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的每一面,都让他无数次心跳失控。 逐渐的,心脏不再乖乖听话、受他管辖,甚至被镌刻上了只属于她的印记。 红尘三千,他只要她。
第66章 占春光 3月30日, 也就是婚礼前夕。 顾倚风久违地失眠了。 中式的婚礼与西式的有很大不同,不仅仅是服装和流程,为了现场古色古香的氛围更加浓郁, 举办地点定在京郊的一座庄园。 说是庄园, 但在顾倚风看来,简直和影视剧里的那些世家府邸没什么差别。 甚至更为奢靡。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边,但却是第一次在这儿过夜,一想到明天, 顾倚风的心跳就安分不下来。 她睡不着, 心里乱糟糟的,想了想, 觉得一定得找点事情平复一下才行。 眸光一转, 落在身侧半夜十二点还在忙工作的某人身上。 不算善良的念头生出,跟猛火似的愈演愈烈。 她侧着身子, 将脚故意搭到他的腿上, 音色甜腻:“时绰, 我睡不着, 你能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吗?” 平板被按灭, 时绰抬手, 将它随意地放到了床头柜上。 不疾不徐地看过来, 嘴角噙了一声弧度:“想听什么?” 顾倚风一愣:“你真讲啊?” 时绰:“太太都提出要求了,我自然得满足不是。” 他说的认真,清隽眉宇间透着令她心颤的专注, 她看得入迷。 明明只是随口撒个娇, 却被他认真对待。 心底软肉像是被做了套顶级按摩, 软趴趴得没个正行,她瓮声瓮气道:“算了别讲故事了, 《格林》和《安徒生》早就听腻了,要不找点别的?” 时绰面色如常,没发觉她乖巧表情下的那点狡黠:“换什么?” “你给我念你之前写的那四封情书吧?” “……”时绰脸黑了一刹,又道:“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 看清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顾倚风就跟发现了上世纪宝藏的海盗一样,眼睛亮晶晶的,格外鲜活。 马不停蹄地从床上坐起来,怀里还抱着松软的靠枕,上半身朝他的方向更近半寸。 她道:“我可记得,你还欠了我了一封新的情书呢,你都拖了这么久了,这得算利息的。” “没拖,只是一直没想好该在什么时候给你。” 顾倚微怔,还没开口,便看着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纸信。 四四方方的白色信封被递到眼前,她摸上去,过于好的手感让她不自觉摩挲两下。 接到手里,她强装镇定地来回看了看,目光定格在落在信封正面的钢笔字上,心脏发疯似得乱跳。 藏在丛林深处的小鹿激动得不像话。 她自认自己不是什么“纯爱战神”,各种花里胡哨的玩法也没少见,像这种再质朴不过的表达情愫的方式,在高中就觉得“土气”了。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郑重地将情书交给她,她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信封用暗红色的印泥封口,而印泥的反面只有简明扼要的五个字。 时太太亲启。 清了清嗓子,顾倚风抬眼看向他:“你随身带着呀?” 时绰:“没,之前一直放在家里。” “在家里?那怎么都不给我看?” 声音低下去一点点,时绰停顿两秒才道:“可能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吧,总觉得这封写得不如前面几封,怕贸然送出反而惹你笑话。” 没忍住,顾倚风笑出声,一边拆信一边道:“时先生好纯情呀。” 呢喃般的调调,听得时绰心底发痒。 偌大的房间很安静,除了他们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便只有薄薄信纸被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的细微声响。 与之前四封信的风格的确不大相同,这一次,时绰洋洋洒洒写了十几行。 他素来情寡,尤其是落在纸上的字,几乎都是简明扼要,能用一个字说明白的绝对不用两个字,就像之前他写的,明明是诉明暗恋的情书,可四封信加一起都还没这一封的字多。 想到这儿,顾倚风忍俊不禁。 指肚抚上信上的最后一句话,鼻尖一酸的感觉涌上来,她条件反射地揉了揉鼻尖,妄图让那种崩坏的情绪赶紧倒下去。 可效果,甚微。 她仰头看着他,道:“玫瑰是很娇气的花,不好养。” 时绰点头,淡淡道:“我知道。” 顾倚靠又道:“太阳大了花瓣会枯,水多了花根又会被淹死,特别麻烦,而且花季还短,香气重,还很容易被虫子啃。” 时绰勾唇:“这些,我都知道。” “那,你真的要养吗?用一辈子养?” 时绰笑而不语,抬手搂住她的腰,让她可以和自己靠得更近,进到他们彼此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甚至难舍难分。 他垂首,轻吻了下她的嘴角,幽幽道:“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顾倚风:“哪句?” 他对她说过太多话了,就连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一时间,实在是不知道他指的是哪句。 