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矜微微挑眉,“你有心仪对象?” “不是。”裴续无奈,“谢先生会误会。” 姜矜微微一笑,“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顿了顿,她望着裴续的眼眸,温和道:“我跟你搞暧昧还可以给简佳一点危机意识,让她好好追你。” 裴续脸色微冷,“这倒不用。” 他一下子变得不开心,走路时也不跟姜矜和裴西桃并肩,而是远远落在他们身后。 姜矜牵着裴西桃的手,并肩走在夜市里林荫步道里,路灯上挂着红艳艳的灯笼,红彤彤的光照在裴西桃落寞的小脸上。 姜矜何其敏锐,立刻发现小姑娘不开心。 她蹲下身,温柔摸摸她脸颊,“怎么了?” 裴西桃瘪瘪嘴,“阿姨,你怎么也跟爸爸生气了?你也喜欢上其他人了吗?” 那个“也”字令姜矜心神微动。 她一直以为简佳跟裴续离婚是因为夫妻误会和矛盾,其实两个人还是有感情在的,现在看——或许另有隐情? 如果真的有隐情,她刚刚那番话就是非常不妥当的。 简佳一心想复合,裴续可不那么情愿,他甚至在必要场合都有意躲着简佳。 走到酒店门口,姜矜有意落后一步,跟裴续并行。 裴续微微蹙眉,“老板?” 姜矜侧眸,正正经经道:“我为刚刚的话跟你道歉,是我考虑不周,请你原谅我。” 裴续垂目望她,唇角勾起一点笑意,“大老板道歉得也太快了。” 姜矜道:“你可是我的肱股之臣,我得巴巴讨好你,怎么能惹你生气呢?” “没生气。”裴续温和一笑,“大老板是难得的好老板。” “那,大老板请你做件事情?”姜矜拇指与食指捏合,比出一个很小的距离。 她眼眸盈润通透,唇瓣抿着微微笑意,看起来秾艳而娇媚。 裴续移开视线,平声道:“您需要一位男伴。” “是的。”姜矜为裴续的善解人意感到愉悦,她说:“年会我需要跟一位男伴跳开场舞,刚好裴总监气质样貌都非常出众,我非常钟意你,所以可以帮我这个小忙吗?” 裴续含笑道:“您的话说得那么好听,其实根本原因是曲特助不会跳舞。” 他真说对了。 曲致礼要是会跳舞,姜矜才不想跟另一位未婚男士跳舞呢。 “愿不愿意啊?”姜矜微笑道:“我今天陪了你们父女俩一整天,就这么一点小小要求,当然—”顿了顿,她又大度道:“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这个从来不强人所难。” “而且。”她又保证,“即使你不愿意,我依旧把你当好员工绝不记恨你。” 唔,她这话说出来,说不记恨,裴续也不怎么信了。 他轻轻颔首,“好。” 姜矜终于如意,微弯眉眼,笑意明丽又璀璨,“到那天,我来接你。” 说完,她轻提裙摆,脚步轻快离开。 裴西桃悄咪咪从一边蹦出来,“爸爸,你不送送姐姐吗?这一点也不绅士。” 裴续收回目光,微微一笑,“她有司机的。” 裴西桃长大嘴巴,“姐姐好有钱啊!” “是啊。”裴续淡淡道:“毕竟是姜家长公主。” * 司机将车子停在璞丽酒店门前,到了后,他才意识到来错地方。 大老板今天已经搬到公司去住了! 他连连道歉。 姜矜当然不会责怪他,搞定舞伴这件事着实令她心情愉悦。 即使今夜月色不好,姜矜也能从这黑漆漆的天空上寻到几丝“月明星稀”的影子。 她温和道:“没关系,我并没有退房,在这里住一样,记得明天来接我就好。” 璞丽酒店地下一层有间酒吧,只对酒店住户开放,姜矜缓步走进去,要了杯薄荷甜酒。 坐在卡座里,她让酒店管家替她在套房备好私人用品,“我今夜还是会住在酒店,麻烦您帮我收拾好房间。” 她刚挂了电话,身侧落下一道属于男人的暗影,还有浓重的酒气。 她微微蹙眉,而后抬起眼眸,果然是熟人。 姜矜微微一笑,“你怎么也来了深城?” 孟初叹息,在她对座坐下,丝毫不见外道:“我看到裴续发的朋友圈,你们是什么情况?” 他应该喝得不少,眼白透着红血丝,满身酒气熏得姜矜发晕。 侍者把姜矜要得酒端上来,姜矜白皙细腻的指尖握住纤细的水晶酒杯,仰靠在座椅上,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关系,他从历城回来,我为他接风洗尘。” 孟初道:“矜矜,你跟谢容与还是夫妻,有时候跟其他人要有一点界限感。” 他话说得无奈,一副为她打算的诚心模样,姜矜却听得心里不悦。 她很想说一句“你凭什么说我?” 但她又硬生生把这句冷酷的话忍下来。 他醉了,她不跟醉汉计较。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她笑了笑,眼神很温和,“只是,孟初,你跟我在这里喝酒,也是没有界限感的体现,不是吗?” 孟初一噎,他梗了梗,又道:“我知道大哥喜欢你的事情了,你们不合适。” 姜矜莞尔,轻飘飘道:“我的丈夫还是谢容与,你贸然讨论我跟你大哥合不合适,是不是不尊重你的大老板?” 孟初又一噎。 姜矜懒得看他,她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那道人影上,微微一笑,“谢先生,你的属下喝醉了,是不是该把他带走?”
