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自从姜矜把她从那个山村接出来,为她改名汤珏之后,她的世界就只有她了。 睁开眼睛,眼前是她喝了一半的咖啡,杯口留下清浅的口红印,是淡淡的朱砂红。 汤珏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被姜矜碰过的咖啡杯,还没碰到近在咫尺之间,杯子被人轻巧端起来。 男人指骨修长分明,手型精致漂亮。 视线上移,汤珏看到一张她无比憎恶的脸。 她恨不得撕烂他的脸。 “谢先生有本事在背地里偷窥,怎么不光明正大出来见矜矜?看矜矜跟我聊天,你一定很嫉妒吧?”她勾着嘴角,似笑非笑。 谢容与端起那杯咖啡,在汤珏怒得喷火的视线里,轻轻抿了一口。 他淡声,目光却淡含威压,“如果不想你的心思被矜矜知道,我建议你管好自己的嘴。” 汤珏恨得咬牙切齿,重重用拳头砸桌面,“一个替身而已,你凭什么威胁我?” 谢容与却没有搭理她,转身离开。 * 开完视频会议,姜矜收到汤珏一则消息,[宝贝,你知道谢容与来深城了吗?我查了住房记录,他都来了两天了,他一直没去见你,他一定在外面跟女人胡搞!] 姜矜逻辑缜密回复她,[如果他真的想胡搞,在历城比在深城更方便。] 汤珏:[你好信任他,伤心。] 姜矜:[摸摸JPG] 汤珏:[心花怒放JPG] 姜矜:[告诉我他的房间号。] 看到房间号之后,姜矜眼神静了静,他就住在她隔壁。 如果不是刻意躲着她,他住在这里几天,她该早就遇到他了。 姜矜走到谢容与下榻房间前,没急着敲门,先打电话。 他倒是接得很快,“矜矜,有事?” 姜矜微眯眼眸,气势凛冽,声音却轻和柔软,问:“我有点想你了,什么时候来深城看我?” 他轻笑,语气毫无破绽,“抱歉,最近有点忙,可能要过几天。” “那我去看你,好吗?”她缓缓微笑,“我很快的。” 他沉默几秒,温声,“矜矜,你知道了?” 姜矜:“开门。” 等了不到一分钟,面前的金色双开装甲门被打开。 谢容与立在门后,身形挺拔修长,面容温润清隽,眼眸含笑,从他眼底,根本看不出任何生气和记仇的痕迹。 “怎么来了这里?”他不动声色套姜矜的话。 姜矜知道他跟汤珏关系微妙,当然不会出卖汤珏。 她轻描淡写问:“既然来了深城,怎么不来见我?” 谢容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微笑问:“喝点什么?是茶还是咖啡?” 他转身走到中岛台,从隐性橱柜里拿了一个绘白茶花的珐琅彩瓷杯。 他的冷淡疏离体现在一言一行中。 姜矜静静看着他,平声问:“因为林逾白的事情?”她只能猜到这件事。 谢容与清洗茶杯的动作微顿。 姜矜将他的反应收入眼眸。 果然是这样。 林逾白是横亘在他心里的一根刺,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便受影响。 姜矜感觉到深深的疲倦。 她为自己不知疲倦地为了林逾白跟他解释感到疲倦。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姜矜牵唇笑了笑,她客套道:“如果你在深城有任何想要帮忙的事情,尽可以找我。” “我送你。”他转身,将洗干净的茶杯放置在灰色大理石铺就的中岛台,如玉的手指还存留着水滴。 姜矜深深看他,“好。” * 网上的舆论还在发酵,林逾白依旧没有回复夏棠的微博,这似乎着实了夏棠逼婚的嫌疑。 汤珏打电话催促姜矜劝一劝林逾白回复。 姜矜听了会儿汤珏逻辑分明的劝说,不冷不热道:“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我无关。你是夏棠的老板,而我不是,我想,我应该不用对她的行为负责。” 汤珏听出姜矜的淡漠与愠怒。 汤珏并不是真的想要姜矜做什么,她只是想找个由头跟姜矜聊天。见姜矜生气,她呐呐道:“矜矜,你生气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姜矜没有真正生她的气,她只是迁怒。 她垂眸,温和道:“没有生你的气,别放在心上。” 说完,姜矜挂上电话。 她倚靠在柔软的定制沙发上,手背疲倦扶着额头。 她对很多人说:“没有生你的气,别放在心上。”这真是无关紧要的一句话,但谢容与却连这么一句敷衍的话都不跟她说。 他只会冷落敷衍她。 不去再想他,姜矜提起精神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到了晚上,姜矜接到林逾白的电话,他说话很简短,“矜矜,在会所大厅等你。” 他说得会所大厅是璞丽酒店地下一层的会所,姜矜想了想,应下来。 她换掉家居服,画了精致的妆容,穿了条明绿色长裙赴约。 她很少穿这么轻快明丽的颜色,林逾白倚靠在酒吧台,目不转睛望着她。 他慢吞吞说:“你这样,我以为你想跟我重温旧梦。” 姜矜坐在高脚椅上,白皙细腻的手指握着杯威士忌,慢条斯理喝着,眼睛都没抬一下,“你都被人逼婚了,还不老实一点?” 他笑一笑,“我以为,你会让我回应夏棠的逼婚,好成全璞丽娱乐的商业价值。” 林逾白穿得很休闲,黑色冲锋衣显得他皮肤极白,透着一种倜傥的风流感。 姜矜:“这是你的事,没人可以逼着你做什么。” 