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于退不退钱的无所谓,顾大公子毕竟也不差这三瓜两枣的。 但这个传闻却着实让他爽到了,“文物警察卧底”可比“人傻钱多冤大头”听着好听多了。 沈斯珩也没料到事情的走向最终成了这样,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你赚了。” 顾云声故作惋惜道:“可惜现在没人给我讲故事了。” “行了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沈斯珩呷了口茶,又道,“放心,你的锦旗我记着呢,没什么事儿我先挂了啊。” 顾云声知道他忙,笑嘻嘻地应了声便挂了电话。 这边儿电话刚挂,汤俊彦匆匆跑到沈斯珩办公室门口,敲了敲敞开的房门,“沈队,我们刚接到大杨树古玩街裕祥古玩店的老板何裕祥的报案,他说他最近新收了一件瓷器,看着像是刚出土的。” “刚出土的?”沈斯珩放下水杯拿起手机往外走,“把他联系方式和门牌号发给我,我现在过去看看。” “他现在在家,不在店里,我把他家地址给你发过去。”汤俊彦赶紧在微信上编辑了地址给沈斯珩发过去,随后快走两步追上他,“沈队,需要我跟你一起去找报案人吗?” “你留在队里吧,记得把报案人具体情况一并发给我。”沈斯珩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带夏小瞳过去看看。” * 沈斯珩驱车开进夏瞳家小区才想起给她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夏瞳省去了寒暄,接起电话就问道:“盗墓贼的案子有线索了?” 沈斯珩忍不住逗她,“我找你就不能是为了别的事儿?” 夏瞳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心里腹诽:这几天他每次打电话要么是聊案子,要么是问她有没有在古玩市场找到线索,全都是公事! 她腹诽归腹诽,嘴上还得配合地问:“行吧,那你找我什么事儿?” 沈斯珩声音里带着笑意:“哦,我们接到了一起报案,报案人是大杨树古玩街的老板,他说他最近收了一件瓷器,看着像是刚出土的物件儿。瓷器这块儿我没你擅长,这不就赶紧叫上夏专家陪我去看看。” “……看吧!我就知道是案子有进展了,你找我也没别的事儿了!”夏瞳简直无力吐槽,“算了,地址给我,我一会儿就过去。” “当然有别的事儿,之前说好请你吃饭表达谢意,我这不是来兑现了么?”沈斯珩正好走到她楼下,“求人办事儿怎么能让你自己去?下来吧,我在你家楼下。” “你已经到楼下了?” 夏瞳踩着拖鞋跑去阳台往下看,楼下的男人像是有所感应一般抬起头,朝上面挥了挥手。 “你就不能早点儿打电话……”夏瞳语气复杂得要命,“你等我会儿吧,我还没化妆呢!” 沈斯珩本意想表达她素颜也好看,可话到嘴边却成了—— “怕什么,别说素颜了,你小时候刚起床没洗脸没刷牙的样子我也不是没见过。” “……沈斯珩!我化妆是给你看的吗?我是给我自己看的!” 夏瞳气鼓鼓地挂了电话,飞奔回卧室梳妆打扮换衣服。 她这几天把云陵市大大小小的古玩市场都逛了一遍,没有任何线索。 今天本来说偷个懒在家休息一天,所以早上起来就开始看电影,到现在还穿着睡衣在家里乱晃。 20分钟后,夏瞳匆匆下了楼。 沈斯珩单耳戴着耳机,正低头刷手机。 她背着手走过去,没好气道:“让你不提前打电话,等急了吧!” 沈斯珩关掉学。习。强。国APP,掀起眼睫,“20分钟而已,不至于。” 夏瞳故意问他:“怎么,以前经常等女朋友练出来了?” “我哪来的女朋友?要练也是蹲嫌疑人练出来的。”沈斯珩看了她一眼,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嗓音中含着几分愉悦,“我们蹲守嫌疑人的时候经常一蹲就是一个晚上,比起来你这20分钟算什么?” 夏瞳:“?” 他怕不是在内涵她吧??? 沈斯珩的车停在了小区门口,夏瞳跟着他上了车,系好安全带之后问道:“你说的那个瓷器什么情况?” “报案人叫何裕祥,他只说自己收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刚出土的瓷器,具体的见面细聊。”沈斯珩按照汤俊彦给的地址设置好导航,“总归是好不容易蹲到了新线索,先去核实一下再说。” 夏瞳见他导航的目的地不是大杨树古玩市场,有些疑惑:“我们不去古玩街?” “嗯,古玩街人多眼杂,所以约的他家,比较安全些。” “也是。” 夏瞳轻轻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说:“这几天我把云陵市的古玩市场几乎逛了个遍,根本没发现市面上有新出土的古董。不过我后来想想也是,这种东西他们就算有也不太会摆在明面上,只可能给自己信任的客户看。” 说到被老板所信任的客户,她眸子倏地一亮,想到了一个人。 “对了,顾先生在大杨树古玩街不是还挺受老板们信任喜爱?要不让他带我们再找找?” “顾云声?他可能不太行。”说起这件事情沈斯珩也有些无奈,“我们上次大张旗鼓地带着他找孟擎宇的高仿,还把魏老板给抓了。这事儿在古玩街传来传去就成了他顾云声是警方卧底,之前的人傻钱多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他是个玩瓷器的高手。” 这个发展走向让夏瞳瞠目结舌,“这……所以现在古董街的店主摊主都开始防着他?” “差不多吧,不过我看他倒是乐在其中。” 