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画面历历闪过,季夏橙为了他的傲骨和卑微心疼难受。 季夏橙紧张到手心冒汗,“不知道这算不算当众表白?众所周知,我除了钱可能一无所有,这句话挺凡尔赛的吧!” “如果人生能有多一个选项的话,我不会想要这样的人生,至少在认识盛景前,我一直都是这样想。” “现在,我想我真的是幸运的,因为我除了钱,又拥有了盛景,这样的人生也没有那么糟糕。” “太阳每天都会撒下数以万计的光芒,而盛景是照在我身上的唯一那朵光……”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季夏橙挺不好意思的,她轻眨着眼睫,声音已经止住了颤抖,她的愉悦放的很大,灿笑着又说:“盛景,你许愿吧!什么愿望,我都能满足。” 演了几年电视剧的季夏橙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电影奖项,庆功宴上人很多,她收到的祝贺有一箩筐。 就连没来的汤绝然,也给她发来了信息:【吉子,祝贺你得新人奖,最佳女角留给我们的电影。】 季夏橙没想那么远,她只想找个没其他人的地方,单独跟盛景庆祝。 庆功宴还没有结束,季夏橙提前离场。 黑色的汽车停在了红裙的美人身边,车门一开,她便迫不及待向着车里的男人扑过去。 “盛景,快许愿!” 盛景搂了人在怀,假装沉吟:“许什么愿好呢……” 他忽然抵得很近,声线诱人:“愿我们红帐翻滚,岁岁年年!”
第84章 盛景篇1 [我的深情, 你无需回应。] 七岁的白果最不喜的就是上山。 他也不是现在才不喜欢,而是从小就烦。 别看他才七岁(还没过生日),但他从三岁起, 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山上。 他从没上过幼儿园, 别的小朋友可能会因为上幼儿园要离开妈妈了哭哭啼啼, 但别的小朋友哭一阵就好了, 因为幼儿园里有滑滑梯。 而他,每一回上山的时候,哭到撕心裂肺, 要哭好多天, 毕竟云浮山上可没有滑滑梯。 第一年上山的时候是这样, 第二年还是这样, 到了第三年,小小的白果已经知道哭是没有用的,所以他便不哭了。 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该练剑练剑, 练剑还不是什么难事儿, 小孩都喜欢动,难的是学习各种科仪,背诵各种经书,还要练字画符。 他像是一个小型号的陀螺, 一旦转起来, 就休想停下去。 他的世界没有太多的玩乐, 至少小时候, 就是上小学前没有。 是的,快七岁的白果终于要上小学了, 他再也不用像小时候,一年上一回山,一回得上三百天。 即将上小学的白果只用寒暑假上山,今年才将过完年,家里为了他能适应山下的生活,给他报了个学前预备班。 预备班里都是他同龄人,其实也不算同龄,他比他们班同学可能要大半岁。 知道半岁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别人还是一颗奶牙都没有长的小宝宝,而他至少有两颗牙齿可以咬人了。 所以白果真不是清高,他已经快七岁了,他同学有的六岁的生日都没过,那些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只会聊奥特曼,写个一二三歪歪扭扭,让写自己名字不是哭,就是画点点,一笑还露个大豁牙。 白果也缺牙,毕竟人类幼崽的换牙期还挺漫长,但他不笑,谁也别想看他的豁牙。他更不会哭,他同班同学学的东西,他三岁就会了。 白果头回知道,跟同龄人在一起居然很浪费时间。 他度过了人生最清闲的几个月,好不容易熬到预备班放暑假,终于又被送上了云浮山。 白果的师父是云浮观的观主,一个胡子发白的小老头,比他爹的年纪可大多了。 说起来白果也可以拜他爹为师的,但他是他爹最小的儿子,他爹的辈分又着实太高,他要是真成了他爹的徒弟,那他将会拥有很多白胡子老头做师侄。 听他爹说,那些白胡子老头实在是不想多个小奶娃当师叔,就一齐劝了劝他爹,意思是让他向下兼容兼容。 后来没办法,他就成了他师父的徒弟,他师父虽然没有他爹的辈分高,但也很高了,仅次于他爹,于是白果打小就拥有很多跟他爹那般年纪的师侄。 他打小没有什么玩伴,都是跟在几个师侄的后面满山乱窜,偶尔也会跟着师父接待香客。 彼时的云浮观里游客并不多,那会儿还都叫香客,来的要么是诚心求拜,要么就是有道家信仰。 可能是一堆老男人里,他这个小嫩娃太显眼,来的香客都喜欢揉他的脸,说他白白嫩嫩,像个小福娃,摸一摸他,揉一揉他,就能得到福气。 长大后的盛景回想自己的小时候,那会儿要是有短视频这东西的话,可能他打小就已经红过了。 小时候的白果可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他只知道他不喜被人揉脸,但小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七岁这一年的白果鬼主意多了很多,他偷藏了点劣质的黑色香灰,放到了自己每天都得擦的香香里。 如此一来,他一抹自己做的“易容膏”,就变成了一个小黑娃,一呲牙,显得牙可白了。 兴许是在山下被那些同龄的小孩烦的久了,这一次将上山的时间,白果是开心的。 