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真是出息了!还敢给我使绊子!” “当初要不是老子把你从那个破镇子带回来,你现在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混日子呢!哪能有你今天?” 沈听松气得面色涨红,指着他鼻子,骂得唾沫横飞。 沈聿白神色淡然,冷白手腕懒散垂着,看着他气急败坏地从这头踱步到那头,骂得满头大汗,整整五分钟都不带重样的。 这才是真正的沈听松,是沈聿白记忆里的父亲。 他像是在看一场猴戏,等那只上蹿下跳的猴表演完,他才开口,“这只有我们俩,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戏,你当初把我从小镇上带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像是被兜头淋了一盆冷水,沈听松瞬间哑火了。 半晌,他动了动唇,狡辩道,“那我是为了让你更好,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操这份心?谁知道生了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背后还他妈搞自己老子!” “别不承认,你只是为了让你公司更好而已,”沈聿白说,“该还你的恩情我早已经还了,上学的时候我没花你一分钱,全是我打工挣来的,这你知道。” “前几年你安排商业间谍混进我公司内部发布会,联合别的公司搅黄我们几个项目,又利用舆论,诬陷华越高层员工的私生活,我也给足你面子,没跟你计较。” “后来你变本加厉,恶意降价跟华越争市场,私下又跟我们合作方联合起来搞事,还派人三天两头到项目工地闹,甚至还想派人跟踪我的行程。” 沈聿白忽然吼道,“你对我做的这些事,你告诉我,我该念你什么恩情?!” 沈听松被吼懵了,也没了那股骂骂咧咧的劲儿,呆愣愣地定在原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吓傻了。 还是没想到曾经使过的那些不入流的手段竟然全被他知道了。 沈聿白又说,“你当初接我回来,只是为了让我跟人联姻,扶植你自己的公司,你一直都是这样,你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是我没看清你上了当。” “你老婆跟那些富太太关系好,帮你攒人脉,所以她找我麻烦,你明知道我是被诬陷的,却还是会顺着她的意愿打我一顿,就为了讨她开心。” “小区里的孩子把我堵路上打架,你不是不知道,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每天带着满脸伤回来,你也装看不见,为什么?因为你惹不起,你怕有一天你得求人家办事。” 沈听松叹了口气,语气也比之前缓和不少,“我承认之前是我的错,没顾忌你的感受,但你想想,那个离婚时死活都不愿意带你走的女人,听说她现在跟了个有钱人,日子过得特别滋润,你好好想想,我对你总比她对你好吧?” “你是想提醒我有多可怜吗?”沈聿白冷嗤一声,“她是不要我了,但她不像你,三番五次打扰我的生活,甚至一心想毁了我。” 沈听松好半天才动了动唇,说,“对不起,聿白,我……” “你别这样叫我,”沈聿白皱着眉,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也不用说对不起,你永远不会真的觉得有愧于我。” “如果明天你的公司能东山再起,那你转头就会狠狠来对付我,把今晚在我这受的气加倍还回来。” “你从来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人话鬼话都能说。” 沈聿白早已认清沈听松是什么人。 现在想起来小时候遭的那些罪也只能怪自己傻,傻得可怜。 因此今晚这场谈话,除去对于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由衷佩服以外,倒也没太大的情绪波动。 出来的时候,周宇川观察了他很久,再三确定他没事后才坐车离开。 宋栀反应更大。 许特助还在公司卖命,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宋栀担心他情绪不稳定,于是打算亲自上阵。 沈聿白笑着拉住她,柔声道,“真没事,还是可以开车的。” 宋栀实在心疼他,刚才在包厢门外听见几句,听见他父亲吼,以及沈聿白的那句—— “你对我做的这些事,你告诉我,我该念你什么恩情?!”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宋栀难以想象沈聿白过去的日子如何灰暗。 被诬陷、被算计,动辄就被打骂,他是如何一步步逃离沈听松的掌控,挣脱那张囚禁他的牢笼。 那条路上荆棘满地,但他仍是踩着一路的荆棘,纵使颠沛流离,仍是朝她奔来了。 她感觉心脏被揪成一团,呼吸有些发紧。 宋栀二话不说将人赶去副驾。 她有意活跃气氛,主动绕过车身,打开副驾车门,将一只手虚撑在车顶,“沈总,请上车。” 沈聿白看着她忙前忙后哄他开心的样子,眼眶开始发热。 他弯了弯唇,十分配合地上了副驾,那只手始终小心护在他的头顶。 他也装模作样地掸了掸肩上压根不存在的灰,矜贵散漫,“谢谢。” 