第70章 晚安 事情起因是孟初听闻谢容与遭遇婚姻危机, 作为老板得力下属,自封的贴心兄弟, 他自告奋勇陪谢容与来酒吧喝酒, 要陪他一醉解千愁。 但,一整个晚上,谢容与只浅浅喝了半杯白兰地, 孟初却是吨吨灌了几斤威士忌。 并且,在看到裴续的朋友圈好后,他表现得比谢容与这个正牌老公还要恼火。 是以, 在看到姜矜也来到酒吧喝酒后, 他一往无前去帮谢容与讨回公道。 孟初虽然喝多酒,但也不是完全醉糊涂了,姜矜冷冷淡淡一句话, 让他心里酸楚。 未等谢容与开口, 他便委屈道:“矜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会害你。” 姜矜感受到谢容与落在她身上的清淡的眸光,她微微侧脸,端起酒杯,不动声色抿一口酒。 心上的燥意因冰凉的酒液勉强退下一点,她的视线重新落到孟初脸上, 温和道:“你喝醉了,我让人送你回去休息。”顿了顿,她道:“你说得话,我都不在意。” 孟初这才好一点。 他似乎完全忘记谢容与就站在他身后, 呢喃道:“矜矜, 我刚刚跟你说那些不是想责怪你, 我就是……”他拧着眉,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此刻,谢容与手按在领结,手骨如玉精致,垂目徐徐道:“他想跟你亲近,说那些,是为了有理由找你聊天。” 孟初一脸感激看着谢容与,“兄弟,谢谢你。” 谢容与淡淡道:“如果你聊天的对象不是我的妻子,我应该会接受你的笑意,现在—”他冷淡看他一眼,“请您先离开。” 他眸色冷冽,让人骨头发颤。 没人能承受谢容与的怒气。 孟初一下子酒醒,赶紧站起来,糊里糊涂跟姜矜道歉,然后跌跌撞撞离开。 姜矜见他走路摇摆不稳,还撞到端着酒杯的服务生,她招手叫来侍者,请他们帮忙送孟初回酒店房间。 谢容与则平静看待这一切,顺手扯下领带,将真丝领带在手心揉皱。 见姜矜终于关怀完孟初,他才慢条斯理问:“在外面跟别人玩得怎么样?” 他的实在表情算不上温和,但这样算不上温和的神色已经是他极力忍耐克制的结果。 姜矜抬眸,望见他冷淡的眼神,还有手背凸起的隐隐青筋。 姜矜跟谢容与在自制力方面算是王不见王,夫妻两个都是表情管理大师,终年保持着喜怒不形于色的淡然姿态。 姜矜很喜欢看谢容与失态的模样,这让她有一种自己在自制力方面胜过他的感觉。 而且,别人恐惧谢容与的怒火,她并不恐惧。 因为她知道,无论她做什么,谢容与都不会把她怎么样。 姜矜端起酒杯,垂眸压住微微上扬的唇角,用一种淡然自若的语气说:“玩得很好,西桃很可爱,裴续的脾气也很好,他很会照顾人。” 这是实话,玩了那么久,裴续全程担任保镖兼保姆的职责,姜矜只负责跟裴西桃玩闹,拎东西买单照顾孩子全是裴续的工作,姜矜被他照顾得很舒心。 谢容与淡淡道:“你也很会照顾人,孟初和孟逾都被你照顾得很好。” 姜矜微微侧眸。 他说得照顾孟逾应该是拉斯维加斯的时候了,那时候她很贴心为孟逾准备酒店。 他低眸望着她,眼神不辨喜怒,语气虽然还是平静,姜矜却隐隐听出风雨欲来的压抑。 手指微蜷缩,姜矜意识到她不能再在狮子身上拔毛。 她抬眸望他,弯唇笑了笑,很柔和道:“谢谢你的夸奖。夜深了,我先回去了。” 谢容与却静静立在卡座旁,青筋凸起的白皙手背按住她欲起身的肩膀,姜矜一下子被他按回座位里。 “怎么了?”姜矜的笑意微散。 他一手按住她肩膀,一边温和问:“矜矜,考虑完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么?” 肩膀被扣住,让她有一种整个人被掌控的感觉。姜矜抿了抿唇,几乎在哄他,“才半天时间,我好忙的,你再等等,好吗?” “忙?”谢容与淡淡一笑,盯着她明澈眼眸,继续温和问:“是忙着跟其他男人逛街游园吗?” 姜矜无辜道:“我只是为他接风洗尘,这是纯粹的老板对员工的爱护。” 谢容与笑了下,眼底没有笑意,淡淡道:“你该跟我发脾气,告诉我—你的事我没资格管。”修长手指捏住她下颌,他迫使她看他,姜矜视线有些退缩。 他平静问:“矜矜,既然做事就要做绝,为什么瞻前顾后?” “既想离婚,又想跟我做朋友,你是这样想的吗?” 姜矜尽可能讲道理,“难道你不想跟我做朋友吗?三合集团跟京旭集团还有项目在,现在项目虽然搁置,但还是有重启的那一天,我们搞好关系……呜”还未说完,她的唇被人覆住,下颌被人箍得发疼。 谢容与并不想听她讲道理,他俯身吻住她,手指箍住她下颌,另一手抚摸她纤瘦的背脊,缓解她被亲吻的不适,抚摸她背脊的手骨清筋暴露,他实在忍得很辛苦。 谢容与吻得很重,姜矜喘不过气,嘴唇和舌尖被吸吮得发疼,看见他幽深不见色彩的眼睛,她想了下,伸出柔软的手臂环住他脖颈,舌尖轻轻勾了他一下,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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