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么爱好吗?”何袅袅问。 “我爱好吃的,只想每天躺平,做一个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咸鱼。”何年归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 “是不是你爸妈把你逼太紧了啊?”何袅袅想起来自己上学的时候,爸妈特别注重成绩,除了学校里的学习之外,何袅袅还要上不同的补习班。工作日放学后要上补习班,学英语、数学。周末白天要上兴趣班,学画画和小提琴,但何袅袅对这些都没有兴趣,所以那段时间她也很迷茫。 何年归想了想说:“也不是,而是我现在学的临床医学并不是我感兴趣的,可不学吧,我也不知道能干什么。而且我已经学了这么多年,就这么丢掉的话,也挺可惜的。” “那美食和临床医学结合一下呢?”何袅袅说,“临床上不是也有营养师吗?从饮食上去疗愈病人。” “营养师啊……”何年归感觉似乎有一根火柴,在心里“嚓”的一声点燃了。虽然还看不清去路,却总算在混沌的世界里,有了一抹光亮。 “营养师我们有接触过,但也不是很了解,具体是做什么的,你感不感兴趣,还是得你自己去看。”何袅袅说。 没想到何年归迷茫了这么久的问题,跟何袅袅聊了这几句,就有了一个方向。他不禁好奇,问:“你有什么想做,但是完全没有办法的事吗?” 何袅袅笑了:“那可太多太多了。就比如,我想吃爆辣火锅,但因为我的肠胃,我完全没办法……” 听到这个回答,何年归起劲儿了,这可是他最擅长的部分啊!他说:“那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你不是已经开始帮我了吗?”何袅袅笑意盈盈,“每天按时给我送吃的,还都是那么养胃的食物。” “哎呀。”何年归突然想到,“那今天这个腌笃鲜不能吃了,竹笋不好消化。”说着就要把锅从灶台上端下来,“送我家给我爸妈吃吧。” “这么一大锅,他们也吃不完吧!”何袅袅忙起身护住自己的爱,“而且挖了那么久,我可想吃了,大不了,我少吃点嘛……” 何袅袅撒娇求人的时候,眼波流转,一双大眼睛里像是盈了一汪池水,闪着点点星光,语调又柔柔软软,让人实在是不忍拒绝。 何年归收了手,乖乖坐了下来,继续看火添柴。 咸肉和竹笋混合着的香气,逐渐浓郁,何袅袅已经开始咽口水了。何年归打开过看了一眼,又往里面加了一些百叶结,慢慢再等待一小会儿,腌笃鲜就可以吃了。 何年归盛了一大碗给爸妈送过去,这几天老不在家吃饭,爸妈见到他总是一副“儿大不由娘”的无奈样子。其实每天吃何年归做的饭,不用自己动手,不知道有多开心。 其他的腌笃鲜没有盛出来,而是在餐桌上架了卡式炉,一边咕嘟着,一边吃。 大块的咸肉已经炖的软烂,却带有咸肉独有的弹牙感,竹笋鲜嫩、微脆,是还没成年就出来打工的稚嫩。最让人爱不释手的是百叶结,□□软软,吸饱了汤汁,一口咬下,咸鲜的汤汁在口腔中迸发开来。 腌笃鲜里面是不加任何调味料的,咸肉本身带的盐味会让一锅食物都咸淡适中,而竹笋的鲜、排骨的肉香,仅仅是本来的原味融合起来,就非常好吃。 最后还可以用浓郁鲜香的汤汁泡饭,叠加满足感。 在春日的夜晚,享受着自己挖来的竹笋做的腌笃鲜,听着静静的虫鸣,何袅袅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平静与满足。 第二天,何袅袅把从大壮奶奶那里租来的三分地耕好,种上了花苗。拍照和视频给师傅发过去,露天的食用花试验田就算完成了。 第三天,建大棚的师傅又来了,这次的材料够高够长,建造难度也有所增加,何袅袅去请了红婶,一天付给她80块工钱,加上搭建师傅和何年归,几个人很快就把大棚搭建好了,又趁着太阳下山,把花苗也全部种好。 至此,所有的花苗都已下地,接下来,就是呵护和等待了。
第21章 刚种下去的菊花苗,前两天都是叶子蔫蔫的,无精打采的。大棚里的花,何袅袅还不怎么担心,因为它们在来这里之前,生长的环境就是大棚。但露天的菊花苗就让何袅袅很焦虑,像是刚回跑的孩子离开母亲去上幼儿园,母亲的分离焦虑比孩子还严重,担心孩子吃不好、睡不好、跟其他孩子相处不好……恨不得24小时陪在孩子身边,直到确定他可以独当一面。 何袅袅一天跑露天菊花试验田几十次,挨个检查花苗,看到耷拉脑袋的,还要忍不住去扶一扶,好像扶一扶,它就能马上抽芽长枝似的。 真真的是应了师父的那句话,“种子不是一天长成鲜花的”,可何袅袅恨不得它一天就能长成鲜花啊! 不过还好何袅袅有很多事要做,缓解了她不少焦虑。 杨昊成功帮她申请到了一个月的外勤,好处是她可以一边养自己的花,一边领工资,坏处是她得每天做好试验田菊花的生长笔记,每周两次拍照拍视频发布到公司的官方账号,还会有不定时的线上会议,跟当初在公司上班并无二致。 何袅袅这边忙得脚不点地,何年归那边也很忙。 他听取了何袅袅的建议,去了解了营养师,发现跟自己美食和治愈的想法非常契合,于是决定考研,以临床营养学为自己的目标,开启备战。 所以这几天,他们除了吃饭时间,其他时间都见不到。有时候何袅袅觉得太麻烦何年归,到了饭点就随便吃点,忙碌加随意的饮食,让好不容易在何年归的照料下有点起色的胃病,又开始叫嚣了。 