她今天似乎只求一醉,喝酒喝得很快,几口就喝完一杯威士忌,她招了招手,又要了杯朗姆酒。 “不开心?” “我从来不是借酒浇愁的人。”姜矜随意扯谎,“年会上我少不了喝酒,现在是提前练酒量。” 林逾白不怎么信,但没说什么,他斟酌着,说另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矜矜,我确实跟夏棠接吻上床,也确实没给她名分,矜矜,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 姜矜抬眸,不期然撞进他踌躇又明润的眼眸里。 她垂眸,淡淡讲:“你情我愿的事,说不上什么恶心不恶心。” 林逾白轻声问:“你不吃醋吗?” 姜矜想了想,她确实不吃醋,甚至,她还会祝福他。 她已经不是那个占有欲强到不许别人多看他一眼的姜矜了。 但她不会这么说,因为林逾白不喜欢听她这样说话。 她该说一点他喜欢听的话。 尤其是在谢容与这么令她生气的情况下。 姜矜喝完剩下的朗姆酒,轻飘飘道:“我会吃醋的,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所有物,当然,这是不正确的,以后我会尽力改正。” 喝了两杯酒,姜矜如玉的脸颊染上绯红,眸光更加水润潋滟,透出平日少见的娇憨,但眼神依旧是冷静的。 姜矜警惕性很强,从不会允许自己在陌生人前喝醉。 只是酒精到底对她有些影响,她说话语调变得慢吞吞,不是平日的那种成竹在胸的从容不迫,而是有些柔软意味的黏黏糊糊。 林逾白以为她真的喝醉,含笑问:“矜矜,怎么喝这么多?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我是男人。” “不怕。”姜矜支起下颌,眸光潋滟又冷清,轻声道:“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你也不敢伤害我。 “在你心里,我又那么好?” “很好。”姜矜边想边道:“你不会惹我生气,总是顺着我,也不胡乱吃飞醋,你真的很好,而且——”顿了顿,她又想起林逾白最大的那个优点,“而且你不够聪明,我不担心你会背叛我欺骗我。” 林逾白:…… 他无奈,“谢谢你夸奖我不够聪明。” 他站起身,走过来,手背轻轻贴了贴她脸颊,姜矜便望着他触碰自己,没有躲开。 他亲呢而熟稔道:“酒量怎么变得这么差,一杯酒就醉成这样?” “因为很久不喝了。”姜矜手撑起桌子,抬眸望着林逾白,一手覆住他手背,摘下他触碰她脸颊的手。 “我欠你一句真诚的道歉。” 林逾白抿唇,侧过视线,“我父亲死的时候,你都没有跟我道歉—”话没说完,目光触到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那人立在迷离灯影,遗世而独立,眼神极冷。
第66章 僵持 收回视线, 林逾白又看向姜矜,微微一笑, “矜矜, 抱抱我,好吗?” 姜矜没注意到他异常,笑了笑, 平声静气道:“我从不主动抱人。” 林逾白笑一笑,心底变得很柔软。 他忘记了,姜家小公主做什么都不肯主动的。 她要你主动低头吻她, 主动倾身抱她, 即使做错也要主动给她赔礼道歉。 “抱歉,矜矜,我忘记了。”他走近她, 俯身, 轻轻抱她。 姜矜含笑道:“我也忘记了,我还有那么骄傲的时候。” 随心所欲,不用为了感情殚精竭虑,不用费尽心思哄人。 从前,她从不担心林逾白会生她的气,从不担心林逾白会不爱她。 即使山崩地裂,她也相信林逾白会牵着她的手。 这样的感情, 再也不会有了。 她跟他都回不到过去。 林逾白搂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肢,鼻尖是她发顶清幽甘美的香气,血液流速都加快。 太久没有抱过她,以至于, 他都忘记, 世间还有那么美妙的香气。 他低头, 忍住心猿意马,想吻一吻她的发顶,但下一秒,他感受到一道凛冽的视线。 他动作微顿。 谢容与就立在身后,眼神清冷淡漠。 “矜矜。”一道熟悉而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矜微微一怔,她转过视线,看到谢容与凝风聚雪的眼神。 酒精充斥的大脑有些不大清醒,她抿抿唇,没有走过去,甚至身体还往林逾白那边靠了靠,手指按住林逾白的手背。 林逾白唇角扬了扬,顺势搂住她的腰。 他忍住喜悦,抬起目光,细细欣赏谢容与压抑住愠怒的姿态。 甚至,他有些期待谢容与大发雷霆。 如果是他,看到自己的爱人身着明艳,靠在初恋怀里,他也会忍不住愤怒发脾气的。 只要谢容与敢对姜矜发脾气,林逾白百分之百确定,他们之间就完了。 姜矜何等骄傲,她不允许任何在她面前发脾气,一丝冷淡的表情都不允许在她面前泄露。 如果你敢,你就完了。 但出乎林逾白意料,谢容与并没有发脾气。 他面容清隽温润,眼神逐渐变得温和克制,缓步不紧不慢走过来,悠然立在姜矜身后。 他像哄小女孩那样,伸手轻轻覆住她背脊,轻柔道:“矜矜,他的怀里不知躺了多少女人,你不嫌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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