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办?我是说车祸那事儿。” 乔盈盈努嘴,“等回去再说吧!再不回去瑞茜真的要崩溃了……也许真的就查不到了。” “那不是白忙一趟?” “才没有!”乔盈盈重新恢复活泼,“如果没有我,你那些债可怎么办?” 蔡崇志笑,“说得对!老天爷搞这一出阴差阳错,说不定就是为了让你把我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 湖畔到了。 下了车,两人在沿岸草丛里散步,朝着一个方向,没有明确的目的,偶然会撞见成片的芦苇,在微明的暮色里泛着白光。 他们出来之前去酒店前台打听过来湖边的路径,前台女孩提醒过他们水畔蚊虫多,所以乔盈盈没穿裙子,换了条七分牛仔裤,柔软宽松的款式,上身配了件中袖收腰的韩式女衫,虽然还是短发,却比平时文静了许多。 蔡崇志之前心思都在工作上,对其它方面关注不多,这会儿无事一身轻,忽然就发现了乔盈盈身上巨大的变化,最显著的一个变化是着装。 从一开始动不动就购买奢侈品牌,到现在身上穿着小衣铺里买的便宜货,这个初见时面目狰狞的千金大小姐,如今俨然一副邻家女孩的模样,也不再动不动就竖起浑身的锐刺扎别人了。 想到这些,蔡崇志心情相当复杂,很难说得清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无论好事还是坏事,他们终将在明天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对此蔡崇志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无论家世背景还是性格喜好,他俩都不可能有更多交集。 乔盈盈依然还是那么好动活泼,不时停下脚步张望,有时还往湖水中探头,大叫,“快来看!这儿好多鱼!” 蔡崇志始终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像个护花使者,以享受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女孩,自己都没察觉那目光中有一丝暗藏的不舍。 乔盈盈在又一片芦苇丛前停下脚步,这片芦苇生得离岸很近,她一伸手就能够到。蔡崇志见她探手去抓,忍不住提醒,“小心点儿!” 乔盈盈一如既往不听他的,把住一根芦苇使劲晃了晃,朝蔡崇志嚷嚷,“你看,它像不像一把扫帚?” 言罢大笑。 蔡崇志说:“这个比喻不够诗意。” 乔盈盈笑嘻嘻说:“那我把它脑袋摁湖里去蘸点水,肯定湿透。” 蔡崇志见她来真的,忙加快脚步走过去,“会掉下去。” “放心!我会游泳。” 她踮着脚往水面倾去,蔡崇志一阵紧张,有种她随时会落水的恐惧感,这儿的湖水可不比游泳馆,水深难测,会游泳的人也可能出事。 他没多想,走到乔盈盈身后,探手一捞,勾着她的腰就把她拽回了安全地带。 乔盈盈手脚乱舞,“你什么意思?” 蔡崇志很快就松了手,“会游泳也不该冒险。” 乔盈盈叉腰训他,“我就是冒险你也不该耍流氓!” 蔡崇志觉得她这副好斗的样子很可笑,低着头问:“我怎么耍流氓了?” “你就是耍流氓了!” “我问你我怎么耍了?” 两人离得近,脸对脸,眼里都裹藏着笑意,似乎都想压对方一头,然而瞬息间,气氛就变了,眼眸深处有什么漫溢出来,让质询变得暧昧,柔软。蔡崇志的视线从乔盈盈的眼睛扫向别处,又停在唇间,呼吸骤然一窒,赶紧转过身去。 “饿了么?”他看着客栈的方向问,“回去找地方吃晚饭吧!” 乔盈盈如梦初醒,也故作轻松,“好啊!我想吃烤串!” 酒店有个别致的餐厅,设在露天院子里,院子中庭有棵梨树,可惜花期已过,服务员说,初春满树雪白的梨花,馥郁芬芳,是酒店的招牌之一。 晚间酒店里的食客不多,大多数住店客人都跑到更远的集市上找新鲜去了。 两人挑了张桌子坐下,桌底下燃着一盘蚊香,袅袅的烟气把这座古色古香的院子搞得像个寺庙。 服务生见乔盈盈挥手赶烟,笑着解释,“山上蚊子多,不点蚊香会被蚊子咬。” 蔡崇志说:“理解,蚊子也要吃晚饭。” 服务生被逗笑,把菜单递过去,“请问谁来点菜?” 蔡崇志指指乔盈盈,“让她点吧!” 乔盈盈接过菜单哗啦哗啦翻了一遍,要了足有十来种乱七八糟的小吃,最后还要了两瓶啤酒,蔡崇志一听,忙说:“啤酒就算了,来瓶大雪碧吧!” 乔盈盈抬眸,“为什么不喝酒?” “你喝多了会头疼——有粥吗?熬得软软的那种。” “有的。” 蔡崇志指着乔盈盈说:“给她来一碗,养养胃。” “好的。”服务生登记完,对乔盈盈说,“你男朋友真体贴。” “我不是……”蔡崇志刚想纠正,被乔盈盈在桌子下面踹了一脚。 服务生走后,蔡崇志问乔盈盈:“干吗踢我?” “干吗否认?” 蔡崇志笑,“你喜欢被人误会啊?” “你看不起我啊?” 蔡崇志摇头,“我哪有资格看不起你。” “那你说,如果,我说如果啊,我做你女朋友,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你就别老拿我涮着玩了!”蔡崇志端起茶杯喝着,“我高攀不起。” 乔盈盈哼道:“意思就是你不乐意咯!说得那么好听……” 蔡崇志想了想说:“我不是个浪漫的人,非但不浪漫还很无趣保守,感情经历虽然不丰富但还挺较真,如果决定爱一个人,我会尽我所能好好爱她,一直爱下去,也希望对方能这样对我……我,咳,不喜欢玩爱情游戏。” 他一本正经说完,乔盈盈满腔戏谑顿时降了温,心里颇不是滋味,又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她失去了撩拨蔡崇志的兴致,也没再拿话呛他,两人各怀心事,难得安静地吃着饭。 粥是花胶鸡粥,熬得很香,盛在一个陶钵里,满满一钵,乔盈盈吃到一半就饱了,蔡崇志帮她兜底,两人合力才算吃完。 “吃撑了。”乔盈盈叹息。 “要不,再去哪里走走?” “算了!晚上蚊子真多。”乔盈盈打了个哈欠,“而且我也累了,想早点睡。” 蔡崇志招手叫来服务生结了账,抬头看见乔盈盈仰起脑袋对着夜空发呆。 “犯困了?去房间睡。” 乔盈盈没动,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想不通我们怎么会跑这儿来。” 蔡崇志说:“你看,咱们在路上的时候,觉得这片湖美得不得了,等靠近了发现缺点也不少,比如蚊子多,湿气重。很多事都这样,想得很美,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 乔盈盈挺起身子,若有所思盯着他,“你只是在说湖吗?还是暗示别的什么?” 她眼里有真实的困惑,那副努力思考又不得其门的模样让蔡崇志觉得可爱极了,差点想伸手刮一下她的鼻子。 “没有暗示,就是说湖呢!”他起身,“走吧,回房休息!” ??
