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经理缩着脖子,立即夺门而出。 *** □□写字楼距离老王发来的定位只有三个红绿灯距离,直线距离大约1.5公里。 江聿飞车而至,一路上连接蓝牙给白梦眠打了数个电话无人接听。他内心越发焦躁。 老王一直守在和白梦眠约定好的位置,他不敢擅自离开,以防太太忽然出现。 看见老板的车停在面前,老王立刻上前开车门,他做好准备迎接疾风骤雨。 出乎意料的是,江聿并没有责骂他。 “她下车前跟你说了什么?” 老王想了想,原封不动地重复:“太太下车前说,王师傅,你不用在原地等我,有自己要做的事就去做,下四点钟来这里接我就可以了。” 王师傅? 江聿重重地深吸一口气,瞪视老王,眼底冷冽的寒气似乎可以隔空将人冰封。 老王头皮发麻。 江聿内心翻腾,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握紧拳头,半个多月前那种接到电话时仿佛天地崩塌的死寂恐慌感再度爬满他的心头。 他承认,他害怕了。 怕白梦眠再次出事。 就像半个多月前,她负气走出家门后那样…… 江聿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调出附近几个路口监控视频。” “是!” 老王立刻联系自己转职在交警队的老战友,用最快速度拿到老板要的视频。 *** 另一边,舞团小食堂里。 因为还没到正餐时间,食堂只备了些茶点。施梁夜殷勤地给四人分别拿了些点心和饮料,这才乖巧地回到柯茵身边落座。 来的路上白梦眠用了点小办法从徐一娅口中套出了部分她想知道的信息,总算大致厘清自己和柯团的关系。 白梦眠的妈妈在她十九岁时因病过世。梦眠妈妈和柯团是舞蹈学院同届,两人以前关系很好,可以说是亲如姐妹。后来白梦眠进入舞团,柯团自然对她这个闺蜜女儿视如己出。特别是白梦眠业务水平出类拔萃,柯团有心把她当作首席苗子在培养,可正因如此,半年前白梦眠突然销声匿迹,让柯团伤心了许久。 原来柯团说的走之前,是已经过世。 白梦眠怔忡半晌,头一次庆幸自己失忆。因为不记得过往所有人和事,亲人离世这样的悲痛似乎也像隔了层磨砂玻璃,朦朦胧胧,迟钝地影响着她的情绪。 白梦眠大致了解自己和柯团的关系后,刚才那种面对陌生人突如其来的超浓度亲切感,自然而然的因知晓关系而化解。 柯茵回来路上因为胃病犯了没有吃午饭,白梦眠陪着她喝着暖胃的大麦茶。 柯茵隔着桌子一直牵着白梦眠的手轻抚,说了许多叙旧的话,又问她什么时候回舞团? 白梦眠眨眨眼睛,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徐一娅。 徐一娅多机灵,连忙接过话头:“柯团,你是不知道,我前几天碰见梦眠给她做了下/体/测。太久没练习,筋骨都拉伸不开。这不今天赶紧过来做恢复训练呢。” 柯茵闻言,连忙看向白梦眠:“你多久没练习?怎么会拉不开筋?一个舞者,在她生命的每一天,都不能停止练习。” “我……我之前身体不太好,没办法练习。”白梦眠有些心虚,连忙补充,“柯团,我和娅娅已经说好了,会抓紧恢复训练。等我状态调整好,一定可以重新回归舞团。”
第十一章 从监控室出来,江聿站在树下长吁一口气。 “有烟吗?”他问。他很少抽烟,身上也没有随身携带烟盒的习惯。 助理邹斐已经赶来,掏了下裤袋,拿出一包烟递过去。 江聿取出一根,手指却是微颤。 邹斐连忙递上火。 老板这样的状态,上一次也是因为同一个人。 他是后怕,劫后余生,害怕彻底失去。 江聿站在风中,晚霞狂肆席卷天空。他深深吸了一口烟,让烟气熏入肺腔,好似这样才能稍稍填补一些他内心的空洞。 “你跟老王回去。” “老板你呢?”邹斐问。 江聿看了他一眼,没回答。 邹斐识趣,喊上老王,两人便开车离开了。 江聿独自站在路旁,下班、放学的人头攒动,说笑玩闹的学生子在人行道上一窝蜂追逐跑过,人声如潮。 看这世间多热闹。 江聿立在原地,阒然一隅。他低垂眼睫,盯着地上斑驳的光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江聿掐灭烟头,丢在一旁垃圾箱顶,拉开车门坐上车。 *** 柯茵拉着白梦眠聊天,食堂工作人员见团长一直坐着,他们很有眼力见,比寻常晚餐时间提前半小时开始出餐。 白梦眠的下午茶时间顺利被延续到晚餐。 四人从食堂出来时,外头早已夜幕低垂,银月弯钩高悬天边。 白梦眠陡然想起来上午下车前跟老王的约定,她暗叫不好:“糟了,我把跟王师傅约好的时间给忘了!” “梦眠,怎么了?”柯茵关心地问。 “没事没事。”白梦眠摇摇头,走过去扯了扯徐一娅的衣摆,“你看见我手机没?好像落在舞蹈室里。” “手机?你等着,我回趟舞蹈室找找看。” “唉,我和你一起……” 白梦眠刚想跟上徐一娅脚步,这人蹿的比猴还快,人影已经朝着小楼里奔去。 