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一转,她用手机拍了个仙女棒正在燃烧的视频。 背景中,光线暖黄,夜幕浓厚。 四散的小小火光宛若星子坠落人间,梦幻得像童话绘本里的插画。 几秒后,视频出现在朋友圈。 又是几秒,一个来自某人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小心思得逞,看着屏幕里的清隽面庞,顾倚风憋笑:“你现在是在老宅吗?” 时绰刚洗完澡,额前的碎发还沾染了湿意,道:“没,在家。” 顾倚风一愣:“不用守岁吗?我还以为京市人会更注重这个呢。” “有人着急献殷勤,我在那儿只会碍事,索性就回来了。” 说着,他随手端起手边的咖啡,语气淡,可眼神无比锋利:“老爷子年纪大了,有些事他已经做不了主了,可惜有的人还看不清。” 言语间,若有若无的杀伐气透出来,萦着月光,看不见摸不着,却又非常吸引人。 顾倚风看得入迷,格外欣赏他这幅具有攻击性的模样,笑问:“时绰,你知道你最有魅力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吗?” 时绰顺着她问:“嗯?什么?” 顾倚风卖了个关子,停顿两刹后,才不紧不慢道:“我觉得你发狠的样子,特别帅。” 时绰勾唇,手里的马克杯重新放回木质的桌案,杯底与木头的撞击发出一声醇厚的闷响。 有点好听。 手里的仙女棒还在噼里啪啦,已经烧到了尾端,顾倚风匆忙回神,嘟囔道:“有点冷,我先挂了。” “姣姣。” 他忽地出声,阻断了她差一点就要碰到挂断键的指尖,低声道:“我想你了。” 很简单的四个字,但也轻而易举地令原本平静的湖泊惊天骇浪。 他一字一句,眼神太过专注认真,睡衣的领口有点像西装外套的平驳领,这样穿在他身上,慵懒又端正。 露出来的肌肤偏冷白色调,锁骨清晰可见。 余光不自觉向下滑动,顾倚风的脸开始发热:“知、知道了!” 马不停蹄地挂断,她深呼吸两下。 手机里已经看不到他的脸,屏幕定格在他们的聊天页面上,他头像里的小猫依旧自由欢快,路边的小花朝气蓬勃,水影潺潺。 “嗡”的一声,一条消息顶上来。 【男狐狸精:看得出来魔都的确很冷,时太太的脸都被冻红了。】 看完最后一个字,顾倚风瞪大了眼睛,又气又恼,明澄澄的瞳仁里闪烁着动人的光点。 啊啊啊狗男人!他绝对是故意的! 心跳来回颠动,她气呼呼地按灭手机,脸颊上的粉红还没消退。 这时,已经玩够了的小曲奇走了过来。 她抬着小脑袋,眨眨眼,一本正经道:“姐姐,你的脸好红,是被风吹的吗?” “对!就是被风吹的!” 另一边,远在上千公里外的京市。 月色寂寥,朦朦胧胧,又暗蕴柔美。 半个小时前,刚结束一场小雪。 刚清扫干净的庭院和树梢又洒落上一层纯白。 时绰坐在落地窗前,靠在顾倚风平时最喜欢的三花猫形象软沙发上,手里端着的咖啡被轻晃两下,原本倒映出来的人像变得不成形。 明明才刚从手机里看过她,可不知道为什么,莫大的失落感笼罩而来,几乎将他吞噬。 以前也没觉得别墅里这么冷清,但就这两天,他看哪里都觉得不舒服。 月晖透过玻璃窗打进来,染得地板上也多了分清矜。 手边的小桌上,还摆了别的东西。 是一对戒指。 新年第一天,顾倚风一大早就被叫起来吃汤圆。 巴掌大的小瓷碗摆在眼前,碗内堆了刚好八只的圆圆滚滚,寓意通俗又明朗。 顾家人的口味都很统一,连汤圆也只吃花生和黑芝麻。 几年前顾如海曾图新鲜地买了一袋水果馅回来,但几乎是只吃了一口就连连摆手,表情凝重。 吃过早饭,顾倚风刚想回去再睡一觉,掌心的手机便连连震动。 来电铃声紧随其后,声音有些大,连坐在沙发上刚想重温春晚的顾如海都看过来。 看到备注,她有些意外地挑眉,随即接通:“新年快乐呀时先生。” “新年快乐,时太太。”难得被她这么甜腻腻地叫,时绰短促地笑了下,又道:“吃过早餐了吗?” “吃了,吃的汤圆,你呢?” “我还没有。” “啊”了声,顾倚风更意外了。 跟时绰住在一起这么久,她太过清楚他的作息和习惯,精细到每分每秒的工作作风原封不动地搬到了生活上,譬如,她知道他格外注重三餐和养生,甚至经常会带她吃一些药膳类的。 可这样的人,居然会不吃早饭,有点不可思议。 这样想着,她问:“那你快去吃呀,新年第一天可不能饿肚子。” 听着她有些认真且分外可爱的语调,时绰不自觉弯了唇角。 隐着笑意,他低低道:“现在方便出来一下吗,我在你家门口。”
