。 应碎心虚地偏过头,想抓住他手里的纸巾,却意外抓到了他的手,他的指尖微凉,却又好像无比滚烫,比夏天晒过烈日的塑胶跑道更烫。她抓住了纸巾,装作若无其事地擦着自己的额头的汗,“你也就一般般。” 两个人一路拌嘴往教学楼走。 “哦,一般般。一般般某人还能看得那么出神。” “那是我在想,你买的可乐太少了,不够诚意。” “那我以后每天给你买一瓶?” “陆京尧你是不是想害我?一天一瓶我不得得糖尿病啊。” “那你不是嫌我不够诚意吗?” “算了,这么多也勉强够了。” “但是应碎,说好了,冰的不能多喝。” “我就要喝。” “那我还是会抢的。” “那我喝过了你还抢吗?” “抢啊。” …… 两个人回到教室,就见到陈逐和安铃在辩论着什么,见到应碎和陆京尧回到教室,陈逐对安铃说,“我就不信所有人都和你一个想法!” “尧哥,你说,一个人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能不能被之后喜欢上的人完全替代。”陈逐回头。 安铃也跟着回头,“当然不能了,本来就是爱而不得,还是白月光,肯定随着时间推移会在心里美化到无可比拟。” “但是如果遇到更好的,肯定能忘掉那个白月光。” “白月光就是最好的!” 陆京尧扯了扯嘴角,“你们这什么鬼问题。” 谁知道应碎像是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问陆京尧,“陆京尧,你怎么看,你如果有一个眼前喜欢的人,会觉得她最好,还是从前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更好啊。” 陆京尧瞥了应碎一眼,“如果我心里面有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在彻底放下前我就不会再去喜欢别人。更别谈还要把两个人比较。” 应碎倒是没想到他的答案是这样的。 “那你……有白月光吗?”应碎试探着问。 “我啊?”陆京尧卖关子,“你很好奇吗?” 应碎打开了那瓶冰的可乐,喝了一口,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样子,“还行吧。” “那你呢,你有白月光吗?”陆京尧反问。 “没有。”应碎回答地干脆,刚瞥眼看向陆京尧,就见陆京尧正盯着她手里的冰可乐,仿佛下一秒就要说让她别喝了。 应碎讪讪地拧好瓶盖。 “挺好的。” 陆京尧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应碎不知道他这句挺好的,到底是没有白月光挺好的,还是她自觉没多喝挺好的。 等等,为什么他看了一眼,她就那么自觉地不喝了!? 陈逐咂嘴,对安铃说,“我怎么会想问这两人的,他们应该是别人的白月光才对。” 安铃认可,“对啊,问错对象了。” 陈逐又看到应碎有好几瓶可乐,“哎,应姐,可不可以给我瓶可乐,我下次还你,我看你喝,我也想喝了。” 应碎刚想说可以,陆京尧眼色一横,望向陈逐,“不可以。” “为毛我应姐没说话,你先拒绝我啊……我又不是不还!”陈逐装委屈。 因为那是我买给她的。 “明天我请你喝。” 陈逐又看向应碎,应碎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陈逐撇嘴,“你们沆瀣一气,蛇叔一窝,狼狈为奸。” 安铃一脸嫌弃地看了飙成语的陈逐一眼,回过头。 等到陈逐也回过头,应碎偏头靠近陆京尧,低声说,“为什么不能给他喝?” 陆京尧侧过头,散漫地看着应碎,低压着的声音富有磁性,还有一种磨砂的质感,听得应碎觉得浑身酥酥的,“因为那是我买给你的。除了我,谁也不能抢。” 应碎抬头,跌进他那双深邃沉静的眼睛。她的呼吸微滞。 过了一会,她眨了一下眼,又移开视线,问他,“陆京尧,你真没白月光什么的?” “怎么,你想当我的白月光吗,v我50,我可以考虑一下。” “去你的。” 应碎趴回自己的桌子。 他真的没有白月光吗,那许善睐的事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应碎叹了一口气。算了,不想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范一恒的班会课。 铃声刚响起,范一恒像是掐了点一样走进教室,“同学们,我们今天上一节班会课啊。” 他在讲台上站定,“这次班会课主要有两件事,一个是学校在国庆假期回来的第一天组织了一个草坪音乐节。这次高三年级也能参加啊。” 