可他只开心了两天,山还是那个山,师侄还是那些师侄,唯独变的是功课,因为前几个月的空闲,变得更多了。 娃生凄惨又无聊。 白果有时候会想,全世界都找不到他这么无聊的小孩。 直到那天,山底下来了辆宾利,停在了云浮观隔壁的季家门外。 彼时白果正无聊地蹲在云浮观门口的台阶下看蚂蚁搬家,黑色的宾利打开车门,从车里跳下来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 紧跟着是季奶奶下了车。 白果认识季奶奶,她虽然不经常回来住,但初一和清明会来观中上香。 白果跟师父一起接待过她。 小女孩扭头看了看后面的季奶奶,指了指不远处的他,季奶奶笑得和蔼可亲,揉揉她的小脸说:“去跟小哥哥玩儿吧!” 白果可没有跟小女孩玩耍的经验,他二姐虽然也是女孩,但他俩一年见一回,一见面不是切磋剑法,就是肉搏打架。 所以当小女孩第一次靠近的时候,白果心里想的是:你不要过来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玩! 小姑娘当然听不见他的心声,蹲在他的旁边看了会儿蚂蚁,自来熟似的抬头问他:“我叫季夏橙,你叫什么?” “白果。”白果想了想,出于礼貌,还是搭了腔。 季夏橙的问题可多可多了,她对什么都好奇,尤其好奇他是打哪儿来的,“白果,道士可以结婚的吗?你是不是跟你爸爸一起住在道观里,但你妈妈住哪里啦?” 白果皱了皱眉,觉得她没大没小,“叫哥哥!” 季夏橙脾气好,奶呼呼地叫:“白果哥哥!” 她一双圆圆的眼睛,紧紧盯在他的脸上。 白果知道,这是在说该他回答问题了。 他弯了弯眉眼,叹了口气回答:“我爸和我妈都在山下。” “那你为什么在山上?他们不要你了吗?那你好可怜啊!”季夏橙皱巴着小脸,快哭出来了。 白果懒得解释,因为解释的话有自夸的嫌疑,他不好意思说他是他们家天份最高的孩子,所以才会被派到山上来学习。他大哥和二姐都是笨蛋,要不然也轮不着他。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算了,她还小,说了她也不懂。 白果看了看她快掉下来的金豆豆,站起来道:“我养了条金鱼,你要来看吗?” 季夏橙顿时忘了他可怜这回事,重重点头的时候,把眼眶里快要憋回去的泪珠甩下来了一滴。 白果在心里说:小哭包! 但嘴上道:“那你跟我走吧!” 他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真的跟我走了?你是不是个傻瓜呀?哥哥要是个坏蛋怎么办?你下次记得,如果在山下有人让你跟他走,你就大声的哭说不认识他。” 季夏橙没觉得自己做的不对,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你,奶奶以前就跟我说过,山上有个小哥哥。” 白果养的金鱼,是一条红黑相间的小锦鲤。 这是他上山前在公园捡来的。 公园里的游乐场有专门供小孩钓金鱼的地方。 很多个小孩拿着小鱼竿排排坐,将金鱼钓到桶里,再倒回大盆。 被人类幼崽反复折腾的小金鱼,生命格外的脆弱,他这一条便是摊贩觉得奄奄一息,随手扔在地上的。 这是白果最得意的一件事情,奄奄一息的小鱼被他养活了,而且像能听得懂他说话。 白果领着季夏橙来看,可陶制的大缸里除了水和睡莲什么都没有。 季夏橙问他:“鱼呢?” 白果叫: “小七,小七!” 只见一条小锦鲤欢快地在陶制的大缸底游了上来,一会儿躲在了睡莲叶的下面,一会儿又半浮出水面吐泡泡,十分通人性似的只在白果的旁边游。 季夏橙没说她家鱼缸里的金鱼可比这大多了,新认识的小哥哥比较特别,爸爸妈妈都不要他了,他哪来的家! 奶奶说,不可以总提别人的伤心事。 她换了话题,欢快地说:“哥哥,我叫它名字,它听得懂吗?” “你叫试试!”白果说。 季夏橙便对着鱼缸喊:“小七,你游到我这里!小七……” 小金鱼甩了甩鱼尾巴,压根不理她。 季夏橙怪失落的,眼巴巴道:“哥哥,小金鱼是你养的,你跟它说说,让它也听我的话,谁让咱们是好朋友!” 听听,这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才跟他见面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就成他好朋友了。 要知道白果在学前预备班上了好几个月,一个好朋友都没有。 他同桌只能算半个,还是闹掰的那种。 起因是他同桌告诉他,家里的奥特曼快生儿子了。 小孩可不懂藏拙。 白果一脸嫌弃地告诉他,“这世界上没有奥特曼,那都是骗你们这些小孩的。我们中国有自己的神仙和妖怪,我家就是降妖除魔的。” 他同桌不服气:“谁说没有奥特曼?我要生气了。还有你少吹牛,就你还能降妖除魔呢,你以为你是孙悟空!” 他同桌觉得他疯,他觉得他同桌傻,于是就拜拜了。 这一时半会儿的白果觉得自己不一定能教会小七,于是他动了动脑子,想了个法子,往左边挪一挪,直接错着半拉身体,跟小姑娘站到了一起。 别说,小七还真给他面子,真的掉头朝他们这里游过来了。 季夏橙高兴的直拍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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