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不打算带我一起?” “我怕他们发现你晚上去马兆前妻家拜访,会找你麻烦,你老实回去,学校是最安全的地方。” 能做到颠倒是非,说明后台足够硬。 难怪谢汉林死前都不愿将名字说出来,他这是在害怕他们姐弟受到威胁。 谢淮与她争辩:“不行,这是谢家的事,和你没关系,我不能让身为公众人物的你去以身犯险,万一他们先伤害你怎么办,姐姐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谢淮。”她温声打断,“你既然还唤我一声姐姐,那就相信相信你姐夫吧。” 谢淮愕然:“姐夫....是唐.....?”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嗯,他这棵大树很好抱,你是知道的。” 安静须臾,谢淮终于妥协:“......好。” 然而,她是在用唐舒做挡箭牌,想保护谢淮。 这孩子现在也无父无母怪可怜的,要是因此溺死在浑水里,就是她对不住田霞了。 抽完一根烟,推窗通风,烟雾逐渐散开,雨后清新的空气拍在脸上,凉爽宜人,谢宛宛想起刚才的告白,张开手靠着阳台窗檐,后仰,忽然笑了笑。 一时兴起向他倾诉爱意,说得怕不是遗言? 中川老城区,彩虹路110号。 拎着漂亮的水果篮左拐右转地穿过小巷,有一座匿在老居民楼里的三层别墅。 不高,设计低调,外观普通,院子外布设了高级的监控收缩门,有两名保安站岗。 谢宛宛目送出租车离开,走到保安亭说明来路。 约到钱以柳的时间,比想象中简单,她说想亲自感谢钱老师在红毯上的出手相助,对方很快热情地答应了。 钱以柳在小花里接待她。 气质优雅的女人穿着旗袍,肩上裹着灰色的披肩,站在小池塘边,撒鱼饵。 抬头看到她,笑容和蔼地唤道:“宛宛来了,坐吧。” 谢宛宛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走过去,把水果篮放在石桌上,微笑:“徐夫人还是叫我小谢吧。” 钱以柳的丈夫,徐先生,她经常在每晚七点中川电视台的新闻上看到。 面前一只蓝色的话筒,讲台上摆着象征着正义的红黄徽章,气宇轩昂。 这里是徐家,她自然要和所有来访者一般,尊敬地唤她一声徐夫人。 “这里呀就我们两个,不用客气。真不巧,心心下午临时去江城拍广告了,不然你们在家玩,还能热闹热闹。” 十几年下来,钱以柳说惯了这套话术,对谁都是慈祥的,端庄的,可亲的。她的身份需要她永久维持如此形象。 她给谢宛宛斟茶:“听我经纪人说,你有事情找我?” 侧眼打量这位比她女儿大些的年轻人,作为艺人,首先她的形象是达标的,干净的漂亮中带着一丝妩媚,特别是这双眼睛,一双有故事的眼睛,很适合往演员的方向发展,出现在更大的银幕上。 但..让她钱以柳的女儿下跪,恐怕以后是没机会了。 谢宛宛点点头,她今天化了淡妆,穿着一条黑色的衬衫裙,十分朴素。 “你先说说看,我呢,非常感谢你之前在音综里照顾我家心心,她这孩子年纪小,容易心浮气躁,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你多担待。” 钱以柳吐字清晰,说后半句时,特意停顿了一会儿。 谢宛宛了然,用屁股想也知道,徐愉心那样跋扈的性格肯定早早将几个月前“人为舞台事故”声情并茂地告诉了妈妈。 母狼是会护崽的。 现在,她在狼嘴里,四周围墙高筑,像利牙。 谢宛宛镇静地端起白玉小瓷杯,抿了口:“您说的对,心心年纪小,难免容易犯错,及时纠正她的错误,也是我作为她前辈的.....本分。” 钱以柳怔愣,按在茶壶盖上的手指逐渐发烫。 听谢宛宛的意思,她是不觉得让心心下跪有错? 她是真没明白? “谢小姐,我认为年轻人更需要学会低头,虚心指教,这样才能前途光明。”钱以柳再次警告。 “诶!说起指教,我这儿还真有一件事想咨询徐夫人。”谢宛宛皱起眉,有些苦涩。 钱以柳不恼,假笑着,示意她说下去。 “我的朋友,上周夜晚酒驾,撞死了一个人,他太害怕了当场逃跑,现在被抓进去关在牢里,请问徐夫人能不能帮帮忙?”谢宛宛语气惶惶然,左右警惕地看了眼,“他这样的状况,要关几年啊?” 钱以柳的呼吸断了会儿,讥诮:“谢小姐,肇事逃逸的事情我可不清楚,你让你弟弟在里面待着,好好表现,说不定能少坐几天牢。” 真是可笑,大学没毕业,绝望的法盲啊。 “具体事情,我也不清楚,但可以为你介绍位靠谱的律师,你看如何?” “您真不清楚?”谢宛宛咬了咬唇,神情逐渐绝望,忽然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她的手,焦急地说,“徐夫人怎么能不知道?” 紧接着,一字一字,如子弹般,刺进她的眼睛。 “肇事逃逸,您不是很熟练吗?” 谢宛宛秀眉间的褶皱,慢慢散开,漂亮的眸中放射出一股冰冷的光。 她黑色的眼底,仿佛在讲述一个恐怖故事。 钱以柳被抓住的手颤了颤,迅速抽出来,打翻了她的茶杯,茶水顺着她的玉手镯往下滴:“谢小姐,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不然我叫保安了。” 