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帅人又聪明,就是很穷,除了做家教还要打很多工。 听说他是从国内保送过来的,学杂全免,家境优越的宋棠音想不到他为什么那么努力打工。 后来才听说要出房租,每月还要给国内的亲人打钱。 宋棠音虽然在国外长大,但从小被宋兆华耳濡目染,是个爱国小孩,对同胞有种天然的共情。 为了不让小哥哥被父亲辞退,她尽管能力有限,也学得很认真。 但有的人可能天生不适合学数学,比如她自己。 听课的时候她总忍不住看他。 见多了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沉稳又睿智的中国男孩就像一股清泉,淌进她空荡荡的少女心,从此占据了那么多年。 画面一晃,到夜晚学校旁的巷子里。 那会儿她身材瘦小,又是亚洲人,在学校经常遭遇霸凌。 那天被人骗到巷子里,被几个金发碧眼的男女同学围堵住。 她被他们拽校服,扯头发,凶巴巴地用英文辱骂,却不敢开口说一个字,只能胆怯地将身体蜷缩抱住。 然而那些拳头最终没落在她身上。 温逐青将她护在墙角,替她承受了所有疼痛。 这一觉睡得很累很累,几乎把那些年的一切都重新经历了一遍。 后半夜她在梦里撕心离肺地嚎啕大哭,感觉到有宽厚温暖的手掌在后背摩挲,带着安抚的轻拍,才渐渐平静下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穴隐隐作痛。 卧室内很暗,只有窗帘底下透进一条微弱的光线,宋棠音像每天早晨那样翻了翻身,整个人忽然僵住。 周身暖烘烘的,却不是被窝。 而是一双男人的手臂,和烈火般温热的胸膛。
第25章 (一更) 男人衣襟的扣子被扯开好几颗, 内里几乎一览无余。 昨晚自己的虎狼行径像洪流般瞬间压向脑海,庞大的信息量将她砸懵了。 在包厢耍酒疯,在路边撒欢, 叫他穷鬼老公…… 更过分的是昨晚在这张床上,自己要死要活非抱着他一起睡。温逐青拿她没一点办法, 只能任由她胡闹。 她好像还亲了他…… 而此刻,她正躺在他的怀里,手搭在他侧腰上。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依旧能触碰到里面结实的轮廓。 有的人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平时见他似乎没什么时间锻炼, 但全身劲瘦紧致, 没一点赘肉, 还隐隐能摸到肌肉的触感。 ……他有腹肌吗?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 宋棠音一边想, 一边把手从他胸口位置往下挪, 隔着布料戳了戳。 还没感受到什么, 指尖忽然被抓住,男人初醒的沙哑嗓音钻入耳朵:“嗯?” 性感上扬的尾音让她心口狠狠一颤。像个干坏事被抓包的小孩, 头埋得很低很低,连大气都不敢出。 温逐青看着她认怂的模样, 忽然笑一声:“酒醒了?” “……嗯。”宋棠音乖巧点头。 温逐青勾唇问她:“昨晚的事还记得吗?” 宋棠音揪了揪衣角,下意识撒谎:“不,不记得了。” 脑子灵光了一瞬——只要她说不记得, 就不会尴尬。 男人若有所思地盯了她几秒, 神色了然,却没揭穿她:“不记得也好。” 宋棠音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早知道温老师这么好糊弄, 她紧张什么呢。 温逐青坐直身,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颗颗扣起胸前纽扣。 宋棠音听见动静下意识瞄过去, 半泄的春光被他逐渐遮掩,还剩下隐约的胸肌轮廓,和衣领下深陷的锁骨窝。 被那道幽深目光轻轻一瞥,立刻脸颊发热,仓促地躲开。 以前没发现他身材这么好,穿上衣服明明显得很清瘦,居然该有的啥都有。 不知道将来谁这么有福气了。 反正不是她。 宋棠音叹了口气,想从床头柜捞手机,结果看见戴上了手机壳的P50。 “……” 温逐青顺着她目光,唇角揶揄地弯了一下:“昨晚有人给我买的。” “……”宋棠音咽了咽嗓,一脸镇定,“还挺好看。” 可不么,她亲自挑选的喜羊羊,虽然这形象怎么看都似乎和他不太搭。 宋棠音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愿意用,看着男性风格十足的黑色大板砖套着可可爱爱的手机壳,心口像有什么涌动了下。 “想吃什么?”温逐青抬眼问她。 宋棠音不假思索,眼里冒星星:“牛肉面。” 男人表情复杂地顿了一秒:“昨晚宿醉,吃点清淡的。” “……”眼里兴奋一下子褪去,宋棠音努了努嘴,不情愿道:“那随便。” 他望着她:“青菜瘦肉粥?” “随便。”宋棠音满脸兴趣缺缺。 温逐青叹了下:“阳春面?” 她索性低下头揪被子:“随便。” 男人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头顶倔强的发旋,每根头发丝都在表达失望,他无奈思考片刻,试探:“那我做个鸡蛋汉堡?” 