不一会儿,徐一娅拿着白梦眠的手机回来,在她面前晃了晃。 “不停响铃,有人在想你。” “别乱说。”白梦眠朝她使了个眼色。 一旁柯茵和施梁夜已经看过来,施梁夜目光中还带着几分质疑和探究。 白梦眠没有王师傅手机号码,她想了想,走远几步来到一旁,拨出江聿的号码。 响了几声后,江聿才接起。 “原来你手机没丢。”他阴阳怪气。 白梦眠完全没觉察到手机那端的人正在闹情绪,她兀自开口:“刚才没注意手机。嗳,王师傅手机号码你肯定有的吧?替我打电话转告王师傅,如果他还在路口就让他先回去,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家。” “没空。” “要不你把王师傅号码发给我,我自己联系他。” “我不。”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 这男人怎么还无理取闹上了呢? 白梦眠无语地龇了龇牙。 柯茵正在跟徐一娅他们说话,听到白梦眠跟人打电话的语气,不由好奇地转头问:“梦眠,是你姑妈的电话?” 白梦眠连亲妈亲爸都记不得,怎么还会记得姑妈? 她硬着头皮应了声:“对,我姑妈让我早点回去。” 柯茵听是梦眠姑妈便安心继续回头和施梁夜他们说话。 手机那头,江聿冷不丁眼角一抽。 “一天不见,我性转成姑妈。下次记得提前通知我本人。” 这下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这个男人眼下心情十分不爽。 白梦眠压低声音,赶忙解释:“不是呀,你别多想,我回家跟你解释。” “呵。”江聿冷哼。 挂了电话,白梦眠走过去跟柯茵他们告别,才走出舞团大门,施梁夜大步追上来。 “这个点不好打车。我买车了,让我送你吧。” “不用麻烦。”白梦眠直接拒绝,继续往前走。 施梁夜不依不饶追上去:“梦眠,你换新手机号,我们微信好友重新加一下。” “没必要,反正以后不会有交集。” 白梦眠加快脚步,在红绿灯时彻底把施梁夜甩在马路这头。 *** 穿过一个红绿灯,又拐过街角,白梦眠才走到上午和王师傅分开时那个街口临时泊位。 马路两旁梧桐树林立,树叶在路灯下影影绰绰。 白梦眠站在路口仔细分辨,车位上的确停着辆车,可明显不是白天王师傅驾驶的那辆宝蓝色劳斯莱斯。 “还好王师傅回去了,要是一直在这里等我,我就罪过了。” 白梦眠刚掏出手机打算打车,那辆停在泊位上的车突然按了两声喇叭。“嘀嘀”的同时闪了几下大灯。 白梦眠被车灯闪到,抬起手臂遮挡在眼前,从前车窗望进去,这才看清驾驶座里坐着的男人。 “神经病啊。”她暗骂一句,走过去。 “上车。”江聿降下副驾驶车窗,冷声道。 白梦眠拉开车门上车:“你怎么在这里?该不会是特意在等我?” 江聿斜睨了她一眼。 不是在等你,难道是在等老王? 白梦眠见江聿绷着脸不说话,想起刚才通电话时江聿阴阳怪气的语气,知道他可能有点不开心,她有心哄他。 “你吃晚饭了吗?” “气饱了。” 白梦眠撇撇嘴角,呵,这男人果然在生气呢。 “舞团小食堂的饭菜好好吃哦。” “……”江聿脸色更阴沉。 “好啦,不逗你了。”她看了主控屏时间,“都七点多了,要不陪你先在附近吃点东西,过点不食对胃不好的。” 白梦眠头一次主动关心他,江聿内心跃动,脸上还保持那副冷冰冰的姿态。 “你想吃什么?” “我吃过啦……”白梦眠刚说了半句话,转眸间瞥见江聿的表情,又立马话锋一转,“砂锅粥!” 江聿看了眼导航距离,启动引擎,黑色迈巴赫驶入夜色中。 *** 白梦眠还以为江聿这类人习惯了优渥生活,平日会光顾的一定是奢华餐厅或私人会所。 出乎意料的是江聿绕路带她来到一条老街,那家砂锅粥店便藏身在小巷深处。 老街是青石板路,旁边有一条小河流经沿途人家门口,古拙又静谧。 江聿把车停在巷口,带着白梦眠往巷子里走。 隔着很远才有一盏路边人家的门前灯照亮前路,白梦眠对这里不熟悉,走得小心翼翼。 江聿走在前面,留意着身后白梦眠的脚步声,发觉她落后多了,他转过身递出右手:“牵着。” “啊?” “牵着走,这里黑。”似乎是怕被洞察心意,江聿又补充,“别一会儿砂锅粥没吃上,先摔倒磕伤手脚。” “呸呸呸!”白梦眠立马反驳,“不许咒我!” 江聿抿了抿唇角,没再说话,安静地把手递在白梦眠面前。 五月的夜风轻柔吹开一片云,皎洁月光落下一地清辉,朦胧的光线笼在四周。 白梦眠刚想说些什么,忽地身后有一辆电瓶车速度极快地驶来。眼看快要撞到她,江聿伸手拉住她的手臂骤然将她带入怀中。 “对不起。”骑电瓶车的是一位外卖小哥,见差点撞到人连忙道歉,又骑着车快速离去。 白梦眠被江聿护在怀里,脸颊隔着层衣物贴在他的胸口上,“砰砰、砰砰”的结实有力的心跳声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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