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明显信号是,曾在屵壹任职超过十年的执行董事冯友峰于今年十月中旬辞职,理由是健康原因,离职后不接受任何相关人员拜访,不出席社会活动。” …… “以上,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屵壹乳业的现金流几乎可以肯定存在欺诈性,其资产可疑,资产价值被大幅夸大,大量股份质押,流动性似乎已处于危险边缘,将给股东带来不可估量的巨大风险。” 一开始,只是投入湖心的一颗石子,荡漾起小小的圈纹,似乎并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涛,但是圈纹从未停止扩大,直至酝酿成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在报告发出的三个月后,一个平平无奇的交易日,屵壹乳业临近午盘突然暴跌,创下本年度历史最大跌幅,数千万美元的市值灰飞烟灭。 随后一路从 7.31 美元向下断崖式下跌,盘中最低一度低至 0.42 美元,最终收于 0.98 美元。 和林州行报告中的预测结果,几乎只相差 0.1 美元。 邓清当然不会每天关注美股消息,她也看不懂,但是刘可贴心翻译,把盘面动态发给了她,彼时邓清刚刚下课,兴奋地大叫一声,一路冲进地下室,跳进林州行的怀里。 林州行站在写了一半的白板前,还来不及扔掉手中的马克笔就被人扑了上来,下意识地架住长腿,任由邓清搂住他的脖子。 比起怀中人的兴奋,他显得淡定许多,甚至还抱着她略略侧身,让她看清地下室里还坐着另一个人。 那就是一脸黑线被塞了满口狗粮极其无语的程岩。 邓清又是一声大叫,红着脸松手跳了下来。 “别高兴太早了。”程岩又冷又酸地说,“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 邓清有些怔住,随后明白过来的确如此,激昂心情消散大半,甚至开始担忧起来。 “每完成一步都值得高兴。”林州行不动声色地维护女朋友,基本当程岩不存在,旁若无人地略略俯身贴近邓清,低声说道,“马上期末了,去度假好不好,庆祝一下。” 他轻轻笑了笑,舌尖把一些黏腻的尾音软糯的推出来,一字一句的慢慢说:“用……我们自己赚来的钱。” 我们。 邓清在心底默默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好像有魔力一样,念上一遍,就更开心一点,更勇敢一点,萦绕在心头的乌云一点点散去,她仰脸露出一个笑容来,用力点点头。 “好!” 邓清喜欢海,所以林州行原本计划的是国外的海岛,但陈锦和老邓的反对让他不得不迅速放弃这个想法。 陈锦总在看新闻和路边小摊上卖的杂志报纸,认为国外海岛都是法外之地,十分不安全,坚决不同意。 选来选去,最后去了厦门鼓浪屿,租了十几天的海岸别墅,带无边泳池。 白天他们一起去看了木偶戏表演和南音表演,在小吃街吃了海蛎煎和海蜇冻,晚上两个人回到别墅泡进泳池,日暮落下的时候,海面和水面一同粼粼闪光,林州行拨开水面,湿漉漉地从背后抱住邓清。 好像在数她的肋骨似的,又像是在丈量什么东西,细长的手指在水下贴着柔滑的肌肤,一寸一寸的向上缓慢的移动,介于色情和严肃之间,处在把玩和掌控的边缘,似有似无的挑动着。 微风漾起浅浅的水波,一下一下冲刷着裸露的肌肤,邓清低声警告道:“林州行,你……适可而止。” “我做什么了?” “刚刚已经……”她最终还是说不出口,换了个方式扭过身,用杏眼发射着谴责的光波,已经很努力在凶了,但看在人眼里依旧是十足的嗔,林州行露出他那颗无辜又可恶的虎牙尖,揽住腰,更深的往怀中带了带。 “再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距离贴得很近,稍稍俯身,他的唇便悬停在精致的眉眼,轻轻地吻上蝴蝶震翅一般颤动的眼睫,垂眸直勾勾的看着她,眸光潋滟,灼热感如有实质,搅动邓清心内如这池水,波纹荡漾地发痒,错念之间,她略略仰脸,立刻被吻住了。 借力池中浮力,只用握着腰轻轻一提,女孩柔软的身躯便被架起坐在池边,湿淋淋的洁白双腿像刚刚由尾鳍分化出来似的,不安地轻轻挣动,似乎仍然没有准备好,想要拒绝。 但情热很快随着水波卷上来,林州行扣住细脚踝一拖,稳稳的把人拉近相贴,含住耳垂舔得湿润情动,充血一般。 然后是脸颊,鼻尖,唇角。 白瓷般的肌肤如无暇画布,渐渐染上欲念的淡粉,足以让血液沸腾鼓动,林州行索性向前噙住双唇,嗓音沉沉,邓清听见了一声简短的指令。 “清清,闭气。” “啊!” 一声轻呼,水花四溅,她被他拖入池底。 长发像漂浮的海藻,耳边皆是水声,她不敢睁眼,也不敢呼吸,唇舌仍旧相接,林州行慢慢渡气进去,邓清渐渐放松了一些,有种失重般的眩晕感,周围冒起一串串透明气泡,浮动过脸颊向上飘,痒痒的。 氧气不足的瞬间,她挣扎起来,他猛然使力托她浮出水面,重获氧气,邓清深吸一口,只觉得头晕目眩。 “好玩吗?”她听见他问道,但不等回答不容拒绝,又是一声指令。 “再来一次,准备好。” “林州行!” 相爱是一种吊桥效应吗?