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下次?她想问,但也没问出口,到头来,也只嗫嚅含糊吐出了些意味不明,嗯嗯哼哼的调子。 听着像是撒娇,不成语句,无任何实意。 但容钧和却像是明白了,闷笑了一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捏着几缕碎发的修长手指移到脑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又将她挂在手臂上的肩带拨回原处,又往下探了探,整理好她乱得不成样子的裙摆。 苏染伸出手,在他睡袍衣角处小心地勾了勾,又将脸贴上他胸口,声音软糯:“回家再说。” 她听见容钧和说好,然后问她要不要喝水。 她才觉自己确实渴水,小声点头说好。 容钧和坐起身,开了光线稍暗的阅读灯,拿了水喂她喝。 苏染小口小口地喝水,眼神四处游离,却一分一毫都不敢将视线落在身旁的男人身上。 容钧和将她瓶中剩下的水喝掉,又去水吧拿了一瓶,拧开盖子又盖上,放在她手旁的床头柜上,随即又弯下腰,携着一阵木质香调,亲了亲她脸颊。 轻轻在她耳旁丢下句,“我去洗个澡。” 声线低沉,俊眉朗骨在暖黄灯光下线条分明,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缱绻慵懒。 成年人,当然懂这洗澡是怎么回事。 她又想起两人紧密相贴时,一些微妙的触觉,手指也不自觉地蜷起。 这人怎会这样的坏? 她觉着自己分明见着,他狭长眼眸中漾着几分促狭,但实在是光线过于昏暗,让她又恍惚觉得,大概是错了眼。 她不敢接话,也不敢仔细看他的身形,只闷闷地低头哦了声,觉得自己脸都快要烧起来了。 听见容钧和进了浴室,水流声传来,她才换了姿势,躺下又整了整覆在身上的被褟。 松软温暖,让人觉得安心。 容钧和在淋浴间,任由水流落在自己身上,冰冷但是却意外的令人心愉。 看来染染很喜欢意外的惊喜,他想,以后要多多准备惊喜。 一只手撑在壁上,另一只手垂下,脑中不断闪过些许零碎片段,真实的触感比想象的还要好一万倍。 水珠噼里啪啦地击在地上,声如翠珠在瓷白盘中滚动,很好的掩盖过些许声响。 过了半刻,他抬手,看着自己纹路清晰的掌心,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民间有种说法,人掌中的三条线,分别代表着婚姻,事业和生命。 他不信,但容老爷子很信这些。 甚至每年都会定期去拜访一位据说非常灵通的老道人,老宅书架上还摆着些易经八卦风水之术。 所以在容钧和扮演着孝子贤孙时,也会腆着脸,讨好地将自己的掌心递出去,说请爷爷帮着瞧瞧,自己这命数如何,若是有什么不好的,还盼着能得高人指点。 容笙笑得满脸褶子丛生,说他命好,三条线又长又密,特别是这事业线,更是极好的。 那时他低头在一旁赔着笑,能当您的孙子,那定是顶级的命格,哄得容笙更开怀。 直到他扯下面具,夺了权。 待容笙发现,一切为时已晚,容笙气得脸歪嘴笑,连脸面都不顾了,直冲到在晟荣集团顶层,站在偌大的总裁办公室中,手中龙头黄梨木拐杖咄着地板,质问他怎么敢? 容钧和还记得那时,自己看着对方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畅快极了。 从椅中起身,双手撑开置于桌上,望着满头白发的老人,朝他伸出手,笑着问:“不知爷爷还记不记得,您说我这命是好的,特别是这事业线,是极好的?” 水流顺着掌心纹路一缕缕往下滴,容钧和微微曲指,掌中纹路也跟着凹陷,更深更重。 是,容笙这老头子,算命还行,但也没那么准。容钧和想。 事业线是极好的,但这婚姻线应该是最好的,这才对。 一觉睡到天明,苏染再睁眼时,已过九点。 屋内的窗帘还是拉着的,遮光效果极好,让人根本分不清时辰,她揉了揉眼,一看时间,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再看看身旁早就空落着的位置,带着几分起床气踢了脚被子,坐起身摸了摸脑袋,打了个哈欠,又自言自语地嘟囔着,这人怎么不叫我。 容钧和听见屋内似乎有动静,起身阖上笔记本,按下把手,推门进去。 苏染听见脚步声朝着屋里来,又瞬间怂了,一股脑缩进了被子里,刚刚那股埋怨劲儿飞到了九霄云外,蒙头盖上被子,蜷缩成一只熟透的基围虾。 别掀我被子,我还没醒。苏染在心中默念。 少女的祈祷可千万别失灵啊。 容钧和站在她床边,轻轻咳了两声,嗓音中略带几分笑意。 “差不多该起来了。” 苏染装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见她没反应,容钧和将被子连人一同抱起,苏染忍不住惊叫出声。 带着几分怨气,她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头发乱蓬蓬得堆在脑后,对上那双清矜眼眸,和弯着的唇。 半刻钟后,苏染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满脸的不忿。 敢情他是啄木鸟,我是树,怎么一大早上的就要捉虫?
