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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这句话成了她和时念见面的口头禅，接下来过渡性问问怎么这么巧。 时念说今天没安排，听说这条街里有宝藏买手店就过来逛逛，没想到又偶遇姐姐。 他的话姜舒意一个字都不会信了，依然礼节性点头，继续付款。 时念出现了不会马上消失，顺势走进店里挑挑拣拣。 员工们还在选衣服，姜舒意站在一边玩熊猫头上毛茸茸的耳朵。 时念选了几样复古饰品，过来问她的意见。 她说自己喜欢就行，审美各异，千人千样。 时念嗯嗯点头，把东西收入囊中再逗留就显得刻意了。 他向姜舒意道别，提醒她别忘了F1比赛。 姜舒意说不会忘，午饭后酒店大厅见。 时念笑得灿烂，握拳与她的手碰了碰，撑开伞离开。 姜舒意走到店门前，看着他消失在小巷尽头。 保护她的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说：“我们去拿观赛票。” 周日吃过晚饭，姜舒意去了工作室。 她在等韩时来米兰，回酒店再出来那两兄弟会起疑。 七点四十，经常来店里的朋友再次光临，互相拥抱表热情后，朋友请她移步小聚。 她坐上迈凯伦P1，直达Camparino酒吧。 时间尚早，酒吧里人不多，朋友带她上二楼，最里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在灰棕实木色调氛围下，那个男人更显英俊沉稳，柔和顶光打在他身上，休闲轻薄外套微微泛光。 朋友任务完成适时退场，走时轻声说：“你老公是我见过最帅的中国男人。” 姜舒意也这么觉得，越了解越觉得他帅。 她朝韩时走去，甚至格外注意走姿。作为韩时枕边人，此刻像第一次约会心情七上八下。 韩时站起来，宽肩窄腰气质巨佳。 姜舒意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琢磨要不要和他握手，开口用什么称呼好时，韩时直接伸手揽住她的腰，进而便是令人头脑空白的深吻。 她不可避免软在他怀中，两人一起坠入沙发里。 不知时长的吻结束，她樱唇殷红，目光迷蒙，勾着韩时的脖子不住轻.喘。 韩时带笑看着她。 无论和她亲热多少次，小别后的触碰一如既往青涩香甜。 今晚二层没人打扰，更不会有人跟踪望风。时暮时念的小把戏在韩时面前卖弄，等同于关公眼前耍大刀徒增笑柄。 姜舒意坐在韩时身上脸热心跳，萨克斯风轻轻慢摇，韩时坐着与她共舞。 浪漫早该在婚礼那刻给予她，让她等到现在着实受委屈了。 韩时又问她的额，她的脸，轻如微风拂水面。 姜舒意欲躲还迎，在清浅撩拨下难以自持。 米兰的雨夜不输巴黎，温柔无止境，独予她一人。 温存够了，韩时放开她，但仍握着她的手。 因为接下来要讲的事是她在意想知道，但会令她情绪大幅波动。
第86章 姜舒意染了一身暗香, 多巴胺极速分泌令她身心俱愉。 即使明天面临危险，韩时来了她完全不焦虑。 喝了点鸡尾酒，她问明天的安排。 韩时先说时暮的计划。 他在公园附近租了一套房, 找人拿到Rohypnol, 这种违禁药易溶于水, 催眠麻醉效果极强。入赛场后不好动手，时念极可能在路上让你喝饮料, 药效发挥出来直接带你去房间……后话韩时没再讲。 姜舒意听得脸色难看。回想和时念玩车的放松, 把他当个人, 他自己不做人。 韩时用屈指碰碰她的脸，拉回她的注意力：“我有别的办法收拾两兄弟, 问出主谋者。” “让我去。”姜舒意认真坚定道, “我是局中人, 不惹事但不怕事。” 韩时心中暗叹：“或许你可以站在我的角度想想问题。” “想过。”姜舒意说, “我和时暮只见过一面，但能从他说话语调，转场处事看出他的把柄不好抓，你也说过他深沉狡猾。我没问过你和婆婆在商业上的拉扯，却知道大集团牵一发动全身。时暮是个突破口，真是婆婆搞事，有了这个证据你做事容易得多。我没什么家底帮助你，被动成为目标，我想我可以用成年人的方式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且我相信你。” 韩时不再劝她放弃, 继续说对策。 Rohypnol已替换成维他命, 喝了饮料要装出晕眩效果, 房间内安装了六个针孔摄像头，无死角监控发生的事。时暮拍下第一照片, 此事到此结束。 身体触碰无可避免的话韩时仍略过没讲，姜舒意也清楚。两兄弟的目的是“证据”，不太可能做丧心病狂的事，如果有那苗头，他们这辈子别想再见阳光。 尽管恶心那两人，坚定力量支撑她把戏做下去。 她让韩时放心，上车后她引导话题，对时念透露工作压力大，失眠用药的事。这样喝了他给的饮料保持四分清醒，尽量逼开碰触，他不会起疑。 商量完这件事，韩时打开手掌与她十指交握。 说正事时严肃冷静的姜舒意忽然眼神乱飞，另一手拨弄耳发，很不自然地欲遮娇羞。 