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快锁定这个清洁工,但更怪异的是,这个穿着清洁服的男人并不是幼儿园的工人,更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进入幼儿园。 乌灵盯着视频上的男人:“他是不是当过兵?帽子盖得严严实实,很快消失在监控外面了。” 警察直言:“有这个可能。” 戚绥脸色不算慌乱,只是略显沉郁,他揽着乌灵有些颤抖的肩膀,打电话给了不少相识的朋友。 连戚老爷子都被惊动了,在老宅里不安地走动。 乌灵也把照片发给江云饶,毕竟这是她唯一一个认识的刑警:【快帮我找人,他绑架了卿卿。】 民警转交刑警接手,他们重新翻看几天前的监控,所幸幼儿园用的是戚氏的监控,用面容和瞳仁锁定,很快就能截出只有戚白珩出现的时刻。 江云饶到时,乌灵发丝凌乱,眉眼略微无措慌乱,但仍然能镇定站在旁边。 他大步往前,站在乌灵面前安抚道:“小鸟,你没事吧?” 乌灵摇头,江云饶也不多说,只迅速进入状态,他们分了好几个部分,几个人在查找今天的视频,几个人在查看之前的视频。 江云饶很快在某个片段中瞥见戚白珩不寻常的举措。 他指着监控:“放大放慢这段。” 只见戚白珩看向外面,表情出现片刻的僵硬和害怕。 江云饶问道:“戚白珩有和你们说过什么吗?” 戚绥沉声摇头:“他在家没有任何反常。” 乌灵同样压抑着慌乱,回忆道:“没有提起这件事。” 但幼儿园外面的监控并没有拍到人,江云饶很快判断出对方有预谋,他在幼儿园外面查看,在四周并没有能拍到这处的监控,他又看向马路:“让交警过来,查一下那天,这个时刻停在这边和经过这边的车辆,尽快拿到行车记录仪。” 乌灵听到他有条不紊地下达任务,不由得深深闭眼。 他们都忙于自己的事,忘了去关注卿卿,居然没察觉到他有过失常。 他那么小,被装在袋子里提走,会不会很害怕? 内疚和自责焦急混杂,偏又要保持冷静,只为早些发现他的踪迹。 * 工作量很大,但江云饶经验丰富,眼尖地从好几辆车上拼出几个片段,唯有一辆停在拐角处的车辆拍到了较为清晰的画面。 他放大画面,指着这上面的两人:“戚白珩好像认识她?” “你们认识吗?” 戚绥眉头紧锁,盯着画面上露出侧脸的女人:“关沛娉?” 江云饶和乌灵同声问道:“谁?” 戚绥脸色阴沉:“戚白珩的生母,关沛娉。” 锁定了人选就好办多了,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绑架的人是关沛娉一伙,但这个人在这个时刻出现,而且避开了所有监控,一定有问题。 江云饶迅速判定:“重点查她。” 不多时,关沛娉的资料被摆在桌上,因敲诈勒索和虐待儿童入狱,入狱后表现良好,在第一次假释休息时意外怀孕,又得减刑。 五天前,她再次假释出狱。 关沛娉没有反侦察经验,很快被查出假释后所有经历。 她被人带入了旧小区内,很快又从小区出门,去了某个酒吧。 酒吧老板为李栋,一个退伍军人,开了一家安保公司和几家酒吧,为人豪爽,以前是关沛娉的情人。 江云饶索性不去找那个清洁工人,直入主题,从这两人身上切入:“查他们两个在哪,身份证最后登记在哪,现在去了什么地方。” “和机场高铁高速联系,他们要出境时第一时间锁定,扣下来。” “你们去银行,调查流水,留意大额转账。” “留几个民警在这边查清洁工人的监控。” “小伍去拿搜查令,速度动起来。” “是!江队!” 江云饶来不及和乌灵多说两句,眉眼沉静坚毅,只匆匆看了她一眼,乌灵示意自己没事。 两人错视而过,江云饶扬起一个招牌狗狗笑容,和刚刚的铁面江队骤然不同,他拿着搜查令,像以前那样在乌灵头顶轻揉:“马上就能解决,别怕。” 乌灵笑了一下,恍惚间发现那个阳光朝气的年轻人,已经是很靠谱的成年人了。 戚绥站在旁边,垂眸不语,眉眼有些焦躁。 他不知道关沛娉这个女人再次出现是想做什么,但戚白珩被接回来时,身上还带着伤,指甲印深入手臂,大腿处隐约可见衣架抽打的痕迹。 他睨见乌灵因江云饶出现而略微安心的神情,心底越发闷,只打开手机远程开启设备,锁定清洁工开的那辆车。 戚氏大数据锁定这辆车,和政府这边一同协作。 乌灵瞥见了他的操作,皱眉:“这样会不会构成商业犯罪?” 戚绥眉间冷峻冰寒:“先找到人再来给我定罪。” 不多时,他找到了车辆最后停靠的地方,迅速通知警方,捞起乌灵一同赶往那处。 同一时间,江云饶也找了李栋的别墅。 他们似乎完全没想过要藏,大咧咧地带人回别墅。 乌灵等人赶到时,李栋正和江云饶在扯嘴皮子:“江队,我哪敢绑架啊,这不是犯罪吗?” 江云饶沉着脸:“我不和你废话,赶紧把人交出来。” 李栋往后一靠,点了根烟,压着烟不屑道:“江队,我都说了,我没有绑架,我也不知道那小孩是去哪了。” 他抖着腿:“你们这监控就看到我出现在幼儿园外面,现在从幼儿园边上路过都要被查了吗?太霸道了吧。” 清洁工人的身份还没查到,和李栋根本没有半点关系。