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温,别在自己身上抓。”傅欣书没再犹豫,哑着嗓子沉声低诉。 他抬起眼眸,双膝跪在了她的脚边,“在这儿抓吧。”他把她的两只手按在了他的发梢上。 “怕了,就把眼睛闭上。”傅欣书仰着脸望着高高在上的她。 俞温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跟她想的不一样。她怕了,却不知道该怕什么。 他跪在脚边,无声靠了过来。 “傅主任、傅少、别!”她的娇嗔呻癫已没人回应。 “傅欣书,欣书——”她再喊不出其他。 霹雳——更清脆一声,身后的镜子裂痕更深了。 啪嗒—— 只有一片玻璃落了下来。
第63章 如果说初衷是为了喜欢, 过程是为了坚持; 眼下到了这一步,俞温已无暇估计其他。 她活到28岁, 第一次活得完全顾不上他人, 第一次脑子空白到随着疯狂跳动的心脏只顾得自己的感受。 她站不稳了,却并不甘这样结束。 想要—— “有欲望不丢人。”记得周若瑄的话。 隔着浴袍她被抱到了床上。 “还、想要……”她气息微颤,含糊吐了几个字, 粉色的脸蛋儿上一双眸子已燃起了火焰色。 血液里仿佛被灌了盅, 遍及四肢百骸,身上灼热滚烫,抓心般地难忍。 她挠不到任何地方,因为此刻双手都被他牢牢抓着, 十指相扣,按在腰间两侧。 她喘息着,无意识间, 一次次叫着他的名字,“欣书、欣书——想要。” 她知道自己太卑鄙了。俯瞰着他跪在脚边, 不可置否心中的极致雀跃,这是本心吗——她不知道。 如果是的话,她已不寒而栗。 “嗯。把腿岔开些。”他的嗓音嘶哑的很难辨清。 不过, 似乎无需言传她已会意。 她闭上眼睛回想起酒吧里的周若瑄和沈奕安……不是那样的, 跟他们不一样。 不。 不能想。 脑子里已经背不下去病毒一览表。 她忍不住侧漏出一声声哼颤。 唇齿轻启, 脑子里开始拼命背诵无比熟悉的十二对脑神经口诀:一嗅二视三动眼, 四滑五叉六外展…… 不!! 文字突然在跳动,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背什么了。 她稍稍抬起脖颈, 便能看见他俯身跪在床边。 他背脊上的肌肉线条明明绷紧漂亮, 她却仿佛能透视,已经看清了他的26节脊柱。 明明那么矜贵的一个人, 看见他跪地规矩禁欲,半身浴巾紧裹着不松…… 她狠劲咬紧了牙床,闭上眼睛,不再出声。 手指用力扣下的同时,每一根脚趾却在用力张开。 …… 俞温等气息稍稍平复,再看看表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 “好些了吗?”他沙哑的嗓音越来越沉。 好了。 已经不难么焦渴难忍。 她对的起全世界,她是个好医生; 她一直有勇气管别人的闲事,她自诩真的喜欢他,所以在试图回馈他…… 可是,此刻。 她被突入袭来的欲望击地溃不成形。 她不止自私,还第一次做了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她觉得自己太坏了,然而饮鸩止渴,只能越陷越深。这个道理,她在这一瞬才恍然。 她不敢想象,如果天亮了,他会不会知道她现在已然清醒,却在装酒醉,装昏迷……是不是可耻至极。 她不敢面对,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没、没好。”这不是第一次跟他撒谎了。 她已经轻车熟路,他对她太好,他太好骗了。 然而,他松开了手的瞬间,她的心凉了:像个第三次喊过狼来无助的孩子,是她活该。 眼泪已经簌簌落下。 突然,黑暗中,吸管怼在嘴边。 “喝口水。”他的声音,让人心痛。 很快,是吸管吸空了的声响。 吸管被收走,眼角的泪痕也被擦净。 她刚刚长舒了口气,忽然察觉到双手被重新扣住。 无意识间心中雀跃难耐,她竟然开始期待了。 一回生,二回熟。 她干脆不去硬咬着唇,任着娇嗔流露,脚趾在石头布之间一次次交替。 窗帘缝隙间,已有橘色的晨光射了进来。 “困了。”她一人尽兴之后,睡得很香很沉。 等再睁开眼睛,旁边的闹钟已经是十点多。 工作之后,从来没睡这么迟…… 视野里出现了那件熟悉的白衬衫,她一个战栗,还是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次好些了?”他的嗓音没好。 光天化日之下,她好像原形毕露的小妖,赶紧连着点了点头。 “医院有事儿,我过去一趟。”他还是沙哑着嗓子,“一个钟头回来。” 他那副嗓音,怎么去医院?!不过,他工作的时候,反正话少……俞温不敢看他,背对着他趴在了枕头上。 听见大门关上。 她才狠劲抓上了枕头。 她是有记忆的,为什么都烂成那样,不能再多喝点儿,不能把这令人社死的记忆都一起卷走…… 俞温攥起拳头用力砸着枕头。 唐莹莹打来电话,她一直等着铃声结束,没敢接。 周若瑄也发来了短信,连着几声振动,她没敢看。 唐莹莹跟她男神的事儿,她从来都大大咧咧讲给她听; 周若瑄跟沈奕安的事儿,她甚至毫无保留地做给她看。 …… 但昨晚的事儿,她没办法告诉任何人。 她也不想说,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说。 她让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围着浴巾,跪在脚下,俯在床尾…… 她害得他嗓音沙哑……也许还不止。 她不知道他休没休息过,也不知道他天亮之后睡没睡过。 这都是做了些什么——她无比懊恼,真的再不敢面对。 可是,感触是真实的。 她舍不得走开了,她轻轻咬着手指,不知道是不是昏了头,已经在看着分针,盼着他回来。 俞温长这么大,一次都没伸手碰过自己的身体。 青春期是属于别人的,从来与她无关,她的记忆里只有恐惧和苦涩。 可是,一夜过去,她似乎是魂穿了别人的身子,带着好奇总想碰碰。 手机还在振动,她想调成静音的时候,看见了屏幕中间的一条。 【欣书把我和老沈都拉黑了。你还好吗?我们只是担心。】 这…… 她点开手机,回了一个字【好】 她刚要放下手机,对方几乎秒回:【我给你的草莓,还有其他蔬果系列,别告诉欣书,我送你一套。】 【不用了】 她赶紧扣下了手机。 至于那颗草莓,她下床在裙子兜里找了出来,刚要顺手丢进垃圾桶里,想想这是傅主任的房间,被人看见了会害他遭风评。哎,这时候,她还是会想着他。 俞温握着小草莓回到了床上,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睡裙,完全不记得是怎么换上的。 她把小草莓放在枕头旁边,按了按小纽扣,小草莓振动起来。 虽然知道是这个反应,她还是一个人红了脸。 想起昨晚,想起昨夜整整一夜……身下的床单湿了一半面目全非,可是,他、他是怎么办的呢。她无从可知。 分针刚转了九十度,时间过的好慢。 她把小草莓握在掌心,又捏在了指尖儿。 “我会想着老沈,一个人的时候……”周若瑄的话在耳边响起。 声音回旋,似乎有魔力,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把小草莓试着放了进去。 趴在枕头上,她根本不敢看,“按下它”又是颅骨里传来周若瑄的声音让她的指尖儿轻轻点下了小纽扣。 屋子里没人,但她连呼吸都在害怕,抓紧了白色床单的一角,已经被她抓成了一个小揪。 不一样的。 尝试过了真草莓的甜,这种假草莓,于她已是索然无味。 她不想要。 看看分针又转过了一个地平线,她赶紧收拾了东西,也收拾好了自己的狼狈不堪。 他从来说话算数,是个守时的人。 俞温正要快速去冲个澡,进了浴室发现镜子已经被卸掉。 想起昨晚浴室的开端……这屋里真没法待了。 好在她动作还算快,换好牛仔裤体恤衫,还没走出浴室,大门已响。 她怔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该使什么表情,该说什么话好。 他挽起袖子什么话没说,站在一旁洗了把手。 她看着水龙头被抬起来,看着流水冲着他的手,一双骨感重,手指修长的手,很漂亮。 她不躲了,看起来像个傻妞儿,就这么盯着男人的一双手。 不过,还好,是她的男人。 直到身后吹风机响起,她才回过神。 他漂亮的手指插在她的头发里,在帮她吹着头。 她喜欢被他吹头发,如果他能帮她吹头她恨不得每天早中晚不停地洗头……她越来越自私了。 然而,这么漂亮的手,却碰不了她。 对着镜子,她看不上镜子里的女人:她到底哪儿好,自私自利还是个撒谎精,简直蛇精病,她不止一次真心替他不值。 头发很快吹干,她的发丝本来就柔顺飘逸,他收了吹风,没有多余的动作。 “早饭吃了吗?”傅欣书开口说话。 听见他沙哑的声音,俞温还是不争气地一瞬哭花了眼睛,摇了摇头,“饿。” “都饿出眼泪来了?”他抬手拭去了她眼角的小泪珠。 “你别说话,嗓子都哑成这样了。”她是真的心痛,但她知道这话说出口,听着一定很假。 “你能吃东西吗?”她抬手擦了把眼睛,黑皮筋一捆,随意扎了个高马尾。 “不是炎症,俞医生要看看?”他倒是动作快,半曲着膝,已经在她面前像个小病号一样长大了嘴。 俞温本来冲个澡已经平复,看见了他张着嘴,想起了昨晚整整一宿,瞬间脸上又烧了起来。 他抬起大手,在她刚理顺的头顶揉了一把,“白天一句话就脸红,昨夜不是还……” “不许说!”她捂住了他的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唇角,他嗤——咧了下嘴。 “是弄疼你了?口腔破了?”俞温触了电一样把手缩了回来,一脸紧张。 他咧着嘴,平时冷峻的眉眼里几分痞笑,“嗯嗯,什么叫口腔破了?俞医生,很可爱。” 听他把夸她可爱的话肆无忌惮的说出口,她鼓着腮帮子,用力争辩,“你以后不许那样了。” “嗯。俞医生,边走边说?”他轻咳了下,嗓音还是哑的,已经拉开了房间门。 她都不叫他傅主任了,他却改口称她“俞医生”。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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