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迟迟不答,沈熠驰抬头看了眼,正抓住她在盯他…… 安微躲开,清了清嗓,“制药工程。”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回答太冷淡,便很贴心的解释了一句:“其实调酒和制药很像。” 沈熠驰不知为何,突然呛了一下,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安微正担忧着,便听到他轻笑出声,再看向她时眼尾都有点红,声音哑哑的,“你不会给顾客下药吧?” 这下轮到安微呛住,她整张脸颊都泛起红晕,眸光微微颤动着,比平日里要生动良多。 “下药,犯法。”她闷闷的,小声念了一句。 沈熠驰扫了她一眼,喉间溢出笑,“为什么学这个?” 为什么?学这个。 安微一阵恍惚,望向窗外很认真的想了想,回过头来,答的冠冕堂皇,“就当,为了热爱吧。” 她顿了顿,眼眸轻眨,“你呢?” “什么?” “为什么学英语?” 不知为何,安微觉得这话问出后沈熠驰的眼神一阵空,但很快,又恢复那没所谓的懒散劲儿。 他勾起坏笑,看着安微,“因为英语老师长得好看啊。” 他一笑就带着点勾引的意味,像是要拿人魂似的。安微怕被美色迷了心智,偏头看向窗外,随声应了下,“哦。” 话题过后,车内陷入沉寂。安微偏向窗外的颈侧渐渐发酸,她正过身子,方才发现沈熠驰一直在看自己…… 他的注视直白又坦荡,像是陷入了某种思绪,似沉思又似追忆,慢慢的,变成了困惑。 就在安微想发出点声响提醒他的时候,那低哑的声音忽而冒出一句—— “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第3章 近来最耳熟能详的一个话题——搬寝室那天沈熠驰到底送了谁? 譬如现在,宿舍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热烈讨论。 “他和系花到底是什么关系?” ——答:“pao友。” “他没接系花能接谁呢?” ——答:“新pao友。” “安安,你那天出去的晚,看到了吗?” 大家的目光齐齐看向书桌前啃书的安微,满眼闪着期待…… 安微轻咳一声,抿了下唇,眨起无辜又真诚的双眸,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四个大字。 “我没看见。” 这已经安微第三次回答这个问题了,起初她还会有些惊慌不知所措,到现在已经完全达到了面不改色的境界。 所谓,熟能生巧。 “唉,可惜了。”岳栗雪叹了一声,看向安微的目光闪了闪,一阵坏笑,“对了,安安,那天谁帮你搬的行李,帅不帅?” 安微后背微微一顿,慢悠悠放下手中的笔,回过身,对上她们八卦的注视,笑了笑,“我脸盲,没什么印象。” 岳栗雪拍了拍桌面,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喝了口水正欲说教几个回合。 非常不凑巧的,安微手机振了两声。 她略带歉意的冲岳栗雪笑了笑,转身摁开手机时却变得一脸轻松。 快递信息。 安微收起桌面的书,起身,温温吞吞的,“我去取快递,你们有需要带的东西吗?” 室友短暂地想了一下,很快纷纷摇头,又开始聊起新的八卦。 安微背上包,推开门,走出舆论中心…… 她无比庆幸,那天半路遇到了沈熠驰的不知名好友,正是他恰到好处的出现,安微才不用回答那句随口问出的是否见过,也有幸免于这场旷日持久的、影响颇深的,八卦猜想。 因为那天,是这位怨种好友在沈熠驰的威逼利诱之下,帮安微把行李箱搬到了楼上。 安微躲着光走得极慢,艳阳高照着,她总觉得又闷又燥。 说来庆幸,可其中的失落,又是密密麻麻的,把她缠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猛吸一口气,加快脚下步伐,沿着楼荫,心无杂念地往前走。 “嗷~~” 忽地,一声奶叫穿进耳廓,安微又往前了几步,那声音越发清晰,接二连三的,像低吟似求救,绝望着,也期待着。 安微的眉心一点点蹙起,她循着音,绕进教学楼后身那片荒凉废墟。 早些年这里修路,挖出不少土坑,到如今仍是搁置着。 安微踩着软土,小心翼翼走过一个又一个坑面,偏是到那最深的,她停住了脚步。 她往里看了看,足有三四米深,里头,一个毛茸茸的小狗头一下下往上蹦着,嘴里呜咽呜咽的嚎叫。 看见安微,它叫的更凶,声音都嘶哑起来…… 安微抬起手隔空轻拍了几下以作安抚,紧接着,她便摘下背包,沿着边一点点往下爬。这坡虽陡,但胜在泥土松软,脚踩着下去时还算方便。 她指尖紧紧扒着土壁,一步一试,即便如此小心,还是在临落脚时踩了空。 “哎呦……” 安微摔倒在半软不硬的泥土上,没挨着疼,却可怜了那眼镜,掉下的瞬间便被兴奋的小狗一脚踩碎。 现在的她狼狈至极,长发因几次运动披散下来,几缕碎发落于额前飘忽着,视线模糊不甚清晰。 更残忍的是,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带着小狗一起上去…… 安微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声,瘫坐在小狗身边,自言自语似的念叨,“我现在上去打电话求救,你呢,乖乖待着,不要乱叫。” 