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视频剪出来你就能看到啊。” “我想提前知道。” 棠鸢轻咳两声,“他们问了一些设计的问题,最后问我和颂风合作是什么感受,会不会有下次合作。”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啊——”棠鸢侧过身子,拉长声音,一字一句地盯着他侧脸,“感谢颂风集团的费闻昭先生,是他成就了我。” “这是可以说的吗?” “哈哈哈,没什么不行。” 后来费闻昭看到采访视频才知道,棠鸢说的并不是这句,她说得更大胆,她说——“感谢我的爱人费闻昭先生。” - 秋末,费闻昭被文城大学邀请回校做讲座,棠鸢便同他一起去。 打算回南城看骆凡一祖母的计划被打乱,她还有点小难过,只是想到又能回到毕业两年的母校,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 “别伤心,下周可以去啊。” “知道啦。” 是一个有关创业和经济方面的讲座,台下都是快要毕业的大学生。棠鸢坐在台下,穿着袁清安给他们买的情侣开衫。 台上,费闻昭穿浅灰色的毛衫,一身清爽闲逸,毫无在颂风的压迫感。他讲得细致认真,赢得不少掌声。棠鸢给他拍了好些照片,一边欣赏一边在心里感叹。 没料到旁边有女孩把她的心声说出来,“真的好理想型啊,我的智性恋又犯了。” 另一位适时提醒,“打住,台上这位学长英年早婚。” “啊我不信,一会儿去要他微信号试试。” “真的啊,你没看他手上的戒指吗?” “那么简单的戒指,有可能是装饰品呢?看他品味也很好的样子。” 棠鸢听完扁扁嘴,伸手端详自己手上的另一半玫瑰对戒,戴久了,快要忽视它的存在。此刻被评价,她心里作祟,竟然也觉得有点幼稚了。 又想到领完结婚证这几天,费闻昭似乎也没有表现太过激动,那条朋友圈还是在她的要求下,他才发的。 盯着这个戒指,棠鸢越想越气,索性直接摘了下来。 讲座剩下的内容,她突然就听不进去,偶尔抬头看看费闻昭一脸春风得意,她又低头刷手机。 尾声时,台下掌声热烈。 主持人上台进行简单的采访,“费学长,时隔多年回到学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 棠鸢听到一声“费学长”,猛然抬头。 眼里氤氲起来,好似一切又回到了几年前。她感觉到费闻昭从高朋满座里朝她这里望。 棠鸢听他回答得自然,“勾起很多回忆,我和我太太就是在大学认识的。” 台下嘘声一片,大家开始四顾寻找。 棠鸢靠着软座,小脸乍红,心咚咚地跳。这个身份称呼,她还是第一次听。有一种,老夫老妻的亲昵。 主持人笑到,“这回答很有水平,我刚听台下的姑娘们心碎一地。那既然提到私人话题,我可以再问一个吗?” “请。” 主持人好奇道,“那您太太在台下坐着吗?” “对。” “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很优秀,很可爱的小女孩。” “所以是哪一位啊?” 费闻昭轻笑,“不方便告知,我估计她已经害羞了。” 棠鸢在座位上按着灼烧得脸颊,心跳太快都乱了呼吸。明明坐得很远,怎么还是被他发现自己脸红了。 她旁边的几个女孩还在聊,“呜呜,我失恋了。” “你恋了吗?” “我单恋。” 棠鸢想,如果她和费闻昭在大学谈恋爱的话,会是什么样子呢,也会像别人一样周末约会,一起自习,送她回宿舍,一起约饭,一起淋雨,这样吗? 她似乎错过了很多。 另一种程度上,她又拥有了很多。因为能够拥有他这件事,就已经让她心满意足。 费闻昭在后台没看到棠鸢,便打电话问她在哪里。 【我在学校礼堂门口。】 【怎么跑那么远?】 【你不是说勾起自己回忆吗,那我也一样。】 费闻昭在电话里笑。 【费太太,因为害羞跑了?】 【别胡说好不好,散场,散场我才走的。】 棠鸢看着紧锁的门,【可是费闻昭……我们好像进不去。】 那边回应坚定,【等我。】 她便坐在场外的长椅上乖乖等他。 “过来。” 直到听到他声音,棠鸢才抬头,从发呆中回神。 “你来啦。” “门锁着,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看看。” 她跑过去,看费闻昭手里晃着钥匙,眸子又亮起,“哇,费学长,你是有什么魔法吗?” 费闻昭听她叫学长,满意点头,“没错。是魔法。” “要牵手吗?” “好呀。” 棠鸢弯着嘴角与他十指相扣,刚走了两步,费闻昭停下问她。 “你戒指呢?” 棠鸢突然想起自己在台下赌气摘下来,支支吾吾先发制人,怄着小脸说,“哼,刚刚台下有女孩说要你微信,还说我给你买的戒指太幼稚。” “我不戴了!