听到这个消息,全班都像是来了精神一样,热烈地讨论了起来。 应碎对这些热闹不太感兴趣,依旧一手撑着下巴,写着题目,心里面还想着这个题怎么这么难。她翻了翻答案,才发现是高二下的知识点。她这基础没打牢,可不得地动山摇。 范一恒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我们这个活动呢,咱班得出一个节目。然后我和文艺委员讨论了一下,觉得出一个单人演唱加一个伴奏比较合适。” 文艺委员就是苏莱。 “应碎。” 范一恒突然叫应碎的名字。 应碎正在思考眼下的知识点,总觉得自己好像学过,但又模模糊糊的。 “应碎。” 范一恒又叫了一遍她。 应碎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怎么了老师?” “温荀行负责弹钢琴,你来唱歌怎么样?”范一恒问她。 这是他和苏莱一起讨论的结果,本来这种活动大家都是想凑热闹看活动,但是真要让人直接上,班里肯定没人主动。两年了,他还不了解这帮崽子嘛,凡是有活动都报不满,生拉硬扯的才能凑够人。 他又想着拉两个颜值高的,温荀行和陆京尧都可以,但是陆京尧从来不参加班级活动,温荀行是班长,他多劝两句就不好推辞了。另外苏莱说她有初中同学以前和应碎一个班,听过她唱歌很好听。 那这不就正好了。俊男靓女凑一凑,多好。 ? “老师,我唱歌不好听。”应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才没心思去搞这些出风头的事情。 谁知道范一恒摆了摆手,选择打马虎眼,“别谦虚了,苏莱可是推荐你了,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哈。我们来说下一件事。” 应碎眯着眼,望向坐在前面的苏莱。 她为什么要推荐自己?苏莱应该没听过自己唱歌吧。 一边的陆京尧凑过,低声问,“苏莱听过你唱歌?” “没有。”应碎一边转着笔,一边思考。得出的结论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苏莱想让她出丑。 她看了一眼陆京尧,问他,“苏莱不会是喜欢你吧?” 陆京尧一下子就明白应碎脑子里在想什么了,“停下你飞快转动的大脑行吗?我就没跟她说过几句话。” 讲台上,范一恒继续说着,“第二件事,我们高三的第一次月考将定在10月15日,考的是从开学到考试前的内容,大家要做好准备啊。高三时间紧张,大家要把脑子里的弦绷紧点了啊。行了,班会结束,大家快点自习吧。”
第25章 范一恒虽然已经叫大家自习了, 但是班里面还是有窸窸窣窣讨论关于音乐节的声音,当然了,也有在烦恼10月15日的月考的。 范一恒拿起讲台上的三角尺, 拍了拍讲台,“给你们上自习不想上是吧,就知道讲话。再讲话,我就给你们上数学课了。音乐节的事情, 别一个个太兴奋了,都高三了, 高考就在眼前了,十五号的考试离你们更近, 都好好给我收着点心。到了大学, 你想参加谁的音乐会就可以参加, 没人管你。” 知道范一恒这句“给你们上数学课”有一定的真实性, 讲台下同学们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应碎还在转着笔, 不太能够理解这苏莱推荐她上台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坐在前面的苏莱总觉得背后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她假装要把书放进挂在背后的书包里,余光微瞥, 就见到坐在最后一排的应碎靠着她的座椅背, 一只手搭在桌上, 转着笔,目光犀利, 不带丝毫掩饰直勾勾地看着她。 苏莱马上瞥开眼,转回身,继续做题, 但是心里面总是觉得有点虚。但她姐说了,应碎就是个软柿子, 被捏了也不会怎么样的。而且她姐还说了,应碎唱歌难听,在高一他们还有音乐课的时候,应碎从来不开口唱。 她有什么好怕的。 就等到时候看她笑话就好。 应碎总觉得苏莱看着有点非常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正思考着,转笔的手被一只笔敲打了一下,“吧嗒”一下,她手里的笔掉了。她偏头,就见到陆京尧侧头看着她,“你是打算用意念做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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