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诉淡淡地笑了下。 后来就没有理想了。 “如果我成了建筑设计师,说不定你当初找的真的会是我。” 他在开玩笑,孟戚漾却喉间发紧,没办法顺着调侃。 她看到一个猎人在用钝刀,一点点把自己剖开给她看,把自己放到和她一样的境地。 谭诉握住她的手,带她绕过一个水坑,又松开了手。 “她只让我做她安排的事,不允许我任何兴趣、爱好。她会毁掉任何我感兴趣或喜欢的东西,玩具、宠物、模型,不相关的书。” 本来距离就不远,在谭诉的声音里,他们走到了孟戚漾家楼下。 孟戚漾停下脚步,却没有进去。 故事还没说完,两人继续站在伞下。 雨比刚出咖啡店的时候大了很多,即使他们站在伞下,衣服也被打湿不少。 “上去坐会儿吧。”孟戚漾说。 进电梯上楼,孟戚漾开了门。 谭诉的东西都被她收起来了,就拖鞋还在鞋架上。 换了鞋,孟戚漾要往里走,手腕被谭诉拉住。不是那种把她拽到伞下或者带她绕过水坑那种握一下就松手。 短暂地安静了几秒,只有孟戚漾微颤的呼吸。 “漾漾,能不能让我抱会儿?” 孟戚漾没说话,被他拥进了怀里。 两人身上带着一起沾染的湿意,他身上的要重一点。 水汽让衣服都是黏的。 谭诉的手臂慢慢收紧,脸埋在她的颈间,声音沉闷:“我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喜欢,不敢获得。后来有能力了,却没什么想要的了。” 就算钱能把世界上所有的玩具都买过来,但都不是小时候被毁掉的那个了。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下去。漾漾,你是我又一次想要留住的。” 孟戚漾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没有聚焦地落在餐桌上。 安静了好一会儿,她缓缓开口:“我的妈妈大好年纪,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因为爱嫁给了她的师兄孟章河。没想到后来孟章河为了往上爬,跟老板的女儿在一起。她心灰意冷,不再相信爱情,选择和孟章河一样,去追求财富和地位,三四年的时间,最后一场空。” “她冷静下来后,找了个条件一般,也是离过婚的男人,想要好好过日子,就是姜湉她爸。谁知道姜湉出生后,他就露出了真面目,酗酒、家暴。”孟戚漾顿了顿,“她是个可怜人,我受她影响很大,我对感情的态度是悲观的。” 她既心疼她,又介怀她给她带来的那些遭遇。 谭诉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漾漾,你不用想太多。我是想和你长久,但不会逼你,我想你开心。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直到你愿意接受。” 他抹了抹她落下的眼泪,“我们之间的主动权和决定权永远都在你。” 孟戚漾眼中积蓄的眼泪因为此刻的动容越掉越凶。 “别哭。”谭诉低头去吻她的眼泪。 孟戚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或者是为积压的情绪。 谭诉吻掉她的眼泪,鼻尖抵着她的鼻尖。 呼吸交缠,好像到处都是湿热的。 见她没有抵触,试探地在她的唇上亲了亲,然后一下又一下,轻柔地吻着她的下唇、上唇、嘴角。 孟戚漾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眼睛还是红的,“要是我一直这样呢?” 谭诉停下来,亲了亲她的额头,“那我们就一直这样。” 他由她掌控。 在孟戚漾额头上的吻顺着鼻子又落到唇上。 谭诉松开她,亲了亲她的嘴角,“去洗澡。” 孟戚漾半睁着眼睛,手抓着他的衬衫,“我出门前刚洗过。” “淋了点雨。”谭诉说完又改口,顺着她,“那晚点再洗。” 两人回了房间。 窗外的雨声很大,掩盖了呼吸。 谭诉抬起手,手臂扫过台灯下,影子落在墙上。 他打开床头的抽屉,看了看,问:“没了?” 孟戚漾慢半拍想起来好像他去伦敦前是用完了,后来提了结束,也没再买。 “那算了吧。”她说着要跟他分开。 谭诉合上抽屉,低头来亲她。 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像柔软的羽毛。 察觉到他要做什么,孟戚漾睁开眼,“别……” 推拒的手两只手都被握住。谭诉挤进她的掌心,撑开她的指缝,跟她紧紧地十指相扣。 孟戚漾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在她的世界里,雨声渐远,所有的事情都在某个瞬间远离了。 很久过后,谭诉摘了眼镜,起身要来吻她。 孟戚漾的脸红透了,偏过头,也不看他。被子被她抓得很皱。 看到她的反应,谭诉轻笑:“嫌弃你自己?” 他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扳了回来,不给她躲的机会,吻上她的唇。