画面转换有种性格分裂感，韩时清楚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模样。 清纯可爱一如从前。 他低柔道：“我今天有空讲故事。” 故事会破坏氛围但不得不提。 韩时习惯事前把所有未知性降到最低。姜舒意现在思维清晰，一股咽不下的气力令她无视危险亲自惩恶。但情绪这种东西很难说，某个点不对便似积木抽空一块，形状坍塌只在分秒间。 姜舒意怔了怔，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她不止一次提过找回记忆的话，基本以韩时转移话题告终。 此刻韩时主动提，稍稍一想就知道他的用意。 那个雨夜发生了什么，无数次猜想后她基本有数。她在意的是情况轻重，头部外伤是怎么来的，那个看不清样貌的男人有没有得到惩罚。更在意的是韩时在昆山上学那年一起经历过什么，他是不是自己的初恋。 谜题即将破解，说不紧张是假的。 心理影响生理，后背一阵阵发凉。她的手指微微蜷曲，更紧地贴合韩时掌心，温度热量令她不再孤独承受压力。 等她做好准备，韩时从十四岁夏天讲起。 青葱岁月放肆笑闹，从友情到暗藏心事的过渡韩时只讲了自己的感觉。 姜舒意仔细听着，某些瞬间她有点模糊印象，韩时那低缓悦耳的声音移开层层马赛克，画面清晰起来。 她看见少年韩时和少女时期的自己在紫藤花架下练字。 不顾暑热，翻山越岭去拍萤火虫。 不管形象问题，蹲在小吃街边撸串。 不怕报复，在公车上阻止小偷盗窃行为。 为了把板报写得活泼好看，跟做事严谨的韩时争执不休，成为胜利者还让韩时买零食赔罪。 点点滴滴填补她记忆的空白，汇聚成青春无悔。 把“姜舒意很棒”当口头禅的男生无声无息消失在高一暑假。 始于盛夏，断于盛夏。 姜舒意迎来噩梦般的寒冬。 这件事是李雪妍口述的，作为母亲她想给女儿留点体面，但韩时是要和女儿共渡一生的男人，任何保留都可能成为隐患，她选择和盘托出。 韩时离开的整个暑假，姜舒意再没露过笑脸，邻居小孩的补习也终止了，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里，问就是作业难，写不完。到后来甚至日夜颠倒，夜里不睡，白天不起。 父母担心孩子颓废，最可怕的是不知道她为什么颓废。 那段时间李雪妍工作精力也不集中，做护理时差点上错药。鉴于她平时工作认真负责，院方没责难她，知道她的情况后批准她提前休年假。 她终于有时间照顾女儿，倾尽耐心关心和姜舒意沟通。 新学期来临前，姜舒意恢复状态，郑重向父母认错。 李雪妍说那一刻她发现姜舒意成熟了很多。 高二开学，姜舒意不想住校，李雪妍买了辆自行车方便她上下学。可没几天自行车就坏了，修好不久又被盗了。 她准备再买辆新的，姜舒意说不用了，放学走路回家。 她没多想。 讲述这一段的时候，李雪妍喃喃自语：“如果当时我留点心，多过问一句，她不至于被欺负。” 自行车事件几天后，李雪妍忽然接到派出所电话，说她女儿出事了。 她吓得扔下话筒，火速赶往派出所。 隔离室里，姜舒意衣衫不整缩在墙角，蓝白校服上血迹斑斑。李雪妍看到她那一刻，心肝惧碎，泪如雨下。 她要进去被女民警拦住，说女孩受惊过度攻击性强，并且出现不认人的状态，请她先到问询室了解案情。 民警将整理好的调查报告拿给她看，她看到以下内容。 案件：侵害未成年/正当防卫致人伤残 案件概述：2008年9月17日晚21时许，嫌疑人赵X广（男，43岁，无业）[1]饮酒后路过飞马巷，对高二女学生姜舒意见色起意，调戏未遂进而施暴。过程中赵X广被姜舒意用利器割伤生.殖.器，赵X广打电话报警。 …… 民警把姜舒意的学生证交给李雪妍，说接警赶到现场，姜舒意的情绪非常激动，正当防卫的利器是赵X广随身携带的水果刀。 这起案件中姜舒意本质出于弱势方，拥有起诉权利，但防卫过当致人重残，对方也有起诉权。赵X广无亲独居，有中度精神病史，目前出于昏迷状态，案子要等他醒来做完精神检测再进行。并建议对姜舒意做医学鉴定，确定有没有被实质侵害。 之后，姜舒意在镇定针的麻醉下进行全身检查。 检查结果处.女.膜陈旧性破裂，身体软组织挫伤，左手关节轻微骨裂。 处.女.膜陈旧性破裂让李雪妍想到姜舒意学车摔伤，当时裤子上有血迹，她说来月.经，李雪妍就没想到做妇科检查。 这份报告证明此次事件姜舒意没被完全侵害，但性质恶劣伤害很大。 姜舒意一苏醒就表现出惊恐攻击性，无差别畏惧所有男人，医生建议转精神科。 转科室后，药物治疗并不理想，主治医生说了几个方案，李雪妍和姜然商量决定采用记忆消除法，再结合心理治疗让姜舒意开始新的人生。 在父母和韩时看来，这件事造成的后续影响很严重。无论是不是主动伤人，真实做了这件事，阴影就会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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