第56章 真真切切地撞入了她眼中 顶灯蕴着几分暧昧, 洒下暖黄弧光。 苏染侧着身子在镜面前仔细瞧着脖颈处的红印,无奈皱眉,镜中人脸上透出几分奈何, 昨晚可真的是....... 好在可以穿高领毛衣,再围上一条厚厚的围巾, 这样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等一切收拾妥当, 苏染出了浴室, 略带嗔怪地扫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始作俑者,倒是一脸的从容淡定。 她在心中轻哼一声, 随即眼波流转移开视线,一声不吭地径直走向玄关处换鞋。 容钧和见她出来这副模样, 心下有几分猜测,毕竟这位大小姐平日里就有些起床气, 但今个儿大概是尤其严重罢了。 应该是等不到她叫自己出门了, 容钧和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笔记本关上,极有眼色地跟在苏染身后。 平底拖鞋软绵,苏染在剧组为了保持好的形象,都是踩着小高跟,再不济也是平跟的过膝靴, 毕竟到处都是镜头。 王导的意思是,她在剧组这段时间的工作花絮, 可能后期直接剪辑一下, 用做宣传素材,为了这一分一厘的可能性,她也要撑住场子, 人靠衣装这话什么时候都受用, 毕竟佛得还靠金身呢。 苏染脱了鞋就势就要将腿往高帮过膝靴的靴筒里伸, 但一时没站稳,靴筒直溜溜地往一旁歪。 怎么连这靴子也欺负人?她一时气闷,带着半分慌张,空着的那只手要去提靴筒,拎着包的那只胳膊忙着去扶墙,倒是成了个歪歪扭扭的金鸡独立之势。 旁边探出一只胳膊一把搂住她,被笼入一方温柔怀抱,苏染不得劲儿似得,去推挂在自己腰间的手,努嘴别扭着嘟囔:“不要你帮忙。” 容钧和应了声,蓦地放开手。 他放得突然,苏染毫无准备,本撑在墙上的手,刚刚用来去挣脱某人的束缚,此时整个人重心不稳又没个支撑,猛地又要朝前栽去。 惊叫声还停在喉咙处,又被人圈住,耳旁传来带着几分戏谑地话语,惹得她面红耳赤。 坐在沙发上垂眸看低到膝盖处为自己穿靴子的某人,苏染那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也一消而散,最终还是抿唇挽着他的胳膊踏出了房门。 两人抵达剧组时,已近中午。 今个儿的天倒是有几分冷冽,云朵大块大块地坠在蔚蓝天际,微风东起,拂来一身凉。 苏染扯了扯脖间的兔毛围巾,缩起脖子让小半张脸都藏在毛茸茸里,侧眼看了看与自己相反的容钧和,倒是没半点被冷空气侵袭的模样,这人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冷吗? 带着几分好奇,苏染伸手去摸他的手心,还真是暖和和。 她的小动作被抓了个现行,容钧和一把牵住她修长手指,侧过身扭头看她,见她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圆嘟嘟的杏眼眨巴着,明显有几分疑问。 “不冷。”容钧和牵着她的手,一并塞进大衣外兜,狭长眼眸又看了她一眼,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补充了一句:“是,我真的有读心术。” 然后满意地欣赏,她脸上带着几分震惊的可爱模样。 他侧过脸,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江晟正陪着王淑然聊天,昨日他是谋私利,到这来晃悠,但今天他是领命而来,毕竟今早自家导演就在旁敲侧击地问,说是上次借给王导剧组的设备,也该还了吧,小江你去催一催。 这不,他又来了,还顶着个好名头。对上自己好友陈思的眼神,也是底气十足。 昨日容钧和的眼神,警告意味十足,倒是半分没吓到他。 草原上的狮子抢占了领地,如果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外部环境也能令它安心,它只会在好好地享受自己的战斗成果。 而在觉得自己地位不保,怀疑自己群族内部有什么问题,或者外部威胁比较大时,才会亲自出来走两步,巡逻领地,镇压那些心怀不轨之兽。 人再高级,那也是动物,动物的本性就是,感受到了威胁,就会采取行动。 容钧和一眼便看见站在王淑然身边的江晟,但现下他倒是极为的心平气和,心境跟昨日完全不同。 毕竟之前他是只有名分,那可能还是有点虚,但现在,是有名又有分,到底不一样。 他斟酌了会儿,装作十分大度地模样,抬眉问:“要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老同学?” 苏染挽着他的胳膊轻轻点头,昨日是一时忙忘了介绍他们认识,今天刚好碰上了,那也不能故意避开不是? 王淑然一向眼尖,微微侧身瞧着一对壁人携手而来。 男人身形挺拔高达,远观分明如高山上经年不化的积雪,携这几分拒人千里的冷凌,但与身旁小鸟依人,温柔如春日初开的花骨朵儿凑在一块儿,却莫名生出半山温柔之意。 当真是稀奇儿,王淑然啧啧嘴,自己昨天可是战战兢兢地接了这位大爷,那满身寒气让她觉得自己身上穿的,号称是能去南极抗冻的品牌羽绒服是个假货。 江晟察觉身旁王淑然的走神,也顺着她的视线瞥去一眼,见着这琴瑟和谐的一幕,倒是嘴角轻耷下,眉眼微挑,带着几分玩味,明知故问:“这位就是苏染的先生,那位传说中的小容总?” “当然啦,”王淑然撇他一眼,看他神色淡漠,似乎之前真的从没听说过此人的事迹。 王淑然面露几分不可置信,“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小容总吧?晟荣集团的总裁,在商场的威名可是这个.......” 她凑过去小心地比了个手势,又补了句:“不过话说回来,可能是因为你见到他的时候,他身旁都有苏染,啧啧.......真的是完完全全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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