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链子也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继续对倪屿生提醒:“看到没有,和我大哥说话时,音量绝对不能超过三十分贝。” 大哥:“……” 倪屿生:“……” “艹。”叼烟大哥爆了句粗口,按着大金链子的后脑勺,抓狂道,“你给我仔细看看你抓回来的这是谁?!”叼烟大哥无比嫌弃地摆摆手,催促,“还不抓紧给我把人送回去!” 倪屿生不知道这伙人在搞什么,心里对他们的行为非常瞧不上,觉得这绑架场面还没有剧组演的真的。 “喂,你们本来是要绑谁的?”回去路上,倪屿生和蠢萌蠢萌的大金链子闲聊。 大金链子板着个脸,还没从被大哥接连鄙视的眼神压力下缓过劲来。“老实点,别试图逃跑。”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倪屿生眨眨眼:“我不用跑,你们这不是要亲自把我送回去吗?” 大金链子:“……” 没等质问倪屿生你这意思是不是在瞧不起他的智商,大金链子便听倪屿生道:“你们是觉得我比要绑的人好看是不?都是谁这样觉得?举个手让我认认脸,我看是谁这么有眼光。” “……” 倪屿生刚给这群绑匪冠上“最可爱小团体”的头衔,殊不知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到来。 “车上人给我滚下来!” 倪屿生被这道厉声激得一哆嗦,不悦地皱着眉往车窗外看。 “爷,就是这辆车撞的磊子。”车外的对话隐隐地传进来。 冷面男人低低地嗯了声,听上去比大金链子和叼烟男狠多了。 倪屿生狐疑地瞥向大金链子,眼神询问。 大金链子一脸茫然,还是旁边的小弟给他提了醒:“哥你看最后面畏畏缩缩的那个是不是咱那会出发去绑人时,在路上遇着的碰瓷的小瘸子?” “艹,还真是,真搬救兵来了啊。” “……” 倪屿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两方的斗争危及到。 倪屿生被当成大金链子的同学,被人直接从车上拽了下去。 大金链子和他的小弟们被一群真恶人赶下去,抱着脑袋蹲在一边。 倪屿生何其无辜,被推着肩膀踉跄了几步。 只听一阵摩托轰鸣声,一行人遥遥望过去。 倪屿生惊喜:“阿寅!这里!” 只一声,捂在安全帽下的男人却已经听到。 他往这边一扫,察觉到倪屿生周遭疑似“危险分子”的一张张面孔,眉头一紧,几乎是没做任何犹豫,加速驶过来。 车子到了面相最凶的冷面男人跟前,一个急转弯横扫,放到了两个壮汉。 “卧槽!” “兄弟们,给我上!” 倪屿生心惊胆战地看着游寅刚下车,便成为众人群殴的对象。 “躲着点!”游寅余光接收到倪屿生不安且担忧的眼神,紧张地提醒她,同时动作敏捷,抬臂挡住了旁边袭来的拳头。 游寅疼得嘶了声。 倪屿生见情况越来越糟糕,冲大金链子吼:“愣着干嘛,没认出来这是同伙,上去帮忙啊!” 大金链子也是仗义,没做任何犹豫,招呼着小弟们一起往上冲。 场面一度混乱。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倪屿生和摩托车上下来的勇士一伙,被压着揍的一方中竟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倪屿生身上。 倪屿生正牵挂着游寅的安危,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有危险。 “啊!”被突然钳制住的倪屿生惊呼一声,连忙要逃,却不想脚底一踩空,重心偏移,身子径自朝着旁边滑下去。 道路两旁的行道树遮蔽着坡下的环境,十分危险。 “笙笙!” 游寅不敢恋战,在最后一刻朝着倪屿生扑过去,将人抱住,却仍旧免不了滚下山坡的糟糕结果。 游寅被尖锐的石块划破了长裤,血淋淋的伤口十分骇人,右腿在翻滚的过程中不知撞到那,疑似是骨折了。 反倒是倪屿生被游寅紧紧地护在怀里。 倪屿生顾不得清理自己,跪在他身边检查她的伤口。 做了简单地清理后,倪屿生还算干净的脸庞上湿漉漉地挂满了泪痕。 “我们没有手机不能联系上同伴,但必须得赶快找到车子送你去医院。”倪屿生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尽量平静地说。 游寅盯着倪屿生,灵光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竟默默地把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手机重新塞了回去,只淡淡道:“好,我听你的。” 倪屿生张望四周,不见可使用的搭载工具。她盯着游寅看了几秒钟,下定决心。 “来,我背你。” 倪屿生将自己长发随意一挽,扎稳马步,稍一侧头,却发现游寅保持原来的动作没有动。 “?” “你知道我多重吗?”游寅方才的迟疑自然不是担心倪屿生会被自己的体重压垮,他当然知道倪屿生可以背的动自己。 游寅不打算告诉倪屿生自己那一晃神想的什么。 “来吧,我准备好了。”游寅展臂,那英勇就义的严肃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准备好赴死”呢。 倪屿生不敢多滞留,背着游寅试了试重量,确认自己没问题,才站起来。 连她自己都被震惊到了,竟然能背的动,果真是危险能将一个人的耐力值刺激到极限。 “沉吗?” “还好。”倪屿生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 倪屿生背着游寅走了好一段,仍不见求助的人。