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跟渔船回来后,回家洗了个澡才出来。 她一来,宋琼旁边的人就立马腾位置,“来来来,淼淼你坐这。” “我才不坐那儿。”江淼扭过头,利落的短发还没完全干,“我要跟我们家皎皎坐一起。” 委屈巴巴的宋琼只能倒了碗自家酿的酒,拉着岳霁白陪他走了一个。 多年未见,却没有丝毫的生疏。 虞归明亮的眼睛眨巴了一下,别有深意,“还生气宋琼小时候没把“绝世珍宝”给你啊?” 江淼听了差点把刚喝的酒喷出来,咽下去无语地笑,“都几百年前的事你还记着,我有你那么记仇吗?” “我就是记仇。” 虞归用肩膀撞了她一下,装作埋怨,“为了跳棋里一个玻璃珠,某些人可是埋伏在我回家的半道上。拉着我猜丁壳却耍赖,一直猜到天都黑了还不让我走。” 想起小时候干的蠢事,江淼笑得前仰后合,“太傻了!” - 酒过三巡,年长者大多都回去洗洗睡了。 剩下中青年不少人已是微醺,依然兴致高昂。 尤其是宋琼和江淼她爸,为了江淼两人都上头较起了劲儿。 岳霁白早在吃饭的时候就喝趴下了,被不知道谁拍了下桌子给震醒。 活动了一下趴着睡半天而酸疼的肩颈,顺带伸了个懒腰。 岳霁白环顾四周没看到虞归和秦世云,他也起身准备回去。 路过看起来相对清醒的江淼时,岳霁白还是问了一嘴,“虞归跟秦奶奶一起回去的?” “嗯?” 江淼闻言就往身边看,“皎皎不就在我旁边...人呢?”
第4章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有钱不赚王八蛋◎ “可能回去了吧。”江淼向来心大。 岳霁白朝虞归家的方向望过去,脑海里回荡秦世云抹着泪说的话。 收回目光,岳霁白去了反方向的海岸。 通往海边的路上,两侧的路灯因为有些年头而接触不良一闪一闪。 路尽头与夜晚墨色大海相接。 在远处看不清波涛,随着越来越靠近,海浪撞击礁石的声音也逐渐清晰。 看到虞归纤细的身影出现在海边,就让岳霁白忍不住皱眉。 而她甚至拉起裙边踩进海浪。 冰凉的海水漫过小腿,溅湿了左腿膝盖上纱布的边缘。 白天清澈见底的海水,没了光就只剩下漆黑。 虞归无意识拧眉,心里已经有答案,可还是忍不住伸手探入水中找寻。 又一波海浪扑来,指尖碰到硬物,虞归的心骤然一紧。 刚要用手抓住,却被温热有力的手拉住手臂,她因为慌张心跳加快,“你松开!” 岳霁白不由分说将虞归给扛了起来,反常地没有开口损她。 闷不作声抗着她离开沙滩,一直到道路旁的蓝顶商店门口,他才把她放下。 虞归在高一层的台阶上,对上岳霁白发沉的眼神微愣。 他因为一路狂奔呼吸稍重,背心下健硕的胸膛起伏。 “真把我当保镖使唤了,接你还得送你,自己家都不认路?” 出乎意料,岳霁白眼里的愤怒不见了。 他刚才的表情,虞归还以为他会对她发火。但他开口时,又恢复了平常开玩笑的语气。 “你不是睡了吗?”虞归勾起唇角,干脆在台阶上坐下。 她又看了他一眼戏谑,“还以为你多能喝,结果是花架子。” 目光相接,岳霁白抬手就在虞归脑门儿上弹了一下,“少拿你自己的偏见往我身上按,我可从没说过自己酒量好。” 他隔着一人距离在她旁边坐下,虞归左手捂着额头瞪了他一眼。 放下手,虞归望着天,无声叹出一口气。 沉默片刻,轻声细语,“我不是想不开。” 虞归右手掌心里躺着一枚破损的贝壳,用指尖擦掉上面沾染的沙砾。 擦干净放在了台阶上,她转头看向岳霁白,“你不认识我?” 岳霁白的眼神一言难尽,有点嫌弃又有点无语,“你在耍酒疯?” “啪!”虞归被他气得朝他肩膀打了一巴掌,“我真耍酒疯,早在你拽我的时候咬你了!” 她的手劲儿对他来说不疼不痒,但岳霁白立马就讹上了。 “欠我的十万还没给,又打我?加上保镖费,再给你凑个整,五十万。” 轮到虞归眼神嫌弃,无语地轻笑,”你意思是只要给你钱就能随便打了?” 岳霁白挺直后背来了精神,目光灼灼,“有钱不赚王八蛋。一下二十万,打脸一百万可以考虑,你想怎么支付?” “先赊着。”虞归一本正经。 “那不行。”岳霁白顿时兴致全无。 他捡起她刚放下的贝壳,拿在手里摩挲,“东西掉海里了?” 虞归摘下发圈,没了拘束长发散开,心里的沉闷好像也舒缓了一些。 发尖儿被风吹动。 “是我自己扔的。” 她将鬓边的发丝别到耳后。 贝壳在空中划起一道抛物线落下,在黑夜中看不清它最终的归宿。 岳霁白起身对虞归伸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赶紧给你送回去,省得奶奶觉得我这接送不到位,以后就不让我去蹭饭了。” 清澈眸子颤动,虞归看了眼岳霁白修长的手,抓住他的裤边借力站起。 “耍流氓呢!” 一向不羁的岳霁白也一瞬间神色慌乱。 但虞归并没有多使劲儿,倒不会真拽掉他的裤子。 先下了台阶,虞归回头扬起唇角,明亮的眼睛似有星辰落入。 “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单纯只是为了避免肢体接触。” 她说完连脚步都轻快了一些。 