两人聊着天,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沈斯珩顺着地址找到何裕祥家,按响门铃。 很快,大门向内打开了一条缝隙,缝隙后面露出小半张脸,“你们找谁?” “你是何裕祥?” “对,我是。” 沈斯珩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公事公办道:“我是云陵市文物犯罪侦查大队沈斯珩。” “警察同志你们来了啊!”何裕祥连忙打开房门,侧过身子做出请的手势,“快进来快进来,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好!” 何裕祥领着两人在客厅落座,又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 “我就是报案人何裕祥,我的店就是古董街的那个裕祥古玩店。沈警官是吧,这位女士贵姓?” 夏瞳礼貌地回答:“我姓夏。” 何裕祥脸上堆笑,“哦哦,夏警官啊!” 夏瞳双颊微红,摇摇头,“我不是警察。” 沈斯珩替她打圆场,“她是我请来的瓷器方面的专家。” “专家好啊!”何裕祥大拇指向后指了指,“东西我锁书房了,两位警官先坐,我把东西拿来给您二位看看!” 何裕祥说着转身去了书房,不一会儿捧着一个瓷瓶出来。 这是一件棒槌瓶,盘口,长束颈,圆折肩,圆筒状长腹,圈足。 夏瞳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东西确实是刚出土不久,上面还带着久埋墓中特有的腐味。 何裕祥小心地把瓷器放在桌上,“夏专家您看看,就是这个棒槌瓶。” 夏瞳没说话,拿起瓷瓶垂着眼睫自己端详。 她研究瓷瓶时,何裕祥苦笑着对沈斯珩说道:“沈警官,我就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不想沾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懂规矩,我知道按照规定我的这件古董应该上交。我今天就把他交给你们了,但是我买古董被骗的那笔钱你们能不能帮我追回来?” 沈斯珩没急着说话,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目光落在夏瞳脸上。 夏瞳正好也看完了,她轻轻放下手里的瓷瓶,冲着沈斯珩点点头,“是康熙年间的棒槌瓶,看起来刚从墓里出来不久。” 她开了口,沈斯珩才向何裕祥表态,“何老板放心,这个案子我们市局文物犯罪侦查大队肯定会尽全力侦破。” 他拿出手机打开录音正面朝上放在桌面上,冲何裕祥颔首,“何老板,这棒槌瓶你是从哪里收来的?” “哎,这事儿要从三天前说起了……” 三天前,也就是8月26号。 那天是个大阴天,黑云压城,狂风大作,所有征兆都说明暴雨即将来袭。 何裕祥心知谁也不会在这破天气出门逛古玩街。 他仗着自己家里离着古玩城不远,在店里吃完晚饭才打烊,准备趁着暴雨未至抓紧时间回家。 正当他准备锁门回家时店里突然进来了一位男人,张口就问他收不收古董。 他干的就是这行买卖,有人拿着古董找上门,他自然是不会拒绝,告诉男人如果是真的,他就收。 男人闻言立即从背包里取出一只瓷瓶放在吧台上,说这是他上月从一个老乡手里买来的。当时老乡急着出国,这些老人留下的古董不方便带走,留在国内又不放心,干脆以一个较为便宜的价格卖给了他。 何裕祥从吧台上拿起瓷瓶反复端详,长久以来的直觉告诉他东西是对的。 如果他没看走眼,这就是一件康熙年间的棒槌瓶。 他心里惦记着压价,便放下瓷瓶,假惺惺地摇摇头道,“你这个瓷瓶吧……我看不好。” “看不好是什么意思?”男人神色有些着急,“老板,我那老乡说这瓶子是真的,我还找我们乡懂行的,他也说是真的!” “这样。”何裕祥抬手对着棒槌瓶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开个价吧。” “一口价60万!” “不成,60万也太贵了。” …… 两人讨价还价了一番,最终何裕祥以55万的价格收了这只棒槌瓶。 何裕祥抹了把脸,垂头丧气道,“哎,我当时看到那棒槌瓶就乐了,大开门啊这是!康熙年间的棒槌瓶,这可是个大漏!我一直沉浸在捡漏的喜悦中,再加上外面狂风大作我又想赶紧回家,就没细想!” 沈斯珩安静听他说完,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这只棒槌瓶是从刚出土的玩意儿?” “我搞了这么多年古董,这点儿直觉还是有的。”何裕祥说,“我越想越不对,就各处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有一个盗墓团伙很厉害,在云陵市盗了大大小小好几个墓。他们一开始先把古墓里的明器拿出来在市场上抛售,有了名气之后就开始邀约打算发财的古董店老板去刚刚挖开的大墓里去自选明器。” 何裕祥顿了一下,迟疑地说:“之前那个云梦阁的魏老板魏建柏就去古墓里自选过明器,后来你们不是因为这事儿还把他抓了吗……也就是你们抓了他之后,那群搞盗墓的也消停了,这不卖个明器都偷鸡摸狗不敢让人发现。” 夏瞳听明白了,何裕祥以为魏建柏是因为这事儿被文物刑警抓了,因此知道自己手上的棒槌瓶是刚从墓里出土的,怕自己也摊上事儿,赶忙报了警。 沈斯珩唇边挂着浅淡礼貌的笑容,眸底平静如水,让人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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