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佳脸色白了一寸,咬牙,“这是法治社会。” 姜矜含笑道:“我当然不会伤及你的生命,最多,我只会让你在这个圈子里找不到工作。” 说完,姜矜站起身,缓步离开。 * 周末,姜矜亲自驱车去了一趟姜宅。 “小小姐,老太太还没从西疆回来。”兰姨道。 她穿着靛青色旗袍,一头灰白发丝抿得整整齐齐,眼神温和。 姜矜视线落在她身上,眸光微顿,“我来找您。” 到了兰姨房间,姜矜随意坐在临窗的长椅上,纤细笔直的长腿并拢。 她手里把玩着一个紫玉吊坠,纹理细腻,做工精良。 是雁知眉和姜平月的定情信物。 姜矜捏着吊坠,不紧不慢道:“周一,表哥说了一些我以前没了解过的事情,现在我想了解一下这些往事,希望您能告诉我被时间掩盖的真相。” 兰姨倒了杯温水递给姜矜,柔和问:“什么事啊?” 姜矜捏住杯底,指尖微微泛白,“爸爸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兰姨呼吸一顿,表情有一瞬失措,而后,她调整神色,变得平和,她耐心道:“矜矜,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有些事情确实不如你想得那么好,但也没有那么糟糕,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再刨根问底。” 兰姨有些伤感想,何止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连当初牵连进这件事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 姜平月、雁知眉、还有当初一手做局的雁总和雁太太,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她叹气,“我只能这么说,其实当年,雁家更需要姜家。” 姜矜何其聪慧,她立刻就明白了兰姨的意思。 “好。”她没有接着再问。 她不想听到任何有损母亲名誉的言论,尽管,也许她的母亲不像她想像的那般洁白无瑕。 虽然已经开春,历城仍然饱含冬季的凛冽,走出门外,依然觉得寒风呼啸,冷风入骨。 姜矜立在院子里一棵丁香树下,细碎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她发鬓上,黑色大衣上铺了满身花瓣。 她鲜少为什么事情费神,只有父母的事情总是让她牵肠挂肚。 她望着那棵丁香树,眼底是没什么焦距的。 谢容与刚下车,就看到这一幕。 司机道:“先生,太太的车就停在附近。” 谢容与凝望着姜矜,目光不避不移,他淡声道:“把太太的车托回郁园,一会儿她跟我一起回去。” “好。” 雕花铁门打开,谢容与缓步朝姜矜走过去,她似乎很入神,对他的到来没有一丝反应。 谢容与走近一些,伸手轻捏她掌心。 姜矜的眸光终于有了波动,看向他,有些压抑讶异,“你怎么来了?” “想让你签字。”谢容与温声道。 “什么字?”姜矜眼神依旧没什么波澜,微笑打趣,“不会是卖身协议吧?” 谢容与伸手,轻轻拂去她身上的花瓣,淡笑,“去了就知道了。” 原来不是卖身协议,而是一份财产转让协议。 谢容与要把他的全部身家拱手相送。 姜矜轻轻叹气,“你不用这样做。” 价值千亿的合同协议,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而后纤白指尖把合同轻轻推到谢容与那边。 谢容与坐在她对侧。 他姿态闲散,双腿交叠。 望着那份被推回来的合同,他抬眼望向姜矜,“矜矜,我只是想要一点安全感。” “安全感?” “对。”他沉沉望她,“收了我的钱,就要对我负责,一辈子对我好。” 那根束缚住她的线渐渐收紧。 她想做自由飞翔的鸟,但谢容与却要在她的羽翼上坠满黄金。 这样,她既飞不远,也飞不高。 姜矜呼吸变得轻缓。 她想用冷静寻找破局之策。 但无果。 此时此刻,姜矜才发觉,谢容与其实是有一点病态的人。 他不会好聚好散,只会至死不休。 瞧,为了捆住她,连身家拱手相送都弄出来了。 “你把钱都给我,如果以后我想让你买礼物,你是不是都掏不出钱来了?”姜矜总算找到一个理由。 协议里的资产包括他拥有的三合集团的全部股份、遍布全球的房产、还有两座南非的钻石矿。 姜矜不了解谢容与真正的身家有多少,但这些资产,对任何一个富豪来说都是非常可怖的。 她不清楚他把这些送给她之后还有没有余财。 谢容与笑了下,这是今天见到他,他第一次露出笑容。 “我还有工资和一些其他的投资。”他从沙发那侧走过来,屈膝半跪在姜矜身侧,眼眸深邃漆黑,以一种仰望的姿势道:“虽然钱不是很多,但给你买礼物还是绰绰有余。” 姜矜垂眸俯视他,轻声说:“如果我要天天穿高定呢?” “那也付的起。” “好吧。”姜矜辩不过他。 “你的彩礼我收了。” 谢容与低头,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一下,“既然收了彩礼,是不是要给我一个婚礼?” “不是结过婚了吗?” “我想再结一次。”