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哥你就别喝了。”肖林桐说。 “不是满十八岁就行了?”许澄问。 “过十八岁生日了吗?”姜玥严谨地问,“可别学小灵通搞擦边球,什么阴历阳历的。” 许澄点头。 “我靠,澄哥你怎么没说?”肖林桐直摇头,“我们就这么错过你生日了啊!” “是啊,澄哥生日,高低得给整一套流水席啊!” “也不算错过了,”许澄举着酒杯站起身,在众人疑惑的仰视中,平静地说,“感谢大家前来参加本人的生日宴会。” 这是肖林桐在江城鱼庄时的台词。 “所以今天真的是你生日?”姜玥问。 “要看身份证吗?”许澄问。 “看看……也行?”肖林桐不怕死地伸出手。 许澄的身份证被传阅了一圈。 大家这才相信今天真是她的生日。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肖林桐率先举起酒杯,大家纷纷举起酒杯。 “敬——” “澄哥十八岁生日快乐!” “澄哥十八岁生日快乐!” “敬我们的十八岁!!!” 某个包厢里气势如虹的喊声把大厅里的顾客和服务员都吓了一跳。 敬完酒坐下时,姜玥目光扫过程允深。 她总觉得程允深刚才由着许澄倒酒,像是早知道今天是她生日…… 姜玥扯了下身边肖林桐衣服,小声问:“十人同行一人免单是真的吗?” “那必须的啊,”肖林桐说完,嘿嘿笑了两声,“不错吧?地方是深哥挑哒!” 姜玥:“……” 许澄过十八岁生日,一群人搞得像自己过生日,光生日歌就唱了个十八国语言版本。 吃吃喝喝完又继续转战下一趴。 在KTV里更是撒了欢,一群人喝酒唱歌疯玩了一晚上。 最后连姜玥都玩high了,和肖林桐勾肩搭背拿着话筒吼“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哀”。 不算小时候丁爸用筷子沾了两滴酒给许澄尝,今天算是她人生第一次喝酒。 原先她还觉得自己酒量不错,喝了杯白的都没太大感觉,但唱歌时喝了瓶啤酒后就感觉不对劲了。 “什么感觉?”程允深用手里的酒瓶轻碰了下许澄手里早就空了但就是抱着不放的酒瓶。 “能有什么感觉呢?”她不屑地说,“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有人能唱这么难听!” 许澄“腾”地站起身,几步跨到点歌台直接把歌切了。 包厢里瞬间变得安静,肖林桐一嗓子劈叉到天上的“这是条神奇的天路耶”显得突兀又滑稽。 “澄哥你搞什么啊!!!” 包厢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程允深难得散漫地坐着,看着被肖林桐“绑架”逼着重唱“天路”的许澄,黑暗中的眼眸里满是晶莹的笑意。 肖林桐他们还极其恶劣地给正在物理竞赛训练营中水深火热的班长和学委现场直播。 不出意外,这种行为遭到了他们全方位的痛骂和批判,但最后班长和学委在视频里以饮料代酒,说感谢深哥给了他们一个夺冠的希望。 一群人玩到半夜才散。 最后只剩下程允深一个还清醒着的,尽职尽责地叫车把他们全都送回了家。 绕了大半个北城,出租车最后停在别墅区门口。 进门前,许澄突然拽了程允深一下。 程允深回头看着她。 “要不要散个酒味再回去?”她认真地问。 “好,”他笑了下,“那就散个二十分钟。” 从门口走到上次他们吃夜宵的地方再绕回来,差不多二十分钟。 北城的冬天很冷。 路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伫立在两旁。 萧条清冷,却有一种孤独的美。 “程允深你今天喝了多少?”许澄问。 程允深回忆了一下,“一杯白酒,七八瓶啤酒。” 许澄停下脚步,从他脚底打量到头顶,然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这么多……你醉了吗?” “没有。”他轻声说。 “那你酒量真好,”她突然想到什么,“肖林桐不是说你只有半瓶的量吗?” “嗯,”他笑着说,“确实是半瓶。” 只不过不是啤酒。 而是白的红的黄的加起来每样都能来上半瓶。 “真的没醉?我不信!” 说着她垫起脚尖,伸手抓住程允深后脖颈后将他一把拉下来! 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近到鼻尖都快贴在一起。四目相对,她认真地在黑色瞳仁里寻觅着他的醉意,最后却只看到她自己。 在她松开手往后退时,腰上蓦地一紧。 程允深的手臂圈在许澄腰上,只用单手就把她提了起来。 双脚离地的惶恐让她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他脖子。 “程允深。”她叫了他一声。 他垂眸看着她,很低地“嗯”了声。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什么,她的脸颊和耳根都是红的,衬着似雪的肌肤,好看得令人移不开眼…… “地上没有水坑。”她皱眉说。 “嗯……” 许澄听到程允深轻笑了一声,下一秒腰上的手臂突然收紧。 他们贴得很近很近。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男生身上的体温,彼此错乱的心跳和他埋在她后背上克制又克制的一声喘息。 