宋栀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沈总客气。” 沈聿白没忍住,率先笑了场。 后来一路都很安静,宋栀专心开着车。 车灯划破前路所有的黑暗不堪,所过之处,便是灯火通明,星河灿烂。 经停红绿灯路口,宋栀侧头看了他一眼。 沈聿白靠在座椅里,侧着头安安静静地看窗外。 夜色浓郁,街边商铺已经亮灯,路上车流如织,鸣笛声此起彼伏。 红色车尾灯被模糊的夜色拉长,路灯与霓虹连成一片,整座城市仿佛骤然苏醒的睡狮,生机活泛起来。 从宋栀的角度,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看见他被霓虹光影勾勒的侧脸轮廓,人依旧俊逸挺拔,线条清晰流畅。 车停在家门口,耳边的风声也逐渐减弱。 宋栀没急着下车,靠在座椅里解了安全带,侧身去拉他的手,“沈聿白。” 沈聿白对上她担忧的视线,反倒轻轻捏了捏她手心,笑意温柔,“放心,我没事。” 想了想,他又问,“全听见了?” “只听见一部分,从他说把你从小镇上接回来那之后。” “嗯,”沈聿白低垂着眼,缓慢地摩挲着她的虎口,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低沉,“虽然那几年过的确实不太好。” 宋栀没说话。 她心想,何止是不太好,简直是烂透了。 结果下一秒,她听见沈聿白说,“但是能遇见你,我觉得是我捡了天大的便宜,至于那些不好的经历,也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宋栀眼泪差点下来,却仍是笑眼弯弯地看着他,“你一路都没说话,就是在酝酿这些情话吗?” 沈聿白也勾着唇角笑,“嗯,如果你喜欢听……” “喜欢,”宋栀不等他说完,偏头将唇印在他的唇瓣上。 她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沈总情话那么动听,我一万个喜欢听。” 沈聿白也吻着她,温热气息洒在她的唇上,融着滚烫的爱意,“我每天都说给你听。” 宋栀莞尔,“好。”
第84章 漂亮的焰火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落叶纷飞,冬雪皑皑,新年将至。 宋栀所在的唱片公司发行了新专辑唱片,共收录15首钢琴曲。 拿了几个知名奖项,专辑大卖,一度登顶国内外销量榜首。 新专辑发行的第二天,梁安池打来电话,语气激动,“我已经不知道我到底听了多少遍,可能十遍,二十遍,也可能远远不止。” “15首钢琴曲,每一首都不同,情绪饱满,又恰到好处,宋栀,你是我见过最棒的钢琴家。” 宋栀温柔笑笑,“梁老师,我能走到今天,是多亏了您的教导。” “能当你的老师,是我的荣幸,”梁安池语气诚恳,“宋栀,我为有你这样的学生骄傲,总之,别管那些毫无意义的流言蜚语,在钢琴这条路上走下去,你一定会成为伟大的艺术家。” “谢谢梁老师,我会努力的。” 临到年关。 艺人活动繁多,唱片公司发行专辑,苏沫忙得不可开交,脚不沾地。 偶尔聚个餐,吃下午茶的时间都没有。 而开工作室的江瑶却突然闲下来。 宋栀感到好奇问过一次。 彼时江瑶正坐在她对面,端着那杯万年不变的拿铁,慢悠悠抿了口,“工作室扩大规模,挖了一批大佬级别的妆造师,轮不到我上阵。” 宋栀冲她竖起拇指。 江瑶端起咖啡杯,“祝我事业蒸蒸日上,早日发大财,包养小鲜肉。” 宋栀不顾周围惊诧的眼光,笑着跟她碰了碰杯,“早日实现发财梦,新年快乐。” “谢谢。”江瑶捧着咖啡,又是一口闷。 闷完,她豪爽道,“希望我们宋老师也越来越好,弹一辈子的钢琴,把所有大奖都捧回家,宋栀在我心里就是最牛的,全世界最牛逼的钢琴家。” 宋栀笑得开心,“谢谢。” 江瑶朝她咖啡杯一指,口气豪迈,“宋老师,干了它。” 宋栀:“……” * 年关将至,街头巷尾挂满大红灯笼,放眼望去,红彤彤的一片。 一场接一场的花灯庙会,游客络绎不绝,小孩儿拿着玩具,或糖葫芦,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年味浓郁。 除夕那晚,宋栀和沈聿白窝在家里看春晚。 身上盖着厚厚的绒毯,宋栀靠在沈聿白怀里。 春晚进行到一半,电视上正在唱一首中国风歌曲。 其中还有几个演员,是苏沫公司的艺人。 快结束时,宋栀偏头碰了碰沈聿白,“你猜猜下个节目是什么?小品还是歌舞。” “小品。” 宋栀抬眼看他,“为什么?” “已经连续两场歌曲了,”沈聿白有理有据地分析,“所以下一场应该是小品。” 宋栀摇头,“也可能是戏曲呢。” 沈聿白倒是没想过这个额外的选项。 他直觉戏曲节目不会这么早出来。 他仍旧坚持,“应该是小品。” 宋栀揶揄地“嘁”了声,语气肯定,“是戏曲。” 俩人都没再争。 歌曲演唱完,两位主持人出场,开始播报下一个节目,“接下来是我们今晚舞台的重头戏,各位名角儿老艺术家们齐聚春晚舞台,带领我们感受传统戏曲的魅力!有请梨园戏曲!” 沈聿白:“……” 宋栀一脸“你看,我就说是戏曲你还不信非得说小品”的得意样。 她轻轻撞了撞他肩膀,“服不服?” “服,”沈聿白笑道,“我输了。” 宋栀唇角扬起,“牛不牛?厉不厉害?” “特别厉害,”沈聿白愿赌服输,语气诚恳道,“沈太太就是我偶像,不仅能推理电影凶手,连盲猜节目都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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