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昆:“可是,如果每一夜都那么漫长,漫长得好像永远不会过去一样,但多可怕啊, 这么漫长的黑夜, 每一天都会过去, 太阳照常升起,然后反反复复循环....” 一般人还真理解不了。 可许山这种心思没那么细腻的武林人, 反而懂了。 他说:“是很可怕, 可是, 每天天亮了, 睁开眼就能看见想看的人,不是也挺好吗?” 他看了远方, 又低下头,但过了一会,又抬头看向远方。 这种举动只有他自己懂。 沈昆还有每天睁开眼就想见到的人。 但他没有了。 沈昆沉默了,摸了下手里的手杖,说:“可是那更可怕,她·看到的、又是一个快腐烂掉的人呢。” “你知道男人大多有一股傲气吗?想给最好的,哪怕手里没有,也要拼命挣出来,但往往事非所愿。” “时间,非我所愿。” 一霎,许山特别难受,眼都红了。 沈昆反而笑了,伸手拍在他肩头。 “兄弟。” 手指抓了抓,想要用力,但力气又有点跟不上,然而许山还是感觉到宛若当年的沉重。 “答应了姑娘的事,不管多晚,不管人在不在,最好做到。” “非一甲子,黄泉不见。” —————— 砰! 外面打雷了。 在蒋森怀里的奚凉被惊醒,她坐了起来,茫茫然看着外面暴雨倾盆的城市。 蒋森在身后揽了她腰肢,伸手抚着她垂落的背心细带子,拉到她肩膀。 “怎么了?” “你个胆小鬼,还怕打雷吗?” 他用调侃的声调去取笑她,不愿意她为过去恐慌,奚凉的焦虑果然减少了许多,毕竟她好强。 “你才胆小鬼。” 她睨着他,故意把人家拉回来的带子往下勾。 “太热了。” 蒋森躺在那,看着她背对着外面的昏暗雷光暴雨,半身雪白细腻,似霜雪挂梅黛一般。 他咽喉动了动,忍了又忍。 “太晚了,得睡觉,明天要工作。” “我不工作,我要罢工。” “你是老板。” “那就让云坤倒闭,让沈昆那王八蛋求我。” 她见他无动于衷,故意掐了柔软的声调,“但你可怜,上面还有爸爸坐镇,不努力是要挨骂的,为了不打扰你,那我只能去次卧.....呜....” 肆无忌惮撩拨人的她被一把摁倒,边上的身影翻身而上,覆盖她时,单手拽了她的背心往上拉,且故意将柔软且富有韧性的背心卡在她双手手腕上,缠住。 她的身体因为这剧烈的动作而微微颤抖,还未平定就被他含住了。 平坦小腹因为喘息跟贯穿身体每一处的神经而起伏。 她发出了细碎的呜咽声。 被捂住了。 他是个很小心眼的人,不知何时起喜欢捂住她的嘴.....让她无法阻拦他。 对她做任何事。 一切的事。 腰肢如蛇一般婉转了几分,但很快被修长用力的手指截控住,指腹摩挲在腰窝上,来回反复,在她实在受不住的时候.... 往下,再往下。 奚凉茫然后才察觉,有些震惊,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想要阻止他....但心灵层面,她是驾驭方,身体层面是真的....她根本不是对手。 屋内有了奇怪的声响,有了片刻死寂。 “蒋森,你混蛋!” 枕头砸过去.... 沉默的男人挨了一下,却是掐着她的腰,把枕头垫在了下面。 外面惊雷滚滚,雨水拍打着窗户,整个城市都在经受暴雨的入侵跟覆盖。 无一幸免。 他们谁都没提周然的事,蒋森也装不知道奚凉轻松之下的沉郁跟怅惘。 这世上 ,有些人心里藏着地狱。 地狱不空,人心不散。 — 早上倒是见了彩虹。 明朗温暖。 手机被纤细的手指磨磨蹭蹭摸到,点开,犹豫着是否要通知助理通知今天早上不过去了。 但她犹豫的手指覆上其他人的手指,覆盖,也控制住了。 “不是说要罢工吗?某人昨晚是在吹牛?” 身后的人压迫感十足,似笑非笑嘲讽她。 奚凉闷闷的,但还是很倔。 “现在不一样了,我是老总了嘛,还是给沈昆打工的,不一样。人还是要敬业一点。” “是吗?” 另一只手在分明的背脊线上慢吞吞滑动.... 奚凉皱着眉,忽然手指脱离对方的手指控制,直接敲出了几个字,然后转过身。 被子滑下,她整个人明朗在光晕中。 蒋森惊讶地看着在上面的奚凉,也一时看呆了。 奚凉居高临下,捏了下他的脸颊,没说话,但.... 的确不需要说话。 —————— 下午的班还是要上的。 但得吃个饭。 奚凉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新闻,身子体态并不规整,像是慵懒的小狐狸。 蒋森在吧台那边处理中午伙食,瞥了一眼新闻,忽想起了一事。 “妈妈快生日了,想邀请你,方便吗?” 奚凉一怔,迟疑了下,说:“我现在不确定,到时候给你答复,好吗?” 