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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绥透过乌灵澄澈明亮的双眸，突然想起她在毕业典礼上自信又大方地说起自己是优秀毕业生。 她确实是优秀毕业生。 即使所有人的起点不同，可她也到达了普通人的顶点。 自信开朗，内心充盈，名校毕业，敏锐商业眼光。 即使没有他，没有星锐，但仍然会有下一个慧眼识珠的投资人，会有海锐、天锐...... 他的目光绝不是同情：“也许没有卿卿，我也会在某个合作场合遇见你，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戚绥的眼睛其实很漂亮，只是周身气质过于冰冷，而让人忽视了他那双内双的眼睛。前褶窄、后褶宽，垂眼时纤长眼睫从眼尾缓缓铺成天然的眼线。 头顶的光落在他眼睫处，落下大片阴影。 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乌灵莫名盯着他的眼睛，从眼尾处的阴影往前扫，再看向鼻梁侧的阴影面。 戚绥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微飘忽，手指蜷缩，顿了顿才收回亮光看她。 乌灵对上他褪去傲慢后沉静而内敛的眼睛，猝然展颜一笑，戚绥登时耳根一热，心间憱憱，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他问道：“怎么了？”气势无端弱了一大截，只能左右交叠长腿掩饰，迎着对方清亮眼神，手指尖还有些微微发颤。 乌灵身子前伸，凑近对方，瞳仁极亮：“你现在说话比以前好多了。” 戚绥心尖一颤，旋即想起之前种种，突然哑然失笑，修长手指搭在颊边，微遮唇角的笑意。 以前确实不太会说话，他承认，嗓音低沉道：“以后还会更好听。” 乌灵莫名对上对方有些温柔深邃的目光，笑了一下：“那就期待一下。” 戚绥心头淌着温热的水流，气势又弱了下来，他坐在原地，只能轻轻应一声。 乌灵却在这时起身上楼，准备洗漱睡觉，她站在楼梯间，像是想起什么，回身看他：“首先，可以别说我的文件做得不好。” 戚绥：....... 他发现乌灵真的很可恶，总是在破坏气氛。 他不由地抬杠：“公事公办，私事私办，不是你的一贯理念吗？” “还是你想公私混合？” 后半句又把气氛拉回刚刚有些奇怪的微妙中。 “倒也不是。”乌灵撑在楼梯扶手上，指尖敲击米白软木，想说什么，但又吞下了话茬。 戚绥的神色随着她脸色而变化，甚至开始期待她能说出什么。 但她说：“算了。” 乌灵说完后，也没有回头看他，只步伐轻盈地上楼去，哄着卿卿入睡。 戚绥气急，薄白唇角抿直，又恼又烦。
第49章 客气了 没过几天, 戚氏计划拍下一块地，重新给星锐打造明星计划, 后续能改造成网红工作场合, 也是一种网红景点城。 还真是什么都能营销，什么都能打造。 只要有需要，就有市场。 如果没有市场, 就打造一个市场，创造需求。 娱乐及经营性房地产开发，必须经过招标。而现在竞标的事交到了乌灵手上。 但......乌灵其实并没有多少竞标的经验, 她所有的工作都来源于合作和交涉, 并没有完全经手这种需要竞标的项目。 棘手，乌灵遇到了自己没太大信心的事情。 她问：“为什么把这个事要交给我？” 对于没把握的事情她向来不会贸然接手，这不是什么锻炼的机会, 一步错, 满盘皆输。 职场不会给一个again的可能。 战略部其实并不负责具体项目，这是幕僚，是信息的中转站，不是项目经理。 戚绥捏着计划书一角：“战略部迟早要编写项目标书，你也需要有这个能力，还是你不想要锻炼？” 乌灵....... 这确实工作内容的一部分呢！但她说道：“这个步伐迈得太大了。” 戚绥：“你没有信心？” 乌灵诚实点头：“没有。” 戚绥问：“为什么？” 乌灵低咳了一声：“我没有参与过完整的一整套流程。” 话里有话，戚绥挑高眉峰：“具体到哪一步？” 乌灵抿着嘴角笑：“陪标。” 说起来陪标也需要一些技术含量, 在演技方面。 戚绥莫名笑了一声，打开数据库，从资料库中拉出戚氏近几年标书案例。 乌灵羡慕：“最高权限就是好啊。” 戚绥唇边微挑：“现在你也有了。” 乌灵纠正他的说辞：“暂时借用你的权限而已。” 戚绥喉间微动，咽下了半句话, 只是把电脑屏幕转到她那侧, 划出类似项目标书：“这些都可以看看, 重点参考。” 乌灵摸着下巴，迟疑问：“本科论文那样的参考吗？” 戚绥没忍住，伸手敲她：“别贫。” 额前一痛，乌灵略诧异眨眼，睨着戚绥不动声色的神情，默默收了神通，拿出草纸，端坐在电脑面前开始翻看资料。 这一看就是大半夜，纤细手指执笔，在草纸上写满了重点、框架和取舍。 戚绥侧目，偶尔提笔帮她修改细节。 * 乌灵在凌晨四点时撑不住了，关上电脑准备去睡觉，她揉了揉胀痛的眉间，嗓音有些哑：“戚绥，我要敷面膜，你要用吗？” 戚绥俊美容貌不减神采，眼底反而有些熠熠闪光，抬头疑惑：“什么？” 乌灵拧眉：“你都三十五了，为什么精力比我还好？” 戚绥腮边微鼓，眼神幽深，扯动薄白唇角：“因为我每天都运动，不像你和戚白珩，打个篮球就要死要活了。” 乌灵顶着他深邃眼神，略微挑眉，然后问道：“那你要不要面膜？” 戚绥：....... 他缓缓起身：“要。”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乌灵打开房门，从梳妆台上抽出一片睡眠面膜递给戚绥。 她困得双眸半眯，打着哈欠：“你去用吧，晚安。” 说完后，她不顾戚绥的反应，径直关门，昏昏沉沉洗漱，又神游般在脸上贴了睡眠面膜，立马就睡死过去了。 戚绥好奇地捏着薄薄的袋子，原本并不想用，但乌灵那句“都三十五了”插在他心间，上不去下不来。 洗漱结束后，他踌躇许久，还是像模像样贴在了脸上。 触感冰润服帖，难怪乌灵喜欢用这东西。 * 睡了三个小时，乌灵又按时起床，准备出门上班。 卿卿打着哈欠从房间里爬起来，眯着眼睛，伸手朝乌灵要抱抱：“妈咪。” 乌灵嘿咻一下抱起他：“宝贝，睡得还好吗？” 卿卿埋在她肩头，小脑袋如小鸡啄米般轻点：“好困哦。” 天气越来越冷，起床也越来越难了。 乌灵失笑，左右晃着他：“吃饭去。” 卿卿呜咽发出听不懂地乱叫：“啊啊啊呜呜呜。” 刚到楼下，就看见戚绥从外晨跑回来，精神饱满充沛，英俊面容不见一丝颓靡，她缓缓瞪大了双眼：“凌晨四点睡觉，早上七点已经跑完步了，你睡了几个小时？” 戚绥条件反射摸了下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脸颊皮肤水润不少，手指掩饰般拿起毛巾擦拭汗渍，淡淡道：“睡了两个小时，够用就行。” 乌灵神情莫名，戚绥内心浮现一股隐秘的自得。 下一秒，乌灵嘀咕出声：“都说老年人才觉少......” 戚绥黑了脸，眸子沉沉盯着乌灵，把乌灵看得心尖一跳：“怎么了？” 她补充道：“老板要爱护身体，别太拼了。” 戚绥：....... 他熬夜是为了谁，难道不是为了乌灵的标书吗？ 做老板做到这个份上，还要怎么样？ 终于还是没按捺住，戚绥大手按在乌灵头顶，用力揉了两下，刻意弄乱乌灵的发型。 果不其然，乌灵大喊：“住手！” 戚绥迅速收手，冷笑一声，抬腿往楼上走去。 背过后，他暗自捏着指腹，尝试回忆刚刚那柔软蓬松的触感。 乌灵啊啊叫了两声，冲到镜子面前梳着头发。 卿卿也醒了，站在旁边帮她骂着戚绥：“爸爸太坏了，他怎么能弄坏女孩子的发型呢。” 乌灵自知理亏，谁让她见戚绥不生气，就更想编排他呢。 * 两人迅速吃完早餐，照例先送卿卿去幼儿园，两人才去公司。 停车场下，两人分别走向不同电梯。 毕竟乌灵的办公室和戚绥的董事长会议室不在一层，也不能用人家的专属电梯。 刚到办公室，乌灵休息了会，发消息给戚绥：【你的账号还能给我用吗？】 戚绥：【来我办公室。】 乌灵：【哈哈。】 她捧着一堆草稿奔赴戚绥的办公室，部门一众人都用勇士的眼神描向她，路过时还用十分担忧的表情示意。 乌灵深觉，她去的不是戚绥办公室，而是什么龙潭虎穴。 最高层依旧忙碌，大家低头做着自己的事，张靖从助理处匆匆走出，迎面看见乌灵，清俊眉眼带着笑意：“乌灵。” 乌灵也笑：“张靖。” 两人双双捧着厚实文件，照面就知道各自都在忙着公务，笑容中有股打工人的默契。 张靖瞥见标书红字，顺势问道：“在跟进企星星新项目的竞标吗？” 乌灵用力点头：“是的！” 她的语气中含着怨念，可以改了称呼：“张总把我一个人丢在星锐的仇，我还记得呢。” 张靖失笑，摸着鼻尖：“那我把之前操刀过的标书传你，你可以参考参考，不会的随时问我。” 乌灵还没回答，戚绥已经站在门口喊她了：“乌灵。” 她匆匆留下一句：“不用了，戚绥把权限借我了。” 错身而过，张靖回眸时睨见乌灵和戚董之间娴熟氛围，乌灵神采飞扬地进入办公室后，门关了。 他心下失望，只扶了扶眼镜苦笑。 * 办公室里，戚绥敲着门把手：“看来你和张助很熟。” 乌灵径直坐在沙发上，摊开文件：“毕竟是共同奋斗的战友。” 战友？戚绥仔细咂摸着这个词，把自己的笔记本交给她。 乌灵：“为什么不直接把账号密码给我？我在楼下就能做。” 戚绥神情不变：“出事了你负责吗？” 乌灵转念一想也是，遂接着昨天的进度，继续编写自己的标书。 但她沉浸在某件事中，就会忘了时间，清丽眉眼认真，不知不觉把办公室的沙发当做别墅沙发用，盘腿坐在地上，文件铺满一桌子。 戚绥眼底闪过一丝笑，抬手调高空调温度，在乌灵旁边放了块毛毯。 没一会儿，乌灵很自然地把毛毯铺在地上，坐得越发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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