何袅袅这天从地里回来,口渴得不行,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杯常温水,杯子刚放下,胃里就像是装了一颗带刺的大冰球似的,扎得她直不起腰。她扶着桌子,缓缓走到沙发上,按住胃部,蜷缩起来,希望能缓解一点。 何年归过来送晚饭,看到何袅袅蜷缩在沙发上,疼得脸色煞白的样子,有点吓到了,他赶紧把食盒放在一旁,半蹲在沙发前,问:“是不是胃痛?” 何袅袅艰难地点点头。 何年归起身,转头就走,家里有老爸的备着的止痛药。 这种时候,止痛药和温热的水,是最快速的止痛方法。何年归拿了止痛药,顺手拎了一壶热水,让何袅袅就着热水,先把止痛药吃下去。 何袅袅努力吸取着何年归送到嘴边的热水,让那温度不止停留在嘴巴,也能顺着食道去暖着胃。可胃里那颗带刺的冰球实在是太大,一杯热水下肚,何袅袅浑身出汗,胃疼也没缓解。 何年归把何袅袅的袖子撸起来,揉按着她的内关穴,安抚道:“止痛药的药劲儿很快就上来了,再等一会儿会儿就好。” 何袅袅疼得嘴唇都白了,根本没有力气回应何年归的话。何年归用大拇指按着她的穴位,柔软又有力,很快感觉酸酸涨涨的……这小小的穴位就像是胃痛的出口,虽然小,但还是如抽丝一般,一点一点把胃痛的感觉给抽走了。 “谢谢你……”何袅袅恢复了一点力气,气若游丝地说。 “跟我客气什么啊?”何年归说,“乡里乡亲的不应该帮忙吗?” 何年归又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桌上,拎起食盒说:“我今天做的是酱骨头,你肠胃不舒服先不要吃了,我回家给你煮碗面。” 听到即将到嘴的酱骨头要飞走,何袅袅心比胃还痛,她说:“可我想吃酱骨头。” “你就先想想吧。”何年归毫不留情地走了。 没一会儿,他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大碗来了。 浓郁的酱骨头香味飘进何袅袅鼻子里,她已经恢复了些力气,闻到酱骨头的香气,以为何年归心软,又把酱骨头送回来了,马上坐起来,期待地搓着手。 可那大碗往桌上一放,哪有什么酱骨头,只有光秃秃的红汤手擀面。 “就只有面啊……”何袅袅有点失望。 “刚刚疼成那样,你还想吃什么啊?”何年归把筷子送到何袅袅手里说,“我把酱骨头的汤汁给你加了点,你就尝个味道吧。” 何袅袅试着挑起一筷子面条送入口中,面条是现和的面手擀的,又弹又爽滑,挂着浓郁的酱骨头的汤汁,咸香味美。可美则美矣,跟酱骨头比,还是差了点。 看着何袅袅吃得不情不愿的样子,何年归问:“怎么?不好吃啊?” “好吃。”何袅袅勉强笑着说,“就是跟酱骨头比起来,稍微差点意思。” 何年归无奈摇摇头,何袅袅虽然胃不行,吃东西却还总爱吃些重口的。他取了一双干净筷子,伸进面里面,轻轻一翻,碗底居然有拆成一块一块的酱骨头肉。 何袅袅惊喜,忙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酱骨头的肉已经炖的酥烂,肉嫩酱香,越嚼越有滋味。何袅袅边塞肉边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 何年归想把这句话说出口,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我给胃痛的你吃肉,才是真狠心!” 何年归说着忍不住从碗里夹了一块大的送进嘴里——好吃。 “回来事情多,吃得又好,都忘记我还有胃病了。”何袅袅说。刚好药也快吃完了,是时候去医院复查一下了。 “我帮你预约明天的胃镜吧。”何年归说。 何袅袅惊讶,说:“你是能听到我的心声吗?” “我要是能听到就好了。”何年归说着在手机上帮何袅袅预约挂号,听不出语气中的情绪。 第二天一早,何年归生怕何袅袅一个人去看病不带他,提前约了强子的车。强子每天要开车从村里去上班,上班的地方距离医院不远,可以顺带捎着他们。 何袅袅得到这个消息,说:“我自己开车就行。” “做完胃镜很难受的,怎么开车?”何年归拉着何袅袅走,“而且强子都已经在等我们了,不能辜负了人家的善意。” 何袅袅拗不过何年归,便跟着上了强子的车。 到了医院,何年归灵活又勤快,帮何袅袅挂号、排队。何袅袅想自己做都不让,按着何袅袅的肩膀让她坐在等待区,说:“病人就必须乖乖等着,不要乱动。” 好像年长的不是何袅袅,而是他。 何时归就在这家医院上班,听强子说何年归来医院了,还以为他怎么了,赶紧过来看。见到两人的时候,何袅袅刚从诊室出来,要去排胃镜检查。 到了自己的地盘,可到了何时归大展身手的时候了,他从何年归手里抽走检查单,说:“我跟我同事说一下,你直接去做就行,不用排队。” 何年归忙把检查单抢回来,说:“不用了,我们有预约。我今天早早取了号,根本不用排队。你还是赶紧回去上班吧。”何年归得意一笑,暗暗在心里的对战比分牌上,给自己加了一分——跟哥哥的医院较量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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