第53章 惹风情 他的语速徐而缓, 可每一个字又都极富有力量,跟一把把小锤子似的敲在听者的耳廓。 耳根软了一刹,她有些不敢相信:“你来魔都了?” 电话那头的人口吻多了分无奈:“是啊, 刚到, 觉得还是应该来把拜年的礼数做全才好。” 心尖猛猛颤动,她下意识绞起袖口,软趴趴的布料顿时变得褶皱横生:“只是为了来拜年?” “当然不是,”时绰不假思索, 答得很郑重:“我想你了。” 电话挂断, 顾倚风捏着手机回头,看向笑得正一脸慈祥的顾如海, 正纠结该怎么开口, 前者便先一步道:“正好你把时绰喊进来,外公也得给他拿个红包。” “好!” 马不停蹄地换上鞋, 她连厚外套都没顾得上, 只穿了件略显单薄的米白色开衫, 里面甚至还是一条裙摆刚掠过小腿肚的针织裙。 推开门, 她远远地看到了他。 男人身形修长, 站姿挺拔, 五官轮廓俊美地移不开视线, 像极了西方神话里被着重描写的英俊大天使。 好看得晃眼。 脚底下的步子跑得有些乱,可又故意在距离他只有三四步的位置慢下来,最后稳稳停住。 看清她穿的是什么, 时绰没脾气地叹了口气, 自顾自脱下风衣披到她肩头, 无奈道:“还想感冒?” 顾倚风看着他,嘴角弧度有些压不住:“那你呢?一大早从京市飞到魔都, 就这么着急啊?” 时绰不语,故意避开她想要听的答案,只道:“正好有一班飞机。” 顾倚风眯了眯眼,朝她靠近半步,双手背在身后,赫然有一种胁迫威逼的意味:“真的?” 熟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原本因休息不当积攒的不适一扫而空,反而神清气爽。 时绰仗着身高优势看她,视线缓缓下移,从那双勾人的眸挪到了饱满的唇。 她没有化妆,唇瓣是最原始的樱粉色。 也,很像不加点缀的原味果冻。 “假的。” 他破罐子破摔,心底升腾起一股莫名且危险的情绪:“就是想早点看到你,所以登了最早一班的飞机。所以,顾小姐愿意看到我吗?” 顾倚风哼笑一声:“不是很愿意。” 时绰扬眉,也不拆穿小狐狸,大掌缓缓抬起,将那只比自己小了一圈还多的手笼在掌心,低声道:“姣姣,新年快乐。” 忽得,原本安分许久的小鹿又开始躁动不安。 耳根热气腾腾,她佯装淡定地看着他,还借口说自己冷,拉他赶紧进去。 如他自己说的,他来这一趟是为了把礼数做足,那就断然没有空手来的道理。 看着几样体积不大价值却不菲的珠宝,顾倚风忍不住感慨:“从某个角度来说,时总其实很败家。” 时绰勾唇:“放心,时总也很能赚钱。” 再次见到时绰,顾如海全然没有了上一次的警惕,反而乐呵呵地招呼他吃水果。 紧接着又时不时问一些近况,话题绕着绕着,就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他跟自家外孙女的婚姻生活上。 听到那三个字,顾倚风连忙打断:“外公,这个不着急吧,我都不到二十四呢。” 顾如海又看向时绰:“那你呢?也不着急?” 时绰道:“我听姣姣的,这事儿的确得她来做主。” “行,既然你们都不着急,那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说不了什么。” 拍了拍大腿,顾如海岔开了话题。 因为这趟来还有别的事,时绰没有在顾家待很久。 临走前,顾倚风送他到门口。 视线移向顾如海送给他的红包,撇嘴:“外公可真偏心,跟你的快赶上砖头厚了。” 时绰哑然,抬手帮她捋了捋耳畔的碎发:“外公这是爱屋及乌。” 他声线很低,有着浑然天成的性感。 每个字都像撬动神经的羽毛般,刮蹭在她心尖最敏感的地带。 他的手也有些烫,顾倚风下意识避开,被他不小心触及的皮肤像是着火一般滚烫。 喉间一涩,顾倚风囫囵吞枣般道:“你不是还约了人吗,赶紧走吧。” 时绰挑眉,不着急收回手:“这就嫌弃我了?” “我可没说,别给自己加戏!”顾倚风瞪着他,凶狠不再,反而多几分嗔怪的意味。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顾倚风长舒一口气。 心脏的频率还没回到正轨,一时间她也分不清楚是突然见到他而生出的喜悦激动,还是因为他方才若有若无地撩拨。 反正,她的心是乱了。 出于习俗,大年初一很少有来拜年的人,顶多就是接一堆互通“新年好”的祝福电话。 因此刚回到家里,顾大小姐直接就被拽到麻将桌上。 顾母并不精通这类游戏,因此就坐在一旁看着,但很讲规矩,只坐在丈夫肖正楼的一侧,丁点儿都不看其他人的牌。 顾倚风今天手气不错,连胡三局,收红包收到笑合不拢嘴。 一句“最后一把”不知道喊了几遍,直到牌运最差的顾倚霜把刚从外公那里收来的红包全部输出去后,才终于结束。 屋外,天已经黑了。 风势很猛,一阵又一阵地袭过,却丝毫扰不走新年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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