是否真的是肾上腺素带来的一种错觉,邓清在窒息边缘获得颤抖的快感,他像是危险的水妖,拖着岸边人不肯放手,岸边人在水下无法逃离,也只能紧紧与面前人相拥,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后面发生的事情在大脑中已经搅成一团浆糊,总之绝不止一次,邓清最后已经分不清他们到底是在床褥还是水波之中做爱,只记得疯狂的颠簸和冲撞之中,她高声呻吟,直至精疲力尽。 晚上不睡,早上受罪,邓清醒得比林州行早,躺着玩了十几分钟的手机,身边的人还是安安静静一点动静都没有,气息和缓,她弯腰下去看他。 林州行有很长的睫毛,但是弧度不算太翘,因此不媚气,直刷刷地在眼下洇出浅影,眼睛的形状和弧度长得很好,线条流畅,他这双眼睛该长在女孩子脸上的,放在男生身上就太柔了,而且迷惑性很强,给人一种可能会脾气不错的第一印象。 然而实际远非如此。 皮肤也白,被黑发和深色的床单一衬,更像是阳气不足的吸血鬼,床边的手机忽然猛响,邓清吓了一跳。 林州行半梦半醒,眯着一只眼睛看了一眼,不想接,又不能不接,摁了免提,甩在一旁,又闭上眼睛。 于是邓清就不好在他旁边出声,只是看见屏幕上的来电人备注写着:师父。 电话接通林州行一声不吭,不打招呼也不叫人,那边像是习惯了,直接就说:“过来找你了,小州,你自己小心。” 林州行一听立刻睁眼,身子撑起来情绪激动:“姚叔,你告我的状!” 那边无奈叹道:“亲自来问,我也没办法,替你遮不住……” 话没说完就被挂断,是林州行自己挂的,仓惶失措,求助似的看了邓清一眼,她第一次看林州行露出这种表情,也第一次看着他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连滚带爬地一脚踩进裤子,跳着提起来。 搞得邓清也跟着不明所以地慌起来:“怎么了?” “我外公来了!”林州行把乱甩的衣服收起来塞进邓清怀里,“衣服穿上!” “哦……” 邓清一边套上裙子一边忙乱中吐槽,这是干什么?!
第74章 74不要脸也不要命 * 这栋别墅是一座巴洛克风格的二层小楼,卧室在二楼,有一整面的落地窗,面向海滩,林州行猛然扯开窗帘,向外看了一眼,急促地催道:“快点!” 说话间就听见楼下起了动静,拐杖杵在木制旋梯上一点一顿,极有节奏感,林州行跳起来牵着邓清的手跑出房门,迎面正好撞上踏上楼梯走到一半的林启远,林州行把气喘匀,短短地叫了一声:“阿公。” 握着的手紧了紧,他又说:“这是我女朋友,邓清。” 邓清愣愣的,跟着说:“爷爷好。” 林启远脸上没有笑意,不冷不热的慢看林州行一眼,不过面对邓清,虽然算不上多么和蔼,多少也算和气,点点头道:“你好。” 这是个穿着整齐干净,神色气质却不怒自威的老人,头发花白没有特意染黑,但是梳得很整齐,胡子也刮得很干净,并不算太高,尤其是站在林州行面前,对比之下更是矮了一头,但是精神矍铄,犹如老松一般挺着一股劲儿,定定地撑着龙头拐杖,仰视的角度,却是眼神下压,直直瞪着外孙。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外国人,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三件套,绅士地等在台阶下,邓清猜了猜大概这就是林州行提过的——从小看着他长大——不,甚至是看着林舒琴长大的英国老管家 Wilson。 几个人卡在楼梯上,不上不下的尴尬着,谁也不开口,林启远和林州行都一言不发,Wilson 耐心等着,唯有邓清实在是状况外,脑子里飞速转动,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 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只是因为林州行放假跑出来度假,没和家里报备的缘故吗? 僵持片刻,最终还是林启远开口道:“早就讲好要你自己过来汇报,别让阿姚替你,我在家里等了你一星期,你不回来,那只好我老头子亲自来请,派头大得很啊!” 林州行垂着眼睛,声调平平:“我说过了,这段时间百乐的事情我参与不了那么多,我有自己的事情。” “什么事情?” 林州行气人果然是一把好手,缓慢地重复道:“我自己的事情。” 邓清头皮发麻,恨不得冲上去捂住他的嘴,林启远明显压着火,这人还非要火上浇油,果然把老头气得够呛,眉毛抖起来,厉声训道:“你有什么事!拉着人家小姑娘鬼混,怎么和别人父母交代,就凭你搵到几蚊钱?成日喺度扮叉烧,唔衰攞嚟衰就凭你赚到的几毛钱?整天装样子,自讨苦吃!” 开头大概顾忌着邓清,老头训人都憋着一口普通话,越讲越气开始讲广府话,邓清已经听不懂,只知道骂得很凶,老头还嫌不够,举起拐杖,挥手就敲下去,使足力气,林州行一点不躲,生生挨了这一下。 他原本就虚站在楼梯边缘,并不稳,身姿也未挺直,这一下打得他脊骨一声脆响,骤然滚落楼梯,几声连锁巨震,邓清反应不及,一声尖叫,捂住嘴,林启远也吃了一惊似的,紧握拐杖的那只手抖了起来:“小州!” Wilson 反应很快,急忙去扶,林州行撞破额角,一大片血迹流了半脸,被另一半的苍白脸色一衬,更显得骇人无比。 他在阶下狼狈起身,血继续往下滴,落在浅色上衣和地板上,开出朵朵梅花,偏偏不擦,也不捂,就这样直勾勾地仰起脸盯着人,一双眼睛又凉又利,右边那只浸在血泊之中,一片鲜红中黑白分明,看得人心里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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