岳霁白依然走在她侧后方,余光能波及的距离。 他双手插兜一副大爷拽样,“为了损我,你都没原则到睁眼说瞎话。” 被海水打湿的裙子颜色变深,紧贴着虞归雪白的小腿。 岳霁白瞥见语气慵懒,“你把纱布也弄湿了?” 虞归自己根本没注意,听到岳霁白问停下来,弯腰掀起裙边摸了摸膝盖上的纱布。 因为虞归突然止步,岳霁白追上了她,站在了她身侧。 她确认完抬眸望向他,像犯错被抓个正着的小朋友。 “边上湿了,盖着伤口的地方就稍微有点。没有渗进去...应该。” 岳霁白典型的得理不饶人。 还故意干咳一声让嗓音显得更磁性严肃。 “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更不长记性,没好就忘了。要不是我细心善良问一句,明天换药奶奶看你没好,还更严重了得多难受。” 奶奶被搬出来,让虞归无法反驳。 她也跟着轻咳了一声,“岳医生。” “嗯,又要骂我脑子有问题?”岳霁白扯起唇角。 论记仇他跟虞归比也不遑多让。 “还是想说我欺人太甚?”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虞归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对岳霁白展现职业素养,露出动人的笑容。 “细心善良,腿长人帅的岳医生,麻烦您帮我换个纱布可以吗?” 两人对视,岳霁白举起手作投降状,眼里的笑带着一丝狡黠,“你赢了,我斗不过你...” “啊啊啊!” 士可杀不可辱,虞归羞耻地捂住脸,制止岳霁白学她说话,“你怎么那么小气!” 虞归长而密的睫毛,如蝶翼振翅轻颤。 因为皮肤白,面颊肉眼可见泛起了桃色,连耳尖都红了。 生气的眼神也丝毫没有威慑力,反而像是娇嗔显得楚楚可人。 岳霁白嘴角都要飞起来了。 猛然意识到自己笑的有点不正常,他率先迈开脚步,装模做样道,“小气?那我走?” 走了两步没听到动静,岳霁白回头一愣。 虞归精致的脸上娇红,眼眶也红了,眸子泛起水光,“我都已经说好话求你了,你还得...不乐意。” 眨眼,一颗豆大的泪珠顷刻坠落。 岳霁白觉得虞归是想说他得寸进尺,不由怀疑她是装哭。 但他稍一迟疑,虞归肩头颤抖,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像是往人心上砸。 向来被人说没良心的岳霁白,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点过分。 他从裤兜里掏出纸巾,大步走近虞归。 三两下将她戳人心窝子,害他生出罪恶感的眼泪给擦掉。 “我小气我小气,你别哭,给你重新包扎。” 虞归抢走岳霁白手中纸巾,推开他的手臂,自己擦了残余的泪痕。 她转眼就收起了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 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早点见好就收不得了吗?” 见识了虞归瞬间变脸,岳霁白哑然失笑,心里感叹演员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岳霁白对娱乐圈并不感兴趣,也从来不会去看相关的新闻,更别提八卦。 但架不住别人会谈论,甚至在朋友圈里发表看法。 今天跟虞归碰上之前,岳霁白就在朋友圈刷到了前同事对她的嘲讽。 大概内容是指虞归用自杀炒作,而她实际上只是轻微划伤加低血糖。 岳霁白并没有仔细看,大眼掠过就点击前同事的头像将其删除。 他并不清楚那位前同事说的是否真实,只是单纯讨厌将病患隐私发出来加以吐槽的行为。 那条吐槽带着虞归的大名和照片,所以岳霁白一眼就认出了她。 之后目睹了虞归委屈大哭,秦世云心疼流泪。 岳霁白在午饭回到住处后,还是用手机搜索虞归的名字。 看到了犹如海啸能将人生吞掉的谩骂侮辱。 真正认识虞归的人都不会相信那些恶毒的谣言。 所以溪荀小岛的村民们都心照不宣,对她职业的事不提不谈。 - 姜还是老的辣,宋琼到底没能喝过江淼她爸。 江淼看不下去,将宋琼护起来不让他再喝,引起其他人起哄。 路过看到,虞归眼里流露欣慰的笑。 热闹气氛还在延续,其他人没注意到岳霁白和虞归经过。 到了岳霁白诊所,虞归一回生二回熟,轻车熟路地坐下,等着他给换纱布。 伤口还是愈合了一些,没有刚摔到的时候消毒那么疼。 岳霁白给虞归包扎的纱布,比第一次包的时候薄。 她低头看着忍不住问,“是好一些了吧?” 他起身顺手拍了她的脑袋。 收拾工具放回柜子,“你要老实点能更好。” “嘁。”虞归小声不服气。 但毕竟岳霁白又帮了她,她站起来还是对他道谢,“谢了。” 诊所的灯闪了一下,便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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