说完,她又故作凶态,“不然你就会变成小哑巴!” 小狗歪着头看她,眼睛水盈盈的,很难不让人心生怜爱。 安微又叹了一口气,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土,踏上返程。她看不清,只能凭着感官模模糊糊的往上爬。 原本安静下来的小狗,在她往回爬的那一刻,又一次发出惨烈的哀嚎…… “你不要叫了啊。” “我一会儿就来救你了……” 烈日笼罩之下,视力有限的安微一边爬土坑一边哄狗,声音软绵无力,好像下一秒就要重新掉回坑底。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安微终于临近“登顶”,她抬起眸正欲一跃而上—— “啊!”一声尖叫,那狂吠不止的小狗都吓得没了动静…… 安微的手指早已在无意识间松开,然而她迎来的并不是自由落体运动,而是那手腕处指骨交融勒紧的极致痛意,成功将她的注意力分散开来。 始作俑者幽幽地看着她,声音低哑泛着丝丝凉意,“你在干嘛?” “你,你、你先把我拉上去……” 安微惊魂未定,早已顾不上什么表情管理。她半吊在空中,只觉“命悬一线,轻轻挣了下,表示自己的不适。 沈熠驰蹙起眉,动作却是极为迅速。他单手撑着土沿,手背青筋暴起,俯身,抓着她的那只手更是用力。安微借着劲,找到了着力点,总算回到地面。 她气喘吁吁地调整呼吸,眼眸挂着水雾,丝缕发丝贴向额头,好不狼狈。 沈熠驰不加掩饰地上下打量她,又问了一遍:“你干嘛呢?” 这一次,他愉悦的问话带着调笑,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乐子。 安微吸了吸鼻尖,指向坑底看戏的小狗,“救它,我带着它,爬不上来。” 她看不清沈熠驰的表情,隐约的觉得他一直在笑,心里一阵委屈,声音也闷闷的,“但是我自己能爬上来……” 沈熠驰差点笑出声,不过看着她又忍了回去,安微隐隐看到了,负气般的转到一边。 他清了清嗓,问话里已经敛起笑意,“你眼镜呢?” 安微咬咬唇,难以启齿道:“被狗踩碎了。” 这一次,沈熠驰直接没忍住,嗤笑出声…… 他用拳头抵着唇笑了好一阵,安微脸一阵红一阵白,搅着手指,借自己看不清的勇气使劲瞪他,气鼓鼓的模样。 沈熠驰笑够了,才半蹲下身,单手撑着边,不费吹灰之力一跃而下。 有的人就是天生优越,譬如他,长腿一蹦,手上稍微用力,便轻而易举地、连人带狗一起上来。 他把小狗递给安微,安微接过轻轻抚着,被晒得发红的脸颊终于露出欢喜之色。 她嘴上说着谢谢,却连头都没抬一下。 安微满心满眼都是身边的小狗,她伸手摸向帆布包,半晌掏出一袋小饼干,眼睛不太好用的慢慢撕开包装,一点一点喂给它。 “你多少度?” 像是没料到他还在身边,安微呆呆地抬起头,清澈的眼睛将想法暴露得一览无余。 她眨着的眸就好像在问,你怎么还在这? 安微反应过来,一板一眼地回答:“四百。” “哦。”沈熠驰单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挑了挑眉,“走吗?” “去哪?”安微蹲在他脚边,半仰着颈子,水漉漉的眼睛眨阿眨。 沈熠驰喉结动了一下,视线偏开,声音发冷,“你本来要去哪?” 安微照实回答:“取快递。” “那就去配眼镜。” “……” 安微觉得自己眼睛不好用,脑子也连带着迷迷糊糊,问也没问一句,把小狗安顿好后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和他一起去眼镜店。 学校后街这条路常年无人经过,也自然不会有人看见他们并肩走在一起。换言之,就是看见,也会把她当成不知趣的狂热追求者…… 其实说是并肩,安微却总有意无意的慢出半步,保持若即若离,空出一段间距。开始沈熠驰还会等等她,但他慢她便更慢,索性便正常速度行进。 很快,在他的带领下,安微跟着进了一家眼镜店。 进来之后沈熠驰便全然没了刚刚引路的耐心,完全一副甩手掌柜的姿态,他寻了椅子坐下,两条腿大咧咧地张开,眉心悠悠那么一挑,就惹得前台妹妹把店里最好的饮品送上来…… 安微简直是没眼看,赶紧跟店员报眼镜度数,免得他在这里待久了“清白不保”。 店员给安微找了个简易眼镜戴上,接下来便开始发挥她惊人的销售才能,安微在她的带领下一连试了好几个镜框,最后头晕眼花,连连叹气…… 沈熠驰许是等得没耐心了,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身边。他单手摘下她鼻梁上那滑稽的简易眼镜,伸出颀长的手指指了指柜台,“这个,试试。” 安微还没来得及看清,店员已经快速地拿出来架到了她鼻梁上。 店员看着她一阵星星眼,“哇!你男朋友眼光真好,这个是所有镜框中最适合你的。” 安微的脸颊因着一句“男朋友”瞬间烧起来,她急忙摆手,摘下镜框,“不是的……” 然而……没人听她无力的解释。 沈熠驰挑完便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店员则一心卖出眼镜…… 她接过安微手中的镜框,笑魇如花,“那就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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