第64章 一个吻结束, 孟戚漾像溺水后得救的人。 那些情绪得到了慰藉。他愿意把他们之间的决定权给她,她就试着接一次。 谭诉撩开她的头发, 露出红得不像话的耳朵, 亲了亲,问:“还嫌不嫌弃?” “……”回神的孟戚漾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手贴着他的小腹往下, 五指拢了拢。 动作换来谭诉倒吸一口气。 他照着她的耳垂轻轻咬了一下,“现在去买也很快。” “谭总服务得太好,不需要了。”孟戚漾翻了个身, 跟他离远了一些, “自己解决。” 谭诉没有动,手臂一捞, 把她搂回了怀里, 捏住她的下巴晃了晃, “每次从你这张嘴里听到‘谭总’我都能被气死。” 孟戚漾的脸贴着他的胸膛。 听到他这么说, 她故意又喊他:“谭总?” 谭诉低头, 抵在她下巴上的拇指往上,指腹按了按她的下唇, 指尖堪堪要陷进去,跟她商量:“怎么样才能改口?” 孟戚漾抬头看他,眼睛因为哭过还红着,“叫‘谭总’不好么,谭总也叫我孟小姐。” 谭诉:“生分。” 孟戚漾挑了挑眉, 问:“谭总什么时候开始介意的啊。” 她想到什么, 又问:“不会是在‘谭总’之前, 就开始介意——” “轩哥”两个字没说出来,横在她后腰的手往下, 惩罚地拍了一下。 “……”孟戚漾整个人一缩,脸红了起来。 谭诉看着怀里的人,笑着揉了揉,“是不是记吃不记打。” “……”孟戚漾不说话。 过了大概十来秒,她的声音从谭诉的怀里传出来,闷闷的,又很轻软。 “三哥。” “再这样我生气了。” 谭诉的呼吸沉了沉,一瞬间像二十左右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经不起她一点激。 知道她是故意的,他抚了抚她的头发,终是向她服软:“别招我。” 孟戚漾得逞地笑了笑。 两人抱着,安静地听了会儿雨声。 孟戚漾倚在谭诉的怀里,长发铺开,一边是雨声,一边是他沉稳的心跳声,有种很安稳的感觉。 过了很久,她问:“孟章河有没有再找过你?” 谭诉:“没有。” 孟戚漾:“他要是找你,就跟我说。” “好,我当然会交给你处理。”谭诉捏了捏她的脸,“孟小姐经常能把我气得没办法,孟章河算什么。” 孟戚漾抬头看他,“谭总这会儿不嫌生分了。” 谭诉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 又这么躺了一会儿,孟戚漾有点饿了。 她在饭点出的门,没打算跟段嘉深一起吃饭,就去了咖啡厅。 本来打算见完段嘉深吃的,又看到了谭诉,后来就忘了,眨眼都八点多了。 一问谭诉也没吃,她提议点外卖。 两人点好外卖,孟戚漾开始收拾行李。她完结了可以休息,正好是月底,尤欢完成了这个月的直播时长,两人约了出去玩几天,明天出发。 谭诉站在旁边看着她忙前忙后收拾行李,问:“去哪里?” 孟戚漾:“海城。” 她们打算趁着天还没热起来去海边玩玩。 “明天什么时候走?”谭诉问。 孟戚漾:“中午。走之前我还要去趟A大,给姜湉送衣服。” 已经可以穿短袖了,姜湉本来要自己回来拿衣服的,但是最近要考试又很忙,孟戚漾就说好给她送过去。 谭诉:“明天我让人送一趟,省得你跑。” 说完,他又看着她,“行吗?” 只要是自己能做的事,孟戚漾一向不怎么习惯麻烦别人,尤其还是涉及自己家里人这块。 谭诉这会儿没戴眼镜,眼底更加清晰,温和中带着询问,似乎还有一丝鼓励,想慢慢跟她靠近。 孟戚漾点点头:“行。” 她倒是不抵触他跟姜湉接触。 第二天,谭诉上午有个会要开。 孟戚漾要出门,所以也没有睡懒觉。 洗漱完,看到谭诉拿起放在床头柜子上的眼镜,孟戚漾忽然想起昨晚,他按住她要推开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的情景。 金丝眼镜坚硬微凉的质地跟他的唇、鼻尖截然不同。 他的度数不深,昨天后来都没戴眼镜。 “别戴了。”孟戚漾脸上微热。 谭诉:“为什么?” 孟戚漾觉得他是明知故问。 他摘下眼镜来吻她的时候,上面还有水渍,现在好像还有点痕迹。 就算洗一洗,她也没眼看这副眼镜再戴到他的脸上。 她干脆把眼镜抢了过来,说:“你换一副。” 谭诉笑着凑近亲了亲她,“那这副就留在这里,下次再用。” 孟戚漾:“……” 换好衣服,谭诉踩着点要出门。 临出门前,他搂着孟戚漾没动。 孟戚漾看了眼时间,提醒:“还不走么?要迟到了。” 谭诉:“你说我在等什么?” 孟戚漾踮起脚,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谭诉加深了这个吻,然后叮嘱说:“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消息。” 那副眼镜就这么留在了孟戚漾家里,所以韩远第一次看到老板来公司的时候没戴眼镜。 到了办公室,谭诉才拿另一副眼镜戴上。 下午的时候,谭诉出去开会。 开会的地方和A大正好一个方向,他顺路去了趟A大,把东西带给姜湉。 姜湉收到孟戚漾的消息说会有人替她送来的时候还很疑惑,没想到送东西来的会是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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