蒋森握着的铲子顿了下,继续煎蛋,说:“当然,随时可以。” —————— 奚凉去了云坤,新闻大家都看到了,胖子李总一看到奚凉就说:“果然周然一死,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奚总这起色都不一样了。” 奚凉心里微惊,有些尴尬,难道太虚了被看出来了? 还是脖子上有印记? 没有啊,她走的时候特地关注了下。 “你一定是昨晚太高兴了,今天睡懒觉了吧,应该的应该的!” 奚凉暗想:还真没怎么睡。 “还好,沈董来了吗?” “没呢,最近很少来。” 奚凉转身,沈昆不来是好的,她不希望他为公司的事分神,但是他不仅没来,自己近期也很少看到他。 几次要找他,以公司为理由,还是别的,对方都推了,要么就骂她烦人,公司都处理不好什么的。 她太了解这人,总觉得背后不对劲。 也有很不好的预感,但她本身又是一个务实的人,看重证据,并不愿意喜欢让无缘由的疑心去反复拖拽自己的注意力。 而且她本身是很忙的,各种出差事务,下一个行程得去国外,助理那边都安排好了,礼宾部也会有人随同,她不让许山跟。 “那个张鹤还没找到,你让沈先生小心点。” “知道了。”许山应了声。 奚凉沉默了下,问:“他怎么样了?” “你问谁?他还是沈先生?” “我准备把你的住处给席夜曼。” “他还行,还是乐观的,明天还有个行程,参加一个晚宴,蒋先生举办的。” 蒋森? 蒋森没提过,那就是蒋青屿。 “他跟蒋青屿关系好么,最近?” “当然,未来亲家嘛。” 许山这话让奚凉猝不及防,但她愣神片刻后,只慢悠悠一句,“他还想当我爸?” 许山:“.....” 过了一会,沈昆那边发来信息。 一个冷笑的表情包。 奚凉看着表情包半晌,些许思索,又悄然联系了一些跟沈昆关联的人,处处细密,确定这人当前看着没啥问题才算作罢。 但她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奚凉挂掉电话,准备出发行程,走之前跟蒋森说了下,蒋森也忙,不过近期在国内。 飞机起飞的时候。 蒋森回复了柳忆岫,后者倒是没什么关系,但也敏锐,“她应该还有什么心结,你要努力哦。” 蒋森想到了两个人,闷了闷,“我知道。” “看来你知道她的心结在哪里。”柳忆岫就像有一双天眼,能看透儿子的心事。 蒋森:“是知道,但这种事,我无法阻止。” “妈妈,这世上总有些事是任何财富跟权利都阻拦不了的。” 其实可以去做那件事,也许她会恨他怨他,他不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哪怕结果是失去她,但是.... 他做不到按自己的思维去决定她人生的进程。 恰恰因为是他现在的身份,才没法去做。 伴侣,不管好心与否,结果好坏与否,他做不到背着她去做那种事。 就好心当年蒋青屿明明可以强势一些,只要柳忆岫痛苦一段时间,他们隐忍一段时间,最后他会得到蒋氏跟心爱的女人,鱼与熊掌兼得。 可是蒋青屿没法去做。 枕边人,真的不要贸然去做背刺的那一方,哪怕有再多正确的理由。 不能就是不能。 柳忆岫隐隐懂了,叹口气,“那就只能付出时间,还好,时间是最仁慈的,它不回头,但你往前看,它永远充沛,也来得及。” 这就是观念了。 蒋森有足够优秀的父母跟家庭教育背景做支撑,他应下了,又笑,“但我看到她犹豫了。” “我想,要么是过分喜欢我,要么是非常喜欢你。” 柳忆岫一瞬间开心又傲娇起来,“嗯哼,那必然是后者。” 蒋森笑,心里也有期待。 他迫不及待想让自己一切美好的都给她。 只要她想要。 — 奚凉是第二天的航班,当天下班后就去了精神病院,神情有些紧绷。 进了无菌病房,她看着躺在那的人,站了一会,坐下了。 老院长合上本子,看了一眼仪器显示屏。 “我有想过替你帮她拔掉管子。” “但我想,如果你自己都没勇气做到的事,任何因为过分爱你而想去做这件事的人,其实也未必有勇气承担这个后果。” 比如被她憎恨。 奚凉微笑:“其实,我是希望周然来做这件事的,但又不甘心。” 多残忍。 她经常想到这种事。 所谓的久病床前无孝子,其实分两种,一种是自己承受不住世俗的压力,金钱跟时间,这种烦躁跟折磨战胜了爱。一种是因为病人先痛苦,没有任何希望,爱战胜了死亡。 她卡在了这个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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