时绰:“时太太,请相信我。” “这朵独一无二的玫瑰,我惦记了太多年,实在是不舍得松手。” 窗外的月色凉如水,久违的星空映入眼帘,璀璨夺目。 临睡前,顾倚风发了条朋友圈。 一句话,一张照片。 拍的是那封已经被拆开的信封,在五个字的上面,还摆了一堆婚戒。 配文是—— “时绰会永远属于顾倚风吗?” 发完后她没多想,放下手机就睡觉了。 殊不知,在十几秒后,空空如也的评论区多出一个字: 会。 时、顾两家都是非常有名气的豪门,因此,来赴宴的宾客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当车子抵达半山腰的庄园时,还是忍不住地顿住脚步。 实在是,太奢侈了! 长辈们还要维持着体面不好多说什么,可一些关系好的小辈倒是放肆很多。 “可惜这庄园是私人收藏,不然真想买下来。” 说话的人是梁吉葵,她站在自家爷爷的身侧,四处打量,忍不住感慨。 梁爷爷很是淡定,只凉嗖嗖道:“人家时绰用这儿来结婚,你想干什么?你也结婚?” 被数落得表情有些不自然,梁吉葵咳咳两声,立马岔开话题。 没走几步路,便看见正在互呛的时家和顾家两位老爷子。 梁吉葵溜之大吉,先一步拐弯,换道要去找顾倚风。 “天啊!这么漂亮的新娘真是便宜时绰了!” 一进门,她就愤愤不平地说着。 已经换好衣服的顾倚风轻笑,红唇饱满,五官明艳,果真像朵玫瑰般动人。 她学着古装剧里那些大家闺秀的样子用袖口遮住嘴,捏着嗓子道:“姐姐这样说要是被哥哥听见了,他该不高兴了吧?” 梁吉葵笑得更大声了。 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坐在一起总是能聊很近,更何况她们两人的气质还格外相似,连花钱、赚钱观都没差太多。 没一会儿,有婚礼的工作人员过来送待会儿要用来遮面的团扇。 接过团扇,顾倚风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抿唇。 真奇怪,昨天晚上还紧张得不像话,可此刻竟然意外地平静。 中式婚礼的流程极其繁琐复杂,从新人入场开始,到跨火盆、跨马鞍,再到拜礼、敬茶,每一步都几乎完全仿照唐宋制。 盛大,鼎沸。 红毯一眼望不尽,他们驻足于致辞人的面前。 手被他稳稳牵住,顾倚风强压着心口的悸动,透过团扇半透明的轻纱,去偷瞄他俊美的面庞。 顷刻,耳畔传来声音。 “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 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 卜他年白头偕老,桂馥兰馨。” “从兹缔结良缘, 订成佳偶,赤绳早系, 白首永谐,花好月圆,欣燕尔之, 将泳海枯石烂, 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 一切尘埃落定时,天色见漆。 洗过澡,顾倚风踩着拖鞋回到卧室,很干脆地扑到床上。 舒服地轻呐了声,她鼓着双腮:“结婚好累呀。” 时绰就坐在一旁,视线滑过她纤细的腰身,道:“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不折腾的狠一点,怕将来觉得遗憾。” “歪理。” 哼哼地坐起身,顾倚风理直气壮地把小腿搭到了他大腿上:“快点,给仙女捏捏腿,酸死了。” 时绰扬眉,眸光深邃。 他以前觉得自己只是受不住她撒娇,但眼下看来,连大小姐的耍横他都险些扛不住。 混着软腔的口吻,实在是太戳心脏死穴了。 低头瞥了眼她紧实笔直的小腿,恶趣味涌上来,掌心抚上去,他故意用力。 只一下,顾倚风就变脸了:“痛痛痛!你轻点呀!” 时绰看着她,一本正经道:“疼了才有效果,不能明天你走路会特别累。” “啊”了下,顾倚风眨眨眼,刚刚萌生的退怯之意立刻僵住。 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透着点可怜兮兮的光晕,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真的吗?” 时绰点头,盎然一副“相信我,我是为你好”的架势。 看着他严肃的神色,顾倚风的表情更凝重了。 想了想,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好似下一秒就准备慷慨赴义:“那你捏吧,我忍得住!” 没忍住,时绰笑出声。 “时绰!”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顾倚风的脸整个红透,作势就要打他。 可小臂才刚抬起,腰身就被他握住,紧接着,整个人便被搂进他怀里。 独属于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沁人心脾的木质香让她下意识阖上眼,不到半秒,唇瓣上就传来柔软的触感。 过于凶猛的攻势,她被亲得脑袋发晕。 “唔……”小幅度地挣扎了下,顾倚风尝试推开他。 时绰没强求,松开了扶住她后脑的手,静静地看着她大口呼吸。 靡丽的红从双颊漫延,连耳根都散发着滚烫的热气。 时绰盯着看了会儿,默不作声地抬起手,伸手在她耳垂处揉捏两下,动作轻柔却极具压迫感,技巧性高到离谱。 身体被激起异样的反应,顾倚风连声音都变得湿哒哒:“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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