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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结束后，易鸣也和客户一起，进入了继往开来的总结计划季。 周易又进入了异常忙碌的状态，貌似他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忙的时候。自从那晚见完师弟，似乎很自然地，每晚下班回去，只要不太晚，周易都会习惯去 1703 和赵子宜一起喝点东西聊聊天再回家。 可惜最近大部分时间他都下班太晚，回来赵子宜已经休息了。更别提像上次那样去接她下班了。 这周又已经好几天没有见面了。 周易这天难得提早回去，还没进家门就直接按了 1703 的门铃，半天没有人开门。他拿出手机，发现赵子宜在半小时前曾经打电话给他，大概是他刚开车回来的时候，他回拨过去，竟然是关机的。 难道手机没电了？ 他试着用了之前的密码，赵子宜竟然没改。但室内一片黑暗，她还没有回家？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经快十点了。他转身下楼，直接开车到“清风宜莱”的工作室。工作室也是漆黑一片，没有人。 这么晚，她到底去了哪里呢？ 周易拿出手机，打给小忆。小忆也不知道赵子宜去了哪里。 周易突然觉得自己对她了解太少了。她的生活一直很单调，大部分都是工作室和家两点一线。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她会去哪里，他甚至也不知道她爸爸的家在哪里。 就这样心乱如麻茫然地开回去，期待赵子宜已经回家。 1703 仍然一室黑暗，空气中似乎还有赵子宜的味道。房子依旧收拾得整洁干净，唯独办公桌上略显凌乱的书本和画稿，无声地诉说她离开得似乎有些匆忙。 时间已经快到 12 点了。这么晚，她会不会，出事了？她之前打给他，是准备跟他说什么？ 他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听到电话，如果赵子宜有什么事，那他很可能错过了她的求救电话……无法控制的胡思乱想折磨得他快要崩溃，他知道现在自己必须冷静，保持理智。 她这么聪明，不会有事。 但他仍然忍不住拿出手机，开始查看本地实时新闻。 长这么大，即使创业最艰难的时候，他都从未觉得如此无助。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相当煎熬。几乎每隔 1 分钟，周易就忍不住拨打赵子宜的手，仍然关机。 周易陷在沙发里，双手捂脸……他无法想象，如果赵子宜有什么意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赵子宜的微信。 “易老板，你睡了吗？” 周易立刻拨过去。 “易老板？” “子宜？是你吗？”听到赵子宜的声音，周易感激得几乎哽咽。 “嗯，是我。” “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你……怎么了？”赵子宜听周易的声音很紧张。 “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接你！”周易已经站起来，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快步往门外走去。 赵子宜听到电话那边传来撞到东西和关门的声音，意识到是自己的失联可能让他着急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在上海，我很好。” “在上海？你确定你没事？”周易在电梯前停下来。 “嗯，晚上程爸打给我，说程池在办公室晕倒被送去医院了，因为程爸一时间也赶不过去，我就先来看看。我走得急忘记带充电器，我本来打过去给你想告诉你的，结果刚打通手机就没电了……我一到机场就立刻找地方快充了……对不起！”赵子宜的声音充满愧疚。 之前所有的担心，自责，知道她平安那一刻的安心和感恩，此刻通通都变成了失望。周易被硬生生地钉在电梯前，手里还拿着外套和钥匙，感觉自己的心在疼痛中缩成坚硬的一团。 手机没电，充电器也没带，她是走得有多急？ 她对程池越是紧张，越显得自己对她的紧张，多么可笑。 “嗯……早点休息，注意安全。”他突然觉得无比疲惫，结束了通话。 周易站在浴室的花洒下，任由热水哗啦啦地淋下。冬天的深夜，历经几个小时前所未有的奔波焦虑以及恐惧，此刻唯有热水能给他一点温暖和抚慰。 他一直觉得他站这一边，其实离她并不远，他一边步步逼近，一边伸出双手各种诱哄她走过来。每一次，当他以为她已经走出一小步，结果发现她又缩回去了。 这么久了，即使他不由分说地挤进她的生活，赖在她身边，但原来他跟她的距离，一直还是那么远。 在爱情中无奈又心疼的感觉，新鲜是新鲜，但确实有点累人。周易甚至觉得，自己在感情里竟是如此可悲。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关掉了水龙头。
