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裕景目光不敢相信地看过来,逢夕宁不怀好意地笑吟吟迎视。 还是他先败下阵来,被堵得哑口无言。 是。 是他做了一次口是心非的人。 也是他,犯了一次贪婪食髓知味的错。 揶揄地洗礼直白响起,哐哐地打脸让她翻身把主做。 他高高在上惯了,也行事武断久矣,鲜少有人能直截了当地当着他面让他感到羞耻难堪。 男人沉身坐在沙发上,躬背搭肘,西装裤下肌肉紧绷,修瘦手指,不紧不慢,取下金丝边眼镜。 一边低头温柔擦着镜片,一边语重心长道:“说吧,我造了什么孽?” 逢夕宁散漫躺在沙发上,白裙翻飞,黑发乌梢,笑得没心没肺。 光脚踩在背对自己而坐的男人身上,还顺带踩了两下:“佛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你犯了色戒,就该受到惩罚。” 陈裕景眉骨微扬,鼻腔发出轻哼:“惩罚是你,我倒也心甘情愿地受着。” 从前信耶稣,现在信纸币的人,何曾畏惧过。 她突然说:“一辈子也愿意?” 他顺着答:“一辈子也愿意。” 陈裕景说完,逢夕宁就紧闭上了唇。 男人本来漫不经心地转动手间腕表,却突然一顿。 他猛然回头,全身像是被冻住,只看着面前的姑娘,冷不丁的说了句:“宁宁,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叫一辈子?”陈裕景质问。 逢夕宁看着他难以置信的眼神,玫瑰色的嘴本来欲一张一合,却在此刻什么话都说不出。 她伸直抵在他腰间的脚尖,碰了碰男人的身体,接着别过头,耳侧的发从她脸上垂落,“谁知道呢……” 勇气能在一瞬间让话脱口而出,却不能有维持继续下去的魔力。 她大胆,又退缩。 有时候连着自己都开始鄙夷能在工作上豁得出去,却屡次在他面前当了缩头乌龟的自己。 陈裕景却不依不饶,两手捧住她脸颊,嘴角眉梢都凝固成冷硬的模样,“你刚刚说了,就不能反悔。” 她想拨开他的手,没成功,“那你就当我是没睡醒。” “不能!逢夕宁,你敢再逃避试试!” 逢夕宁垂着眼睛不看他。 陈裕景把人一把搂过来,掰着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明明昨晚我们都很开心的对不对,明明你也不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你想当以前的事情都没发生,对不起,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 逢夕宁盖上他捧在自己脸的手背上,睫毛颤了颤,“可我” “没有可是!” 他以前是小心翼翼,如今是果断逼近,不欲再听她废话一句,也不可能再放任她就这么继续任性下去。 自己给过她机会,她没把握住,那就得把主动权重新交回到找自己手上。 再让,怕是把自己都要逼疯。 “答应我,试一试。你对你自己失去信心,难道对我还要失去信心吗?从前是你百般招惹,不打一声招呼的就往我的世界里闯,最后又不打招呼的想要离开。哪有那么好的事。” 他把人用力抱住。 “这次,换我来。” 拥抱的姿势让她被迫贴在他胸膛上,只听他心跳如擂鼓,她在这强有力的节奏里,突然就释怀。 “……好。” 如果断不开,那就再试一次。 如果放不掉,那就,再爱一回。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了一会儿。 直到闹钟响起。 她不安分地动了动,再接着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陈裕景。” “嗯?” “你该去上班了。” 陈裕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不急。我先送你。” 公司是他的,他想多久到就多久到。 自己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他要不怕耽误时间送自己先去,逢夕宁也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这会儿被自己抱着,难得怀里的女人不出幺蛾子,陈裕景只想就这么一直抱下去。 逢夕宁轻声说:“不好吧。我同事们都看见了。” 他反问,语气轻嘲:“我不能被看见?还是说,你又要说我是你叔叔?” 逢夕宁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 陈裕景听毕冷哼,在董校长那儿吃的亏他一字一句记得清楚的很。 男人放开,垂睨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个不近人情的笑容。 逢夕宁看得害怕,于是急忙找补:“算了算了。”就这样吧,看到就看到,只是季岘那边,肯定又是不得安宁。 光是和陈裕景握个手,他都能笑个三天三夜。 这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和陈裕景的关系,接下里的场景怕是想都不敢想。 时候不早了。 两人一同下楼。 他牵着自己的手去吃早餐。 再亲自开车送自己到地方。 男人一路上都在交代:“下了班别乱跑,等我来接你。” 逢夕宁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出门特意系了条丝巾在脖子上,昨晚没省着,状态太激烈,忘了让他别逮着自己脖子吻。 