谢宛宛不紧不慢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夹,放在她眼下:“徐夫人,不,钱以柳女士,你对我的脸真没印象吗?” 她说着,摘下手腕上的发绳,一缕一缕将头发收拢在掌心,扎起马尾辫。 她确信钱以柳当年也见过她的脸。 下一秒,端庄的女人瞳孔微缩,脸色瞬间煞白,指着她:“你是...你是那晚的小姑娘!” 谢宛宛抽出几张纸,给她递过去擦手:“如果您说的是2013年1月6日的晚上,你撞死田霞的那个晚上,与您有一面之交的,确实是我。” 钱以柳胸口剧烈起伏,披肩落在地上。 盯着谢宛宛的眼睛,嘲讽一笑:“谢小姐,你说的日子我有印象,我们家以前有个司机,七八年前醉酒驾驶撞死了一个人,进去坐牢了,平时蛮老实的人,谁想到喝醉酒会偷主人家的车去街上飚啊,看在他给我们家干了几年活的份上,当时我也掏钱去慰问了受害者家属,你应该是那时候见过我?” 这件事已经被摆平多年,该销毁的老早销毁了,她慌什么。 谢宛宛眨了眨眼:“所以你用同样的办法给马兆妻子封口费?” 钱以柳眉头一皱:“谢小姐,说话要讲证据。” “证据......”谢宛宛话里有话地重复了这四个字,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只录音笔,“这算吗?” “你!”钱以柳伸手去抢笔,谢宛宛像逗狗似的把东西飞快拿起来,收进怀里。 钱以柳趴在桌子上,样子有些滑稽,像在给她磕头。 谢宛宛继续说:“是啊,证据是少了点,我手上暂时只有你们的交易明细,马兆妻子的口供以及......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钱以柳略狼狈地直起腰:“你不会以为用这些就能伤害我一分一毫吧?” “谁知道呢?”谢宛宛手里转着录音笔,“现在什么技术都成熟,不像十年前,老街上监控都没装,徐夫人是拍电影的,剪辑懂吗?将一幕幕片段进行艺术剪辑,能变成新的故事......【你是那晚的小姑娘】把这句挪到哪里好呢?” “你在造假证据!”钱以柳的脖颈渐红,“没娘养的东西,不要太荒唐了!” “对啊,造假。”包里的手机在震动,谢宛宛漫不经心地拿起来看了眼,视线停顿一下,才道,“以牙还牙罢了,你造我这么多谣,礼尚往来咯。你说马兆妻子和您,或者愉心,谁先顶不住舆论压力呢?应该是马兆妻子吧,毕竟随便吓吓,她就招了......” 钱以柳握紧拳头,现在对徐家来说是非常时期,不能有一丝风吹草动,不然他丈夫就...... 她咬了咬牙:“谢宛宛,如果你敢造谣生事,我就赐你一个【诈捐】的证据,只需一分钟。” 黑稿早已备好,原本是打算给谢宛宛一次机会,看来没必要了。 谢宛宛泰然自若地点了点头,在手机上点了点,朝向她:“一分钟会不会太慢了?” 钱以柳低头看手机。 娱乐版块热搜第一白底黑字地写着:#浮萍儿童基金会帮谢宛宛发声# 基金会主理事张倩萍召开记者发布会,顺便澄清了谢宛宛近期“诈捐”的谣言。 视频片段里,她坐在桌前,严肃地说:“两年前开始,谢小姐使用个人账号陆续给浮萍儿童基金会捐款总额六百万,已帮助几百名福利院孤儿,由于谢小姐做好事不留名,我们在排查名单时花了点时间,关于网上的聊天内容截屏,并非我们基金会的工作人员,请停止造谣,谣言止于智者。” 钱以柳瞠目结舌:“怎么可能,唐夫人不是很厌恶你这个狐狸精吗?” 谢宛宛听着视频里的每句话,说不诧异是假的。 那位高高在上,出手大气的张倩萍女士,怎么会亲自下场帮她澄清? 但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就是她蠢了。 谢宛宛起身,拍拍裙子上的灰尘:“怎么会呢?唐夫人温柔大方,待我如亲女儿,您可别在背后黑她的名声。”她笑着摇摇手上的录音笔,“少说几句吧,徐夫人,您都被逼出山赚钱了,家里又有特殊保安守着,别再延迟徐先生回家的时间。” 钱以柳瞳孔震惊,她以为她将徐家的不对劲掩饰的很好,没想到早就被这女人看穿了,用那猫儿般明亮敏锐的眼睛。 她呆愣地坐在石凳上,全身僵硬,谢宛宛的到来,为徐家埋下了一颗定时地雷。 穿着黑色衬衫裙的女人轻轻落下句话:“徐夫人,不配合的话,两天后,网上见咯。” 走到大马路上,谢宛宛没有急着叫车,她趁人少,摘了口罩大口呼吸。 空气中的一切声音仿佛一首漫长的交响曲,萦绕在耳畔。 她给唐舒回了通电话。 “喂,几点回来?”他冷冷地问。 这语气像极了眼巴巴等不到对象回家的怨男。 她笑出声:“马上回去。” 抬起头,天空的云雾色彩丰富,有种细腻的质感。 谢宛宛轻柔地说:“唐舒,今天的天好蓝,你看到了吗?” 几十米外的马路,一辆黑色轿车打着双闪。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俊迈的身姿。 唐舒侧头眺望远处的天空与蔚蓝下的倩影,回道:“嗯,很美,快回来吧。” 他们聊了聊今晚的菜单,他目送她上出租车:“沈建,抄近路回,之后联系Betty,问收购的进度。另外,交接文件可以拿给余岑岸了。”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84 首页 上一页 7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