他眼眸缱绻,声音温和,姜矜可以看出他的真心,他刻意袒露的真心。 “只有你跟我。” “这件事情交给我。”姜矜想到一个地方,“出国可以吗?” 她记得国外有一个很负盛名的教堂,神父的祷告很灵验,得到他祝福的新人都会白头偕老。 他含笑,“怎么样都可以。” 姜矜心神微动。 他从不拒绝她。 * 飞机抵达普罗旺斯的时候,正是阳春三月,薰衣草上覆盖的皑皑白雪已经化掉,抽出绿色的枝叶。 这里是薰衣草之乡,空气中充斥着薰衣草、香木和松树的味道。 姜矜在普罗旺斯地区有一座豪华古堡庄园,但她没有住在那里,而是住在教堂附近的村庄里。 她在小村庄里有一栋漂亮的奶油色三层别墅,打理房子的女人叫玛利亚,曾经是修道院中的修女。 望见姜矜身后的男人,玛利亚很惊讶,但她不是多话的性格,只是问姜矜午餐要吃点什么。 姜矜问谢容与,“吃法餐还是中餐?” “玛利亚法餐做得很好,她酿得玫瑰葡萄酒很美味,还有美乃滋和马赛鱼汤也很不错。” 谢容与只是握住她的手,“吃什么都可以。” 姜矜笑了下,轻声用法语跟玛利亚交谈,说了几道菜名,然后她又道:“我们三个小时之后再吃饭。” 收拾行李就需要一个小时。 他们这次过来没有戴助理,轻车简从,但要把衣服放入衣柜,套好床单被罩、把梳洗用品放到橱柜里,这都要花费很长时间。 还好有谢容与帮忙。 姜矜做家务的能力还不如陈如锦养得那只毛发旺盛的藏獒,在谢容与挽起袖口收拾的时候,她只能坐在行李箱上悻悻然看,全然插不上手。 “站起来。” 姜矜坐在箱子上,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谢容与温和道:“我需要清扫一下这里。或者—”他顿了顿,“你抬一下脚。” 姜矜:…… 哦,她挡住他扫地了。 姜矜快速站起来,又快步走到卧室之外,再快速一下消失在电梯里。 谢容与抬目望她背影,以为她在生气。 但不过两分钟,姜矜拿着两支红酒回来,笑盈盈道:“请你喝酒。” 谢容与眉眼松缓,笑问:“又玩游戏?” “没有。”姜矜认真说:“我是想犒劳你,才请你喝好酒呢。” 手指轻触她脸颊,指腹在她柔滑脸颊摩挲,他望着她,声音低哑,“我更想要另一种犒劳方式。” 姜矜:…… 她轻轻吸气,“别想了,不可能。” “为什么?” “我在备孕,今天是安全期。” 谢容与微微挑眉,“矜矜,你备孕这件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是今天决定的。” 谢容与:…… 其实姜矜不是要备孕,她只是想明天可以早起,要是任由他胡天胡地,明天她又得躺一天。 第二天早上,谢容与醒来不见姜矜人影。 简单的实木床头柜放着一张精美的花笺,花笺上绘着一个身着雪白婚纱的女孩,头挽白纱,绣球花捧在胸前。 谢容与捏起花笺,看了会儿那个小女孩儿,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许久,他又翻开另一面。 花笺另一面,是一座教堂,笔触极简,但已经勾勒出轮廓。 日光完全笼罩着这座精美的小教堂。 ——Sisteron
第84章 结局(中) 这一天, 天气很好,地中海气候阳光浓烈, 掌心悬空放在窗外, 可以触到暖融融的阳光。 “您的丈夫会不会找不到地方?”玛利亚望着那位一袭白纱的女人,语气略有些担忧。 这座小教堂地处偏僻,在陡峭的半山腰上, 周边是大片大片的普罗旺斯丛,小教堂就掩映在浓密的花丛中,找寻过来十分困难。 姜矜一袭素白婚纱, 鱼尾裙曳地, 面容精致又清艳,她的妆容很淡,只在眼尾处勾勒出浅浅的白色兰花。 姜矜摇摇头, 并没有玛利亚说得这个困扰。 天涯海角, 她都相信谢容与可以找过来。 “不会,我相信他。” 过了会儿,神父走过来跟姜矜洽谈主婚事宜。 玛利亚趴在窗口,紧张兮兮看着过往车辆。 “他来了!”玛利亚惊喜的声音刺破宁静。 神父接过流程册,望外面看了一眼,一辆黑色古董奔驰轿车缓缓停在教堂院子外面。 他向姜矜温和笑了笑,“祝您新婚快乐。” 姜矜忍不住弯了弯唇。 心脏处似乎有柔软的云朵融化。 指尖轻轻捏住捧花的根茎, 她转过身,轻声说:“可以开始了。” 然后,她缓步走入教堂。 * 谢容与沉步走入教堂院子。 他失去过往的从容不迫,脚步又从前的轻缓柔和变得滞涩凝重。 教堂外的风景很美, 花香浓郁, 普罗旺斯、金合欢与鼠尾草竞相开放, 花枝招展。 但这些美景,并不能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留下痕迹。 步入教堂门,立在门□□界,他停住脚步,望着站在教堂中央的女人。 她背对着他,背影纤瘦袅娜,白纱曳地,乌发如瀑垂坠腰际,漂亮得如梦似幻,在这个光线昏暗,布景古雅的教堂中,透出圣洁的味道。 神父开口,“亲爱的先生,还不过来亲吻你的新娘?” 姜矜没有继续保持端庄沉静的姿态,侧过脸颊,转眸看他,眼底是璀璨笑意。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83 首页 上一页 8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