现在后悔归后悔,但也不能就这么明晃晃顶着数不清的草莓印在办公室里走。 再仔细一看,自己皮肤多了层光润的粉嫩,状态出奇地好,就连眼里都多了层细闪的亮。 这样的状态让人感到意外,逢夕宁抚着脸,下意识地笑了笑。 难道,这就是被男人滋养后的魔力吗? 陈裕景见她又开始发呆,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想到什么了,这么好笑。说来听听。 被他拉回了注意力,逢夕宁放下抚脸的手,郑重其事地看着他。 “你身体现在还好吗?” 陈裕景笑了笑:“怎么突然这么问?” 逢夕宁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陈裕景在开车,为了两人的生命安全着想,她决定还是不要把这话说出口好。 只是,采阴补阳这样的想法从自己脑海里不断蹦出来。 不然,她也无法解释清楚,为何不过一夜,自己状态就这么好得出奇。 到了地方,她拿上包,推开门,正准备下车。 还没来记得跨出脚步,手就被人拉住。 “就这么走了?不再说点什么?”陈裕景拉住她的手不放。 逢夕宁回头,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大白天,怎么觉得这么个大男人有些黏人的紧? 不再扭捏纠结的女人,怎么看怎么都算得上楚楚动人,更别说才被全身都狠狠疼爱过的一遍。 逢夕宁有些意外,嗔他一眼,“我应该说些什么?” 以前也没见他这么依依不舍。 陈裕景漫不经心地取下安全带,接着说:“你再好好想想。” 逢夕宁确定自己是真的绞尽脑汁,最后试探着说了说:“谢谢你亲自来送我来上班?” 陈裕景抿了抿唇,显然很是无语。 男人又把安全带重新系上,手背朝着她扬了扬,“好了,你走吧。” “不能吧?那亲爱的,我去上班了,你好好工作?”她又试了一次。 陈裕景这次是真的催她,一副看着关心,实则赶人的模样。 “快迟到了,你先上去吧。” 车门一关。 逢夕宁看着车扬长而去,心拔凉拔凉,站在公司楼下,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无病呻吟。 小题大作。 嘁,还真是,得到了就有恃无恐。 逢夕宁先是小声骂了两句,接着上楼。 办公室里安静如许,每个人都在有序的工作。 打印机吐着新鲜的资料,会议室里季岘正在激情比划着开会。 逢夕宁诚惶诚恐地拎着包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姜珊就拿了文件过来找她过目。 “学姐,看看,这是你昨日交代我准备好的文书,今天下午开会要用。” 文件摊开扑在自己桌面上。 逢夕宁被姜珊一声学姐给吓得心跳到嗓子眼,忙捂着胸口顺。 “学姐,你怎么了,是心脏不舒服吗?” 姜珊说着就要去找药。 “回来,不需要。”她急忙喊住热心肠的人。 逢夕宁有口难言,见昨天一个个看稀奇的八卦脸,今天就像是吃了哑药一样,目不斜视,绝口不提。 怎么想都怎么奇怪。 她强装镇定,翻看着文书。 找出问题所在,再点评几句之后,就让姜珊先回自己座位去再改改。 “好的,学姐。”姜珊乖巧应答。 等人走了,逢夕宁才拿出化妆镜来对着照。 暧昧痕迹没有走光,脸色也正常,同事们也并没有大惊小怪,除了自己跟做贼一样的心虚,其余的都很好。 她也就沉下心去,继续认真工作。 等到临近中午,季岘从会议室出来。 见她在,两人大眼对小眼,季岘露出三分凉薄,七分讥笑的表情和自己对视后,便嘭地一声关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好吧,不是所有人都很好。 唯独自己这个整天演连续剧的老板花样百出。 她转着手机,发愁该怎么给季岘解释清楚。说好是一夜情的人,怎么就屈尊降贵,跑过来亲自接送她。 这么一忧愁,时间就已经过了一大半。 等下快下班,每个工作日都要和季岘做的一对一工作总结,逃是肯定逃不掉。 逢夕宁厚着脸皮敲开了季岘的门。 “——进。” 好冷漠的一声进。 比天山还冷,比冰窖还冰。 逢夕宁进门,又回身把门轻轻关上。 她小走几步,接着站在季岘桌子面前。 固执的人盯着电脑屏幕,展示棱角分明的下颌角,手放在鼠标上,看着像在正儿八经在批阅邮件,就是不肯看她。 “什么事?” “过来汇报工作。”逢夕宁深呼吸,撑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季岘声线平静:“以后都不用了。” 逢夕宁诧异:“为什么不用汇报工作了。这不是跟你要商量吗?” 这工作总结相当于是两个人复盘进度,哪些项目还能跟,哪些其实没必要花费那么精力和人力。有商有量,信息互通,这是合伙人的基本准则。 季岘眼睛在屏幕上移动了一厘米,也就真的是一厘米,再怎么移,就是不肯往左边看一眼。 “商量什么。你演技精湛,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把别人当傻子玩,恭喜你,Celine。青出于蓝胜于蓝,我不过是比你多吃了一两年的饭,但没想到,你却比我经验还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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