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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轻舟认真地说：“每一个发泄完欲望的雄性动物，都不愿意雌性再靠近自己，犀犀再不舍得林海玥，也只能被打发回房间去。” 江群群想了想，言之有理。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果然只有林海玥一个人。 他抬起熬得通红的眼，看到举着照相机的江群群，和满脸肃杀的杨轻舟，顿时惊呆了。 “你们干什么？”他惊问。 杨轻舟走进电梯，语气不容抗拒地说：“聊聊吧。”不等林海玥回答，他扭头对江群群说：“别拍了，最精华的已经拍下来了，不是吗？” 江群群赶紧收起相机。最精华的部分在电脑的监控视频里，她举着的照相机，的确像一个摆设。 林海玥劈手就要夺相机，杨轻舟伸手拦回他的胳膊：“抢夺他人财物，是犯法的。” “你们偷拍我，侵犯我隐私权，我要告你们！”林海玥愤怒。 杨轻舟微微一笑：“你可以告。” 林海玥反而没了底气。他今天躲过多人耳目，偷偷潜入犀犀下榻的酒店私会，这个是不争的事实。如果犀犀是单身倒也还好，关键是犀犀“官宣”过男朋友，她跟自己过夜就等同于出轨。 在这个社会，无论男女艺人，一旦有了道德污点，那就是千夫所指，热搜预订。如果真的要把这事搬上法庭，反而是主动给营销号喂饭，营销号会逮住这个机会，从律师函的声明开始炒作，一直关注到下判决书。 林海玥脑中盘算着利弊，手心开始冒汗。 “是羽清让我来的，其实我们也不想撕破脸。”杨轻舟说着，递过去一张写有自己手机号码的纸条。 林海玥拿着纸条，又惊又怒：“是她？不是，我都跟她说了分手了，她还想怎样？” 杨轻舟沉默。 这沉默看在林海玥眼里，是非常恐怖的。女人仇恨起来，是不顾一切。她会不会趁机爆他和犀犀的料，毁了他刚刚起步的事业？ “叮——”的一声，一楼到了。 杨轻舟给江群群使了个眼色，歪了歪头，示意她跟着自己离开。两个人一言不发地离开，更是留下一团悬念。 林海玥彻底慌了。他此时此刻倒是希望杨轻舟跟自己狮子大开口，只要他出价，他就能砍价。可是杨轻舟一句话不说，这是摆明了真的要爆他的八卦？ “明天晚上，聊聊吧，你告诉羽清，她要做什么我都配合。”林海玥的语气软化许多。 杨轻舟很满意：“那你想好了，就打我名片上的电话。” 林海玥眼中露出恐惧，看着两人离开。 江群群莫名觉得好爽。等出了宾馆，她大大地喘了口气：“天啊，你怎么知道他和犀犀有一腿？” “今天没犀犀什么戏份，她来剧组探班了。我就在旁边观察了一下。”杨轻舟竖了竖衣领，“有人讲了个笑话，所有人都笑了起来，然后我看到犀犀和林海玥对视了一眼。你要知道，当所有人都在笑的时候，人会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爱慕的人。”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私会？” “我猜的。林海玥的经纪人管他很严，整个剧组都住一层酒店，耳目太多，所以林海玥大概率是不能把犀犀带回自己房间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来犀犀的酒店堵他。” 江群群发愣：“这也算？太考验运气了吧？” “也不算考验运气。”他忽然站住，认真地看她，“爱和咳嗽，都是掩盖不了的。一对恋人，是会为了片刻的欢愉，选择铤而走险。” 夜风吹起他额前的发，那双眼睛里瞬间布满沧桑。 江群群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爱和咳嗽，无法掩盖。 也如同她的喷嚏，是没法忍住的。 10 因为任务完成了一半，所以第二天不用去影视城接活，江群群睡了一天的懒觉。 但这个懒觉睡得不够踏实，她一直怀疑，自己真的把林海玥这个圈内出了名难搞的主，给搞定了？ 直到晚上八点钟，她在影视城附近，一个隐秘的咖啡馆里见到了恨不得包成木乃伊的林海玥，才明白—— 真的把他搞定了。 “对于男人而言，事业才是他的全部，捏住事业的软肋，等于捏住七寸。”杨轻舟望着往这边走来的林海玥，淡淡地说。 江群群心虚地喝了一口咖啡。 虽然说他们师出有名，但这毕竟是威胁，她有些惴惴不安。 果然，林海玥坐下后，第一句话就带着气：“你们要多少钱？” 杨轻舟没接他的话茬：“羽清还爱着你。” “我说过了，我跟她早分手了，是她纠缠我！”林海玥没好气地说，“兄弟，开个价吧，我买你手里的料。记住别太高，不然我跟你鱼死网破，你也捞不到好处。” 杨轻舟拿出一张纸：“这个是她的条件。” 林海玥拿过去看了一眼，满脸作呕的表情：“啥玩意儿？” “700 字的情话，一字不多，一字不少。她要你最后跟她讲一遍，然后我会想办法，让她放弃你。” 林海玥半信半疑：“你难道不该开价吗？” “如果你对着这个读了，”杨轻舟依然不接他的话茬，推过去一个录音笔，然后从包里拿出昨天那个照相机，“我就把这个照相机给你。” 看到那个照相机，林海玥的脸色变了。 “照做吧，就这么点要求。”杨轻舟的语气异常温柔，循循善诱，然而正是这样的语气，才让人浑身不舒服。 林海玥气得胸口起伏，却不得不拿起录音笔，抓起那张纸，生硬地念了起来。 