第30章 30．失恋的老男人，好可怕 赵子宜奔波了一晚。 因为到达得太晚，赶到医院急诊的时候，得知程池已经成功做完手术。急性阑尾炎，情况稳定，送回病房已是半夜，早就过了医院的探视时间，她从医院出来，觉得非常疲惫，就在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下了。 赶紧充电打给程爸。程爸果然没睡，还在等她的消息。她让他放心，医生说并没有什么大碍，不用再赶来，这几天她会在这边照顾程池。 然后赵子宜洗了个澡，已经快天亮了。 手机电已经充得差不多，她再次翻出周易的微信： “子宜？你在哪里？” “电话不通，见到信息立刻回我！” “我很担心……” “可能去的地方，可以联系的人，我都找过了，你在哪里？” “你到底在哪里？？？” “求求你，快回复我！” “我只要你快回来……” …… 想到周易一整晚焦灼地等待她的回复，赵子宜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易老板，对不起……”除了发给他这句话，赵子宜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早上八点后，赵子宜赶到医院。 手术过后的程池，脸色有些苍白。见到她有些意外。 “你同事通知了程爸，他很担心，我就过来看你。昨晚我已经打过给他说你没有什么大碍，不用再赶过来。你一会儿打个电话给他。好让他放心。” “你也被吓到了吧？”昨晚深夜直接从 Z 城飞上海，可知她是多焦急。 赵子宜叹了一口气，“当然了，当时也不知道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看他还是虚弱的样子，她也不忍心多责怪，只说：“既然知道我们会担心，就要照顾好自己。” “嗯，子宜，谢谢你。” “我们之间，就不用说这些了。”赵子宜递给他热毛巾，示意他擦擦脸。“她呢？知道你生病了吗？” 虽然程池之前曾说他们分手了，但是这么多年感情，赵子宜觉得他们应该还有复合的机会的。 “她出国了……有个很好的进修机会。” “所以呢？” “我也很支持她追求自己的梦想。” “哦……”嘴里说着支持，其实心里还是不舍吧，不然也不会把自己搞到住院了，“嗯，你家里的地址和钥匙给我一下，我回去收拾些东西过来。” 赵子宜打车去了程池的家，家里有点乱。她叹了一口气，熬着粥，就开始收拾房间。因为程池术后 8 小时不能进食，她整理拆洗，一直忙到午后，才收拾了一些日用品拎着粥到医院。 接下来的几天，赵子宜基本就是往返医院和程池家，小心照顾饮食。程池情绪也不是很好，大部分时候都很沉默，不知道是因为生病不适，还是因为分手的打击，赵子宜也没有怎么劝他。他身体倒是恢复得不错，因为是腹腔镜手术，4 天就出院了。 赵子宜办好出院手续把程池送回家安顿好，又叮嘱了一番，才离开。 身体的伤口，有痊愈的时间表。而心里的伤口，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 程池看着窗明几净的家，衣柜整整齐齐，冰箱里分类放好的食物，还有赵子宜为他包好后按分量速冻的饺子……他觉得，无论如何，自己要振作起来了。 合作的杂志编辑 Emma 知道赵子宜来了上海，非要见一见。赵子宜想反正都来了上海，从程池家出来，就去了杂志社，两人就近期的工作计划聊了一轮，赵子宜又跟 Emma 分享了自己创立独立设计师品牌的想法，Emma 十分期待，还说杂志也在鼓励和支持国内原创品牌，到时候说不定也有一些推广资源可以用上。 两人聊得兴起，不知不觉已经天黑。赵子宜看了看时间，赶紧告别 Emma，马不停蹄地赶夜机回 Z 城。 本来她应该顺道去苏州实地了解一下苏绣，但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 妈妈离开后，她也是第一次如此归心似箭。 这几天在上海，赵子宜常常想起周易，想起他每次闲适从容地走向她，无比自然地赖在她家，想起他专注工作时手指敲打键盘，还有温柔表白时，她趴在他胸前，听到的快速有力的心跳……她第一次承认，她是如此想念他。 周易却一直没再回她。 看来这次，易老板是真的生气了……赵子宜觉得很心虚，自己确实是少根筋，之前忙着工作没留意手机电量，但手机没电也不是理由啊，出发前至少可以留个纸条给他的，明知道他找不到自己应该会着急的…… 哎……要怎样才能哄回他呢？ 这几天周易都非常忙碌，似乎只有给自己安排更多工作，才能让自己不再去想赵子宜。 徐鸣从北京回来，本以为周易会为他和小忆的事爆炸，结果他只是瞥了他一眼，丢给他几个项目的提案简报，让他认真工作。 “我都做好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了，结果你给我看这个？” “好好工作赚钱，才能养好你！们！家！的！小忆。” 虽然“你们家”这几个字周易说得咬牙切齿，但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徐鸣怎么都觉得不真实，这小子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被赵子宜甩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周易忍无可忍：“滚！” 倒是小忆听说了，跑来责备：“你怎么能让宜宝去上海照顾程池呢！” “她有自由。”现在的情况是她根本不需要我同意好吗？ “呸，还自由呢，你知不知道你印象分很不好，人家程池是桥梁设计师！” “桥梁设计师有什么稀罕？我家还有个著名建筑设计师呢！”周易一听程池就觉得心里有气。 “你家是有知名建筑设计师，但那是大姨父，你呢！” “我怎么了？” “你是资本家！” “资本家怎么了？” “资本家不是良配！” “谁说的？” “宜宝！” “……” 所以，她称他为易老板……原来她一开始就给他画了一条界线，这才是为什么他总是靠近不了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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