闻言,女孩揪被子的手一顿,耳朵动了动,抬头时脸色终于雨过天晴,眉眼弯弯地看他:“好呀。” 紧接着头顶被揉了揉。 “别磨蹭了,起床吧。”温逐青放开她脑袋,话音里柔和的笑,还依稀带几分宠溺。 宋棠音简单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厨房已经飘来浓浓的鸡蛋和面包香味。她激动地想抬脚跑过去,却没忍住吃痛皱眉,轻吟了声。 昨晚穿着高跟鞋跑得欢,一觉醒来脚遭殃,刚刚被水一淋,疼得她差点晕厥过去。 低头一看,脚两侧都是磨出的红印,骨头也像被人掰碎了重组起来似的。 被唤醒痛觉的宋棠音只能一瘸一拐地挪进厨房,站在门口皱着鼻子闻香味,踮着脚一脸委屈:“我要番茄酱。” “知道。”男人轻笑着,给她挤了一大团番茄酱。 温逐青端着两个盘子出来,把放了番茄酱的搁在她面前。 宋棠音咬一口汉堡,享受地眯缝眼睛,脚尖也不禁翘起来。 由于太激动,不小心抻到酸疼的筋骨,吸气“嘶”了声。 温逐青抬眼望过来:“怎么了?” 宋棠音满不在乎地回:“昨天穿的鞋磨脚了。” 对经常穿高跟鞋的女孩来说,磨脚是常事。新鞋总要磨一阵,磨到皮糙肉厚才算毕业。 她说得像吃饭喝水一样轻松的事,却让男人严肃地皱起眉头。 宋棠音啃着汉堡,见他起身去洗了个手,没多久拿着医药箱回来,走到她身侧那把椅子坐下。 她呆呆地看着男人,任由一只脚被他轻握着脚腕抬起来,放在腿上。 温逐青表情很认真,不亚于在医院看病患,分明她的脚只是磨破了点皮,他这幅样子,好像她得了什么疑难杂症似的。手指摁在破皮的位置旁边,眉心拧成深深的“川”字。 男人掌心温热,像带着电流,碰得她身子酥酥麻麻的,不禁软着声道:“贴个创可贴就好了……” 温逐青“嗯”了一声,没直接去拿创可贴,而是先拆了根棉签,用碘伏给她仔细消毒。 酥麻里混进刺痛,宋棠音边缩脚边叫了声。 绷直的脚背被男人握住,握得很紧,嗓音却十分温柔:“忍一忍,很快。” 碰她的动作比刚才小心了些,弄得她痒痒的,没那么疼了。 宋棠音看着他像对待工艺品一样仔细又温柔地对待自己的脚,心底淌过涓涓暖流。 上次发炎的耳洞已经痊愈,但每想到他那晚的触碰,都会不由自主地耳尖发热。 这么一个细致体贴,温柔到骨子里的男人,以后他老婆该有多幸福啊。 宋棠音想着,心口一阵甜一阵涩,还夹着隐隐的酸,她咬了一大口汉堡,把腮帮子鼓得满满的。 “好了。”他为她贴上创可贴,弯身把脚放进拖鞋里,小心翼翼地,避免碰到被磨破的地方,然后朝她伸手,“另一只。” 宋棠音乖乖地把那只脚送进他手中,送进那片宽厚温暖的掌心,被刚刚同样一丝不苟地对待。 “晚上有时间吗?”处理好另一只脚,温逐青边收拾药箱边问她。 宋棠音眨眨眼:“有,怎么了?” “去看看外婆吧。”温逐青站起身,“我们很久没一起去了。” 虽然两人都会抽空去疗养院陪外婆,但由于医院休息不稳定,她也时不时要加班,几乎都是错开彼此单独去的。 上次外婆还问她是不是温逐青欺负她,怎么他们总没在一起,拖着病入膏肓的身子骨着急忙慌要去教训外孙。 宋棠音好说歹说没那回事,外婆才勉强放心。 老太太精神面貌一日不如一日,见一次便少一次了。 她点头说着“好”,脸上却挂了丝愁容。 温逐青拎起医药箱,似乎察觉到女孩心事,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才转身去放东西。 虽然今天是周末,宋棠音还得去医院加个班。温逐青也和温翊礼约了谈事情,见她脚伤不方便,非要送她去。 路上温翊礼打来电话,他摁下车载屏幕上的按钮,对方声音清晰地回荡在车内:“哥,还没好啊?” 温逐青淡淡回答:“等我一会儿,先送你嫂子去上班。” 温翊礼:“行啊,迟到请吃饭。” 温逐青沉吟了下,目光瞥向车载屏幕,像是在睨那头的人。 “啧,你这连年度表彰大会那种无聊场合都要提前到的人,有朝一日居然迟到。”温翊礼意有所指地拉长音调,“还是温柔乡醉人啊……” “你先点菜,我半小时后到。”他淡定忽略对方的调侃,说完便挂了电话。 宋棠音小心瞄了驾驶座上的男人一眼。 温逐青手指点叩着方向盘,清清嗓子,说:“别搭理他。” 宋棠音听出他的尴尬,自己也尴尬得不行,低眸垂眼,指尖捏着旗袍裙摆上的绣花:“……嗯。” 这种全世界都以为他们亲密无间,实际上相敬如“冰”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好在她并没有太多时间想这些,工作到底是更重要的。 最近接了个十八线小明星的私人单,走红毯用的。虽然是十八线,但娱乐圈向来瞬息万变,说不准哪天就火了。 她投入几倍精力,力求做到超出对方预期,就当给未来投个资。 今天是小明星抽出档期来试衣服的日子,宋棠音在办公室落地窗边远远看见一辆拉风的黑色保姆车驶进停车场,小明星口罩帽子全副武装,被四个保镖和两个助理合围着走进写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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