杨轻舟打断他：“用点演技。” 林海玥想发作，但看了看那台照相机，还是忍耐着，换了一种声情并茂的声音念了出来。江群群在旁边听了一分钟，不得不佩服杨轻舟的耐心。这 700 字的情话虽然透着一股直男风，但并不是从网络上拼凑的字句，一听就是杨轻舟亲自执笔。 他能把这个写 700 字，也真是厉害。 就这样断断续续念了 5 分钟，林海玥终于念完，将录音笔扔给杨轻舟。杨轻舟检查了音频，确定没有问题，才将照相机给了林海玥。林海玥立即翻看起照相机。 “走。”杨轻舟起身，拿外套。 江群群赶紧跟着往外走。就在这时，林海玥忽然咬牙切齿道：“这里面什么都没有，你耍我？” “啪”的一声，林海玥一脚踢翻了板凳。咖啡馆里没有其他客人，服务员立即向这边看过来。 杨轻舟面上浮着淡淡的笑容：“本来嘛，里面就什么都没有。”他装作茫然的样子问，“不过，你觉得里面应该有什么啊？” 林海玥一把揪起杨轻舟的领子，额上青筋暴起：“我劝你别耍花招！你拍了什么，赶紧交出来！” “喂喂，这里有摄像头，你别乱来啊！”江群群紧张。 杨轻舟抬了下手，示意江群群放轻松，才说：“林海玥，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拍过你的隐私。” “你信不信我报警，说你跟踪我？到时候我要曝光你，我要让我的粉丝去人肉你，让你别想混下去！” 杨轻舟笑得更开：“可以，不过你会被当作报假警。我建议你仔细回想一下，我和你从见面开始，有提过我要用你的隐私照片，威胁你这件事吗？” 林海玥愣了。 他迅速在脑海中复刻了一下昨天的画面，在电梯里他和杨轻舟的所有对话。 ——你们干什么？ ——聊聊吧。别拍了，最精华的已经拍下来了，不是吗？抢夺他人财物，是犯法的。 ——你们偷拍我，侵犯我隐私权，我要告你们！ ——你可以告。是羽清让我来的。 林海玥此时才发现，杨轻舟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我拍到了你和犀犀的照片”这件事，而是在诱导他去猜测最坏的结局。 没有偷拍，没有威胁，没有交易！ 就算报警，这也顶多是一起男女情感纠纷事件，而没有涉及任何违反法律的事情。 林海玥两眼发直，松开了手，踉跄两步后退，然后扶住桌子一角。江群群赶紧抱住杨轻舟的胳膊，将他往旁边拽。 “没事，别怕。”他轻拍她的手背，出声安慰。 林海玥还不死心，忽然抬起头：“如果你什么都没干，那你为什么要用相机和我做交换？还不是因为，你用这个相机拍了我的隐私，才……” “这个相机是我花 4000 块钱买的微单，我想让你录音，当然要送你一个礼物。二手的，别嫌弃。”杨轻舟一脸无辜，耸了耸肩膀，“我之所以用这个和你做交易，是昨天刚进电梯你就盯着这个照相机看。我还以为，你对我这个相机感兴趣呢……”他佯装恍然大悟，“哦”了一声，盯着林海玥，“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拍八卦的狗仔吧？” “你，你……”林海玥气得几乎要吐血。 杨轻舟已经懒得再周旋，整理了下衣领，径直往外走去。走了两步，他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林海玥微微一笑。 “林先生，世间处处有大爱，下次别见第一面就把人想太坏。”杨轻舟温声说，“可惜咱们以后不会有交集了，否则你会发现我……” 他说到这里，扭头看江群群：“不是那种人。” 江群群只觉得空气中有一个无形的巴掌，恶狠狠地打在了林海玥的脸上。她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她的笑容，十分明媚。 11 出了咖啡馆，杨轻舟立即给羽清发去了一段语音：“我见到林海玥了，已经拿到录音。” 羽清那边倒是静悄悄的，没有立即回复，估计在拍戏。 杨轻舟也不在意，收起手机，往回城的方向走去。 江群群追上杨轻舟，问：“杨轻舟，你手里到底有没有其他牌？” 他沉吟了一下，才问：“你说的牌是？” “就比如，昨天你在调取监控的时候，录屏了？”江群群胡乱猜测。她觉得，杨轻舟之所以这样有底气，肯定有点其他的王牌。 杨轻舟微微一笑：“还真没有。” “不可能吧？”江群群半信半疑，“万一今天这个计划失败了呢？你肯定要提前做到万无一失吧？” 杨轻舟扭头看她：“失败就失败了呗，大不了就是把钱退给羽清。” “退钱？那是一笔损失啊！” “损失就损失呗。” “你说得轻巧啊！我和你已经为了这件事当了几天群演了啊！”江群群气不过去。 杨轻舟哼了一声，挑了挑眉。 “身为一名心理咨询师，你觉得最重要的事是什么？”杨轻舟反问她，“难道是咨询费？” 这下轮到江群群有些迷茫了：“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你时时刻刻都要保持中立！你要和咨询者共情，但你绝对不能进入咨询者的情感世界，不能被他们的悲剧所感染。我的世界就是我的世界，完整美好，不会被任何人侵袭。下了班，我是不属于任何人的杨轻舟，而不是做心理咨询的杨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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