第十七章 放纵(3) 蔡崇志洗完澡,煮开一壶水,给自己泡了杯绿茶,等茶凉的时候,他拉开储物柜查看,里面有一些小零食和两罐啤酒,他取了罐啤酒出来,是某种牌子的生啤。 刚才吃饭时,他也挺想喝一杯冰镇啤酒的,但看见乔盈盈兴致勃勃点了,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紧张,他忘不掉乔盈盈喝醉了倒在小梁总身上的画面,还有他看见那画面时浑身仿佛要爆炸的愤怒。 他把生啤放回原位,端上茶杯,到电脑桌前,把笔记本打开,开始处理工作。 老庞给他发来半???年度的收支预算表,形势依然严峻,虽然靠着东拼西凑能勉强撑下去,但总这么狼狈不是个办法。张琛转给他的资料则比较振奋人心,又有好几位新客户向他们发来征购意向。只要有业务,活下去就不是问题。 蔡崇志看资料,回邮件,思考着公司的前途和命运,偶尔手探出去碰触到茶杯,才意识到茶已凉透。 正喝茶,有人敲门,听声音不像酒店服务员,有点急又透着迟疑似的,蔡崇志内心微有些诧异,起身去开门。 不出所料,门外站着的是乔盈盈,脸颊绯红,神情妩媚,蔡崇志的心没来由紧了一下。 “你不是睡了吗?” “嗯,上床睡了一会儿,然后醒了,就睡不着了,想找人聊聊——我可以进去吗?” 蔡崇志往边上退,让乔盈盈进门,嗅到一股酒气,目光追着她问;“你喝酒了?” “没有啊!” “我都闻到了。” 乔盈盈背手回眸,朝他傻笑,“就喝了一点点——你在干什么?” “工作。” “这么晚了还工作呀?” “不算晚,十点还没到呢!” 乔盈盈走到桌边,朝打开的电脑扫了眼,屏幕上是一份 PPT,看来蔡崇志没撒谎,确实是在工作。电脑旁有一杯喝得快见底的绿茶,一包烟搁在电脑屏后面。 乔盈盈的视线在烟盒上停顿两秒,突然伸手抓起,朝蔡崇志挥了挥,“那你继续忙,我到阳台上吹吹风,不打扰你。” 蔡崇志在电脑前坐下,继续写刚才那份企划书,但注意力很难集中,视线总忍不住滑向阳台,看乔盈盈在那里干什么。 深夜的山风拂过肌肤,带来些微的凉意,还有厚厚的湿气。乔盈盈趴在漆成铅灰色的栏杆上,嘴里叼了根烟,烟还没点上,不过她似乎一点不着急,像在兴致勃勃地摆造型。 她身上不再穿着去湖边的半袖衬衫和七分牛仔裤,换了条连衣裙,米白色,裁剪简洁,裙摆有点短,在膝盖上面两寸,底下露出白皙修长的两条腿。两条腿交错运动,像在轮流踩着什么,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 蔡崇志有些费劲地收回目光,勒令自己回到本职上,然而专注了没多久,就听见打火机一次又一次发出噼啪的声响。 这只打火机是蔡崇志买烟时店家赠送的,不太好用,他试了几次才找到一次就打出火来的窍门。 他合上笔记本,起身往阳台走。 听到移门拉动的声音,乔盈盈扭头扫了眼,语气带点无辜,“是不是闹到你了?” 蔡崇志没回应,走到她身旁,从她手里夺过打火机,乔盈盈嘟哝,“我怎么都打不出火来。” 话音刚落,蔡崇志就把火给打出来了。 乔盈盈笑嘻嘻地衔住烟,凑上去想点个火,不提防蔡崇志把她叼着的烟拔了,往自己嘴里一戳,闷声说:“女孩子抽什么烟!” 乔盈盈气愤,伸手去抢,蔡崇志早有防备,脑袋往后一仰就躲开了,他比乔盈盈高大半个头,两人要认真计较起来,乔盈盈绝非对手。 但乔盈盈岂是服输的性格,立刻跳起脚来再战,蔡崇志也坚决不妥协,运用躲避战术与她周旋,让乔盈盈意外的是,这家伙平时看上去有些懒散木讷,没想到动起来相当机敏,总能在乔盈盈手快触到香烟之前及时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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