他毫不在乎地摊手:“不要这么不讲理。” 江云饶很快收到李栋银行流水,在一笔大额境外转出账单进行质问:“你这笔钱是怎么回事?现在坦白还能争取自首减轻量刑。” 李栋叹气,表情佯装无奈:“江队,我是做生意的,有一点商务往来不是很正常吗?” “再说了,我在国外包养了几个小情人,转几笔钱也很正常。” 江云饶眼神压迫性看过去,他知道对面这人也见过血,不是什么吓唬吓唬就能交代的普通人。 有点棘手。 戚绥也不废话,调出清洁工换车记录,这辆车自然是在别人名下,但他换车后进了这栋别墅。 他冷着脸:“李栋,一家小小的安保公司和酒吧,可保不了你什么。为了一个关沛娉,不值得破产。” 李栋熄了烟,有些粗犷的脸浮现嘲笑:“戚总啊,大忙人,搞大别人肚子,转手就把人送监狱了,好手段。” 江云饶拿到车辆进入的证据,很快就拿到搜查令,二话不说直接搜别墅。 不过李栋毫不在乎,说明戚白珩和关沛娉都不在这里。 戚绥略微扯开领带,露出商场谈判时的从容:“你们带戚白珩离开,无法是为了钱、名、利。我可以撤警,可以不计较不追究,你们想要什么?” 李栋摊手笑了:“这才像人话嘛,人家亲生妈妈想和孩子见个面,搞这么大阵仗干什么。” “又不会害了孩子。” 他像是在说,就算被抓到了也无非是妈妈和孩子见一面。 更像是说,除了这次之后,还会有更多的“见面”次数发生。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哪里不明白他的潜台词。 乌灵闭了闭眼,压抑着胀痛的眉心,心间松了口气,至少卿卿没有出事。 至于能花钱解决的事就让戚绥去解决,他个傻逼! 不仅有对李栋这副滚刀肉的厌烦,乌灵对戚绥也心生怒意,今天大起大落,全程绷着神经,她暗骂戚绥。 虽然她也不知道该骂什么,但心底先骂就完了,有股火气,得发泄出去。 江云饶让几个脸色不佳的年轻刑警先出去,这种事一旦车扯上血缘,定性为家务事,真的很麻烦。 李栋不仅要书面表达,还要戚绥立字据,这才让人带着关沛娉和戚白珩过来。 在别墅后面还有一栋小房子,用于员工居住,关沛娉就带着戚白珩先待在那边,现在才出现。 关沛娉原本艳丽的眉眼上了妆,终于有了当初大明星的模样。牵着戚白珩,却更像是禁锢着戚白珩。 乌灵第一时间向卿卿看去,只见卿卿眉眼虽然略显紧张,但身上不见有伤,他看见乌灵后,也迅速张开双臂喊她:“妈妈。” 关沛娉手指甲掐在他手臂处,冷笑道:“我才是你妈,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算什么东西。”她瞥向戚绥,语气阴冷,“戚总,我要出狱。不然戚白珩就会有一个入狱的母亲,你戚绥的儿子会身败名裂。” 之前是她没准备好,现在她有视频有字据,随时都能传播到网上。 戚绥眉间沉郁:“你先放开他,一切好商量。” 做长的假指甲尖利,陷入戚白珩手臂处,关沛娉似乎有些得意,包括李栋眼底也兴味渐浓,他喜欢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有钱人被他桎梏掌控的模样。 戚白珩奋力拍开她的手,从她手下挣脱,大声控诉:“你才不是我妈,乌灵才是我妈妈!” 关沛娉大声道:“我就是你妈,你是我生的!”她很生气,恼怒到扭曲,“那个女人不过是为了钱被聘请的保姆,你是我的孩子,只属于我。” “你不是!”戚白珩双眼赤红,他像是愤怒到了极点,“你不是!” “我不属于你!” 关沛娉鄙俚怨恨:“你属于我,你身上留着我的血!” “不!”戚白珩堪称凶狠地驳斥,“我是独立的个体!血液只分血型,不属于你!” “疼痛不代表爱,打骂不是喜欢,唾液是厌恶。”他一边哭一边悲伤大喊,“你不是我妈妈,我自己选了妈妈,我要我妈妈。” 他语出惊人,谁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刑警记忆超群,而乌灵也顷刻间想起所谓的虐待儿童罪,戚绥沉着脸,压抑着怒意。 所有人都被他悲壮激烈的言语感染,没料到这么小的孩子有这样多的痛苦被哀伤。 戚白珩近乎孤注一掷般跑向乌灵,步伐踉跄摔倒在她面前:“妈妈,我不要她。你能不能不要走?” 他大哭:“为什么你不能是我妈妈?” 戚白珩是天才,他是过目不忘的天才。 天才意味着早慧,意味着记忆力超群。 他永远都记得被困在狭小衣柜间的茫然、记得关沛娉让他站在冷水里生病的冰冷,更记得自己站在阳台上,被细小衣架抽打双腿的疼痛...... 他记得。 他更记得别墅里压抑的氛围,记得谁也不待见他的模样。 所以他跑了出去,他要自己选一个妈妈。 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温柔的、爱他的、会亲吻他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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