游寅注意到倪屿生额头细密的汗珠,和微微绷住吃紧的手臂肌肉线条,开始懊悔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藏着的私心。 游寅出于愧疚的心理,说道:“我给你唱首歌听。” “好啊。”倪屿生以为游寅是伤口疼得厉害,需要说点话转移一下注意力,便顺从地答应了游寅的要求。 是一首藏语歌。 倪屿生觉得自己对游寅简直包容到了极致,否则为什么会觉得游寅这首藏语歌唱的如此地道。 缠绵悠长的音调,像是飘荡纠缠的风沙,却又如即便被云层包裹也依然流泻的月光,温柔浪漫。 “这首歌唱的什么?” “是一首男孩向倾慕已久的女孩表达爱意的赞歌。”游寅介绍完,补充道,“我学歌时还听说,这首歌的演唱频率非常低。” 倪屿生喃喃:“为什么?” “因为能遇到一个心爱的女孩十分不容易。”游寅说,“好在我遇见了你。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剩下的几十年该如何度过。” 倪屿生背着游寅走了很久很久,早已体力不支,却仍没有看到人,只能强打着精神在鼓劲。 游寅实在是心疼得紧,不愿意倪屿生再受累,不愿再千方百计地想什么法子试图刺激倪屿生恢复记忆。 “你把我放下吧。” 倪屿生态度坚定:“不。” 游寅阴差阳错地说了与从火场她背着他离开时同样的话:“没力气了,你会走不出去的。” “我们一定会出去的。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不会受伤的。现在你受了伤,我不能放弃你自己逃走。” 熟悉的对话像是一个警钟,一道道闷声惊雷震在游寅的心口。 四野荒芜,天际缥缈。 游寅沉默着,许久许久后,才道:“那你以身相许吧。我们一起生一起死,生同衾死同穴。敢不敢?” 倪屿生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想到答案,“敢,有什么不敢的!”但过于透支的身体让她已没力气回应她。 她动了动嘴唇,笃定而干脆的言辞缓慢而无声地吐出来。 倪屿生只觉眼前天光乍亮,因刺目光线带来的眩晕感不悦地蹙起眉头。 疲惫席卷全身,背上男人实打实的分量如山如岳,倪屿生顷刻间脱力,绝望地重重往地上倒。 “倪屿生!” 尖锐的喊声撕裂混沌,苏戈恍如神兵天降,残破的越野车急刹,激起飞石四散,稳稳地停在不远处。 呼喊声时高时低,时远时近。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倪屿生嘴角挂着笑,终于放心地睡去了,已无暇思考,背上还有一个什么人。 因为疼痛昏迷过去的游寅,在倪屿生倒下的那一瞬,翻到碎石上,硬生生被疼痛刺激得清醒了神志。 有意识的游寅第一反应便是去查看倪屿生的情况。 “笙——” 话语声湮灭在地动山摇间,游寅想要去护住倪屿生时已经来不及。 毫无知觉的倪屿生顺着山坡翻滚,脑袋直直地撞到了山石上。 游寅整个人的心都凉了。 倪屿生听到了警车声,似乎又没有。 倪屿生听到了游寅在喊她,却又一时分不清是哪个游寅。 是火场上不愿看她求死的游寅,还是为了护她甘愿赴死的游寅。
第86章 “游寅!”苏戈没顾得上拉住倪屿生, 瞧着游寅的脸色先被吓了一跳,皱着眉,脸色惨白。 苏戈看到他嘴角动了下, 却没听到内容。 “什么?” 游寅喃喃:“是我害得她。” 如果不是他执着于过去倪屿生丢掉的那段记忆, 如果不是他自以为是,倪屿生不会受伤。 游寅皱着脸耸了下鼻子,鼻息间弥漫着的混杂血腥的冷气越发明显。 他只一瞬的愣怔,压根顾不上怀疑这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便扑过去抱倪屿生, 愧疚与自责的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对不起……笙笙,对不起, 是我太自私了。” 倪屿生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一切混沌压抑,带着空洞的绝望与荒唐的迷茫,唯独游寅是清晰的。 从嘉宾满座的时装周秀场, 她与游寅在后台的初见, 到格拉斯博物馆惨烈的火场,通红燎烧的火苗间,他把她从死亡边缘拽回。 她曾背着他从格拉斯台阶上蹒跚走下, 他也背着她走过央大博物馆的高阶。 “那你以身相许吧。我们一起生一起死,生同衾死同穴。敢不敢?” 倪屿生的记忆终于清晰,不再认为这是她梦中的场景。 那触手可及的真实感, 那撕心裂肺的愧疚与自责,像是一种网将她束住,倪屿生越发想要逃离, 网口勒得她越是苦不堪言。 被扼住了脖颈,倪屿生像溺水的鱼,喘息不迭。 倪屿生听到很多人喊自己。 倪守诚愤怒的训斥声:“你早知道你妹妹进娱乐圈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从小出过什么远门, 让她自己去法国这么大的事你连招呼都不打!你不知道找人跟着点啊。胆子那么小的人,被困火场也不知道吓哭没有。” 倪俊接受批评,宽慰道:“医生说笙笙能醒过来,你先别上头别发火。先让她养伤。” 这是倪屿生被倪家人从法国火场接走后醒来的记忆。 倪守诚与倪俊的聒噪,硬生生将她从头痛与迷糊中拽醒。倪屿生为了不被家人追责,佯装病得不轻,朝着倪俊好一番使眼色,才勒令他配合自己演戏将“休学进娱乐圈当模特”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搪塞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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