最后程允深把她放回了地上。 “刚刚……”她愣愣地问,“有什么说法吗?” 他看了她一眼,毫无愧疚感地说:“因为你明天醒来就不记得了。” 许澄:“……” 可她现在记得啊! 但好像也没那么记得…… 在程允深牵着她的手往前走时,她的注意力又变成了手。 她拉高两人的手置于眼前,“这个也是因为不记得吗?” 他笑着放下手,反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手里。 许澄低头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反正明天就不记得了,那现在就牵着吧。 走了没几步她突然停住脚步,瞪圆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会醉到断片?” “没有,你走的都是直线,怎么会醉呢?”他边哄着边将走着走着就要撞上树的人牵回自己身边。 “我不知道自己酒量怎么样,”她笑起来,酒窝深深,“但肯定比你好。” “嗯……” 两人龟速地走完了这段路,往回折返时,许澄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酒味没散掉,酒醉散出来了。 “我醉了,”她耍赖道,“醉了的人走不了直线,不信你看——” 刚才走路绕八字的人,承认喝醉后反倒走得非常直。 一步两步三步,不偏不倚地撞进他怀里。 “程允深,”她跟没了骨头似地歪在他身上,下巴垫在他胸口,可怜巴巴地抬眸看他,“我醉了。” 程允深笑了下,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没动,低头看她,简短地“哦”了声。 “程允深你最好了!”装可怜没用她开始拍马屁。 “有多好?” “除了小姨洛叔丁爸丁妈于爸于妈菁菁晓君……”她掰着手指数。 程允深啧了声,“我的排名这么靠后?” 她换了个手数,“除了小姨洛叔丁爸丁妈于爸于妈菁菁。” 这回赶超丁晓君上移了一个排名。 “不想走路了?”他问。 她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程允深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手,在她下巴上逗弄似地刮了一下,“叫声好听的。” 她看着他,眨巴两下眼睛。 等了半天她才不情不愿地开口,“程允深……” 程允深叹了口气,握住她肩膀打算把她扶正。 程允深觉得自己根本是异想天开,别说让她叫声好听的,平时就是叫个名字都是一百个不耐烦。 “哥哥。” “……” “程、允、深、哥、哥。” “……………………” 乙未年冬。 北城下了场十年不遇的大雪。
第49章 很重要 寒假在一顿年夜饭, 两场鞭炮和几天拜年中落下帷幕。 高三下半学期开学后,八班的人像是受了刺激,学习氛围空前浓厚。 黑板旁的高考倒计时, 预示着他们离高考越来越近。 这种紧迫感, 不需要别人提,他们自己每天都在感受中。 十八岁以前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未来看不到尽头,十八岁之后,每个人却都在被时间推着往前走。 许澄也是如此。 上课, 做题,考试,复习,去办公室开小灶, 晚上和程允深连线讲题。 从最后一个考场,一场场考试往前挪,从一楼最后坐回六楼。 重复着的日子里,充斥着王慧不点名却精准打击的训话, 肖林桐的屁话,姜玥的“我饿了”, 和每隔一段时间全班集体性质的发神经。 有天晚自习,不知道哪个班的“狼人”嚎了一声,有人刚说了句“又有个疯了”, 下一秒, 高三教学楼壮观地响起一片狼嚎。 吓得周围一里地的猫都躲了起来。 枯燥乏味, 忙碌却也充实。 比起在单滑队并不轻松, 可却让她感到从没有过的踏实。 是有了目标,也有为之一起努力奋斗的同伴们的踏实。 最后的半年, 八班很多人都自发参加晚自习。各科老师也都留守在学校,再晚去办公室都能找他们讲题。 有时大家太绷着,王慧反而会鼓动大家多走出教室,去操场转转打打球。 但越接近高考,校园里、球场上高三生们的身影也在慢慢消失。 晚自习结束,程允深和许澄偶尔会坐末班地铁回家。 他们一起刷卡进闸,在站台等车,走进地铁,挤在一群陌生人中间。 地铁启动后,车窗外的广告不断退后,最后变成一片黑。 车窗的反光中,女生低头看着手机,男生站在她身边,单手抓着车顶扶手,侧过点身,静静地看着女生。 有时低头交谈几句,有时什么交流都没有,安静地坐到终点。 高考的那两天,北城的天气很好。 程总亲自送程允深和许澄去考场。 他把车倒进车位,正要关掉音响,就听程允深说了句:“听完吧。” 直到这首歌结束,车后座的两人才拿着东西下车。 程总看着走向校门口的两道背影,自言自语:“这首英文歌难道是什么幸运之歌?” 王慧穿着寓意着“旗开得胜”的红色旗袍,和老吴、孙老师一起站在校门口最后嘱咐八班的人。 “姜玥,别紧张。” “秦楠,控制好时间。” “肖林桐,准考证号多核对几遍。” “程允深……”王慧摆手,“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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