你,你不想戴也别戴了。” 她口是心非,却没想到费闻昭很快接话。 “喔,那就不戴了。” “?!” 棠鸢一时间气得甩开他手,自己直接跑下剧院阶梯,气冲冲地头也不回。 留费闻昭在后面笑得宠溺。 “慢点,这里这么暗。” “不要你管,你谁啊。” 棠鸢皱着眉头,她就知道,男人都是这样,喜新厌旧。 还在自己最喜欢的地方惹她生气,简直无法原谅。这里本来美好的记忆,就这么被他破坏了。 “要到舞台上去看看吗?” 话音刚落,他看到棠鸢已经从舞台一侧的台阶跑上去。 舞台两侧的窗户很高,不大的长方形,有光顺着漏进来。变弱的丁达尔效应,像聚光灯,单单洒在礼堂内,只是照不亮这空旷昏暗的地方。 那就由他来照亮。 棠鸢独自散步到舞台中心,才发现费闻昭不在舞台下面。 她突然就慌了神,疑惑夹杂害怕,心跳加速。她在黑暗里小心翼翼叫他。 “费闻昭?你在哪里?” 声音刚落。 四周寂静。 “嘭”的一声,连着她的心跳。 舞台的灯光乍亮,暖色光打在她身上,从头顶顺着发丝倾泻下来。 棠鸢沐浴在光里,被光环绕,包围,她自己也在发光。 “戒指想不戴就不戴啊?” 她闻声,转过身子看费闻昭迎着她走来,扬着嘴角朝她笑。 “不戴也可以。” “换新的戴。” 棠鸢目光氤氲望着他,像是被时光带回了四年前的舞台初见。 他还是那样,芝兰玉树地在她面前。 却又不一样。 因为她看到费闻是单膝跪地的。 那一刻,世界静匿,舞台光明,观众席消声,只有他们。 她一汪盈水眸子,低头看他的瞬间,就开始扑簌簌掉落小珍珠。 仿佛在梦幻里。 她双手无措间,听费闻昭温柔地缓缓开口—— “棠小姐,久等了。你可能不知道,光是在哪里求婚我都想了很久。考虑过南城,巴黎,甚至还考虑要不要在家里,或者在我们的婚房。” 泪光闪烁,棠鸢扑哧笑出来。 “那天你突然就要去领证,我还被告知要来大学讲座,我的计划又被打乱。不过,此刻觉得这个决定很不错,你觉得呢。” 棠鸢怔怔点头,挪着步子让他快起来。 费闻昭只是牵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宝宝,让我说完。” 她眼前弥漫着水雾,只好点头。 凝向她的那双眼睛太过清澈幽深,她听他语气坚定—— “棠鸢,我请求你做我的妻子,做我唯一的爱人。” “在我这里,你可以尽情当一个无忧无虑、自由快乐的小姑娘。” “我以前说,你让我觉得活着也不错。后来发现,不止,我变得贪婪,我不想只是活得不错,我开始汲取幸福,幻想未来。” “我甚至很早就冒出了结婚的念头,早在南城,或者更早到想方设法和你同居的时候,我从那个时候就想和你过三餐四季的生活。” “我竟然会留恋这人间,只是希望能陪你久一点。” “能和你拥有属于我们的家,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满意足。” “棠鸢,你的生日祝福,祝我永远爱你。” “我想我实现了,或者说,你愿意陪我实现吗?” 人的一生,似乎鲜少有这样刻骨铭心的时刻。 棠鸢恍惚间回过神来,睫毛沁着泪,哽咽道,“费闻昭,我已经用结婚证回答过你了。” “我知道。那是你的诚意。”他顿顿,看面前的小女孩又被眼泪打湿了脸颊,眼底有颤动,“这是我的。” “还有那天醉酒后我说的所有,都会兑现。” 他像个虔诚的信徒,将钻戒为她滑到指根。 棠鸢赶紧让他起身。 时光在那一刹那重叠,四年前与此刻,她都是踮着脚去吻他,只是这次,吻得真诚,渴切,毫不犹豫的炽烈。 交织的爱意,绵长而深远。 很久之后,文城入冬,下了第一场雪,洁白凛冽。 棠鸢一定要出门走走,她想不打伞在雪中散步。 费闻昭只好依她,又是戴帽子围巾,还要准备好暖宝宝,担心她被冻到寻麻疹复发。 “穿这么厚,拍照一点都不好看。”她揪着围巾嗔道。 “能不能乖一点。” 将她的小手攥在口袋里,用电暖宝捂着,才勉强放心出了门。 费闻昭侧头看棠鸢仰着一张素净的芙蓉般小脸,用额头、鼻尖迎接雪花,那冰晶便融化在她脸颊和眉眼。 水汽迷蒙,她像极了淡彩水墨画。 他问,“我定制的戒指,你看到它的寓意了吗?” 棠鸢缓缓点头,蜻蜓点水贴上他的唇,在雪花掉落里,她莞尔,依旧清甜,她说,“费总是诗人。” 棠鸢想起,是深秋的静谧午后。她在费闻昭的西装里捻出那张小卡片,跳入她眼帘,印在她心底的,是他劲瘦有力的字迹—— “棠鸢: “我给你我最大的忠诚和无法抑制的热情。 “我是说,我爱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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